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缺少物资,每到冬初,便会攻入关内烧杀抢掠。
今年的冬来的早,更需要早做准备,以防羌人入侵。
因此,秋霜刚刚覆盖地面的时候,关内便开始层层戒严,人人自危。
秦南易出发的那日,正逢军中操练,不知是实在脱不开身,还是故意为之,祁之蕴和祁知礼都没有来送行。
反而派了一贯对秦南易看不过眼的傅安前来送行。
“侯爷,时候不早了,现在出发,能在天黑前赶到驿站。”
傅安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可秦南易却仍不死心,向着练兵场的方向望去。
期盼中的那个火红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这下他对于自己已经彻底失去祁之蕴这件事终于有了实感。
只是,凭什么?
祁之蕴断的那么决绝,连一丝反悔的机会都不曾留给他。
他恨祁之蕴的绝情,更恨自己醒悟得太迟。
操练场上传来阵阵操练声,他只能凭借着想象来描绘祁之蕴的英姿。
他骤然发现,祁之蕴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柔顺的,温婉的,谦逊的。
他是来到这边之后,才发现祁之蕴及其厌恶吃鱼,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祁之蕴。
他让一颗明珠生生蒙尘了五年。
秦南易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误,只好带着满腔的不甘喻悔恨踏上了回程的路。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秦南易来时,自信自己一定能将祁之蕴哄好带回来的,可来了之后他发现他想错了,他实在是太过自大了。
见识过天空广阔的雌鹰怎么会甘心再次回到笼中。
他错的离谱。
秦南易的车队浩浩荡荡,很快就吸引了羌人的注意。
今年祁知礼将关内互得如铁桶一般坚固,令他们连突破都找不到突破口。
很快他们便盯上了队关内环境不熟,如肥羊般肥美的秦南易的车队。
羌人做足了准备,誓要在秦南易这里大捞一笔。
秦南易的随军不如羌人骁勇善战,很快便落于下风。
羌人的首领斩落秦南易马车前最后一名侍卫,挑开他马车的防风帘。
“桓国的侯爷,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羌人首领的话音未落,一支凌厉的箭羽带着破空的力度划过了他的脸颊。
“是谁!”
羌人首领恼羞成怒。
对方很快用另一支箭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只羽箭这次直直得射向羌人首领的首级,羌人首领狼狈地闪避,那箭将他头上的帽子钉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树上。
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羌人士兵们纷纷举起武器,戒备的环视四周。
“祁知礼!有本事你出来!你们桓国人果然都是阴险小人!只会背后放箭,有本事我们当面决斗!”
“对付你,还用不着我哥哥出马。”
沙丘上,祁之蕴逆着光立于马上,她身上火红的战袍在漫漫黄沙中格外耀眼。
羌人首领见状,脸色一沉:“你是什么人?”
“祁之蕴,你口中的桓国镇远将军的妹妹。”那女子利落答道。
祁之蕴?
首领隐隐有了印象。
他听手下提起过祁知礼有一位妹妹来到了边关,最近几次行动都被这位尽数清剿,开始他还以为是手下夸大其词,一个女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但现在看来,传言还是有几分真。
“桓国是无人了吗?让一个女人来救人。”
那两支羽箭的确唬人,可那也不过是他们毫无防备的缘故。
她不是祁知礼,一个人根本改变不了局势。
羌人首领心想,帮自己重新找回了面子。
“我桓国将士,无论男女,有能力者自当先。”
祁之蕴懒得再和他废话,战场上的事情,自然是要在行动上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