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李定国郑成功 本章:第137章

    “唉。”文安之摇摇头,他早就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不轻,也知道邓名标新立异,不过这事还是刷新了文安之对邓名、还有在他影响下的夔东众将的认识。文安之并没有意识到,他其实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老夫一直以为,官兵和鞑虏,就是泾渭分明。今天你们让老夫来评判这件事谁对谁错……”文安之又是一通摇头,这是他执掌委员会以来第一次被要求仲裁,结果就是这样一个难题,他环顾众将,都是比他年轻几十岁的人:“反正这个天下是靠你们这些后生小子撑着的,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老夫真不知道谁对谁错。”

    ……

    得不到仲裁结果,大家只好继续在菜市场上讨价还价,而刘体纯他们见无法说服任堂等川西将领,无法借用水师,就要求他们火速派出几个使者,一人三马地去追赶邓名的部队:“一个月来回,怎么样,足够了吧?如果左都督说可以,应该就可以了吧?”

    为了防止任堂他们在中间故意阻挠,刘体纯他们亲自写了给邓名的信,不但强调了此战对夔东众将的意义,还暗示事关委员会内部的团结。就连送信的使者,也有几个是委员会手下的优秀骑手。刘体纯他们都希望邓名尽快做出答复,以便尽快出兵。

    刘体纯等将领觉得,邓名很可能因为不了解情况而无法立刻做出决定,那他就会派人回来询问更多的具体情况,而此时邓名本人还会继续向昆明进发。一来二去几个来回,半年可能就这样过去了——听说邓名不在川西后,刘体纯他们就觉得这个计划多半要流产,没能说服任堂他们,大家就觉得希望很渺茫了,而请求文安之仲裁和派人去追邓名,都是无计可施的最后手段罢了。

    第008章

    战备

    邓名的军队行进速度并不快,八千士兵离开嘉定州后就一直走陆路。自从年中在昆明和李定国达成协议后,建昌就抽出一部分力量建立了连接川西的交通线。这些新建的驿站帮了川军不少忙,不然邓名行军的速度还要慢。

    “将来迟早要沿着道路修建兵站,不然这条路实在是太不好走了。”邓名对赵天霸抱怨道。驿站里住不下八千名川军,每日川军都要自己扎营,而且还要准备伙食。虽然有驿站提供向导,告诉明军哪里有可以供大军引用的泉水,哪里有适合扎营的空地,但终究是没有人烟的地方,万事都要靠自己动手。

    “那要花多少钱?而且驻守多少兵丁?这么多营地需要不需要经常派人来检查?”赵天霸问道:“如果不常来检查,辛苦修起来的兵站很可能就会荒废了,最后还是无法供大军使用。”

    “我就是随口一说,赵兄不必当真。”邓名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缺乏可行性,四川行都司的地理条件远远不如川西,很多居民都是逃难来的川西百姓。刘文秀经营建昌的时候收集过一遍人口,冯双礼进驻建昌后就继续收拢周围的居民。这两年川西形势开始好转,那些没有被抓走的百姓开始向嘉定州移动,导致建昌和成都之间变得更加荒凉,所有的驿站都要依靠建昌或是嘉定州补给。

    邓名又想了一会儿,再次对赵天霸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制定一条政策,凡是肯在这里居住的人,就划给他们大片的山林,一户人家可以拥有上千亩的山林,其中的出产全是他所有,或许这样就有人肯在这里定居了,形成一些村落。”

    赵天霸沉思了片刻,继续给邓名泼冷水:“就算一个人能有几座山,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盐巴、茶叶、布匹都要从成都运来。打了猎物、开垦了山田也无处销售,商队也不会来的吧?除非能发现金银矿山,提督打算怎么让人愿意来这里呢?”

    邓名轻轻叹了口气,承认自己无计可施。归根结底还是四川残破,在聚拢起足够的人口以前,什么远大的设想都是空中楼阁。

    “等我们回都府路过嘉定州的时候,提督不妨去峨眉山上走走,看看能不能把山民都拉出来。”一直有外逃川边和行都司的人返回,胆大的人已经去成都了,但还有不少胆小的藏身在山中,这些人对川军能否站稳脚跟依然持怀疑态度,所以宁可在峨眉山中继续藏身:“听说天台山也有一批人。”

    “是吗?你怎么知道?”邓名也从嘉定州的驿站士兵口中听说过这些事,不过邓名交代过不要上山抓人,如果他们不愿意出来就不要勉强。邓名知道山中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因此也向驿站的士兵交代过,若是遇到山民,就接济他们一些粮食和棉布,这些成都都会特别拨给,也不需要让山民用出山生活作为交换。

    “因为我们攻打过天台山。”赵天霸大言不惭地答道。他觉得邓名给粮给布完全是事倍功半,还不如出兵把百姓都抓下山来,让他们亲眼见到川西的情况,自然就愿意呆在平原上了。简而言之,明军怎么对付清军的辅兵就应该怎么对付这些山民:“八大王建制的时候,就有很多百姓为了躲避战火而逃去天台山上,上面有很多寺庙可以容身,里面的和尚大多不是好东西,造谣说我们西营的坏话,蛊惑百姓不要回乡生产。”

