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两个冰柜沿墙放在一边,看起来一个就有一米八那么长了。
我们知道他想做什么,这回我也没再拦他。
他深吸一口,然后一把抬起柜门。
“卧槽!”
看清冰柜里的东西时,光头忍不住低喝了一声,我也赶紧上前一步看了看,只见一只已经剥皮处理过的羊就摆在冰柜里,四条腿蜷着,一颗除过毛的羊头就摆在冰柜的最右侧。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下,下意识地扭头去看陈志,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羊,没有一点点反应。
他妈的,我都觉得这事儿太操蛋了,找个干儿子都找到冰柜里来了。
等我们其他人反应过来了以后,陈志依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但扶着冰柜的手却扣得“吱吱”响。
他干巴巴地眨了眨眼,嘴里嘟囔着:“咋个办,咋个办。”
一瞬间我觉得他这个人要废了,好不容易重建回来的心理防线没准儿就这么崩溃了,等他下次再恢复过来,又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了。
他几次颤抖着手伸了出去,却始终没敢触碰这血淋淋的羊……
可就在这时,光头指着冰柜的羊说道:“不对啊,这羊没屁股啊!”
此话一出,沉重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了,陈志回头看了他一眼,在回过头来竟然直接上手去扒拉这只冻羊的后屁股,一根细细短短的羊尾骨紧紧靠在后腿附近。
陈志吐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脑门到脖子都红通通的,他深吸一口气,又去扒拉那颗羊头,这羊头已经把羊角卸了,他捧着那颗羊头脸对脸的细细观看,表情那叫一个认真。
说实话这幕还是挺吓人的,尤其是想到陈小花在陈志眼里就像一个人,这个场景就更瘆得慌了。3908
陈志盯着羊的牙齿念叨着:“下面这排牙齿好像有点不对头哦,应该不是小花。”
听到他这么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其实大尾羊的尾巴处理完以后到底长啥样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阿勒泰大屁股羊的屁股都是羊尾油,一般都是要单独卸下来的,至于和其他的羊有什么区别,我一点儿都不清楚。
我看了看张海和光头,他们也是一脸不敢说话的样子,看来大家都不太了解,毕竟也没人杀过羊。
这会儿我甚至有种掏出手机百度一下的冲动,可是眼下只要陈志觉得不是最好,我宁愿他一辈子找不着陈小花,也不想他跟陈小花的最后一面是这样的。
这个念头一打定,我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一看就不是陈小花,我看他连阿勒泰大屁股羊都不是,这是博州,人家还有其他品种的羊呢,哎呀,吓人一跳。”
陈志捧着那颗羊头看了又看,像个神经质的精神病人一样,一会儿指着这颗牙说:“哎呀,小花嘞这颗牙好像是恁个样子嘞哦!”
一会儿又指着另一颗牙说道:“哎呀,这颗牙看起好像确实不一样哦。”
我们几个已经快被他一惊一乍的样子整得神经衰弱了,最后他干脆掏出手机开始翻相册。
他的相册里面除了陈萧华就是陈小花,照片里的陈小花要么在捣乱要么就是在睡觉,偶尔还会被陈志戴上各种帽子小包,一看就是在我们的客厅拍的。
他蹲在地上一张张地翻着,越翻越急躁,嘴里念叨着:“我咋个就没给它拍一张带牙齿的照片嘛?”
我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忍不住伸手夺过那颗羊头扔到冰柜里:“行了,都说不是了,陈小花都胖成球了,哪有这么瘦?”
陈志听了我的话眼前一亮,“对头,花儿那个娃娃胖求得很,这个看起确实小了些儿。”
其实我也只是面子上装作很确定,处理好的羊除掉羊毛和内脏,该长什么样子谁知道呢,但不论如何,这只羊都不能是陈小花。
我有条不紊地把冰柜重新整理好,一边整理一边说着:“你这个性格还得练练,这都见过多少事儿了,咋还遇事儿就慌呢?你看何其幸,被吓了八百回,那不也没认错,多学学。”
盖上冰柜的那一刻我的眼睛酸了一下,我得让陈志放弃这个念头,但我不能放弃,如果这真的是小花,那就由我自已来处理。
这一声很沉闷,仿佛扣在所有人的心上,我回头发现张海正在看我,我也没多说什么。
“走吧陈志,明天早起接着找,咱们可有的受了。”
陈志的表情有点儿怪,看起来又高兴又忧愁:“这下该去哪儿找呢?”
我正想说出去再说,却又听见几声“吱吱”声,有点儿像刚才陈志用手扣冰柜的声音。
但是这会儿陈志在地上蹲着呢,谁扣的冰箱。
吱吱的声音在寂静的店铺里十分明显,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光头小声说了句:“有耗子?”
