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个远门啥的也没他们想的那样紧张嘛，这不还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等到他们从公社上回到大队上的时候，那更是不少人惊讶呢，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下工那会，这会陆陆续续地有人从地头那儿回来，瞅见人的时候那也是惊讶的不行。

    “国华，桂枝，你们咋地就这么快回来了？咋地，明江两口子嫌弃你们了？”

    “我呸！我家老三两口子不知道多想我们两口子就这么一直留在京城呢，那还是老娘我自已实在待不住了想要回来的！

    这大半辈子都是在地里干活过来的人，一天不干活我就憋屈的慌，还是回来干活舒坦！”

    王桂枝笑骂回去，直说自已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在城市里面住着楼房啥的，她不习惯就是不习惯，这楼房一住，就是给她种点葱都没地方去搞，那还能叫她习惯？

    一天两天的还能当自已是在躲清闲，一个星期下来就觉得自已再不干活整个人都要废了，自然得赶紧跑回来了。

    王桂枝这话在旁人耳中听着也挺有道理，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么，在大队上只要是能干的动那都会下地干活，干不动的那就干一些自家自留地上的活，种点菜啥的。

    在城市里面哪有乡下自在，听说谈明江两口子住的还是京大的教职工宿舍楼，周围都是专家教授啥的，那可都是些文化人，就他们这种乡下人就是和文化人唠嗑也唠嗑不了啥啊！

    王桂枝就挺着胸膛带着两孙子回家，虎子和豆芽两小东西也昂首挺胸神气的很，旁边有不少小伙伴就在那边眼巴巴地问着虎子和豆芽关于京城的事情呢。

    虎子和豆芽也不吝啬，说去了好些地方，还拍了照片回来，让小伙伴要是有兴趣的话回头上他们家，到时候给他们看，还能给讲很多京城的事情。

    这话听着还有点臭屁，换成别的时候，其他几个和虎子不太对付的那都还能不高兴地来一句“不就是去了趟京城有啥可得意的”，可这会大家都在羡慕两人能去京城呢，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羡慕都还羡慕不来呢！

    谈国华则是喊了隔壁的大哥过来晚上一起吃，他从京城带了烤鸭还有八珍烧鸡回来，这玩意也还是他儿子给准备的，他说这会天热，这玩意带着也放不住，结果他儿子给了他的时候说是抽了真空的，放上一两晚没事。

    谈国华也不懂啥真空不真空的，反正儿子给了他就带回来，这会就在他那包裹里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可别一会拆开都臭了啥的。

    谈国柱就估摸着自家弟弟是要回来了，自家人清楚自家的性子的很，这不就甩着手过来了。

    “我昨天还在和两侄儿媳妇说你们怕是要回来了，看被我给说准了吧，就知道你们在哪儿就算是享福啥的也自已觉得别扭！”

    谈国柱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哈哈笑了起来，就和弟媳妇说的那样，山猪吃不了细糠，就是这么个事儿。

    “可不，我只要一想到我们一大家子在京城吃喝啥的，这钱一天天刷刷刷地出去，心里就难受的很，熬了这么些天实在是待不住了，说啥都要回来了！”

    谈国华老实说，“老三两口子人不嫌弃咱，可也不能尽可着两孩子祸祸，还是回家来种地舒坦。在那头楼房一住，就是一根葱叶子那都得从菜市场买回来，乡下墙角跟随便种点都是菜。

    住不了，实在住不了！”

    谈国柱点头，对这个情况也是心知肚明，城里人嘛，要是自已的房子还有地方种点，楼房啥的那可就真没点啥种的。

    第735章

    拉电线

    这一天谈家的晚饭也比较迟，毕竟是两家人一起吃了，菜和饭啥的就得做不少。

    不过也好在谈家有电呢，这会开着灯，桌上大多都是素菜，这时节地头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蔬菜，什么空心菜木耳菜小白菜一类的，桌上两个荤的。