    “结果呢?”邓名追问道。

    “天台山上有个湖,有淡水能够屯垦,听信了谣言的百姓还就真不下来了。八大王派兵去的时候,贼秃还组织僧人凭险要抵抗。带队前去的是巩昌王,贼秃们哪里是他老人家的对手?见贼秃们守着正面的山路,就派十几个精兵从后山爬上去,一把火把贼秃们的寺庙都烧了。”张献忠可没有邓名这么好的脾气,白文选也是一流的战将,当时天台山的僧众被西军杀了个落花流水。赵天霸说起白文选的杰出指挥时,脸上也显得颇为得意。

    “再然后呢?”

    “本来巩昌王把贼秃杀光后,想搜山把百姓都带回去的,但这时鞑子从陕西打来了,巩昌王急急忙忙地走了。据他说山上的山田不少,百姓应该也有很多。后来蜀王还想过去天台山、峨眉山找人,但也因为军情紧急而没有去成。等我们渐渐腾出手来了,把这些地方都搜上一遍好了。”

    邓名点点头,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在邓名的前世,李国英在平定四川的征战中,过一路屠一路,把藏身于夔东众将根据地的百姓统统杀光。四川战事结束后,经过李国英的不懈搜捕,从周围的山上又找到了不少男女老幼,把他们尽数迁到平原上,据说此时尚有几十万川人,得以逃过明末的这场浩劫。但好景不常,随后就爆发了三藩之乱,仅存的这些川人和刚移民进川的百姓又被赵良栋杀得干干净净,最后统共只剩下一万人。

    邓名和赵天霸估计,在建昌和云南必然会耽搁一些时间,他们最快也要到明年正月里才能赶到缅甸边境。

    明末战争的节奏要比邓名前世慢得多,明军每次出征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花费在路途中。这次邓名率领的八千士兵都身强力壮,没有敌军的威胁,每天都能专心赶路。即使如此,从叙州到目的地也要花四个月左右。每天扎营后,邓名就组织军官预先学习必要的知识。

    “缅甸等地有大象,你们听说过象牙吧?那种东西就是大象的牙齿,这是一种巨大的动物。”邓名一边说,一边用力地伸开双臂,给部下们比划着大象的个头:“缅军很可能会拿大象做坐骑,来突袭我军。他们若是用大象冲锋,我军靠方阵是绝对挡不住的,我们都会被大象踩成肉酱。”

    赵天霸不得不佩服邓名的见识。在云南的时候李定国也采购过一些大象,训练了少量的象兵用来和清军作战,赵天霸还是那个时候才看到过象骑兵。他没想到邓名这个内地人居然对此如此了解。

    看到邓名比划出来的大小后,明军军官有不少人都显得有点紧张,他们很多人对大象根本没有概念。

    “大象虽然块头很大,但并不是很好的坐骑……”邓名说到此处,看到赵天霸脸上有不以为然之色,就主动停下来问道:“赵少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认为大象是很好的坐骑,吼声骇人,晋王用来和鞑子交锋时,大象能把鞑子的战马都吓得不敢上前,而且鞑子的士兵也都极为害怕。正如大帅刚才所说,催动大象冲阵的时候,挡者无不被踏成肉泥。”赵天霸作为唯一见过大象的人,发言具有很大的权威性,让不少明军军官更加不安。

    “大象这么好用,那清军是如何对付的?”邓名笑着问道。

    “我们本来就没有几头大象,都是晋王花了大钱从缅甸购买的,而且大象欺生,象骑兵很不好操练。这东西吃得又多,还娇气,没过多久就都死在湖南和广西了。”

    “原来如此。”邓名微微颌首。这个时代人的知识面实在有限。明初,明军与越南交战,后来与缅甸交战时都遇到过象兵。明军虽然战而胜之,但也没有具体的战胜手段流传下来。而据赵天霸所说,李定国认为,遇到大象就应该派敢战的锐士拼死突击,用人命去换昂贵的大象,不让敌人有冲击本方军阵的机会。不过清军从来没有过这种装备,所以李定国的设想也没有经过实战检验。

    而邓名不同,他记得小时候看过的历史书上,就专门提到过罗马人是如何在几年之内一再被迦太基的大象蹂躏的,以罗马乌龟阵士兵的坚定,一样被集中使用大象的迦太基军队踩得惨不忍睹。

    而邓名还记得罗马人摸索出来的办法:“我刚才说大象不是一种好坐骑,就是因为和马不同,骑手很难操控大象,实际上只是把目标指给大象,剩下的基本就是看这种畜生自己发挥了。大象非常怕火,如果缅甸人集中大象对付我们,那我们就要用火箭密集地射击。一旦大象害怕了,就会掉头去踩自己的阵地。而象骑兵是根本无法控制住它的——那些站在大象身后的缅兵一样拦不住它们……”

    邓名仔细讲解过战术后,不少军官都松了一口气,散会后他们就会把邓名介绍的情况详尽地通报给士兵们。

    “大帅这话有什么根据吗?”只有赵天霸依然不服气,他觉得作为亲眼见过大象的人,应该比邓名更有发言权才对。

    “我看过一本兵书,专门介绍如何对付大象的。”邓名平静地答道。

    “什么兵书?”赵天霸狐疑地问道。他从未听说过兵书会有这样的记载,而且还是一种在国内几乎见不到的武器,更不用说兵书上居然还会说什么大象是一种胆小而且非常畏火的动物:“书叫什么名字?”