他这一话一出来,那吱吱声就停了,按我对方位的判断,那声音就是是从冰柜来的,但冰柜里面我们已经翻过了,难道是在周围?
我放轻脚步,绕到冰柜的一侧,刚准备探头看一看就见冰柜后头冒出一个矮小的身影。
“卧槽,不是耗子!”
之前那东西刚到我小腿高,在黑暗中灰突突的看不清模样,但重点是它在直立行走!
那东西“吱”地一声窜到了案板下头,乍一看就像一个跑得极快的小孩儿,这一下陈志也顾不上想别的了,直接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一个跨步就追了过去,另一头的张海和光头也堵了上来。
可这房间太黑了,案板桌子下头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赶紧掏出手机准备照亮,可刚一动弹,迎面就扑过来一个东西,我竟然就这么与它来了个对视,这一看给我看得汗毛直立,它长着一副扁平的猿猴面相,一双眼睛皱皱巴巴的耷拉着,像是年纪不小了。
这东西仗着自已体型小直接从凳子底下钻了过去。
我下意识的一抓却没抓住,只觉得手里像摸着一块长着细绒毛的温凉皮肤。
它一溜烟窜进了隔间,一阵纸箱子散落的声音响起,我爬起来追过去一看,那扇原本紧闭的小窗正敞开呼呼灌着风,而那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17章
杂物堆
“他妈的什么玩意儿,海哥你在这儿善后,我去追!”
我也顾不上安排陈志和光头了,回头就往店门口冲去,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的,但是这个肉铺的老板本来就古怪,这会儿还在他这儿碰见这种邪门的东西,这要是还能当没事儿人那简直不可能。
我窜出去以后就往街后面跑,我的身后同样跟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跟上来的竟然是陈志,这家伙跑得眼镜都要掉了。
大家伙这样两两分工也算安全,我也没阻止他,我们所在的这条街只有前后两个方向,没有任何一条岔路,打眼看去根本没什么活物。
我放慢了脚步,示意陈志安静下来。
这条街很长,那个小东西擅长躲藏,那么小的身体还是直立走,这么长的一条街十秒就跑出去也不现实。
我领着陈志一步一步往前靠近,视线集中在那些堆着杂物的角落和阴暗处。
“注意没光的地方。”
我叮嘱了陈志一句,他有点儿紧张,但还是点点头。3539
除了那些小角落,我还特意留意了一下临街的门窗,没准儿这小东西就是钻进谁家的店铺。
可大概是这地方风太大,人们的窗户都闭得严严实实的,大部分还都是双层的。
我们两个在昏暗的街道上缓缓前进,目光不敢放过任何一寸土地,可半条街都走过来了,不光没有看见一丁点儿痕迹,连声音都没听着。
我心里有点儿着急,如果那玩意儿在我们附近的话一切都好说,总能搜到,可如果它已经跑远了,那我们这岂不是纯粹浪费时间。
我越想越烦躁,开始迈着大步往前走,陈志被我这突如其来地变化搞得一愣,小跑着追上来问道:“乌眼儿哥,你咋个了嘛?”
我没回他,依然迈步向前走着,等他又要问我的时候,我突然一跺脚同时大喊一声:“找着了!”
陈志本来就紧张,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身处这种诡异的环境中同伴还突然变了脸,此时被我这一下直接整毛了,哆嗦着“啊”地叫了一声。
当然我不是为了吓陈志,我的眼睛和耳朵时刻着准备接受一些异样的声音,不得不说,此时我远超于常人的视力和听力便是我唯一的依仗。
果然,还真让我听见了!
