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杨玉裴亭山李承远 本章:第667章

    原石围岩怒视着李方水:“你们宁人太过分了!”

    李方水道:“趁我还客气,请你立刻收拾东西,礼部会派人送你们出城。”

    原石围岩还要再说什么,腾海支竹拉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道:“我们显然是被算计了,此时和宁人闹翻正中他们下怀,大人切勿再争吵,尽快赶回桑国布置对策才好,他们一定会把英条柳岸送回去的,我们也得赶回去。”

    原石围岩沉默片刻,哼了一声后吩咐道:“所有人收拾东西,咱们回桑国!”

    桑人使团的人全都动了起来,尽快把东西收拾好,然后聚集在尚宾阁外边,等待着礼部的马车来送。

    李方水抱拳道:“礼部该做的事我都会安排好,你们登上马车之后我的差事也就做完了,就此别过吧。”

    不多时,几辆马车在尚宾阁门外停下来,桑人搬着东西往马车上装,都安排妥当之后,原石围岩看了李方水一眼:“你们宁人会为今日之傲慢付出代价。”

    李方水耸了耸肩膀:“你想的太远了,应该多想想比较近的事,比如......眼前?”

    原石围岩皱眉道:“你什么意思?威胁我?”

    李方水摇头:“大宁从不威胁人。”

    原石围岩哼了一声:“谅你不敢。”

    李方水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威胁有什么用,要务实啊。”

    他的话音刚落,一队彪悍的黑骑从远处过来,黑骑堵住了礼部马车的去路,副都廷尉方白镜指了指那几辆马车:“全都带回去。”

    原石围岩从马车里出来,看了看廷尉府的人,又看了看李方水。

    “你们什么意思!”

    “你们涉嫌触犯大宁律例,廷尉府现在要把你们带回去。”

    方白镜语气平淡的说道:“反抗的话,按开战论。”

    原石围岩看向李方水:“你不管?!”

    李方水摇头:“两个衙门的事,我怎么能管呢?”

    ......

    ......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师徒说未来

    沈冷发现自己可能对大宁礼部缺乏了解,经过桑人的事之后他发现礼部真的是人才济济啊,他就喜欢这样坏不拉几的人,比如礼部员外郎李方水。

    书院。

    老院长品了一口茶,沈冷的问题让他觉得有点意思,刚刚沈冷问了他一句,大宁六部,哪儿的官员最不要脸,当然老院长理解沈冷所说的不要脸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说沈冷自己一样。

    应该去掉大概,就是说沈冷自己一样。

    “其实六部之中,你认为最体面的是礼部,然而礼部的官员心眼最坏。”

    老院长笑着说道:“礼部不仅仅负责一个礼貌的礼字,还负责一个讲不讲理的理字。”

    “与别国交锋,除了突然之争,不要忘了大部分时候可是礼部的人在最前边和对手过招,所谓先礼后兵便是如此,说来说去,礼部的人如果心眼好,怎么和别国那些心眼不好的人打交道。”

    他问沈冷:“你怎么突然对礼部的事感兴趣了?”

    沈冷笑道:“先生也知道,之前我从礼部带走了一个官员,如今已经是东海水师佥事,与王根栋同级,叫辛疾功,之所以我觉得带上他有用,大概就是因为他足够坏,刚刚又得知,这次负责接待桑人的是礼部员外郎李方水,就是原来辛疾功那个位子。”

    老院长道:“李方水也是书院出身。”

    他压低声音说道:“往前说三百年,他祖上也是正经的皇族,可是后来犯了事被贬为平民,也是家道中落,这个年轻人从小就机灵,小时候就住在书院,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他问沈冷:“你想把他带走?”

    “暂时不用。”

    沈冷道:“这个人我先记住,等我打完了桑国之后,那边需要大批的文官调过去,这个人放在桑国最合适。”

    老院长嗯了一声:“你对打桑国有几分把握?”

    沈冷摇头:“打任何一仗之前,我都不敢说有什么把握。”

    他给老院长满了茶:“不过这一仗其实难的不是最终打赢,而是得一气呵成势如破竹一样的打赢。”

    老院长微笑道:“又憋着什么坏屁?”

