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个体的怜悯，是人性的仁善，对于群体的狠辣，则是立场所需。
总之，解释权永远在胜利者的一方。
“真要硬抢吗？”
西荒上神在听到两人的计划后，有些犹豫地问道，“现在是众神和堕神那边开战的关键时期，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不合适？”
李子夜一脸疑惑地问道，“哪里不合适，神界大战都已经打过三次了，难不成，神界大战开启期间，吾就不可以和哪个看不顺眼的神明打架了吗，众神抗击堕神，是大义，我们见谁干谁，是私人恩怨，彼此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话，也有点道理。”
西荒上神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吧，我们尽可能暗中调查，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神秀，如果到最后，不得不明抢，那就先找个理由，把过错推给青龙神域，然后，我们再和青龙神域翻脸。”
李子夜、澹台镜月听过西荒老女人的提议，对视一眼，旋即果断地答应下来。
看吧，他们就说，这老女人有悟性！
三人一边商议作战计划，一边前行，距离青龙神域越来越近。
远处，那巨大的神城矗立，一根根神柱高耸入云，看上去气势非凡，比起已经没落的西荒神城不知壮观多少倍。
“上神，青龙神明不是已经失踪一千多年了吗，为啥，青龙神城还能这般气势恢宏？”李子夜注视着远方神城，不解地问道。
“天才辈出。”
西荒上神回答道，“青龙神域，几乎每隔三四百年就会出一个天才，底蕴深厚，其中，好几位上神，实力都不弱于他们的先祖了。”
“这么厉害？”
李子夜诧异地问道，“其他几位四象神明的神域，都是这样吗？”
“不。”
西荒上神摇头应道，“只有青龙神域如此，其他三大神域，全都没落的厉害。”
“也就是说，我们要抢神秀的青龙神域，是四大神域中最强的那个，比起当初，不仅没有没落，还更强了？”李子夜瞠目结舌地问道。
“对。”西荒上神颔首应道。
“……”
李子夜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疯女人，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难不成，他还没转运？
澹台镜月对于这个结果，毫无任何意外，开口问道，“他们最强的战力，能到何种程度？”
“顶级上神。”
西荒上神说道，“我们单独一个拿出来，可能都稍逊一筹，联手的话，稳赢！”
“不对啊。”
李子夜质疑道，“上神你不就是最顶级的上神吗？怎么还会有上神比你厉害？”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许西荒老女人在神力强度上，已远不如当年，但是，对于力量的理解和运用，肯定还是要强于绝大多数上神。
“青龙神域最强的那个上神，应该和君临的实力差不多了。”
西荒上神解释道，“一定程度上，已经超越了上神的界限。”
“伪神主！”李子夜闻言，神色凝下，沉声道。
“对。”
西荒上神颔首道，“大概就是这样。”
“计划得变一变了。”
了解过青龙神域的情况后，李子夜说道，“我们得想办法避开那位伪神主，或者，想办法将他引出青龙神域。”
“这个交给吾。”
一旁，澹台镜月开口道，“只要确定神秀在青龙神域，你们专心抢东西，其他，不用管。”
三人说话间，相继进入了青龙神域的疆域，外围，一座座相对较小的神城矗立，最小的神城，甚至只有几根神柱，高不到三丈，看上去相当寒酸。
“这就是人间的村子吧。”李子夜看着不远处的一座迷你神城，感慨道。
贫富差距，有点大啊。
“李公子，你看前方最高的那根神柱。”旁边，澹台镜月目视远方，提醒道。
“看到了。”
李子夜看了一眼远处青龙神城中间的通天神柱，说道，“那应该就是青龙神域那位伪神主所在的地方。”
从神柱的高度和完整度来说，确实不比君临神主的差。
打的话，估计不好打。
要不，攀攀关系？
第3110章
关系很硬神国东方，青龙神域。
