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西荒上神满脸疑惑地问道。
“他媳妇。”
澹台镜月回答道，“一个苦命的鸳鸯。”
不得不说，同为圣女，朱珠姑娘的命运比起青龙圣女和白虎圣女，差的太多了。
哪怕那位被神明附体、最后选择自我了断的玄武圣女，都比朱珠姑娘的命好得多。
至少，从始至终，玄武宗都没有要抛弃他们的圣女。
玄武圣女选择自我了断，也是不希望自己被神明夺舍后，危及自己的师门。
相较而言，朱珠姑娘除了这小子以外，几乎真的是一无所有。
西荒上神听过潭月姑娘的回答，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难怪这小子一直如此执着地寻找神秀。
“夫君，我睡了多久？”
两人后方，朱珠的声音传出，询问道。
“不到一天。”
李子夜语气温柔地回答道，“朱珠，你的灵识还很微弱，如果累了，就再睡会。”
“嗯。”
异珠内，朱珠回应道，“夫君不用担心，夫君，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借青龙神域的神秀。”
李子夜轻声细语地说道，“先前从葬龙渊找到的那一株，还需要一千年才能完全成形，不能用。”
“神秀？”
朱珠不解地问道，“神秀是什么？”
“一种修复灵识的宝物。”
李子夜耐心地将神秀的作用讲了一遍，然而，讲着讲着，异珠内，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回应。
显然，短暂醒来的朱珠，再一次沉沉睡去。
这一次，朱珠醒来的时间，明显比上一次更短了。
“不太对劲。”
澹台镜月看到两人的交谈这么快就结束了，转身说道，“李公子，朱珠姑娘的灵识好像在逐渐衰落。”
说到这里，澹台镜月传音眼前小子，提醒道，“待拿到神秀后，先给朱珠用，常羲那边，再想其他办法，她都昏迷数百年了，死不了，实在不行，我们从西王母手里，将常羲夺回来，然后带回人间医治。”
后方，李子夜听过眼前疯女人的传音，神色微微诧异，说道，“很难相信，天女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印象中，这疯女人一向大义高于一切，任何个人情感都要向大义让路，尤其是涉及到八部族民安危的时候。
“事有轻重缓急。”
澹台镜月平静道，“而且，西王母那边的女子，是不是常羲还不一定，万一不是，我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先找神秀。”
李子夜迈步走了上去，说道，“神秀到手之前，一切都只是空谈。”
“倒也是。”
澹台镜月应了一句，收敛心绪，继续赶路。
半个时辰后，李子夜看了一眼天际的白阳，说道，“太慢了。”
说完，李子夜一步迈出，瞬至老者身旁，吩咐道，“你指路，吾带你一程。”
下一刻，李子夜带着老者，身化流光，径直朝下一个目的地赶去。
澹台镜月、西荒上神紧随其后，化为两道流光，迅速跟了上去。
仅仅小半日后，白阳即将西落时，三人和老者来到了紧邻青龙神城的一座大城外。
天语神城外，老者看着眼前的雄伟大城，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
这么快！
三人随后进入神城，尽可能将气息压到最低，不想引人注意。
老者为三人带路，来到了天语神城的西南角落。
“天语者。”
西荒上神注视着神城中央最高的那根神柱，说道，“原来，要找的上神是她。”
“上神认识？”旁边，澹台镜月诧异地问道。
“不认识。”
西荒上神回答道，“不过，听过她的名号。”
“这神国，能让上神记住的人可不多，这天语者，有何特别之处吗？”澹台镜月不解地问道。
“天语者，可与天语，被誉为最接近天的神明。”
西荒上神解释道，“很久很久以前，神界的天语者，是一位顶级神主，后来，那位天语者陨落了，如今的天语者，是她的弟子。”
“那上神认识她的师父？”澹台镜月随口问道。
“不但认识。”
西荒上神语气一顿，回应道，“而且，有过节！”
第3112章
见证历史白阳西落。
天语神城。
李子夜三人跟随边界村落的老者来天语神城寻找关系，虽然这个关系，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远。
但是，聊胜于无。
唯一有些意外的是，天语神城的最强者天语上神竟然和西荒老女人还有点渊源。
作为一个年纪堪比神国历史的老女人，西荒上神几乎经历了神国所有的时代，和如今天语者的师父，有一些恩怨，倒也不算奇怪。
活得久，有几个仇人，那是再正常不过。
西荒老女人活了一整个神国历史，仅仅才几个仇人，而李某人满打满算才二十几岁，仇人已然遍布整个九州，数都数不过来。
素质差距，一目了然。
“上神，那位天语者很强吗？”夕阳下，李子夜看着神城中央的神柱，好奇地问道。
“很强。”
西荒上神如实回答道，“天语者，在同等级的神明中，基本可以说是无敌的。”
“那她和青龙神域的萧皇，谁更强？”李子夜问道。
“不好说。”
西荒上神想了想，推测道，“那位萧皇，毕竟已经超越了寻常意义上的上神境界，触及到神主的领域，实力毋庸置疑，这位天语者应该和那位萧皇差距不大，具体谁更强一点，吾也很难判断。”
“有点麻烦啊。”
李子夜听过西荒老女人的回答，说道，“这天语者如此强大，万一打起来，我们岂不是要面临两位伪神主级别强者的联手攻击。”
“不。”
西荒上神否决道，“天语者并不隶属于青龙神域，她未必会出手。”
“青龙神域，能容忍这样一个地位超然的强者存在？”李子夜诧异地问道。
在人间，大商皇朝一直视儒门为眼中钉肉中刺，那时，儒首尚且在世，大商皇室都恨不得将儒门除掉。
并非儒门对于皇权有多大的威胁，而是，皇权的傲慢，不允许卧榻之侧有这样不低头臣服的超然存在。
相较大商皇朝对儒门的无能为力，青龙神域的整体实力，肯定要在天语者之上，双方竟然这么多年相安无事。