    “专利。”邓名神秘地一笑:“商业机密。”

    “缅甸盛产黄金、象牙,都是非常珍贵的东西,而且便于运输。”今天扎营后,邓名又开始向军官们介绍缅甸的风土人情。其实邓名对缅甸的了解非常有限,很多都是来自通俗历史读物,不过尽管如此,这些内容还是让军官们听得津津有味。

    象牙不必说,缅甸盛产黄金的印象则是来自《历史五千年》,那还是邓名童年时读过的一套书。书中讲到英帝国主义强盗对缅甸的征服,称仰光城内到处都是镶着金玉的佛塔,而最高的一座佛塔,几乎就是被金箔整个包裹起来的。总之,攻占仰光的大英帝国军队的官兵,个个都成了百万富翁。

    另外缅甸还出产翡翠,不过邓名询问了一下,才知道现在翡翠不值钱,明朝人看不上那东西。既然如此,邓名也就不在军事会议上对此多做介绍了。听他说完黄金和象牙两种物产后,不少军官都眼睛发亮——明军大多不是来自辅兵就是来自贫苦农民,以前铜钱都恨不得一个掰成两半花,连银子都没见过,听说居然有黄金的宝塔,不少人都开始坐不住了。

    这种风土人情的介绍对明军来说不仅有鼓舞斗志的作用,而且也有助于消除对陌生环境的畏惧心理。恐惧主要来源于未知,当一个人了解了对手、哪怕是自以为了解了对手后,都会变得大胆得多。

    每天邓名都只说一小会儿,因为军官们一次消化不了太多的知识,而且他们还需要给部下开会传达。

    “这次缅人犯上作乱、大逆不道,但即使如此,入缅作战后我也不会容忍杀人放火,更不许对缅妇作恶。”邓名并无陷入一场人民战争的打算,纪律方面的要求他已经提过很多回了。不过,邓名的反复强调,反倒在明军中渐渐形成一种看法,那就是胜利是必然的,他们的统帅一直在考虑战胜以后的问题:“如果让我看见了,必定严惩不贷!”

    “遵命。”军官们同时高声回答。在各连、队的讨论会上,有的士兵在听了邓名的反复强调后开始琢磨其中的深意,不久前,有一个军官在会前提问时,把部下的疑问转达给了邓名,那就是如果邓名没看见,是不是就不会给予严惩了?邓名听了,再次声色俱厉地重申,只要让他知道了,那罪犯就要被军法从事。今天又一次听到邓名说起此事,军官们立刻应是,不再质疑这是不是苛待勤王的军士。

    “至于缅甸的官库,缅王的宫殿,金子铸造的宝塔,我们的士兵若是拿了一点儿,我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能自己搬回去我就不闻不问。如果需要借用公家的车辆、牲口和运输工具,我则要抽两成的税。”邓名建议大家把私人的战利品都交给军队统一运输,这样士兵不至于失去战斗力或是无法承担作战任务。而邓名抽的税很有限,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服务这些跟随他勤王的勇士:“缅人抢夺圣上的宫人、阁老的女眷,还劫掠官兵为奴。君辱臣死,我军不远万里讨伐不臣,就是为了替圣上雪耻。而凡是有此种罪行的缅人都是罪魁祸首,不受我们军法的保护,士兵们无论对他们做什么都有功无罪。”

    “明白。”军官们大喊着回应。

    “好了,散会。”

    第二天在开会前提问的时间,一大群上尉、中尉抢着举手,邓名随便点了一个:“你问吧。”

    “大帅,我手下的士兵想知道,大帅说缅人用金子铸塔,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少军官听到这个问题后也跟着点头,还纷纷交头接耳:

    “我正想问这个。”

    “我也是啊。”

    “昨天我手下的人也都不敢信啊。”

    “是真的。”邓名铿锵有力地答道:“不过塔的内层应该还是砖石,要是纯金的宝塔,就是十万大军也搬不回去;应该是在宝塔的表面贴了一层金片,对我们来说刚刚好。”

    不少军官立刻笑逐颜开,好像他们现在不是在大明的境内行军,而是已经击败了缅军,正朝着他们的金塔开进。

    “还有什么问题?”邓名环顾四周,发现举手的军官一下子少了很多。

    一个军官犹豫着举起手,邓名向他点了点头,他注意到这个军官开口前又迟疑了一会儿,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敢问大帅,这些宝塔都是佛塔吗?”军官鼓足勇气,猛地一下子把问题吐出了口。