神域边界，一座比人间的村落还要更小的迷你神城外，三人走来。
眼前，六根神柱孤零零地插在大地之上，看上去十分的荒凉。
若用荒凉来形容，还不够形象，那么再换一个词语，便能清晰描述。
穷！
比起那拥有数百上千根神柱的大城，眼前由六根神柱组成的小城，不是一般的寒酸。
事实证明，不论人间还是神国，贫富差距都是存在的，而且，比想象中要夸张得多。
“不错。”
村子外，李子夜看着前方的偏远小城，评价道，“一览无遗！”
他能感受到，眼前村子里的神明，灵识强度最强的一个，也就比人族的五境稍微强那么一点点。
倒不是人族五境有多么弱，就相当于神国一个村子的村夫，而是，术业有专攻，神明本来最强的方面就是灵识，而人族，在修至神境之前，几乎没人专门去修炼灵识。
如果不比灵识强度，只比武力，人族随便一个五境大修行者都能把这一村子的神明揍到他妈都不认识。
“进去打听打听。”
西荒上神提议道，“也许，能有所收获。”
“谁去？”李子夜问道。
“你。”
澹台镜月回答道，“你最弱，也最不起眼，不会引人注意。”
“……”
李子夜无言以对，就知道自己不该多嘴。
他觉得，在神国，他未必就比这疯女人弱，毕竟，他的灵识强度很是厉害的。
不过，这些话，李子夜并没有说出来，以免影响群众内部的和谐。
两人注视的目光下，李子夜一人朝着前方村子走去，准备收集一些近期的情报。
因为西荒神城距离青龙神域实在太远了，西荒老女人对于青龙神域的了解，不能说是不多，简直是一点没有。
唯一知道的一些事情，恐怕就是神国人人皆知的那几件大事。
“你们快看，城外有上神来了。”
就在这时，村子里，一根矮小的神柱中，一道妇人的声音响起，好奇地说道，“长得可俊俏。”
“哪呢，哪呢？”另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着急地问道。
“南边。”
此前开口的妇人回答道，“正朝这边来呢。”
“还真是，长得可真不错。”女子很是花痴地评价道。
“哪里不错？”
两人的话声方落，对面的矮小神柱上，一道男子的声音传出，不屑地说道，“很一般啊。”
“你就是嫉妒，那上神明明长得十分俊俏。”
“吾没有，他就是长得一般。”
“别吵了，还是想想神税的事情吧，这次，神域索要的神税，可是足足两根神柱，我们总共才六根神柱，一次交上去两根，我们可怎么活啊。”
“我们能不能活，谁在意，如果不交，视同反叛，除了听从命令，别无他法。”
“萧皇大寿，一些上神趁机敛财，增加神税，说是为了给萧皇贺寿，实际上还不是为了中饱私囊，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虽说不是第一次，但是，从前，他们多少还收敛一点，这次实在太过分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天？在青龙神域，那些上神就是天，萧皇常年闭关，基本不理神域的事，恐怕连萧皇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上神是多么过分。”
“哎，知不知道又怎样，难不成，萧皇还会为了我们，去处置那些上神吗！”
话音落，整个村子都沉寂下来，再也没人说话。
是啊，在这青龙神域，谁又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神税？萧皇？”
这一刻，村子外，李子夜凭借那强大的灵识能力听到几人的谈话，面露古怪之色。
他好像听到了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青龙神域在征税，而且，税收还挺高，已经到民怨沸腾的程度。
可以啊，不论在什么地方，剥削和压迫都少不了。
只是，青龙神域收的神税，似乎有一点特别。
神柱？
这玩意可是神明的根本，一旦被收走，这些弱小的神明失去庇护，无处可去，神魂很可能会渐渐散掉。
思绪间，李子夜迈步走入了村子，六根神柱上，此前开口的妇人、女子和男子等神明马上闭口不言，不敢在外人面前乱说话。
“各位，在下太上天，见过各位神友！”
六根神柱前，李子夜停下脚步，客气地行礼道，“初来贵地，颇多不懂之处，特此前来询问，还望各位神友不吝赐教。”
“上神客气。”