    一个是烤鸭，一个八珍烤鸡。

    谈国华从包装里头拆出来的时候还怕率先闻到一股臭味，毕竟这天热呢，又是二十来个小时的火车过来，这一折腾至少也是有两天了。

    但一打开发现竟然没变味儿，放笼子里面蒸了一下依旧还是喷香的。

    荷叶饼一蒸那也是柔软的很，自家切了点黄瓜丝，鸭肉沾着带回来的甜面酱用饼子一裹吃进嘴里油润又香甜，黄瓜丝还有点解腻。

    谈国华就招呼自家哥嫂自家两儿媳妇还有侄媳妇侄孙子多吃几口，说他们在京城的时候明江他们带着吃过了。

    的确也是如此，谈明江和南墨带着人吃了烤鸭不说，还有些可惜说这会不是冬天，要是等到冬天还能带着人去吃一顿热乎乎的涮羊肉啥的。

    谈国华当时心里就想着还好没能吃成呢，要不又得瞅着不少钱和票就这么飘远了，那心里不知道得多遭罪呢。

    虽然蒸热了的烤鸭没有刚出炉那会好吃，可这年头还有啥可挑剔的，能有口肉吃就不错咧，哪还能叽歪个啥，还有那八珍烤鸡也是，肚子里头塞的那些菇子都带着肉味，喷香喷香的。

    吃饱了饭，谈国柱这头还没想着走，就打算蹭一下这边的电扇，顺便再和兄弟唠唠嗑，虽然他家也有电，但能省点是点。

    “前两天的时候，公社那边喊了我们这个大队长过去开了个会，说是要给咱们这儿装电线了。

    我想着这也是个好事儿，家里拉个电线啥的，也能有个光亮，和大队上的人说了说，大家也都是同意要拉电线的，不过估计这电线装了之后怕也还是有不少人不舍得用咧！”

    城里倒是都有用电了，公社上好些地方也有用电的，但用了电那就要出电费，乡下人家平常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瓣花的，拉了电不用倒是没电费，可用了就有电费了。

    “家里用就出呗，不用那肯定就不花钱，自个说了算嘛!”

    谈国华这会也还是十分看得开的，“我家也是要拉的，明江说，咱们家现在这太阳能啥的，也就是晚上照明，夏天的时候能吹个电扇啥的，等到往后家里用电的多起来了，那肯定就不够用了！”

    拉电线这事儿谈明江也问过他呢，他还说之前也没听过要给大队上拉电线的消息，结果一回来就听说了这事儿，也不知道他儿子那一张嘴是不是开了光的。

    他原本还说家里有自已的照明啥的就不用费这些事儿了，可明江就说了拉电线的时候还是要拉的，等往后总有用得到的时候，而且自家的可以当做备用，两者之间也不矛盾，完全可以通用的。

    谈国华啥也不懂，但是知道有事儿听儿子的就行。

    “说起来，到底还是因为挣的少，生怕家里花的多，”谈国华说，“咱们大队养猪养的红火，比起其他大队还能多点进项，但是得留下肥料钱，摊到人头上一分也就剩下不多了，对了哥，明江这一次倒是和我提了一嘴，说是给大队上找个新的营生，搞个大棚种菜啥的，你看咋样？”

    “啥玩意？”谈国柱一脸迷茫，“啥大棚种菜？”

    “咱窗户上不是都弄着那个塑料布么，就那玩意，盖个棚子，有增暖的设备，搞的好了大冬天的也能出绿叶菜啥的，咱们这地头到了冬天不是白菜就是萝卜土豆啥的，明江说真要搞成了，估计也能火！”

    谈国华就说，“不过就是估计前头成本应该不会小，他就是这么提一嘴，看大队上有没有人有兴趣，要有的话到时候他也能帮着我们想想办法多弄点塑料布，要是没有的话，你就听过就算。”

    第736章

    期待

    塑料布这玩意，在他们这地界那也还是很有用处的，尤其是冬天的时候用来封闭窗户。

    没办法，他们这里冬天的时候太冷，风大的时候窗户就算关的再好，那也还是会觉得有风从缝隙之中吹进来，使用塑料布一挡就没这个问题了。

    但塑料布这玩意也紧俏的很，要说真要盖个棚子出来种菜，谈国柱那还是相信的，但仔细想想成本的话，那还真不会太小。

    “这事得商量商量。”