“不容忍，也没办法。”
西荒上神解释道，“那位萧皇一直在闭关，如果萧皇不出手，青龙神域的其他上神，是奈何不了这位天语者的。”
“原来如此。”
李子夜说道，“倘若这位天语者认出上神你呢，会不会出手发难？”
“这”
西荒上神犹豫了一下，摇头应道，“吾也不确定。”
“两位，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座神城的天地灵气，很不寻常。”
两人说话间，一旁，澹台镜月冷静地感受着周围天地灵气的流动，说道，“这些天地灵气，好像在缓慢地朝着神城中间聚集。”
两人听过前者的提醒，马上集中神识，去查看天地灵气的异动。
然后，神色齐齐发生变化。
“的确如此。”
西荒上神看向神城中央的神柱，神色凝重地应道，“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虽说天语者可以调动天地的力量，不过，如此大规模的灵气调动，还是不正常的。
“挺好。”
李子夜不在意地说道，“到哪里都遇到点大事。”
他甚至不用猜都知道，天语神城要发生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说实话，他都有些习惯了。
如果有一天，让他找到慧君，他肯定一剑攮死那孙子！
“三位上神。”
眼看白阳即将落尽，神城西南最偏僻的位置，老者带着三人走来，转身看着后方的三位上神，一脸诚恳地说道，“到了。”
眼前，稀稀疏疏矗立着几根矮小的神柱，比起一些村落也好不到哪去。
李子夜看着前方的七八根神柱，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贫民窟吧。
大城市，也是有贫民区的。
“阿叔。”
一根矮小的神柱前，一位少女模样的神明出现，看着来人，诧异地问道，“您怎么来了？”
说完，少女的目光注意到老者身后的三人，心中一惊。
这三位，虽然故意掩饰了气息，但是，气度不凡，一看就来历不俗。
阿叔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大人物？
“阿离。”
老者看着眼前的少女，期盼地问道，“吾身后的三位上神，想要结识一下你认识的那位上神，就是天语上神的那名弟子，你看可否代为引荐一下？”
“阿叔，你太看得起吾了。”
少女闻言，苦笑道，“白芷在被天语上神收为记名弟子不久，便离开了这里，现在，已不是吾能接触的层级。”
“试一试吧。”
老者恳求地说道，“你和白芷上神毕竟有过邻里的情分，说不定，她念及旧情，愿意帮这个忙。”
后方，三人看到眼前一老一少的交流，谁都没有开口打扰。
“这少女的神识，已快到了散离的边缘。”
澹台镜月注视着前方矮小神柱前的少女，平静道，“如果没人帮忙，她活不过百年。”
百年对于人族来说，或许很漫长，不过，对于神明来说，就太短了。
“为活着，努力挣扎的底层神明。”
李子夜心平气和地说道，“从她和这位老人家认识一事来看，这位少女很有可能出身偏远村落，怀揣梦想来到繁华的天语神城，可惜，不仅没有飞黄腾达，反倒是沦落到连活着都吃力的地步。”
“神国与人间，毫无差别。”澹台镜月淡淡道。
“那好吧。”
两人的话声方落，前方，少女经不住老者的苦苦请求，很是为难地答应下来，说道，“吾试一试，只是，能不能成功，吾也不能保证。”
“好，好，阿离，多谢你。”老者面露喜色，激动地感谢道。
然而，就在此时，整个青龙神域的天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白阳将落，黑月东升的时刻，虚空上，雷霆奔腾，耀眼夺目。
“怎么回事？”
一时间，一道道目光看向天际，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景象，震惊不已。
“上神。”
西荒老女人身旁，李子夜看着天空，问道，“这是怎么了？”
“神劫，我们可能要见证历史了。”
西荒上神一脸凝重地注视着天际，说道，“有上神要证得真正的神主之位，这是神格凝聚的先兆。”
第3113章
扫把星青龙神域，日月交替之际，漫天雷霆奔腾，预示着神格将现，天地印证。
“有上神要证得神主位？”
天语神城西南，李子夜注视着天空弥漫的雷光，不解地问道，“不是说，所有的神主，生来就是神主，后天修至神主境界的上神，都无法凝聚神格，哪怕实力已经超越一流神主的大赤天，也无法做到。”
“不错。”
西荒上神看着远方，轻声呢喃道，“所以，吾才会说，我们可能要见证历史，神界，第一位自行凝聚神格的神主，也许要出现了。”
“这是要破格录取？”
李子夜疑惑地问道，“难不成，因为神主陨落的太多了，天道要重新开始招生？”
这天道法则，也真是的，自己立的规矩，说破坏就破坏，一点原则都没有。
比大商皇朝的律法都不靠谱！
“上神，你觉得即将晋升神主之位的是谁？”
一旁，澹台镜月开口问道，“是这位天语者，还是青龙神城的那位萧皇？”
“暂时看不出来。”
西荒上神脸色凝重地说道，“不论天语神城，还是青龙神城，都有大量的天地灵气在汇聚，弄不好，这两位正在争夺这来之不易的神主之位。”
“这东西，还可以争？”
李子夜诧异地问道，“不是天道提前决定好的吗？”
就像太学宫的某些招生名额，并非先有名额，再去招学生，而是，先有这个要入学的学生，才会去设立名额，招生要求，严格把控到身体哪个部位，有哪种胎记！
这还是儒门治下的太学宫，都不得不专门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开后门，其他的地方，只会更加黑暗。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神主之位是谁的，应该还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