一根神柱中，一道苍老的身影逐渐显化而出，来到神柱前，礼貌还了一礼，问道，“上神能来吾等这偏远之地，是吾等的荣幸，不知上神想问什么？”
“神秀！”
李子夜也没废话，直接说道，“吾听闻，青龙神域有一株神秀，于是，备了厚礼，想要在萧皇大寿之日献上，求取神秀，不过，吾在来神域的路上，又听说神域的那一株神秀遗失了，所以，在进入神域后，便第一时间来贵地问一问，神域的那一株神秀，究竟还在不在？”
“上神这个问题，吾等回答不上来。”
神柱前，老者听过眼前上神的问题，为难地应道，“吾等只是一些偏远小神，又怎能知晓这样重要的事，上神不如去其他神城打听打听，或许，能得到答案。”
“这样啊。”
李子夜闻言，轻叹一声，说道，“罢了，原本，吾还想着，谁能给吾一些神秀的确定消息，吾便以一根十丈神柱为报酬，现在，只能另想它法了。”
说完，李子夜也没再废话，转身就走。
“一根十丈神柱？”
老者听过眼前上神之言，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绪出现剧烈波动，好大的手笔。
这位上神，出手当真阔绰，恐怕大有来头。
“上神且慢。”
看到上神要走，老者赶忙开口将其唤住，着急地说道，“吾虽然不知晓神秀的下落，但是，吾知道一位上神，他可能知道。”
“哦？”
李子夜听到老者的回应，转过身，问道，“哪位上神？”
“吾可以带上神去找他！”
老者十分主动地说道，“吾和这位上神百位弟子中一位记名弟子的邻里，还算能说上话，愿为上神搭上这层关系。”
“卧靠。”
李子夜听过这一层又一层的偏远关系，顿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百名弟子之一也就算了，还是记名弟子，然后，他们要找的是还是这位记名弟子的邻居。
这关系，太硬了！
“行！”
本着不论什么关系，都比没关系要强，李子夜很是干脆地答应下来，承诺道，“事成，一根十丈神柱作为报酬！”
第3111章
天语者“上神，你们这么多人？”
青龙神域边界，贫穷的小村子外，老者看到两位女上神之后，心中惊讶不已，对于三位上神的来历更加好奇。
从三位上神的威压来看，修为应该都到了上神境界，而且，很有可能都是上神中的佼佼者。
这样强大的上神，一下就出现三位，着实罕见。
“不多。”
李子夜心平气和地说道，“萧皇大寿，吾等都是慕名而来。”
“哦，哦。”
老者回过神，态度恭敬应道，“三位上神，请跟吾来。”
一语落，老者在前，为三人带路。
李子夜三人跟在后方，西荒上神看到老者不认识她，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却也多少有着一丝失落。
原来，在这神界，绝大部分神明都是不认识她的。
“上神，不必在意这种事。”
澹台镜月察觉到身旁老女人的情绪波动，马上明白了原因，劝慰道，“普通百姓最在意的是活着，大多时候，他们连活着都十分吃力，又怎会有精力关注那些所谓的神国大事，上神曾经拯救了神国，他们或许知道上神的名字，却很难记住上神的样子。”
莫说西荒上神，哪怕澹台部族的族民，其实，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这个天女长什么样子。
换位思考一下，她若是连吃个饱饭都费力，也不会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说句不太中听的话，澹台部族谁是大君，谁是天女，重要吗？
“多谢潭月姑娘的宽慰。”
一旁，西荒上神压下心中波澜，说道，“不瞒潭月姑娘，吾以前，还有些想不明白，不过，这么多年过去，现在，吾已经能坦然接受了。”
“上神自己能想明白最好。”澹台镜月颔首应道。
旁边，李子夜听过两个女人的交谈，压根没当回事。
别人的看法，很重要吗？
“夫君。”
就在这时，三人耳边，一道微弱却十分动听的声音响起，仿佛清泉一般，令人心动。
澹台镜月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拉着身旁老女人快走了几步，给两人留下一点独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