    不但邓名愕然,在场的川军军官们顿时也都显得不自在起来。

    “唉,这个我怎么给忘了?英国兵都是新基督教徒吧?他们拆起佛塔来当然没心理负担。”邓名在心里连声叫苦。作为一个用数学、逻辑来理解自然的人,他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要知道即使是近代美术,也是在牛顿光学理论的巨大影响下发展起来的。

    沉吟了片刻,邓名开口说道:“缅人的佛教和我们有很大的不同,他们的方丈是有品级的,我以前听人说过,缅甸曾经有一座山上的两座庙自己打起来了,你们猜是为什么?”

    “这还用说么,肯定是争地呗。”在场所有军官中,赵天霸大概是除了邓名以外对佛门最不敬的,他洋洋得意地说道:“上次不是和大帅说过围剿天台山的贼秃么?他们就常常为了争水、争地、争香客打架,结果官府不得不专门设立一个衙门,就叫和尚衙门。”

    好几个人都向赵天霸投过来不满的目光,因为有好多军官是信佛的,川西人一向就有笃信神佛的传统。

    “不是。”邓名摇摇头:“是因为品级。”

    “什么品级?和尚还有品级么?”

    “当然有了。官府就在山脚下,山腰上那座庙的方丈跑衙门跑得比较勤,山顶的就少了一些,结果山腰那座庙的方丈被官府评了一个处级……嗯,我是说正五品,而山顶那座庙的方丈则是副五品。结果山顶的和尚们不干了:凭什么我们方丈要比你们差半级呢?方丈、主持就带着庙里的全部和尚去山腰拆庙。”

    “岂有此理!”不少明军军官都大喝起来:“他们是出家人,是佛前诵经人,怎么这样利欲熏心!”

    “还有呐,缅甸的寺庙还组织博戏,收费预测开盅,老百姓要是请佛像和菩萨像回家,开光也是要收钱的。”

    川军军官一片哗然,越是虔诚的信徒越是怒不可遏,刚才提问的那个军官已经脸孔涨得通红:“庙里的和尚是不是都肥头大耳,油光满面?这岂不是成了少林寺吗?”

    “嗯,我也觉得这就是少林寺。”邓名点点头。

    成功地消除了手下的负罪心理后,今天赵天霸讲解了一些滇缅边境上的地理,不过赵天霸的了解也不是很详尽,只是让这些从来没有去过云南的军官们有个基本的印象。等到了昆明后,邓名自然会找李定国要一批向导,然后让他们把所知的一切都普及给这八千名川军将士。

    在国内的时候,邓名绝对不会允许士兵洗劫寺庙、道观,即使是少林寺也不许侵犯,至于破坏名胜古迹更是想也不用想。邓名总觉得他有责任保护这些建筑、设施。而现在还没走到缅甸境内,邓名就开始用这个来提升部队的作战欲望,虽然理性上知道这样做恐怕不对,但感情上却没有任何问题。

    “我明明知道这个时代的满洲人扮演的就是日本鬼子的角色,甚至比日本鬼子还要坏得多。”散会后邓名审视着自己的内心,自言自语道:“可我却依旧把他们看成和我一样的人。听说缅人杀了我们的人、抢了我们的妇女后,虽然规模上没法和满洲人比,但我却恨得咬牙切齿,决心要莽白血债血偿。既然是缅王挑起的战事,那缅人付出代价也是理所应当。”

    “我真不是一个国际主义者。”邓名在认真分析了一番自己的感情后,再次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

    接下来的一天,邓名没有能够继续开他的座谈会,因为后方追上来了几个明军使者,给他带来了委员会的要求。

    “确实是我思虑不周,我以为有刘晋戈和袁象主政,有李星汉掌军,再加上提刑官和银行、税务,应该没有什么应付不了的事。”邓名仔细想了一下,发现了问题所在,那就是以前这套体系能够运转良好,是因为邓名完全担负起了对外的责任。现在的川西体系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但对外的形势发生了变化,川西已经开始具有同时应付两个方向战事的能力。而邓名离开时,并没有给川西集团留下一个能够应付这类事件的机构。

    “我不可能处理这件事,我没办法靠着使者往来问清事情的具体情况,时间上也不允许这么折腾。怎样对东南的变故做出反应,应该由留守的人员来负责。”邓名没有给成都和叙州下达什么指示,而是把留守人员从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但没有找到适合做对外决定的人选。

    “幸好发生了这件事,提醒我了,不然我一去缅甸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都府和叙州岂不是要无所事事?”邓名告诉使者稍等两天,他要好好斟酌一下。

    第009章

    授权

    第一个知道信件内容的就是赵天霸,琢磨了一会儿后,赵少校神神秘秘地来找邓名,一见面就说道:“大帅,让我回去替大帅坐镇成都吧。”