    谈国柱倒不是觉得自已侄儿会坑自已，现在大队上能挣钱的营生那也还是明江给带来的，也是他一力支持养猪这事儿，要不他们大队上还没现在这样的收入呢。

    “不着急，还有，明江说，明年说不定政策还要放宽，指不定就能允许咱们自已做买卖了，再过几年说不定咱们买东西那都不需要票啥的，只要拿着钱就能买到咱们想要的东西了！”

    谈国华对自已儿子的话那也还是信服的，到底是在京城，距离领导人最近的地方么，那肯定有点啥动静自然是京城这头最先知道的，而且他这个当老子的都在乡下呆着呢，真要坑了乡里乡亲的，他这个当爹的还要不要在大队上住下去了？

    谈国柱其实也已经有些感受出来了，自打高考一恢复之后，以前那动不动就风声鹤唳的场景已经许久未见，至于自由买卖的确许多年不见了，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买卖不叫买卖，叫以物易物，叫“换”，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要不就是和他们大队上一样以阿是“村集体”的名义整呗，不过真的是要放开的话，谈国柱想着那他们大队上能干点啥呢。

    他作为大队长那自然还是希望看到整个青山大队能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的，不过他那能力就摆在那儿呢。

    “明江有说过年那会回不回来?”谈国柱就问，“等他回来我再仔细问问情况。”

    “说是回，但到时候也得看情况，万一有事儿说不准就不回来了，毕竟人在外头，也不是说啥时候有空就啥时候一定有空的，反正要回来的话那肯定是会和咱们说的。”

    谈国柱点了点头，倒也不纠结在这个事情上了，眼瞅着再过下去就是秋收了，秋收之后再看情况。

    谈明江和南墨两人也没管这么多，八月底的时候，南墨就发现自已的生理期迟来了，在医院里头一检查，就如同他们所计划的那样的确是有了，预产期则是在明年的暑假。

    阳阳在知道等到明年夏天自已就要当哥哥的时候那是兴奋不已，甚至还不忘记和他在幼儿园里面最好的小伙伴宋岩也说了这事儿，那语气得意的不行。

    宋岩也闹不明白小伙伴为啥对当哥哥这事儿能开心到那份上，他家里也有比他小的，那哭闹起来的时候可烦了，还有一些人总爱在那边说“你爸妈有了弟弟之后就不要你了”这种话，听着就怪烦人的。

    不过宋岩可没打算把这种话和小伙伴说，毕竟小伙伴那还是十分期待自已当哥哥的样子，等他有了弟弟妹妹之后就知道弟弟妹妹是多么烦人的存在了。

    阳阳可没想着这一点，他就觉得有弟弟妹妹很好，幼儿园里面有些比他岁数小的小孩多好啊，还能甜甜地喊他哥哥，现在在家里他是最小的那个，但往后就不是啦。

    小家伙每天都高高兴兴地到幼儿园去，甚至还时不时地去小小班那边凑热闹，看着阿姨如何去照顾更小的小朋友。幼儿园里面的阿姨也都挺喜欢谈子曦这个孩子的，也没啥特别的原因，就是孩子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在幼儿园这么多年，好看的小孩也是有不少，但谈子曦无疑是最出挑的，南墨也有去接过他的时候，见过的阿姨那都知道，这孩子那是遗传了妈妈的好样貌。

    而且这孩子被教养的脾气也好，要不光长得好看那也是不够的，这会听说小孩要当哥哥了，所以要来看看怎么样照顾弟弟妹妹啥的，几个阿姨也是一边笑一边教了他好些呢，把小孩看的一楞一楞的。

    第737章

    无赖惯了

    谈明江和南墨对于大儿子的变化也是看在眼里，两人也没多拘束他，只要他乐意，爱咋样咋样。

    这会的孩子自已乐在其中，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阻止的，而且这个岁数的孩子对于自已的出生也都是带着好奇的，总是会问自已是怎么生的这种话题。

    谈明江和南墨也回答过好几次关于这个问题，倒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时候。

    王桂枝是在九月底的时候知道南墨怀孕的消息，她还有些后悔呢，早知道就先让老头子和两孙子先回来，自已多留在京城一阵子，好歹也能给老三媳妇帮点忙，像是做做饭啥的，也能够让两人轻省一些。

