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亲爹,太子 本章:第60章

    “祁什么夷?”

    “祁相夷。”

    时归神思恍惚地问了好多遍,每一遍都能得到对方不厌其烦地回答,到最后,祁相夷都开始引经据典,叫她知晓这三字是如何写了。

    时二他们不明白时归一番举动的意思,但三人里一个不能说,两个不会说,只管在她旁边护着。

    时归蜷了蜷指尖:“噢,原来真的是祁相夷啊。”

    祁相夷疑惑道:“姑娘可是认得小生?”

    认得?

    怎么不认得!

    最初那两年,时归还不怎么把这个所谓的书中主角放在心上,可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事,让她将书中的重要剧情顺了好几遍,当然,每次都避不开祁相夷。

    祁相夷既有君子之才,又有圣人之德,各方各面,很难让人挑出什么错处来,若能与这样的人相交,不管是日常相处中,还是对于人生际遇,都是很舒服的。

    可时归却记着——

    她是时序的女儿。

    时序是谁?

    那可是声名狼藉的权宦,是主角晋升路上最大的阻碍,更是与主角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敌啊!

    而她既是时序的女儿,当然也天生与主角站在对立面了,谁承想,就这么随手捞上来的一个人,竟是被她记挂了好久的主角。

    她仍是不说话,祁相夷也被看得有些发毛。

    祁相夷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衣着打扮,因他刚从水里捞上来,上下还滴着水珠,至于脸色什么的,哪怕不看,他也知晓定然不好,这样看来,他实在狼狈了些。

    祁相夷有些窘迫,将破了洞还没来得及缝补的衣袖藏到背后去,而后才断续问道:“敢、敢问姑娘,小生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姑娘赐教。”

    “赐教就不必了。”时归幽幽答了一声。

    她不想表现得太奇怪,但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便只能将对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

    这么一看,她也大概能猜出祁相夷的处境了。

    若说有什么一劳永逸、避免既定结局的办法,那当然是出在祁相夷身上,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比如他遭人陷害丢了姓名,又比如他一不小心又落进水里。

    连命都没有了,自然也就谈不上以后了。

    可这个念头只在时归脑海中残留了一瞬,就被毫不留情地赶出去,这回可不是她动了慈悲之心——

    主要还是因时归自己都是穿书过来的,谁知道还有没有诸如重生的神通存在,她当下把人给杀了,万一对方再重生,又或者跟她一样借尸还魂。

    那可就是把人彻底得罪死了。

    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这条路行不通,再有什么……

    时归大脑飞快运转,终于从几条路径中找出最稳妥的一条,当即开口道:“我观你处境不堪,我们虽救了你一回,也怕我们前脚离开,你又会遭恶人所害。”

    “不如这样,你跟我们去府城,先找个大夫来看看,再吃些东西睡上两日,等一切都歇息好了,再谈往后也不迟,你觉得呢?”

    “这——”祁相夷有些迟疑。

    时归见他意动,再接再厉道:“我们并非坏人,不然也不会费力救你了,都说送佛送到西,我们也不愿见你莫名其妙丢了性命,反正只是捎你一程,也不碍什么。”

    祁相夷认真分析了利弊,又无法反驳时归的话,犹豫半晌,到底还是点了头。

    他很是不好意思:“那就再劳烦姑娘了。”

    “好!”时归兴奋地攥紧双拳,着急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更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回身道:“二兄,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时二点头,无须他多言,空青已走到祁相夷身边,示意对方与他同乘一匹马。

    回去路上,时归攒了满肚子的疑问,只是害怕吓到对方,不得不按捺住,矜持地带他回了府衙。

    在看见府衙牌匾时,祁相夷的双腿颤了两颤。

    他以为时归是带他来告状的,赶忙停住脚步,解释道:“姑娘,姑娘留步——”

    “小生暂时还没有状告村民的打算,这府衙……”

    “哎呀。”时归说,“忘记告诉你一声了,我就住在府衙后面,并非是叫你来告状的。”

    “郡守大人应不在衙门中,后面也没什么人,你只管放宽心,自便就是。”

    听了这话,祁相夷整个人都呆住了。

    而时归正悄无声息地观察着他,看见他这副青涩稚嫩的样子,无端与印象中的人产生几分割裂感。

    回程时,时归已简单问过几句。

    知晓祁相夷今年不过十二,与太子一个年纪。

    太子少年老成,那是京中百姓全知道的,而祁相夷作为日后太子心腹,时归便下意识觉得,他也是跟太子一样的性格,再不济了,肯定也会比同龄人稳重。

    相识的这短短时间里,祁相夷的表现,确实是成熟懂事些,可若以太子为对照,那就着实稚嫩了。

    府衙后面留了司礼监的甲兵,看见小主子回来,抬脚就要出来相迎,时归余光扫见后,赶紧摆手制止。

    然后她又让空青带祁相夷去寻间没人住的屋子,再有大夫饭食什么的,也切不可怠慢。

    她亲眼看着祁相夷走进房间中,这才松了口气。

    但这还没完。

    不知怎的,她下意识觉得,不能让对方知晓她的身份,连带着阿爹,最好也不要过早出现在对方面前。

    她碰了碰时二:“二兄,你让司礼监的甲兵最近不要出来,尤其是不要在祁相夷面前出现。”

    “另外能不能让府衙的人统一口径,就说、就说……就说我是郡守大人远方的亲戚,也是遭受了水患才投靠过来的,总之不要说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时二静静看着她,等她话落,细问了一句。

    ——也是不让祁相夷知道吗?