    自从邓名得到左都督的军衔后,赵天霸是称呼改得最快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李定国替邓名请来的原因。现在赵天霸带动得全军军官都开始称呼邓名为大帅了,这给邓名以一种浓浓的军阀感觉,他只有暗自庆幸自己还算年轻,不至于被扣上一个“老帅”的称呼,那就真是军阀没跑了。

    “哦?”赵天霸的要求让邓名感到有些意外,因为他知道对方一直热切地盼望着在战场上扬名,这次替天子雪耻,讨伐叛逆属国,出征以来赵天霸一直表现得相当兴奋:“前几天你不是还嚷嚷一定要灭了缅甸么?我不同意打一场灭国之战你还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

    “哪有?”听邓名居然把自己形容成女人,赵天霸大怒,正要争辩忽然神色一缓,把差点被邓名带偏了的话题又拉了回来:“我本领高强,又有威望见识,大帅要是派一偏师出征江南,该如何掌握火候、尺度,舍我其谁?”

    邓名见赵天霸居然不脸红脖子粗地与自己争论刚才那个形容是否恰当,顿时明白后者确实很像讨这份差事。以前在湖北的时候,赵天霸就想扮演一下关羽的角色,邓名经营西川的时候由他来替邓名镇守荆州,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能够实现愿望。现在赵天霸突然发现好像又有了一个类似的机会,那就是替邓名坐镇四川,成为川西集团中首个独当一面的大将——这样肯定也是名扬天下了。

    刚才邓名动过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决策权交给参议院和帝国议会,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个雏形,参议院的青城帮们不是很让邓名放心,而帝国议会更是连影子还没有,现在只有叙州有个议会,而成都的刘晋戈正在生分赃会的气,所以邓名虽然告诉他也可以建设一个成都议会,但刘晋戈一直没有动手。

    “要是让赵天霸去负责呢,也不一定比议院和议会差,而且总应该有一个总负责人的吧?”邓名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不能由自己遥控四川。

    虽然没有立刻做出答复,但邓名已经打算同意赵天霸的要求了,不过如何替赵天霸树立威信,让其他的人都能服从赵天霸的命令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周开荒他们一直自命和赵天霸平起平坐,而李星汉还是第一个被晋升为中校的川军军官,如果要让赵天霸主持战略势必要晋升他为上校,可即便如此也未必就能让其他人心服口服。

    因为手下极端缺乏人才,所以邓名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锻炼军官的机会,接下来的会议就没有讨论再去缅甸的问题,而是把刘体纯的来信在讨论会上公布,然后让军官们各抒己见。

    “为什么要去抢缙绅呢?他们祖上肯定有勤恳能干的先祖,然后才能供子弟读书,几代人才积累下一些家产。”旧川军出身的军官对此都感到不解,还有一些湖广的农民家庭的军官也不同意向缙绅下手,对这些人来说,缙绅就是他们的榜样,如果是太平时候,他们也希望能带着家族走上这样一条道路。

    相对这些人来说,邓名手下的闯营军官其实相当有限,只有三堵墙的带队军官看法和刘体纯一致,那就是这帮都是为富不仁的家伙,又剃头降了鞑子,称得上是罪大恶极了。不过持这种观点的人寥寥无几,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其他人的反对声中。

    赵天霸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叫道:“连虏廷任命的督抚都觉得他们是忠于虏廷的铁杆,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这种败类不趁早消灭,难道还等着他们给虏廷捐金助饷吗?”

    赵天霸的话让大部分声音都平息下来,他在军队中军衔最高,也确实有本事,虽然邓名的讨论会上可以畅所欲言,但军队归根结底还是这个世界上最专制的地方,所以见到高级军官发言后,与赵天霸意见相反的就开始检讨是不是自己的看法有误。

    “我们怎么知道这些人是不是铁杆的拥清派呢?”邓名见会场上寂静下来,就只好自己站出来提问。

    “蒋国柱已经对虏廷有了异心,肯定要除掉那些拥护虏廷的。”赵天霸理直气壮地答道。

    “说得不错,但名单是蒋国柱提供的,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因为觊觎一些人的家产而把他们的名字写上去?或许这个人曾经和我们做过生意,或许是一个心怀大明的人——这对蒋国柱一样是有害的,不是吗?毕竟现在他还是虏廷的江宁巡抚,听说年底就可能正式升任两江总督了。对蒋国柱和张朝来说,那些可能向北京通风报信的人是不可靠的,但是那些有可能向我们通风报信,看上去有可能投向我们的人一样是影响他们稳固统治的人。”邓名觉得如果蒋国柱收拾一批明军潜在支持者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证据总是容易伪造的,明军的行动都是蒋国柱他们安排的,不太可能在行动前逐个查实,而且就邓名对刘体纯、郝摇旗他们的了解,他们说不定会认为剃头的缙绅都该死,尤其是贺珍,若是贺扒皮参加行动,邓名怀疑他都未必会受到蒋国柱的名单限制。

    赵天霸愣了一会儿,见他迟迟没有回答,邓名就鼓励地说道:“你不是想负责这次军事行动么?那么就当这是我的考试,你打算如何给我满意的回答?”

