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想安然的让岁阑小姐度过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有些困难。”林秘书叹了一口气,分析道:
“席律是个lt天才,他想根据网络和监控系统查我们的位置太简单了,兵分几路混淆视听的法子拖得了一两个小时,却拖不了一两天。”
“要想保护岁阑小姐,只能另辟蹊径,在没有监控的路段找信得过的人将岁阑小姐带走。而目前,在z市会冒着得罪迟家席家的风险帮忙的人只有外来的时总。”
最主要的是,人家愿不愿意帮忙才是最重要的。
从今天在会议上对方冷血无情、毫不让利的处事作风来看,他出手相助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
但他们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江岁阑听着她们的对话,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折腾了,大不了见他一面。”
“不行!”听到江岁阑的这句话,霜晚坚定的摇头拒绝。
“你用了一年的时间才下定决心和他分手。岁岁,你对他太容易心软了,在你彻底放下他之前,我不会让你们见面的。”
想到这一年中江岁阑无数次因为迟淮而崩溃的夜晚,霜晚就觉得心疼。
哪怕迟淮是因为迟家和江家的合作才去见的江慕烟。
从他迈出这一步开始,江岁阑就知道在迟家和她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在那些曾经带着江岁阑无数次出入的地方,迟淮身边的人变成了江慕烟。
他们谈笑风生,花前月下,你来我往。
而她不要命的将所有有关他们的消息收集起来,自虐的一遍遍熟读观看。
一遍遍的告诉她自已,她又被放弃了。
一如江慕烟回来的那天,她被曾经珍爱的家人毫不犹豫的扫地出门。
可那是她唯一的奢望,是和她一同长大朝夕相处的爱人,是在那无数个孤寂无望的夜里陪着她一次次熬过来的人。
尽管如此!
江岁阑也从来没有觉得迟淮这个迟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会为了她放弃迟家的一切。
但她会努力,努力站在和他一样的高度。
可迟淮不信她。
他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她离开了江家便一无所有。
第8章
请时总帮一个忙
但他不应该骗她,不该编织被坚定选择的梦境给她看,然后又亲手将这梦戳破。
一年的时间,没人知道江岁阑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不能在外人面前有半点脆弱,否则他们会拿那种‘看,果然如此’、‘我猜的没错’的讥讽眼神看她。
仿佛离开江家她就是一个垃圾,一个废物。
她更不能在迟淮贴到她身边时露出半点异常,还要和往常一样同迟淮相处。
因为她还不够坚强不够独立,没法适应突然失去一个朝夕相伴的人。
所以,她只能借着和迟淮相处的越来越短的时间,借着他的谎言和欺骗,借着他和江慕烟同出同进的每一个画面进行心里暗示。
暗示自已她不过是离开一个欺骗她的人;暗示自已是迟淮先放弃她的,所以她也能放弃他;暗示自已没有迟淮她未来可以遇到更多更好的人。
江岁阑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已会逼着自已演爱迟淮是什么模样,明明她那么爱他!
她像一个身在戏中的旁观者,被迟淮分成两半。
直到今日,身为旁观者的那一半亲手将入戏的那一半从戏中一点点撕扯出来。
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但这些,江岁阑以为她做得很好,没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人发现。
此刻看着霜晚眼里的疼惜,江岁阑知道她发现了。
眼眶发涩,江岁阑忍着泪意张开怀抱将霜晚抱在怀里。
“谢谢你晚晚。”
谢谢你成为那个没有抛弃我的人。
谢谢你顶着风雨和压力一次次的站在我身边。
“晚点再谢。”霜晚揉揉她的脑袋,瓮声瓮气的转移话题,对林秘书说:
“林秘书,请你联系一下b市来的那位。”
就算江岁阑见了迟淮不会后悔,但她一定会痛。
霜晚不想她再受折磨。
哪怕再过两日还是会见到,但是多拖一日,江岁阑便会更习惯身边没有那个人一分。
哪怕只多一点点,江岁阑都能狠下心。
“好。”林秘书点点头,立刻拨打了赵秘书的电话。
其实,她之所以建议将江岁阑送到时景肆那里还有一个原因。
今天时景肆带来人全都是男的。
否则,单靠时景肆那张脸,就有无数女人往他身边挤。
加上他如今的身份,身边又怎么可能一个女人都没有?
既然没有,就极有可能代表不需要。
一个身居高位,受尽追捧的男人只有一种情况不需要女人。
那就是,他!不喜欢!女人!
此时,和时景肆一辆车的赵秘书看着手机上的电话陷入了沉思。
“老板,霜总的秘书打来的电话。”他一边汇报着,一边观察时景肆的反应。
有些猜不透霜总的秘书打电话来的目的,毕竟双方已经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期间不应该做多余的打扰才是。
“接。”时景肆淡声吩咐,他离开的时候刚好听到霜政的女儿嚷着要借他的秘书一用。
当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应当不会有错。
“我这就挂……啊?”
