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杨玉裴亭山李承远 本章:第757章

    皇帝发话。

    许久之后,皇帝问:“可是验明了正身?”

    “验过了,可是......从严谨上来说,有可能不是真的。”

    韩唤枝的回答也很严谨。

    “说说。”

    皇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说。”

    韩唤枝垂首谢恩,然后欠着屁股坐下来说道:“第一,虽然陛下安排宫里人跟臣一路去查验,但是这些人对他也不熟悉,熟悉的那批人......都不在长安了。”

    “就算是曾经东宫里的人,也不会对他的身体熟知......”

    “嗯......”

    皇帝点了点头,这些话让他有些难受。

    他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儿子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足以证明那就是他儿子。

    这种伤感一冒出来,整个人都变得很难受。

    “不过,臣还在等一个人的消息。”

    韩唤枝道:“如果这个人的消息确定了,那么应该就能确定身份了。”

    “谁?”

    皇帝问。

    “一个女人,叫余梦蝶,是李长泽的女人,原本住在涞水县,臣当时离开长安就派人去接她了,她赶到清霸郡也见到了尸体,但当时就昏了过去,之后她又仔细看过,她说那就是李长泽......但是臣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些许不对劲,所以这个人现在还在廷尉府里审问。”

    皇帝沉默片刻后吩咐了一声:“带她进宫,朕亲自问。”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假的

    余梦蝶在这之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进入皇帝陛下所在之处,哪怕她明知道那是李长泽那是前太子,她也没有想过。

    李长泽对研儿许诺说若将来我入主未央宫,你便是贵妃,可他对余梦蝶没有许诺过这些,连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因为他觉得余梦蝶虽然出身青楼可确实一个很单纯的女人,她爱的不是他的身份,不管是皇子还是罪人都没有关系,她只是爱他这个人,爱他才学。

    所以李长泽在那段时间脑海里一直有个念头,纵然天翻地覆,满朝反对,他也要立余梦蝶为皇后。

    可他没说过。

    这个世界上,九成九的男人在心里许愿而没有对他在乎的女人说出来,事后都会当做没许过愿。

    反正也没有说出来。

    余梦蝶进宫,她看起来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白兔,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了似的,唯有这样才有那么一点点安全感,可她不能蜷缩起来,她只是心蜷缩起来了。

    肆茅斋外边,余梦蝶一直都在发抖,抖的完全停不下来。

    等了大概一刻时间之后,内侍总管代放舟从肆茅斋里出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余梦蝶,然后交代了一句。

    “陛下问你什么就回什么,不要说谎,没有人能在陛下面前说谎。”

    “是......”

    余梦蝶连忙点头。

    跟着代放舟进了肆茅斋里边,余梦蝶还没有敢看皇帝陛下一眼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住的叩首。

    “起来吧。”

    皇帝往余梦蝶那边看了一眼,只是一眼,视线就再次回到了面前的卷宗上,这份卷宗中详细的写着余梦蝶的身世。

    “你是越人?”

    皇帝问。

    “奴婢是......”

    “你不是。”

    皇帝把卷宗放下,语气平淡的说道:“你低估了廷尉府想要查一个人的能力,只要给廷尉府三天时间,你随便在长安城里指一个人,廷尉府就能这个人的祖上十代都查的清清楚楚。”

    “你既然是在青楼,那么当地官府就会有备案,根据备案,廷尉府就能追查出你有没有说谎,从廷尉府到涞水县找你再到今天已经过去快三个月,别说你祖上十代,连你哪个字说了谎廷尉府都差的清清楚楚。”

    皇帝看向余梦蝶说道:“念你没有动过害他之心,朕给你机会,让你重新再说一遍。”

    他问余梦蝶:“你是越人?”

    “奴婢......奴婢不是。”

    皇帝点了点头,韩唤枝都被陛下这句话说的唬住了,对陛下的判断佩服的五体投地。

    “是谁?”

    皇帝又问了一句。

    余梦蝶哀嚎道:“是......奴婢不能说啊,奴婢说了就会死的......”