我们前面十几米的地方有一间小型商贸城,门口还架着脚手架和安全网,角落里临时堆了不少杂物,而刚刚,就是那杂物堆里突然发出一声木板磕碰在一起的声音。
我用眼神示意陈志有情况,毕竟我现在对那东西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能听懂人的语言。
而陈志只是胆子小了点儿,脑子还是很灵光的,看我有发现,他稍稍后撤了一点,以防干扰到我。
不过我没有直勾勾地冲着那商贸城走过去,仍然装作四处乱看的模样,同时用余光打量着那个垃圾堆。
这垃圾堆乱七八糟的,木板、废纸什么的都有,看样子是在装修期间扔了些旧东西,估计就是我和张海来踩点的时候听见的那些人。
我迈着漫不经心的步伐走到那堆杂物附近,拿出一副准备路过的样子,陈志虽然有点儿着急,但也依然默不作声地跟在我身后不说话。
就在我马上就要路过那个杂物堆的一瞬间,我一个回马枪又杀了回来,直接跨步站在了杂物跟前。
陈志防不胜防,他都已经过去了,看我杀了回来又赶紧扭头跑了回来。
我拿出手电在杂物堆里照了照,明面上还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但这里头还有不少盆啊桶的,不翻一翻还真不确定。
我把手机递给陈志:“来你帮我拿着。”
这堆杂物原本就堆在一个没什么亮光的角落,东西又多又乱,就算是有手机的亮光也看得不是太清楚。
我伸手拽住一个纸箱子,稍一用力扔在了地上,箱子里只是一些纸屑和碎布,而原本堆砌的垃圾则因为我的动作失去了原有的平衡,哗啦啦地滚下来好几个玻璃瓶子,叮叮当当的滚在地上十分响亮。
我捡起一根旧木板,用这木板又去挑开几块旧床单,露出不少杂物,我挑起一个玩具娃娃扔在地上,却不知道怎么的,那娃娃突然唱起来:“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突如其来的生日歌吓了我一跳,我赶紧扒拉了一下那个娃娃,这才发现是我把它挑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塑料莲花灯,这莲花灯应该是有点儿电量不足了,冰冷的机械音断断续续地唱着,偶尔还跑个调,听得人心底毛毛的。
“卧槽,咋不关了再扔呢。”
我本来不想当回事儿,想着继续翻我的,可是这空旷的街道里,这莲花灯就这么不死不活地唱着原本应该很欢快的生日歌。
陈志咽了口口水:“乌眼儿哥,这个太难听咯,哪个听了会安逸嘛。”
都不用他说,我自已都觉得这东西越听越烦躁,于是我弯腰去捡那莲花灯,准备把它关掉,可当我刚刚碰到莲花灯时,余光却透过缝隙看到垃圾堆的深处站着一个老式洋娃娃,小洋裙配金色小卷发。
这种塑料头的洋娃娃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眼前的这个显然就是个老物件,已经破损的挺严重了,就这样她竟然还能站在那儿?
陈志估计是看我弯着腰一动不动,而生日快乐歌还在唱着,他颤着声音说道:“乌眼儿哥,你又啷个了嘛?”
我没说话,而是伸手去跟他要手机,他二话不说就把手机塞进我的手里,我拿着手电筒直接打在那娃娃的脸上,看清楚的第一眼我脱口而出一句:“卧槽!”
那娃娃的眼珠不是我印象里会眨眼的蓝眼珠,而是一双泛着暗红有点儿像人的眼睛。
我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直接就上手扒拉杂物堆,陈志虽然不知道我要干嘛,但还是扑过来帮忙,可他刚上手就看见一个穿着蓝白花裙的金发洋娃娃“噌噌噌”地从里头爬了出来。
陈志一下呆了,光顾着张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没办法,鬼娃娃的童年阴影对每个中青年来说那攻击性都是强到没边儿。
“别怕,是肉铺的那个东西!”
我一看就知道陈志想啥呢,这货可能以为恰吉重生到新疆了,但我是和那玩意儿对视过得,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我绝不会认错。
我抡起手里的木板就要砸,而陈志更生猛,一听我的话竟然直接就扑了上了,一副势必要把它抓住的架势,但那鬼东西十分灵活,脑袋一转竟然顺着脚手架向上爬去,这东西套着娃娃皮,而娃娃头的后脑被掏空了一大半,正好套在它的头上,这会儿手脚并用的在脚手架上爬着,半头金发甩来甩去,该说不说,真他妈渗人。
“狗东西!”
这脚手架只有三层,我这会儿再上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瞅着它顺着脚手架爬到了隔壁商铺的门头上,它踩在门头上一路快跑,边跑边发出那种指甲剐蹭的声音,而我和陈志只能沿着它的方向在地面上紧追不舍。
第18章
女厕所
无人的街道上,两个大男人狂奔着追逐一个飞奔的破旧洋娃娃,这个画面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我生怕这时候冒出来个什么老头老太,一准儿能吓出个好歹来。
眼下我们跟它都不在一个平面上,围追堵截是一个都不好使,只见它一个起跳从商铺门头上就跳到了尽头的围墙上,直接翻了进去。
翻墙对我来说还是小意思,尤其这一米多高的围墙就是个摆设,也没玻璃碴子什么的。
“上来!”