    这会虽然南墨说都挺好的，自已又是医生，再加上当初生了阳阳之后调理的也不错，可王桂枝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心着呢，干脆就拍了电报过去，叮嘱谈明江一定要伺候好自家媳妇，还有让明言得空的时候就多帮衬着点。

    王桂枝也把从南墨那头听来的消息和自家两儿媳妇还有隔壁的侄媳妇说了说，南墨隐晦地提点了一些，再加上彩礼的问题一类的，两儿媳妇还有隔壁的侄儿媳妇都表示没打算再生了。

    有两儿子就已经足够了，真要同南墨所说的那样到往后的时候彩礼到那么夸张的份儿，两个儿子结婚就能把家里掏干净，毕竟到那个时候，家里的房子年头也久了也得翻新一下。

    两孩子咋说都得好几千呢，往后自已手上也还得留着点钱养老，毕竟儿子孝顺那是福气，可孝顺不孝顺这事儿也说不准，还有找儿媳妇那一环节呢，儿媳妇要是找的好，家和万事兴。儿媳妇要是没找好，那就真的鸡飞狗跳不少事儿了。

    大队上眼前就有鲜活的例子——谈伟明。

    谈伟明也都已经经历两次高考了，都还没考中，贾红英那意思是想着再来一次的样子，他自个倒是不想考了，想进厂子上班。

    可这会当初愿意让人顶班的早就已经顶的差不多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当初他要是有这个心思那还能想想办法，这会哪里能想的出办法来。

    也不知道谈伟明和贾红英说了点啥，两人就一直磨着谈宏发老两口掏钱呢，谈宏发和王翠芬两人的日子那是一天比一天难过，那愁的大队上的人明眼都能看的出来。

    可偏偏这会贾红英有了孩子，仗着自已肚子有货就没少折腾，还挺着肚子去二癞子家那头叫骂过呢，说让二癞子一家歇了那个心思，只要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日，就不可能叫那小野种掏干了家底。

    二癞子这几年人沉稳了不少，瘸着腿也干着活，卫雪娇也是出了月子之后能干的就干，两口子熬的精瘦，但也可算把前些年二癞子家拉的那些饥荒还的差不多了，这会手上还有点底。

    两人也没想过别的，原本关上门日子过得还算清净，结果贾红英上来就是这么一闹，两人能甘愿，直接就闹到了谈国柱那头。

    谈国柱也不喜欢贾红英那闹腾，这事儿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孩子也在渐渐地大起来，各自都成家过日子了还要翻这种旧账，当场就训斥了贾红英一顿，让她再闹就滚回自个大队去！

    谈国柱这个大队长那也还是十分有威严的，虽说这会不是旧时代了，可作为大队长想要收拾个社员那还是十分容易的，不用干别的只要给他们家安排辛苦的活时间一长就能直接磋磨死个人。

    而且自家在青山大队上也的确不是很得人心，贾红英也不傻，真要能得人心，当初自已公公就不会被人从大队支书的位子上拉下来都没个人帮一把手的。

    二癞子也没见好就收，他无赖惯了，早年在大队上谁不见了他就犯愁呢，偷鸡摸狗的事情就没少干，这些年他消停了之后大家也是松了一口气，也都希望他能够安分下去。

    可贾红英这么一闹腾，他就非要闹着人给补偿，直接上了谈伟明家抓了两只老母鸡回去说是补身子，直说自已被气的心口疼，你要不让他把老母鸡抓走，他就直接往着地上一躺，抚着心口说难受说喘不过气来了，让人抬着他上公社的医院去看，看不好就上县城省城的大医院看。

    第738章

    瘫了

    谈宏发瞅着二癞子这样子也无奈，明知道他就是借机讹诈，可那能咋样呢，谁叫是自个儿媳妇先去招惹了人呢。

    只能叫人抓了老母鸡走，买个安生，转头就把贾红英训斥了一顿，贾红英就捧着自个肚子要死要活，谈伟明就立马不干了，肚子里头那一块肉是他这些年好不容易求来的。

    毕竟现在的他也都快三十了，一事无成不说连个孩子都没有，大队上不少人背地里面都说他是银枪蜡头呢，所以说啥都要保住这孩子，再加上谈伟明觉得自个爹娘也有些不好。

    要不是他两时不时嘀咕说那小野种长得和他是越来越像说可以抱回来这种话，前头自已没孩子的时候说这种话也就算了，可这会自已都有孩子了，又说起那孩子懂事又乖巧，卫雪娇似乎教导的不错，往后说不准有出息，要回来也挺好这种话，贾红英也不至于发了狂。