    沈冷笑道:“对水师船坞的拨款,总不能打完这一仗就停了,这个世界远不止我们看到的那么大,我们看到的最强的对手是黑武,打败黑武之后最强的就是大宁自己,可是远洋深处,也许还有更强大的国家。”

    老院长问:“如果没有呢?”

    沈冷回答:“如果没有,那我们就是。”

    老院长又问:“如果有呢?”

    “取代他。”

    沈冷道:“我从来就不相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一套,大宁就是一直要做霸主,我更愿意相信的是人不犯霸主,霸主犯不犯人看心情。”

    老院长认真的说道:“你可知道,大宁的百姓们一直以来支持对北疆的战争,是因为黑武咄咄逼人,在百姓们看来,不管怎么打,哪怕是让他们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他们也依然愿意支持,你我都知道,国与国之间的征战多半没有正邪可言,可百姓们不觉得,百姓们觉得,打黑武就是正义的。”

    “再说打桑国,桑国的海盗长年以来都在侵扰大宁东疆海岸,百姓们苦不堪言,被海盗屠杀者不计其数,虽然内陆的百姓们没有经历过这些,但是他们知道,也相信如果不把桑国灭掉的话,早晚大宁内陆的百姓也会深受战乱之苦。”

    老院长看着沈冷再问:“所以,百姓们认为正义的战争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朝廷,他们砸锅卖铁也支持,可是大宁水师远洋,百姓们未必支持。”

    沈冷道:“先生想的太复杂。”

    老院长微微皱眉:“为什么?”

    沈冷道:“百姓们喜欢听好消息。”

    老院长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所以呢?”

    沈冷道:“每个人,天生都是侵略者。”

    老院长脸色变了变,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听到,大宁教导百姓从来说的都是亲善为主,讲的都是理,是信,是仁义道德,是礼教天下。

    沈冷这句话可谓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说每个人天生都是侵略者。

    老院长想和沈冷理论,他在书院教书育人这么多年,这句话他都不敢说,甚至都没有想到过,如果这样的话对书院的弟子说了,那么之前所教导的一切都还有意义吗?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还有意义吗?那岂不是变成了人之初性本凶?

    老院长白了他一眼后说道:“你这话,太大胆了。”

    沈冷倒是觉得无所谓,他走到窗口那边,跳了一下坐在窗台上,笑呵呵的继续说道:“先生其实心里相信这句话,百姓们没有去想过,但内心深处皆如此,我们可以侵略别人别人不能侵略我们,这是大宁百姓根深蒂固的骄傲。”

    沈冷道:“每个人都是侵略者,永远都是,不只是宁人,任何人都一样。”

    老院长仔仔细细的把这句话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沈冷啊,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话把前贤古圣的教导都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吗?”

    沈冷笑道:“前贤古圣不如今人,因为他们所处的时代不如大宁。”

    老院长道:“那你觉得,最终大宁的水师要打到什么地方?”

    沈冷道:“任何我们想打到的地方。”

    老院长:“痴人说梦。”

    “并不是。”

    沈冷道:“如果大宁的水师持续这样发展五十年,世界之内,我们真的可以想打到哪儿就打到哪儿,先生想过没有,掠夺为什么被拿出来说是错的,告诉万民说这是错的。”

    老院长道:“你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沈冷笑道:“掠夺是不是错的,其实看人,我才不相信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抵触不劳而获。”

    老院长:“呸!”

    沈冷道:“不和先生争,但我会讲道理啊,人在陆地上走,一定不能走遍世界,但是水师强大,一定能够走遍世界,我刚刚说大宁水师持续发展五十年,那将让大宁何其强大?”

    沈冷:“先生,有人跟你说过吗?军人,从来都不会以誓死守卫家园而骄傲,因为那是挨打,军人,从来都以开疆拓土而自豪,因为那是打别人。”

    “也许将来会出现一种平衡,谁也不敢轻易打破的平衡。”

    沈冷道:“但现在绝对不会。”

    老院长问:“你说的平衡是什么平衡?”

    沈冷道:“一定不是人。”

    沈冷的这些话,老院长人生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去想过,这些话说天马行空可以,说骇人听闻也可以,但是老院长偏偏还想听沈冷继续说下去。

    “不是人?”

    老院长道:“人治天下,只要天下还有人,那么最大的威胁一定是人,为什么你会说将来让天下势力平衡的不是人?”