    军营里的军官都望着赵天霸,等了很久以后,赵天霸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大帅是不是不同意出征江南?”

    “如果情况像信上说的这么糟糕的话,我们确实应该做一些事,也应该慎重地考虑我们是否能够利用这个机会为川西谋取利益。现在我们不在江南所以无法知道到底该如何处理,我只是想知道,你都计划用什么手段去了解情况,如何确信你的应对是正确的,是对川西有利的。”邓名顿了一顿后又道:“记住,周培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心狠手辣,他提出来的计划,一定是他能在其中得到最多的好处,想把我们当刀子用。我无法参与此事,所以无法给你任何建议,因此你必须有切实可行的方法来识破周培公的伎俩,让我们不至于蒙受损失。”

    邓名一连串的问题让赵天霸又把头低下去思考起来,又是一段漫长的等待时间后,赵天霸抬起头再次问道:“我想知道,大帅是不是认为江南的这些投敌缙绅不该死?”

    “是的,我不认为他们该死。”邓名点点头,对西营和闯营来说,缙绅一直就是他们的敌人,明朝时期他们向明廷提供官员和物资,镇压闯西两军;等清军平定江南后,缙绅或许比较同情张煌言和郑成功,但对闯营和西营依旧很不友好,在这种对立仇恨情绪下成长起来的年青一代闯营和西营将领,他们和前辈一样对缙绅没有丝毫好感,杀了也就杀了,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和上次围攻扬州时一样,当漕工来对抗我们的时候,那他们就是敌人,格杀勿论。如果清廷的铁杆支持者和漕头一样组织人马来对抗我们,或是和盐商一样自愿地给清廷捐助大量的军饷,我们当然要攻击他们。但我们要让这些人罪有应得,而不是然有钱人死非其罪。顺便说一声,天台山那仗我不太赞同巩昌王的做法,我们应该和鞑子有所不同,不光是不剃头。”

    散会后,赵天霸又一次来找邓名:“大帅,我不回都府了,我还是和您一起去缅甸救皇上吧。”

    “为什么?”

    “才知道关二爷不是那么好做的。”赵天霸垂头丧气地说道,邓名的问题他一个也回答不了,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对川西最有利的决策。

    “是吗?”邓名有些遗憾地说道,不过如果赵天霸给不出合理的回答,那他确实还不适合独当一面的重任。

    “我仔细想了想,大帅说的很有道理,周培公一定不安好心,他的奸诈狡猾我也是见识过的,他多半觉得夔东都是前闯营的人,用来杀他想杀的那些缙绅会很顺手。”

    “你能这么想就很不错了,你不打算去试试吗?我可以再给你些时间琢磨对策。”

    “算了,和这种小人斗心眼,实在不是我的长项,到时候坏了大帅的事,说不定就会一怒之下把周培公那厮也宰了,那就更给大帅添乱了。”赵天霸倒是很看得开,同时还建议邓名道:“那也不能让刘晋戈和袁象说了算,他们俩都有父子之情在,未必会做出对西川最好的决定。”

    “这个我很明白,既然你不回去了,那我就只好另找他人,幸好我有备用人选,他们一定会从川西的利益出发、他们也只会考虑都府和叙州的利益。”

    “谁,穆贪赃还是任孔明?”赵天霸脱口问道,他觉得这两个人也有些牵扯,浙派和闽派都和江南士人的关系不错。

    “议院的青城派,还有议会的商行老板,我不在的时候,议院和议会一致通过的决议,就是我的命令。”

    ※※※

    派人给邓名送信的时候,任堂等人就返回了叙州,并把委员会的决议通报给了成都。不久后,除了镇守叙州的李星汉外,参加奉节会议的三人都返回了成都,川西集团的高官们齐居一堂,讨论如何在邓名不在的情况下进行决策。

    正如赵天霸担心的那样,邓名的命令传回来之前,川西集团的内部出现了严重的意见分歧。

    刘晋戈和袁象虽然权衡不清里面的利弊,但他们的老子都在委员会发话了,两位知府大人也不好表示反对,就支支吾吾地说扫荡一遍江南缙绅大概没什么坏处。贺道宁到川西的时间最短,归属感更差,而且他的职务是提刑官,不插手具体政务,所以对航运、江南贸易的认识不是很深刻,因此贺道宁对委员会的决议最为支持。而且贺道宁还深受他父亲的影响,总觉得既然有钱挣,那就先拿到手里再说。

    反对最厉害的就是任堂,其次则是穆谭。张煌言、郑成功与江南士林的关系友善,任堂和穆谭表示绝对不能接受清廷的提议。最激进的任堂甚至表示,如果清廷屠杀缙绅,那么明军应该出兵干涉,并要求夔东军阀不得参与,否则就要减少给他们的津贴。