    于是这儿子和老子爹娘又撕吧了一场，直把老两口气的不行，尤其是谈宏发，直接气的快出气多进气少，这会还瘫在床上不能动弹呢，而且嘴歪眼斜，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

    倒也不是谈宏发几个儿子全都没良心到这份上，谈宏发气厥过去的之后醒来就不太利索了，大儿子在林场那是没法子，但老二和老三则是在家，王翠芬又哭又闹地让两儿子赶着牛车把人弄到公社医院看了。

    毕竟这会大队上南墨一走之后，赤脚大夫一职就空了，倒也不是完全空着，谈雪花顶了上去，也去公社医院培训过，但也就只学会打个退烧针，然后根据人说的情况给拿点西药。

    像是南墨那样善用中草药给人调理治疗，还会用针灸，给人进行调理还给人做膏药啥的，雪花那可都是不会的，她平常也得下地也得干活呢。

    以前南墨管着医务室那会，不少人还觉得她那药费啥的不便宜，比如那个膏药贴，管用是管用，可架不住要好些钱呢。

    可现在换成雪花当赤脚大夫之后，不少人就又念起了南墨的好来，说她那医术还是十分靠谱的，说要是她还在大队长，就谈宏发那情况说不定还能有救。

    谈宏发那毛病就是中风，在大家眼里就是被气的狠了，这人没气死过去都算运道，可谈宏发在炕上瘫了大半年了啥都要人伺候着的时候，大家又不觉得有啥运道了。

    家里有一个人瘫着了，那难受的不单单是瘫在床上的人，还有伺候着的人，啥都要伺候齐全，一天两天的还行，时间一长，谁能忍得了呢！

    谈宏发一家因为这事儿就没少闹腾，谈伟明就觉得说都是自个的亲爹，瘫了那就应该大家一起来伺候。

    而老大拍了屁股不管，压根没人从林场回来，最多就是托人拿了十块钱回来，老二老三那就直接说了当初分家他们是被扫地出门的，说好了是跟着老四过日子，哪有瘫了就要他们伺候的道理。

    一家人因为这件事情从夏天撕扯到这会冬天都没撕扯完呢。

    雪花原本是想问娘家借钱听了南墨这话，去顶个厂子里面的班，可家里没舍得，她大哥倒是愿意，可嫂子不舍得。

    雪花的嫂子倒也不是完全坏心眼的人，否则当初雪花招了个上门女婿一样的许向前在家的时候就肯定会要闹着分家了，可一想到要拿出大几百的钱去买岗去顶，她是真的不乐意。

    哪怕雪花说是借的，往后会还，可嫂子心里也有账本呢，顶岗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学徒工，学徒工的工资不高要等转正之后才能一点点地提高起来。

    许向前那是靠不住了，别指望他往着家里拿钱，不让家里往外掏钱就算不错了，雪花要带着个姑娘又要吃喝又要管着姑娘长大，一年下来那能攒多少下来。

    买岗的钱，说不定十来年才能还上也说不准，可她家也有几个半大小子呢，一眨眼就长大了，还不得提前张罗起来。

    这事说出去也没人说她这个当嫂子的有啥不妥当的，毕竟人家也没闹腾，话也说的分明，家庭条件不允许。

    雪花带着姑娘住在了医务室这头，其实也算是和家里分开了，她也觉得清净的很。

    这日子过着，一下就到一月底了，王桂枝在大队上杀年猪的时候就买了小半扇的猪肉，前一阵子她就得了京城的电报，她老三家三口子还有她姑娘冬天是要回来过年的！

    第739章

    回家了

    在王桂枝千叮咛万嘱咐的情况下，谈明江就把自家回来的日子早早地拍了电报通知了家里人。

    这不谈国华也和王桂枝一起算着时间呢，算着差不多的那天，谈国华就赶着牛车去公社，这会也不需要在公社那头傻等了，老三家在公社上有个房子，虽然这会是家里其他人住着，可好歹也有地方去了。

