旁的是什么,显而易见。
他倒是一直不加遮掩,想要什么说什么。
或许她也该学一学他,有话直说。
林月鸣嗔他一眼:
“谁拦着你了?初五,初十才赏脸来看我一眼,还是我千求万求求来的,如今倒成我的错了?”
难得见林月鸣发脾气,江升不仅没回嘴,反倒借坡下驴,马上求饶道:
“夫人别生气,我的错我的错,初五初十什么的,以后咱们谁也不提了。以后只要夫人不撵我,我定然天天来。”
林月鸣起身就进了里屋:
“你是一家之主,是走是留,谁还能管得了你?”
这是真生气了?
江升真是悔死了,自己当初是脑子坏掉了么?提什么初五初十,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如今掉进这坑里,可不知要被她用这事儿拿捏到什么时候。
知耻而后勇,林月鸣前脚进了里屋,江升后脚就跟进去了。
林月鸣一个人面朝里侧躺在床上,一点声响都没有。
江升坐到床边,耐心地哄道:
“怎么没人管得了我,你就管的了我,你让我留我就留,你不让我留我就走,那今晚,你留不留我?”
江升静静等了片刻,可是林月鸣依旧不说话。
这可如何是好?
江升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你要不痛快,就骂我几句,别不理我。”
林月鸣憋不住了,轻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
江升反应过来,翻身上榻握住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见她满脸藏不住的笑,气得去挠她腰间的软肉:
“又拿捏我!”
林月鸣怕痒得很,被摸到腰间,痒得跟上岸的鱼一般左摆右动,双手推拒去推他作乱的手,喘笑着求饶道:
“放手,哈哈,放手,哈哈哈,好痒,别!”
好不容易抓了她的现行,江升哪肯罢休,铁石心肠地抓过她两只手压在床头,又用身体压住她踢来踢去的双腿,轻而易举地就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江升手放在她腰间,作势要挠,得意洋洋道:
“让你戏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42章
坦诚
江升说的热闹,手搭在林月鸣腰上却并没有动手。
林月鸣也安静下来,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突然有些异样。
江升不太自然地收回手,从林月鸣身上下来,翻身躺到一旁。
林月鸣脸上还有刚刚因为被他挠痒痒笑出来的眼泪,
她用手指拭掉眼角的泪花,余光察觉到江升在看,便侧过身,说道:
“我这可不是因为在难过所以哭,是因你挠我痒痒才哭的,你可不要多想。”
江升也侧躺着看她,难以置信地挑眉道:
“这我还能不知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傻?”
林月鸣哼了一声:
“那谁说得准,一句话没有,几天几夜不见人影的傻子是谁,难道是我?”
这事儿真的是翻不过去了,江升气弱求饶道:
“是我,是我,咱能不提这事儿了吗?”
林月鸣又转过身躺好,默不作声,盯着床帐上的花纹瞧。
床帐顶上的图案,是一对戏水的鸳鸯,交颈而卧,两情缱绻。
江升见林月鸣不说话,凑近了些,顺着她的目光也往上瞧,见了那戏水的鸳鸯,又说道:
“以后我对你一定坦诚相待,好或不好都告诉你,不让你猜,行吗?”
以他的身份地位,还能如此不嫌麻烦,好言好语地哄着她,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林月鸣自问,若论坦诚,其实自己还是不如他。
自己都做不到,又何必苛责于他人呢?
林月鸣伸手轻轻碰了碰他放在一旁的手,嗯了一声。
嘿,这是不生气了!
气氛正好,江升趁势贴上来,又问道:
“那你能不能,好或不好,也明明白白告诉我,不让我猜?”
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
饶是人心易变,至少此时此刻,他的赤诚之心,却是真的。
林月鸣再次嗯了一声,因怕他觉得敷衍,又难得的补了句真心话:
“江云起,你要坦诚,我今日也与你说几句坦诚的心里话。你很好,江家也很好,我是想好好和你过日子的,也是想好好在江家过日子的。你若真心待我,我定然投金报玉,不辜负你。但你若换了主意,我其实也没什么法子,什么也做不得,也不奢望你能回心转意。待到那时,只盼你不要苛待,我也碍不着你什么事,咱们相敬如宾,也能过,好不好?”