    皇帝道:“看来你并不清楚谁才手握生杀。”

    他摆了摆手:“拉出去砍了吧。”

    韩唤枝等人俯身:“遵旨。”

    几名大内侍卫从外边进来,一言不发的把余梦蝶架起来往外走,余梦蝶哭嚎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是她却发现哭嚎并不能让皇帝有丝毫怜悯之心。

    “是盛远镖局的东主束河楼。”

    她一边哭一边喊着:“是安城县盛远镖局的东家束河楼让我接近李长泽,还说要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皇帝看向韩唤枝,韩唤枝点了点头后往前走了几步,他摆手示意大内侍卫停下来,走到余梦蝶身前后微微压着身子问道:“所以,你在清霸郡香湖县那边看到的尸体,到底是不是李长泽。”

    “是......不是......不是。”

    余梦蝶此时也反应过来,这个天下,真正手握生杀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坐在她面前的皇帝陛下。

    “他不是李长泽,虽然面貌上看着几乎一模一样,可是我与李长泽有夫妻之事,并且伺候他多日,所以奴婢看的清楚,那人身体和李长泽有多处不同。”

    她爬伏在那一口气说了许多。

    韩唤枝问道:“那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说那是李长泽的尸体?”

    余梦蝶哭着回答道:“因为......因为在韩大人找到我之前,束河楼就已经把李长泽被杀的消息告诉我了,我知道那是假的李长泽,但是束河楼说有必要让朝廷以为李长泽真的死了。”

    韩唤枝看向皇帝,皇帝摇了摇头:“带回去用刑吧。”

    韩唤枝俯身:“臣遵旨。”

    余梦蝶不住的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道:“陛下饶命,奴婢说的都是实情。”

    “你说的是实情?”

    韩唤枝冷哼一声说道:“你到涞水县定居已有几个月的时间,所以你应该还不知道安城县发生了什么对不对?盛远镖局在我派人找你之前就被查封,按照你说的日子,束河楼已经在廷尉府的大牢里了。”

    余梦蝶的眼睛骤然睁大。

    韩唤枝继续说道:“你刚刚说出盛远镖局的时候我都要信了你,可是你说出束河楼这个名字之后我才知道,你一个字的真话都没有。”

    “奴婢愿意招供,愿意!”

    余梦蝶以头触地道:“奴婢是不敢说,现在奴婢想说了。”

    韩唤枝怒道:“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余梦蝶急切道:“最初找到我的人,确实是盛远镖局的东主束河楼,可是后来换了一些人负责给我送命令,他们神通广大,什么都瞒不住他们。”

    “李长泽说过要带我走之后,我就把消息告诉了那些人,他们很快就在涞水县安排好了一切,李长泽在城外相中的那个小院,就是他们提前布置好的,他们也告诉我,李长泽说住在哪儿我都必须说喜欢,因为李长泽去看的那几个院子,都是他们布置的。”

    余梦蝶道:“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这第二批找奴婢的人是谁,他们和盛远镖局一定有关系,束河楼一定知道他们的身份。”

    “束河楼说了。”

    韩唤枝道:“但是廷尉府从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口供而下结论,我现在让你说是我想看看,是你说了谎还是束河楼说了谎,说谎者,先死。”

    余梦蝶道:“韩大人,我真的没有说谎啊,我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韩唤枝道:“等你到了廷尉府之后和束河楼当面对质吧,人没有那么多机会可以为自己做错的事反悔。”

    余梦蝶匍匐在那大声喊着自己确实说的都是真话,可是大内侍卫却似乎已经不想给她机会在陛下面前继续哭闹了,几个人架着她抬出肆茅斋。

    外面的喊声逐渐远去,人被押送往廷尉府。

    “要查的人一定在涞水县,而不是安城县的盛远镖局,也不是束河楼。”

    韩唤枝俯身对皇帝说道:“束河楼在廷尉府查办盛远镖局之前就被人所杀,表面上看起来是他骑的马惊了后把他甩了出去,刚巧一头撞在路边石头上死了,可是臣的人找到了那匹马,在那马的一条腿上看到了细微伤痕。”

    “有人在路边用飞针击中马腿,马受惊把束河楼摔了下来,臣推测,是有人用石头砸死了束河楼,当时天黑,有人看到了束河楼坠马,一开始这个看到了事情经过的人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可实际上他就是杀了束河楼的凶手。”

    皇帝点了点头道:“所以线索到了盛远镖局就又断了?”