    估摸着时间快差不多了，谈国华就想着去车站接人了，但还没等他出门呢，谈明江就先找到这里来了。

    虽然又是隔了好几个月没见人了，可这会见到人的时候，谈国华倒也没激动的太厉害，毕竟都是大老爷们，一瞅自个儿子那精气神就知道这小子日子过得不错，谈国华也没啥担心的。

    “到啦？”

    “嗯呢，刚下车，我就寻思着爹你肯定是在这等着我们呢！”

    家里一直拍电报问他们啥时候到，那又咋可能不来接呢，所以谈明江下了车之后就先过来这边看看情况了，果真就是被他给说中了。

    “你媳妇大着肚子，阳阳还小呢，我不来接哪能成！”

    这冰天雪地的，一路走回青山大队那可不得挺遭罪的，反正这会他也没啥事干，干脆来接个小孙子不好么。

    “走吧，你娘在家里炖着骨头汤等着你们呢，咱这会回去刚好还能赶上吃上一顿热乎饭！这贼老天可冷！”

    谈国柱就戴上了帽子，把自已围得严严实实的，这才套了牛车出了门，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锁了。

    谈国柱赶着牛车到了车站附近的时候就见人在那边站着呢，自已小闺女倒是背着个不大的包裹，可南墨跟前可是顶着个大包裹，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啥，鼓鼓囊囊的。

    “咋地又是大包小包的，难得回来一趟，闹得和搬家似的？”

    谈国华怪心疼地说，他也看到了南墨的肚子，因为穿的厚实的关系，这会瞅着也是挺明显的，他觉得倒像是比怀着阳阳的时候更大一点。

    “老三家的，一路辛苦了吧？”谈国华关切地问道，“快上车来，爹给带了被褥呢，上去好好歇着！”

    “没事儿爹，这会月份不大，还没那么辛苦。”南墨应了一声，她这会肚子还不算特别大呢。

    谈国华这才看向阳阳，他瞅着小孙子带着红毛线帽子，穿的像是个球似的，鼻子冻得微微泛红，但咋看咋可爱的很。

    “我的乖孙子哟！”

    谈国华朝着人张开了手，高兴地大喝一声。

    谈子曦就兴奋地朝着谈国华扑了过去，这小子这会还是挺有分量的，但谈国华那是个干惯了农活的人，就接这小子一下那有啥！他一手就把胖孙子给抱了起来，乐的孩子哈哈地笑个不停。

    “重了！”

    谈国华熟练地颠了颠分量，说话的时候也是十分的心满意足，孩子么，还是重点好，证明有好好吃饭。

    谈子曦那还一个劲地蹦跶呢，说自已长高了啥的，那活泼的样子也是叫谈国华高兴的不行。

    他利索地把该拿上牛车的东西拿上去，又让南墨和女儿先坐上去，最后自个带着孙子上去把赶车的活丢给了谈明江。

    谈明江也无所谓赶车，反正这点技能自已还是妥妥的，倒是他那宝贝蛋儿子这会就腻歪在谈国华的身边，用十分欢快的语气和人聊着最近的事情呢。

    比如说是上一周的时候，宋叔叔带着他和石头哥哥去北海公园上玩滑冰啥的。

    小家伙说的神气活现的，说自已在冰面上摔了，但是又觉得滑冰可有趣了，说自已现在能滑好一段了，那神气的样子倒是叫谈国华听得直乐呵。

    直说现在大队上的河冻的严实的很，要是喜欢就带着他上河面玩去，不管是滑冰也好，还是玩爬犁也行，还能和他虎子哥去玩冰钓啥的，听得小家伙眼睛直放光芒，一个劲地表示自已要去呢！

    谈子曦去年是去了江城过年的，江城那边冬天可不像是北方这边冰天雪地的，虽然也冷会有下雪，河面上可能也结冰，但最多也就是一点薄冰，压根玩不了啥。

    从江城回到青山大队倒是冷了，可南墨和谈明江没让他出去多玩，然后就去了京城了。

    “爷爷真好，谢谢爷爷。”

    谈子曦就高高兴兴地应下来，粘在老人身边那模样别提是有多乖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