    无论是贺道宁还是任堂,他们俩人的激进意见显然是不能接受的,刘晋戈认为,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到底会对川西的航运贸易构成多大的影响。虽然刘晋戈知道他完全是因为父亲的背景才坐上成都知府这把交椅的,也知道这次委员会上他父亲坚定地支持这个计划,但既然刘晋戈已经坐上这把椅子了,那他就不可避免地要考虑到川西的利益——刘晋戈不会明目张胆地反对他父亲,如果大家都赞同,他就算担心也绝不会出头当逆子;但既然两方的意见争执不下,刘晋戈的态度就暧昧起来。

    现在川西支撑欠条的早已经不是粮食,而是盐商卖去湖广的大量食盐,还有武昌送回的大量货物。正因为欠条能够保证买到各种商品,所以即使粮价不断下跌,欠条却依旧坚挺——熊兰不同意发动这场战争,因为他担心这场战争会让湖广的缙绅兔死狐悲,而且湖广的食盐也有一部分是要销售去两江的。如果失去了源源不断的廉价货物,欠条的信用就会受影响,这是熊兰不能容忍的——熊兰可是始终牢牢记得邓名那句“杀粮官”的警告。最后,熊兰也认为周培公不好对付,如果完全按照对方的剧本去演,最后明军一定费劲不讨好。

    不过熊兰也无法说服大家,因为贺道宁反问了一句,是不是一定会让武昌的贸易受影响?熊兰当然没有证据说一定会有影响,所以刘晋戈依旧不肯当逆子,而周开荒也不会公开反对闯营的发财计划。

    如果邓名在成都,那么所有的人都不需要担心,只要邓名开口,刘晋戈、袁象、贺道宁就很容易向他们的各自的老子做解释,而且夔东众将也不会埋怨到他们头上;即使邓名不在,只要川西是一个统一的集团,能够对外用一种声音说话,那么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大家可以平分埋怨,个别人也可以向亲人解释自己是身不由己。

    但川西集团从来就不是一个统一的集团,邓名刚刚把这个班子搭起来两年,中间还不断有新的成员加入。在正常情况下,刚成立两年的团体不会有太多的人,对外也容易团结,但川西集团现在已经是全国性的大规模团伙,好歹也有几十万人,高官还都来自五湖四海。这导致川西集团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集团,而是类似超大型的联合会。最关键的是邓名从来没有进行过内部的统一战争,即使是一个几百人组成的马匪联合会,盟主都要宰一个不开眼的盟友立威的。

    川西集团的基础完全建立在对邓名的尊敬上,当领袖不在,顿时呈现出一盘散沙的状况。又过了几天,刘体纯等人的说客抵达成都后,刘晋戈的态度就变得更加模糊不清,开始声称他是坚决支持委员会决定的,而且还说这是委员会的第一次重要的决策,应该得到良好的执行,以体现整个同盟的团结。

    而熊兰则全力反驳刘晋戈,称委员会是为了讨价还价而设立的,即使委员会坚持要出兵,川西也可以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拒绝,大不了赔偿一些货物就是了。正好刘晋戈上次拨给他父亲不少东西,就当预付的好了。

    刘晋戈和熊兰的调子越唱越高,部分原因也是他们发现自己无论把口号喊多响都没用,政权掌握在知府衙门的手里,而兵权则在留守四将的手中;刘晋戈不下达动员令、不给拨款,固然军队无法出发;但就算刘晋戈下令动员,只要四个将领不点头,川西水师一样出动不了。现在穆谭和任堂都激烈反对出兵,李星汉中立,周开荒孤掌难鸣。

    成都的乱象让夔东集团的使者很失望,在他们看来这就是邓名根基不稳的明证。以前夔东众将不止一次,而且不止一个人建议邓名不要贪多嚼不烂,要安下心认真打造自己的班底,恩威并施,建立绝对的权威。但邓名就是听不进去。虽然邓名仗着自己骁勇善战,让川西集团急速膨胀起来,但内部乱成这个样子怎么使得?这些使者不少还肩负有考察成都情况的任务。川西的快速发展让不少夔东将领都羡慕得很,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给邓名的建议是否正确,但现在使者们都深信成都模式绝对不值得模仿,如果邓名听不进良言,再继续这样狼吞虎咽下去,不少人都担心川西集团会自己散架。

    知府衙门里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参议院的议员们却十分无聊,天天骂刘晋戈总有腻味的时候不是?这次大家认定刘晋戈是因为他老子的关系所以支持出兵,如果是从前,保证又会被骂个狗血喷头。但现在大家却有些懒散了,因为骂也没用,到时候该出兵还是出兵。

    “我们应该发挥我们参议院的重要作用。”杨有才在参议院上发言:“事关都府的前途,我们应该向左都督说的那样,监督知府衙门的工作。”

    不过下面的人都听得没精打采的,包括被提拔为议员的那个蒙古统领,他进入参议院后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了骂刘晋戈,但现在也早就不骂了——刘晋戈又没有揍过他,蒙古统领能把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痛骂几个月,也算可以了。