    “要查的人一定在涞水县,而涞水县需要怀疑的人只有一个。”

    韩唤枝看向皇帝说道:“商人洛东赋。”

    皇帝道:“去拿人,朕不想再看到一个死的人。”

    韩唤枝躬身道:“臣现在就派人去......臣自己去!”

    皇帝道:“去吧,把人活着带回来,朕现在很想知道,他要怎么玩。”

    皇帝说的他,自然是李长泽。

    等韩唤枝离开之后,皇帝看向站在一边已经愣住了的太子李长烨,沉默片刻后对李长烨说道:“看到了吧,你以为的那个已经迷途知返的人,一直都在迷途的路上越走越远,你白流了一些眼泪,朕白白心痛了许久。”

    李长烨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得知大哥李长泽的死讯之后,他觉得心如刀绞,很长一段时间人都近乎崩溃。

    而此时,他是真的崩溃了。

    他以为他大哥就算做了再多错事,可心里还不是只有脏污,还有干干净净的一面,这一面就是和他之间的兄弟亲情,然而在得知李长泽是假死之后,这种笃信正在迅速的土崩瓦解。

    “你亲自盯着这个案子吧。”

    皇帝起身:“朕要出去走走,你去廷尉府看韩唤枝如何身为余梦蝶,如果你想去涞水县看看是什么人在作恶,朕也答应,跟着韩唤枝一起去查,查的越多越仔细,你就越会明白有些人......不可救药!”

    皇帝说出最后这四个字的时候,语气重的犹如一声惊雷。

    “儿臣遵旨。”

    李长烨俯身一拜:“儿臣现在就去廷尉府。”

    一个时辰之后,禁军大营。

    陈冉从外边进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在屋子里处理军务的沈冷抬头看了陈冉一眼,见陈冉欲言又止,他笑着问了一句:“嗓子便秘了?”

    陈冉:“呸!只是这件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想了,刚刚韩大人派人送来消息,说是李长泽没死,死的是个假的。”

    沈冷手里的笔停了一下,然后叹息一声。

    “都这样玩的?”

    陈冉跟着叹息一声:“这不是玩啊,这是作,作死的作。”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小人物大人物

    安城县盛远镖局看起来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依然能看到人进出,只是说最近镖局要整顿一下所以暂时不接生意,一些长年和镖局合作的老主顾纷纷上门,可是都被拒之门外,后来才逐渐有消息传出来,说是盛远镖局的东主束河楼病重,正在四处求医。

    按理说这也是反常之举,盛远镖局生意做的那么大,就算东家病了,下边的人完全可以让镖局继续正常运转,很多人都猜测,直接停了镖局生意也许另有隐情。

    又过了几天之后,安城县天机票号分号的人宣布,因为束河楼病重无力再经营盛远镖局生意,所以已经将盛远镖局卖给了天机票号,所有新老主顾都可来镖局继续合作,为了以示诚意,让利一成。

    一时之间,安城县上下一片唏嘘,盛远镖局已经存在了几十年,却被一家票号后来居上。

    其实几年前开始,盛远镖局的陆运生意就逐渐被天机票号挤压的规模越来越小。

    盛远镖局只做陆运生意,而且只往长安城里护送,而天机票号拥有自己的船队,不管是陆运还是水运哪怕是海运都可以,而且规模更大,所以价格也就稍稍低一些,但服务却更好。

    接手了盛远镖局之后,天机票号算是垄断了安城县的运输生意,对于很多商户来说,一直和盛远镖局合作只是因为习惯了,而且合作多年会有些感情,况且总是要有几分面子在。

    涞水县。

    洛东赋听完手下人的汇报之后总觉得不对劲,天机票号收购了盛远镖局看似寻常,但一定是朝廷在背后运作,这样做的目的一定是为了掩人耳目。

    “去告诉夫人,让她立刻收拾东西,我们要搬走了。”