    “对。”时归连连点头,“其他人都没关系,只要能把祁相夷给瞒住就好了,我知道二兄你肯定很不解,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有那么一瞬间,时归甚至想将书中内容和盘托出。

    然话到了嘴边,她又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她垂着脑袋,丧气道:“如果有机会,二兄以后就知道了,只是现在,我还不能讲。”

    “二兄你相信我,我肯定没有藏坏心,你们跟阿爹,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肯定不会伤害你们的。”

    回应她的,是落在肩上的一只手。

    时二无声将这一切都答应下来。

    在外奔波许久,时归精神亢奋,可身体的承受能力是一定的,只在她回房躺下后,前后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昏昏沉沉地合上眼睛。

    而此时的屋外,两个黑衣人跪在时二面前。

    空青和竹月也在旁边,但意外没有多说什么。

    时二吩咐道——

    将与祁相夷有关的所有事都调查清楚,包括祁家村的人,一个也不能落下。

    尤其要关注小妹与那祁相夷,之前可有过交集。

    暗卫离开后,时二仍觉不保险,当即去了旁边的书房,给去往广平郡的时序,又修书一封,将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事,皆一字不落地复述过去。

    等时归休息好了,祁相夷那边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本来是想着,来了府城就找机会与恩人告别,先随便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再盘算后面的事。

    可他没想到,恩人竟直接把他带进了府衙的后院,哪怕只是个居住休息的后院,毕竟也紧挨着衙门啊,院里还不时有衙门的小吏走过,让他更不敢妄动。

    不知不觉间,他竟期待起时归的到访来。

    而此时的时归,则跟时二坐在同一桌上,桌上摆了些简单的饭菜,两碗米饭,八个白面馒头,另有一荤一素两份热菜,再就是一小碟刚腌好的萝卜条。

    菜色简单,跟京城的吃食完全没有可比之处。

    但这里乃是刚遭过水患的地方,能有口饭吃都是不易,就是这白面馒头和米饭,也只有衙门里的大人们,及住在后院的贵客有资格享受到。

    时归并不挑,紧着时间填饱肚子。

    这刚一吃完饭,就准备去祁相夷那边看看。

    然不等她跳下圆凳,却听时二用筷尾敲了敲碗口,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二兄怎么了?”

    时二看了她一眼,将筷子放回桌上。

    ——我叫人去查了下祁家村的事,发现些小巧合。

    时归果然被勾起好奇,重新端坐回来。

    “二兄你说,我听着呢。”她没有问时二是从哪查到的,又或者她手下要是有擅长探查的人,或许等不到时二出手,她先把祁相夷给查个一清二楚了。

    ——小妹可还记得不久前的殿试中,有个叫赵思钰的人?

    时归对赵思钰多有警惕,这份警惕只曾对阿得表露过,但这并不妨碍,时序把此事传达给时一等人。

    因此,时二也是了解过赵思钰,见过他模样的人。

    ——赵思钰和祁相夷是同乡。

    时归直接站了起来:“赵思钰和祁相夷是同乡?”

    ——今日在祁家村,被村民们急着抬走的赵老爷,就是赵思钰,我曾见过他,故而一眼就认出来了。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话虽如此,可看时归的表情,分明是隐瞒了什么的,且还是极为重要的事。

    这个消息对时归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不禁将两人的名字念了几遍,隐约抓到些什么,可一细想,又琢磨不出来了。

    时归只能将这些暂且压下,继而问道:“还有吗?二兄既派人去了祁家村,可有查到与祁相夷有关的消息?”