    “人心无尽处,人力有尽处啊。”

    沈冷道:“比如大宁和黑武,黑武一开始强于大宁,大宁勉强自保,这是一种平衡,四周的小国仰人鼻息,不管是依附于大宁还是依附于黑武,这也是平衡,可是大宁打破了这个平衡,现在大宁强于黑武,我们可以肆意征战。”

    “这是人力,我指的就是单纯的人力。”

    沈冷继续说道:“可如果有一件东西。”

    沈冷看了老院长一眼,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这个东西的威力,足以让一国瞬间倾灭,那么人力就显得很渺小,这种东西如果只在大宁手里有,那么大宁就一直都是天下霸主,如果这种东西别国也有,不要说有足以灭一国之威,哪怕只是随意灭一城一地之威,都拥有这样武器的国家也是平衡的,而且谁也不敢轻而易举的去打破平衡。”

    沈冷耸了耸肩膀:“那并不是耸人听闻,将来一定会有。”

    老院长问:“那你认为,这个东西是什么?”

    沈冷回答:“火器,一定是火器,只能是火器。”

    老院长道:“现在只有大宁有火器。”

    “未来不一定只是大宁有。”

    沈冷道:“所以水师的作用就是提前把能威胁到大宁的国家打压下去,我是水师大将军,为了大宁我愿意做一个恶人一个凶徒,一个被大宁之外的人骂的狗血淋头的恶人也没关系,如果可以让大宁一直强盛,如果可以让大宁百姓一直安康,我就算把一个强国打回到原始时代,如有必要,我也会做。”

    老院长叹道:“你可知道,这样强压之下,没有人信服,就算你的水师攻城略地开疆拓土,最终那些被你攻下来的地方也会被他们当地人夺回去。”

    “他们一直落后就好了。”

    沈冷道:“先生要说的,就是另外一种平衡,那种平衡就让几百年几千年以后的宁人去掌控吧,我们要做的不是占领全世界,而是让全世界都落后于大宁。”

    他笑了笑道:“我说的这些只是一种想法,会不会真的那样做不在于我,而在于陛下。”

    老院长缓缓吐出一口气:“你真是个疯子。”

    “我是啊。”

    沈冷道:“黑武人一直都是这么说的,我可是六边形疯子。”

    老院长噗嗤一声笑了:“那你觉得,打完桑国之后,大宁最主要的就是远洋了?”

    “不是。”

    沈冷道:“黑武安在,如何远洋?”

    他的视线转移到了北方,仿佛能穿破书院的墙壁能穿破万里山河,一眼看到黑武那边。

    “黑武不灭,大宁就不会成为真真正正的霸主,打完了桑国之后,该远洋的人不是我。”

    沈冷舒展了一下双臂:“大宁那么多优秀的人,而我......最想做的就是灭了黑武。”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重压之下

    老院长坐在那看着沈冷,仔仔细细的想了好久好久,然后醒悟过来,这个在刚刚那一刻让他觉得有些陌生的傻冷子,其实还是原来那个他熟悉的傻冷子,一直都没有变过。

    在大宁之内,傻冷子要保护的是他在乎的人,在大宁之外,傻冷子要保护的当然是大宁,是整个大宁。

    老院长想起来,傻冷子在书院上课的那次,他和那些年轻人提到一句话,当时老院长并没有太在意,回想起来才知道傻冷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有多坚定,有多爱这个大宁。

    那天,傻冷子站在讲台上说......我是一个军人,出现危险解决危险是天职,但这并不够,军人的职责,不应该只是在危险出现的时候去解决危险,更应该在危险发生之前发现危险。

    其实当时沈冷后边的话是压回去的,他没有在书院那些弟子们面前说出来更为大胆的话,那时候在场的还有老院长还有皇帝。

    这句话就是沈冷刚刚对老院长说过的话。

    人天生都是侵略者。

    侵略这两个字被刻意的贬低,那是因为人绝不能让这两个字高尚起来,当然,这两个字也永远都不可能高尚的起来。

    一个文人,发现了山水美妙处,决定不走了,于此定居,他在湖边建造木屋,定居于此,诗情画意,说起来自然很美,有许多妙语用在他身上都很合适,比如寄情于山水,比如置身于画卷。