    洛东赋沉吟片刻之后吩咐道:“分派伙计到所有店面把现银都取出来,贵重物品捡着方便带上的装箱,今天天黑之前必须全都清点好。”

    手下人有些不理解的问道:“东主,盛远镖局的事,未必能把咱们牵扯进来,束河楼已死,和咱们这边有联络的就断了,纵然盛远镖局所有人都被朝廷抓起来,可什么都问不出来。”

    洛东赋道:“任何人小看了廷尉府那就只有一个结果,死无葬身之地。”

    他摆手道:“按照我说的去做,别再耽搁时间。”

    他说完后转身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汉子吩咐道:“云熙,我交给你一件事,你现在就离开涞水,一路往北走,到北边的盂县等我们,安排好一切,我估计着我们会比你晚到一天的时间。”

    洛云熙俯身道:“东主放心,我现在就出城。”

    他转身往门外走,才走到门口,见一个商行的伙计倒退着进门,洛云熙觉得有些不对劲,朝着那人喊了一声:“出什么事了。”

    那伙计连头都没敢回,一直看着门外,似乎门外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随时都要闯进来似的。

    洛云熙下意识的把佩刀抽了出来,在涞水县,没有人敢来洛家的大宅闹事,如果有人敢来,那就说明事情有些严重。

    一个一身黑色锦衣的年轻男人迈步进来,看了看已经握刀在手的洛云熙,语气很平和的说了一句。

    “弃械,或者死。”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偏偏这云淡风轻的五个字仿佛带着万钧之力,这个人站在门口说话,只一句话便有了反客为主的气势。

    “廷尉府的大人?”

    洛云熙问了一句。

    那人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弃械,或者死。”

    洛云熙回头看了一眼,听到声音的洛东赋正从屋里出来,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廷尉府的人后洛东赋显然楞了一下,然后就喊了一声:“拦住他。”

    喊完之后洛东赋转身就回了屋子,没有去管家人老小,什么都不管了,直接从后窗跳了出去。

    他跳出后窗进了后边的院子,一口气跑到后院院墙边上,跳起来双手抓着院墙往外翻,人才出了院子一落地,就看到外边的一棵大槐树旁靠着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男人,那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在削苹果,去皮,切掉一小块后放进嘴里,似乎完全没把洛东赋看在眼里。

    “此路不通,你试试别的地方。”

    那人淡淡的说了一句,眼睛都没有离开他手里的苹果。

    洛东赋咽了口吐沫,陪笑着说道:“廷尉大人,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那人把苹果吃完,在衣服上蹭了蹭手,转身看向洛东赋的时候,把腰畔挂着的铁牌摘了下来比划了一下。

    “廷尉府千办聂野。”

    千办!

    能让廷尉府出动一个千办来办案,那么就足以说明这案子很大了,洛东赋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被抓住的话唯有死路一条,所以他在这一刻选择到了拼命。

    洛东赋从腰带上抽出来一柄软剑,大步往前:“挡我者死。”

    聂野看了看他,微微叹息一声:“我也想说这句话来着。”

    洛东赋一剑斩落,眼看着那把剑就要斩在聂野的脖子上,也不知道黑线刀是什么时候出鞘的,更不知道黑线刀是什么时候到了洛东赋身前的。

    噗的一声,洛东赋握剑的右手被黑线刀在手腕处齐刷刷的斩断,手还抓着剑一起飞了出去,在手脱离胳膊的时候,血液泼洒出来一片红色的光。

    阳光下,那红光有些夺目。

    洛东赋疼的惨叫一声,他的武艺说不上有多好,他只是个谋事之人,又不是专门的刺客杀手。

    一刀被聂野断了右手后,洛东赋转身往回跑,他跑到后院门口那使劲用肩膀撞上去,木门居然被他一下子撞开了,跌跌撞撞回到院子里,洛东赋没跑几步就戛然而止,再也不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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