    ——也有一些。

    因内容太过复杂,若叫时二来比划,两人都费劲,于是他就把去调查的暗卫唤了进来,由他们讲给时归听,从祁相夷的家人,到被绑着石头推下水。

    时间太短,他们也只打听到皮毛,但就是这点皮毛,也足够让人了解祁相夷的情况了。

    祁姓乃是祁家村的大姓,祁相夷家又曾出过大官,只后代子孙不争气,又没落了。

    到祁相夷爹娘那一带,已与寻常农家人无异。

    只是祁家爹娘不信邪,又见小儿聪慧,便咬紧牙关,想供个读书人出来。

    好在祁相夷也是争气,从小到大都没让爹娘费心过,就是在书塾中,也是让夫子看重的存在。

    祁相夷十岁那年中了秀才,可没等家里高兴两日,村里来了个老道士,指着他说:“此子乃天降灾星,此子不除,来日必遭大难。”

    十岁的秀才,无疑是被全家视作希望的存在。

    且祁家没落已久,祁家爹娘就等着靠这个小儿子一举高中,使得祁家重回辉煌了。

    因此对于老道士的话,祁家人谁也没在意,还威胁村里人不许当真,更不许胡乱提及。

    谁知老道士走后,祁家爹娘先后出了意外,二老的丧事刚过,祁相夷的几个兄姊也被染了瘟病,短短几日全没了,只用了两年,祁家只剩祁相夷一人。

    到此,祁相夷已经为全村人所忌惮。

    村民只是觉得,祁相夷就算是灾星,肯定也只是克他的家里人,再怎么也不会殃及村子的。

    直至今夏水患,祁家村整个没淹没。

    祁相夷浮在一截断木上,坚持等到了官兵的救援,但如他一般好运的,只是少数人。

    最后村里人都获救清点人数时,才知祁家村的村民死了足有半数,每家都有在水灾中丧命的,获救的心悦瞬间被亲人过世的哀戚所淹没。

    等村民忙活完家人的丧事,又得以安顿下来后,便自然而然地想起被他们所遗忘的、导致了所有灾患的罪魁祸首。听到这里,时归已经能猜到后面的事了:“简直胡说八道!什么老道士,他若真能断得天机,为何不早早告知两郡郡守预防水患呢?”

    此话时二也是赞同。

    但他们不相信老道士的话,村里人却深信不疑。

    这不全村人积压了许久的怒火和悲痛,全发泄在了祁相夷身上,先是压着他给全群人磕了头,又将他双脚绑在石头上,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到旋涡中。

    这是杀人。

    村民们都知道。

    可只要没人说,焉知祁相夷不是死在水灾中的?

    唯一的变故,便是出在了时归身上。

    眼下祁相夷被时归救下又带走,等村民们反应过来,多半是寻不到他人了。

    当然,若是时归他们没经过,祁相夷多半也不会丧命,不然那书也该继续不下去了。

    时归想了想,很快猜到救了祁相夷的另一对象。

    那个分明不会游水,却还是跳下去救人的赵思钰。

    这样想来,赵思钰先投靠司礼监掌印,后又向祁相夷投诚,哪怕坏事做绝,还是能外放做官,也有了解释——

    主角的救命恩人嘛。

    总该有些殊待的。

    时归抿了抿唇,一时有些生气,一时又有些庆幸:“那,祁相夷的救命恩人是我们了。”

    ——救命恩人怎么了?

    时归龇了龇牙,莞尔道:“当然要挟恩图报啦!”

    第59章

    二合一

    时二想不明白,就那样一个为全村所排挤的寒门书生,能有什么可图可报的。

    十岁的秀才,听起来唬人。

    但没走到最后一步,之前再多辉煌,也不过镜中花、水中月,不知哪次不小心,就直接碎掉了。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像他们大人,不也曾是为众多朝臣所争抢的才子,到头来,却是落了个沦落深宫的下场,爬了多少年,才爬到司礼监掌印的位子上。

    即便如此,背地里也少不了编排诋毁之语。

    时二只怕最后几句话讲出来,不出半日就会被大人给灭杀,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赶紧将这些不该有的念头给驱散,复敛去对祁相夷的不屑。

    ——小妹自己决定就好。

    时归点头,摩挲着下巴,暗暗思索接下来的打算。

    因耽搁了这会子时间,外面的天也渐渐暗了下来,这个时候再去见刚认识的外男,多少有些不合宜了。

    时归也没强求,不过又吩咐了一句,把从外面带回来的小郎君好吃好喝伺候着。

    再来便是央着二兄帮帮忙,叫外面的人们千万别说漏嘴,尤其不可显露有关司礼监的任何线索。

    时二拧不过她,只得连连点头应下。

    又是歇过一晚后,时归终于不想着出门了。

    她仍是天一亮就起了床,先在自己的院里溜达了几圈,又按照阿爹临走前的要求,去书房练了两张大字。

    这么几年过来,时归的字已不复之前的青涩,虽没能找出独属于自己的风骨,但因常常临摹阿爹和太子的笔迹,也能写出如他们两人一般的字来。

    不过无论好与不好,时归对练字都不大喜欢。

    这不刚应付完阿爹的功课,她就一刻不停地出了书房,叫来空青:“祁相夷可醒了?”

    “半夜就醒了,后面一直翻来覆去地没睡着,天一亮就出了屋门,倒也没往远处去,就在门口的矮桌旁坐着,给他送去的饭菜也都用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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