    至于青城派的老将们,一个个更是心不在焉。刘曜装模作样地听着,心思则早已经飞上了麻将桌,惦着下班后和同僚们再血战到底一场。

    只有几个山西绿营的将领还听得兴致勃勃,他们刚加入参议院没多久,靠着一起骂刘晋戈和以前的敌人们混熟后,现在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前途来。杨有才的发言完毕后,几个山西人纷纷鼓掌喊好,并询问杨有才该如何发挥参议院的“重要”作用,但杨有次没好气地说了一声:“自己想”,就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上午发言完毕,午休时间到!”刘曜跳了起来大声宣布:“午休两个时辰,然后开始下午的半个时辰议程。”

    既然邓名要求上整天班,那就上呗。

    青城派迅速地摆好了牌桌,围拢起来搓麻。几个山西人也被请入座位,前蒙古统领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当初刚进参议院的时候,被邀请搓麻的时候前蒙古统领还很高兴,觉得这是快速融入新集体的好办法。结果就是参议院的津贴都因为不熟悉规则而进了青城派那伙人的腰包,他每天不得不从午饭餐桌上偷点吃的,以免晚上挨饿——现在轮到山西人来熟悉血战到底的规则了,蒙古人决心把自己失去的津贴都赢回来。

    刘曜一边手里吃着饭,一边斟酌着眼前的牌。以前在成都累死累活地组织屯垦时,他做梦都希望有一天能什么都不做,有米饭吃,还能看戏、打牌,现在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但天天打牌、看戏,刘曜又觉得有些无聊了,很想找些事情做——此时他又渐渐怀念那些屯垦的伙伴,甚至回忆亲自喂鸡、养猪的日子,起码过得充实啊。

    正在此时,背后突然传来老战友杨有才的狂笑声:“变天啦,变天啦,真是苍天有眼啊!”

    大家都吃惊地回过头去,望向那突然发疯一般冲进门来的杨有才。后者手里正挥舞着一张纸:“大帅的命令来了,发挥我们参议院重要作用的时候到了!”

    这时成都知府衙门的官员也正在传阅邓名的手令,任堂等几个军人对分赃会的动员能力都有很深刻的印象,不过邓名的命令还是让他们吃惊不小,看到参议院也同样拥有决策和监督职责后,任堂疑惑地说道:“这是什么?用御史做内阁么?嗯,不对,审查、批准帝国议会的决策、审查衙门账目,具体承办还是知府衙门和常备军参谋部(邓名给起的名字),参议院更像是司礼监。应该就是!”

    第010章

    决议

    清顺治十八年,明永历十五年十二月,经过长期的行军,川西勤王军终于抵达腾冲,在此地稍作休整后,川西勤王军继续前进,与白文选指挥的滇军回合。

    邓名的举动大大出乎李定国意外,而且邓名不肯让大军在昆明停留,而是直奔滇缅边境,这固然是为了争取时间也是为了向李定国表明川西并无其他目的——对穷困无力扩军而且要防守整个云南的晋王来说,即使是八千军队也足以给昆明造成很大的压力。邓名本人在昆明和李定国进行了简单的会谈,再次表达了对维护永历天子地位和抗清同盟团结的意愿。

    在邓名前世的咒水之难后,李定国和白文选只能派出十几条船,数百甲士去尝试解决永历皇帝,他们虽然一路打到过缅甸首都瓦城(辛德勒)城下,但对缅甸造成的压力也有限,更因为永历天子勒令他们退兵的诏书而回师。

    这次李定国能够派出的军队远较上次强大,他已经集结了一万军队与滇缅边境,其中甲兵同样高达两千,是邓名前世的四、五倍以上。而且通过三个月的运输,白文选也在边境地区囤积了大量的粮草,足以供应数万军马两个月所需。

    “邓将军统军日夜兼程赶来,足见厚意。”见到邓名后,白文选笑着说道,他早已经从昆明得到了消息。本来李定国只盼望邓名在政治上支持自己,免得自己出兵时建昌觉得有机可乘又动什么歪脑筋——即使有了上次的昆明协议,建昌和昆明的隔阂依旧相当之深。

    因此邓名帅八千士兵赶来后,白文选一时也有些紧张,生怕这是川西和建昌有了什么秘密协议,想趁着永历天子遇险、军心不稳人心惶惶的时候发动什么事变,这时吴三桂虽然去打安水西了,但云南明军仍然要在东部边境驻扎大量军队。听说邓名带着近万士兵赶来后,白文选甚至生出放弃勤王,赶回昆明震慑川西军的念头。

    幸好川军表现得十分令人放心,邓名不但没有尝试进入晋王治下的府县,还把随军带来的粮草交给云南的地方官协助运输——这样对邓名来说也是一种双赢,他的军队节省了体力,而李定国也不用担心没有粮草的川西军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李定国生出什么异心来,但邓名觉得晋王不是这种人,而且现在的军事和政治局势也不允许李定国进行统一川滇政令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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