林月鸣等着他说话,他却难得的沉默起来。
过了许久,江升环抱住她,把她揽在怀中,语气中带着试探:
“若我说我心不移,口说无凭,你也未必信,但你说的我都答应,且看我以后如何做。既我应了你,你也得应我,若是将来,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发现我没有那么好,办了坏事,你得答应我,不能一棍子把我打死,你不要跑,得给我机会。”
林月鸣笑道:
“你办了什么坏事?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江升用下巴在她脸颊上蹭了蹭:
“是人都会犯错,你只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林月鸣叹气:
“我一个后宅女子,能跑到哪里去?”
江升喜滋滋地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
“那你就答应了我了,不准跑,可得记得今日你的承诺。”
说完,江升又跳起来:
“不行,不行,口说无凭,你得给我写个字据。”
大晚上的,实不知这武安侯发了什么疯,又不是借银子分家产,还写字据。
林月鸣都躺下了,不想动,哼哼道:
“要么你自己写,我给你按个手印?”
自己写就自己写,江升居然真的不怕麻烦,麻溜地起床批了衣裳,出了里屋,到厢房寻了笔墨,提笔写上几个大字,又带了印泥,到里屋来找林月鸣。
只见那纸上仅写着两个大字:不跑。
难得见他写字,林月鸣评价道:“字还挺端正的。”
要比从小开蒙的读书人肯定是比不上的,但想他猎户出身,又常年在军营,居然还能写出这样的一看就是练过的字,可见是下了苦功。
提到写字,江升竟是满脸戚戚:
“没办法,当年我在藩王府养伤,也练不得功,每日烦闷的很。皇上特地给我请了先生,教我练书法。皇上说要在朝廷上有所建树,不能光靠打打杀杀,哪怕是武将,字写得不好也是不成的,不然写个折子都写不清楚,到了先皇面前,说不得都得掉脑袋。因而不把字练出个模样来,皇上不准我回军营,我自然只能勤学苦练。说起来,也多亏皇上,不然就我原来那字,如今都不敢写出来给你看,怕你笑话。”
林月鸣有些感慨:
“皇上对你真的是很好。”
江升深以为然:
“自然,秦国公对我是知遇之恩,皇上对我,却是再造之恩。不然如今的我,可不知在哪个山坳里砍柴打猎,又如何敢遇上你。先不说这个,你先把手印给我按了。”
林月鸣虽觉他此举实在太过幼稚,简直跟孩童过家家一般,但大半夜的,也懒得跟他争执,顺手便给他按了:
“可满意了?”
江升满意的很,满脸喜庆地将那张纸收好,说道:
“你是个做生意的掌柜,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信用,你可得讲信用。”
江升对这事的郑重,超过了林月鸣的想象,他找了个箱子,把那张纸装进去,还给上了个锁,藏了起来。
就真的太幼稚了,幼稚得林月鸣眼睛都抽抽了两下。
折腾半天,江升才终于跑来睡觉。
这么多天没有同床共枕,江升躺进被子里,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同时满意地叹谓出了声。
前几日林月鸣只觉被子里冰得睡不着觉,但江升一进被窝,像是塞进来一个大暖炉,被子里立刻就暖和起来。
江升还记得她怕冷,在被子摸到她冰凉的脚丫子放自己腿上,说道:
“你放我这,我怕热,正好帮我降降火。”
暖暖的感觉,从脚心往上,蔓延到全身。
得了好处,林月鸣依旧不留情面地拆穿他:
“是谁刚刚还说,在内书房,都快冷死了?怎么那会儿子怕冷,这会儿子又不怕冷了呢?”
江升哼哼两声:
“那可真是的,如今我就是怕热,夫人一下子治好了我怕冷的毛病,真是神医啊。”
林月鸣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