我骑在墙头上,留了一条腿让陈志借了个力,等陈志一攀上墙头我就收回腿落了地。
一进来我才发现这地方是个杂草丛生的小院子,里面有两座废弃的二层小楼,这楼还是水泥墙面,看着有年头了,像是那种报废的小厂房。
这两层小楼的墙体开裂长着杂草,也不知道荒废了多久,院子里的灌木早就疯长地没了型,一个个看起来张牙舞爪的。
那破娃娃一落了地就没影了,我俩蹲在地上没敢轻举妄动,这里的杂草能到我的膝盖,那玩意儿站在草里我连影儿都看不见。
我俩现在是草木皆兵,大风吹得这些杂草枯树簌簌响,根本听不见别的声音。
我猜这东西往这儿跑八成就是因为熟悉,那它平时呆在这儿总不可能是为了吹风,怎么也该去楼里头吧。
我给陈志比了个手势,让他跟在我的身后。
我们两个一溜小跑走到墙边,这楼的周围全是碎墙皮,踩上去“吱嘎吱嘎”响。
这楼的正门用锁链子锁得死死的,我们又绕了小半圈,在侧面发现了一个铁皮小门,门锁已经被人用蛮力破坏了。
我伸手握住那生满了黄锈的把手,示意陈志躲远一点,从脚边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里。
冷风呼呼地吹着,把这扇小门狠狠怼在门框里,我头一次使得劲儿不够大,竟然没能拉动,我心跳如雷,再次使劲儿一拉,刺耳的开门声在小院中响起,一股浓重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我睁不开眼。
我用手电照了照,面前是一条长而深的走廊,看起来这里曾经是个办公楼,墙上的绿色油漆已经斑驳脱落,地上是厚厚的灰尘。
陈志从我身后探出脑袋看了看:“地上有脚印儿,这居然还有人嘞。”
我又确认了一遍门里没什么东西埋伏,抬腿迈进了楼道,地上的灰尘被窜进来的大风吹得满地乱飞。
而陈志所说的脚印分布在楼道最右边,看上去似乎只有一半,像是有什么人在这里踮着脚走路,想一想那个画面还是挺怪异的。
“砰”地一声,身后小铁门被风关上了,幸亏我用手挡了一下,不然不知道得砸出多大一声。
门一关上,我们眼前就暗了下来,两边的房间只有一部分开着门,勉强透出一点亮光。
“乌眼儿哥,我们啷个办嘛?一间一间屋儿挨着找哇?
他的声音已经放得很轻了,但依然有种空旷回响的错觉。
我点点头,这会儿除了挨个搜已经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我又仔细看了看地面,发现这里没有那个破娃娃留下的小脚印,这死玩意儿,难不成会飞?
我伸手指了指右手第一间紧闭的房门,示意陈志从这间看起,陈志原本答应地好好地,可我刚刚把手搭在门把上他却拦住了我。
我猜他是发现了什么,赶紧回头问道:“咋了?”
只见他指了指这扇门旁边的门牌:“这是女厕所哟,怕是不大好吧。”
“不是,你???”
我瞪了他一眼,多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甩开他的手就推开了门,这厕所里有三个隔间,门都掉得差不多了,风一吹还瞎晃荡。
我一个一个看过去,这地方停水很久了,看样子搬走前这一个个隔间里也收拾过,还算干净。
这间厕所的窗户很小,窄窄一长条,窗户还是完好的,那破娃娃进来的可能性不大。
最后一个隔间的门算是最完好的,我本想着这地方肯定是没什么发现了,可一开门却给我身后的陈志吓得一哆嗦。
这一间隔间干枯的坑位里竟然扔着一件带血的衣服。
“乌眼儿哥,娃娃杀人咯喂!”
我没接话,但我更倾向于那个东西攻击力不强,不然在肉铺的时候它完全可以攻击我,可一直到现在它就知道跑。
我半拉身子探进隔间,伸出一根手指挑起那件带血的衣服。
衣服是黄色的,尺码不大,领子都穿飞边儿了,左半边肋骨处被撕扯得乱七八糟,血渍蹭得到处都是,这伤人的东西看样子很猛啊。
“这要挨一下,腰子都掏成腰花了。”
陈志一听下意识捂住自已的肚子,紧张地到处看。
我把衣服扔了回去,总觉得这地方不能再待了,我俩现在连个防身的武器都没有,那不是开玩笑么。
我领着陈志就往外走,这破楼一时半会儿拆不了,但我们的狗命可是说没就没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说跑就跑。
可这门刚一拉开,迎面就有什么东西砸了过来,我闪身一躲
,顺便把陈志也扒拉到一边儿去。
我的后背撞在了墙面上,肩胛骨碰得生疼,紧接着一条腿就飞踢到了我眼前,我震惊的同时还松了口气,起码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