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你靠陷害我来往上爬。

    那如果我毁掉了你，也是你自找的。

    「既然记者老师现在问我，那我就说说我知道的。」

    「季晨川嫉妒我，他觉得明明大家最开始都是一样的，他甚至比我更漂亮更聪明，凭什么现在我过上了比他更好的生活？」

    「因妒生恨，所以他才编了这套说辞陷害我。」

    此言一出，顾朝夕直接出言反驳：

    「明明……」

    她想说的是，明明季晨川是主动选择了清贫的季家。

    所以，他不可能是嫌贫爱富的人，我这套说辞明明就是颠倒黑白。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校长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细瘦的身影，短发，沉默，像株不引人注意的杂草。

    我们班的班主任认出了他：「宋言？你来干什么？」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宋言已经自杀了。

    而这一世，他活了下来。

    一步步地走进来，宋言站到了我的身边。

    他低声说：「我来作证。」

    8

    他进来得太突兀，记者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有人问：「同学，你是来为顾墨衍霸凌季晨川作证的吗？」

    毕竟看穿着打扮，宋言显然不是什么富家子弟，一眼扫过去，他跟季晨川更像一类人。

    宋言看了问话的那人一眼，摇了摇头。

    他说：「我是来为顾墨衍作证。」

    我惊讶地看着宋言。

    说真的，为了今天的这场对质，我提前做了很多准备。

    但宋言，他并不是我准备好的人证。

    毕竟说起来，我俩关系其实不算很亲近。

    上次给了他钱之后，他去查了一下现在市面上的家教课时费，按照每天一个小时的时间算了一下，然后把多余的钱全都退给了我。

    他每天给我讲一个小时数学，到点准时背上书包走人，像是某个设定好了运行程序的人工智能机器人。

    上辈子，宋言是在高考之前跳楼自杀的。

    他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考上好大学、尽快赚钱给奶奶治病上。

    结果高考前一个月，他爸赌钱输了，喝了几瓶劣质白酒，回家对宋言进行了一顿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毒打。

    宋言的右手被打断了。

    那是他写字的手。

    没人知道那天宋言他爸又做了什么，伤痕累累的宋言又经历了什么。

    人们再发现他时，这个永远沉默的男孩已经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这一世，尽管宋言和我并没能成为朋友，但我还是想救他。

    于是，我花钱雇了两个小流氓，去把宋言他爹打进了医院。

    这样至少直到高考结束，这个男人都没法家暴了。

    为了精密地筹备这件事，我破天荒地缺席了一节晚自习。

    然后回来时，被负责记录考勤的宋言抓了个正着。

    他问我：「为什么逃晚自习？」

    我挠挠头，拼命想借口。

    毕竟我看上去生龙活虎，没病没灾，总不能跟他说「逃课打你爹」。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宋言被传达室的老师叫了出去：「宋言，有你电话。」

    是宋言他爸出事的消息。

    五分钟后宋言回来了，脸上依然是淡淡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他重新拿起考勤表，又放下。

    「这次就不记了。」他平静地说，「下次别再缺勤。」

    彼时我松了一口气，麻溜儿地滚回位子学习去了。

    此刻，宋言用那副同样平静的语气说出「我为顾墨衍作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