    可是对于被他垂钓的湖中的鱼儿,对于被他烧烤的林中的野兔,对于他砍掉的那些树木,哪怕是对于这片土地来说,这文人一样是在入侵。

    沈冷如果换个词的话就不会显得那么生硬,比如发现,比如探索,比如了解。

    他可以说,水师强大是为了发现这个世界,是为了探索这个世界,是为了了解这个世界,这样说的话就显得中和许多,温柔许多,中和与温柔的词汇,总是会让人更容易接受一些。

    可傻冷子就是这样的傻冷子,他当然知道用一些温善的词语表达会更好,可能是他还不够虚伪。

    老院长想到了这一点之后也明白过来,这不就是以前他曾经做出过的判断吗?

    傻冷子这样的人,其实不适合做官,一点都不圆润。

    这些话若是在朝堂上说出来,武将们可能会闭嘴不谈,但是文官们会因为这些话把沈冷喷的体无完肤,这确实和数千年来的文化不相符,之前数千年历史,最强势的宣告也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而不是沈冷这样直截了当的提出来侵略这两个字。

    沈冷看着沉思的老院长,笑了笑说道:“先生不用思考那么多,我只是随便聊天,换做是别人的话这些我也说不出。”

    老院长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沈冷,满眼都是慈祥。

    “你只是想保护整个大宁。”

    沈冷道:“每个宁人其实都会想,只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

    老院长嗯了一声:“所以,如果你非要写奏折的时候千万不要用侵略这两个字,选一些温和的。”

    沈冷笑道:“奏折并不急,我刚刚和先生说,对桑国的这一战打赢不是问题,赢的方式才是问题,得让满朝文武和百姓们看到水师的力量,说的直白一些,就是我还得跟户部要钱呢......”

    老院长往窗外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陛下可能有意去东疆。”

    沈冷一怔。

    打桑国,陛下也要御驾亲征?

    老院长道:“只是有意,陛下未必会真的去,可是如果陛下真的想去怕是谁也劝不动,我跟你说这句话是陛下绝对不让我随便说的话,我告诉你了,我是想知道,你从这句话中能体会出陛下是什么用意吗?”沈冷沉思。

    桑国肯定不好打,大宁水师就算能在大海上解决掉桑国的水师,可是和登陆桑国是两码事,桑国不算小,桑国人口不算少,而且桑人守土之决心,远远要超过当初沈冷打过的求立和日郎。

    陛下如果真的要亲征,是想释放什么信号?

    老院长看沈冷沉思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他没有说,可是心里却有些欣慰,就性格来说,其实傻冷子是最像最像皇帝的那个,可能当今陛下是大宁数百年来历代帝王中,最具有侵略性的那个了,是唯一。

    陛下要做的是一种表率,可不仅仅是一种标签,他要做第一个乘坐水师战船踏上海洋之外土地的大宁皇帝,这件事,足以影响大宁后续数百年。

    皇帝要做的,其实和傻冷子刚刚说的那些,有些异曲同工之处,他是要告诉李家皇族的后代,要做一个强大帝国的君主,不能只会被动的防守。

    当人打过来的时候,把人打回去,这样的事中原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来自西域的侵入,来自北疆的侵入,来自海外的侵入,中原人历来都是在承受这些,而不是换一个身份打回去。

    皇帝不喜欢这样。

    可他是皇帝,他不能如沈冷这样还有个人可以把想法肆无忌惮的说一些。

    “别想了。”

    老院长笑道:“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陛下很在乎水师,所以你不用绞尽脑汁的去想怎么从户部往外抠钱出来,陛下会帮你抠的。”

    沈冷嘿嘿笑了笑。

    可是他其实更多的想的不是这些,不是抠钱不抠钱的事,甚至不是陛下要御驾亲征的事,而是别的。

    就在这时候传来一阵脚步声,沈冷往窗外看了看,见是韩唤枝缓步走进小院,韩唤枝已经有一阵子没到书院来,这段时间他都亲自盯着关于宇文小策的案子,几乎连一刻空闲都没有。

    “韩大人怎么来了?”

    沈冷笑着问了一句。

    韩唤枝进了屋子后就坐下来,像是疲惫至极。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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