赵秘书已经挂断了电话才反应过来时景肆说了什么,他头皮发麻的对上后排的男人森冷的目光,连忙补救:
“我立刻重新打回去。”
时景肆杀人的眼神淡了几分。
“额……对方挂了。”林秘书失望的说,其实这个结果她已经猜到了。
他们查到的资料中时景肆做事风格一贯如此,只在办公桌上谈公事,其余时间想要联系上这位大佬只能凭借祖坟上的青烟。
“没事,送我回我那里。”江岁阑情绪已经平复,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害怕见到迟淮。
从她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开始,她便不会回头了。
只是,见到迟淮而心软的那个过程,折磨的也是她自已……她不想痛了,而已。
见江岁阑态度坚定,霜抚的握紧她的手,没打算再劝。
但她会陪着她。
“等等,对方打过来了!”林秘书开心的喊了出来,也不管对方为何挂她电话,连忙摁下接听。
“赵秘书您好,我是霜总的助理。”
赵秘书回:“您好,刚才不小心碰到了手机并非有意挂断,请问霜总还有什么事吗?”
大家都是体面人,多说一句话便能解释清楚的事没必要端着。
在霜晚紧张的注视下,林秘书继续道:“贸然打电话是代表霜总的女儿请时总帮一个忙。”
“哦?”赵秘书打开扩音,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林秘书也没打算绕弯子,直接说明情况。
“是这样的,霜小姐的朋友遇到了一点麻烦,暂时没有能落脚的地方,所以想在时总的地盘借住一晚。”
顿了顿,林秘书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要求似乎太过突兀,也透着一种图谋不轨的味道。
但话说到这里,也不能撤回只能懊恼自已的冲动。
她深吸一口气,询问:“不知道可以吗?”
赵秘书等对方说完便关闭了麦克风,等着时景肆的吩咐。
心底却觉得林秘书脑子有点毛病。
自家老板和霜家又不是很熟,这种冒昧的要求她怎么好意思提出来的?
但是,经过刚才赵秘书已经不敢武断的分析时景肆的心理了。
果然,在他觉得时景肆一定会狠狠拒绝对方,甚至因此拒绝和霜家的合作时,时景肆言简意赅的说了三个字。
“答应她。”
赵秘书敏锐的察觉到,自家老板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是因为霜总的女儿,还是其他?
他压着心底躁动的八卦之心,清了清嗓子打开麦克风。
“林秘书,时总答应了。但是时总不喜欢有太多人打扰,所以若是你们能接受对方单独入住的话,我们过来接人。”
听到这话,林秘书询问的看向江岁阑,毕竟事关她的安危。
一个女生单独住到一个陌生男人家里肯定是不安全的。
然而江岁阑却拦住了不满的霜晚,颔首:“可以。”
林秘书点点头,连忙回赵秘书:“好,那我微信给您发定位。”
沟通好接人的细节之后,江岁阑的车就在没有监控的路段靠边停了下来。
江岁阑靠着车窗醒酒,整个人懒洋洋的趴着,眼皮也是耷拉着的。
直到一辆陌生的黑色商务车停在她们后面。
第9章
错觉
很快,赵秘书便走了过来,林秘书赶紧迎上去,两人一番沟通后,赵秘书亲自过来给江岁阑开门。
“江小姐,请。”
江岁阑歉意的笑着:“打扰了。”
虽然吹了好一会的风,但是她身上依旧有一股淡淡的酒味,不是很浓。
赵秘书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这位江小姐倒是长得比一般明星还好看。
但是想到车上的那位大佬,赵秘书心还是稍稍提了起来。
那位,可不是为色所迷的。
夜色朦胧,江岁阑并没有注意到赵秘书的神情,她在霜晚担忧的目光下走到副驾驶,赵秘书连忙将人拦住。
“江小姐,坐后排吧。前排放着的有文件,不太方便。”
江岁阑倒是没矫情,本来她也是为了不打扰那位大佬才想坐前面。
但人家的秘书让他坐后面,想必心里有数,她只需要听从就行。
躬身坐上后排,大佬已经给她让出了位置。
江岁阑没敢太突兀的打量对方,只用余光看了一眼,然而这一眼依旧让她怔愣了一下。
是他!
对方似乎也认出了她,那双疏离清冷的眼睛看过来时多了一分意外。
“又见面了。”他神情恢复自然,礼貌的颔首问好,目光清明坦荡。
他额头漆黑细碎的发漾着车里暖黄色的灯光,比起在大厅里,这人似乎没那么凶了。
看到他眼中的坦荡,江岁阑心里的不安稍微平息,也跟着点头:“打扰了。”
“没关系,初来z市,就当结个善缘。”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如同一坛酿了百年的美酒,很是独特。
江岁阑觉得自已酒意似乎又上头了。
连带着看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美得充满攻击性的脸都多了几分温和。
她无声笑笑,看不出来这位大佬还信佛,挺割裂的。
她坐稳之后便对守在门边的霜晚挥挥手:“快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没事。”听到江岁阑的声音霜晚才回过神,眼底惊艳未褪。
这就是b市来的金字塔顶端的大佬,长这么帅?
如此暗的光都模糊对方侧颜精致流畅的线条,霜晚觉得眼前这人像是一幅立体的水墨画。
清冷孤傲,浓淡相宜,充满了危险和神秘。
尤其是那清冷孤傲的眼斜睨过来的时候硬是给霜晚看爽了。
这真的是一手遮天的大佬?他的啤酒肚和秃头呢?
讲真的,帅得有些过分了。
但是,再帅也不能让她放心将岁岁交给对方。
霜晚假咳了两声,状似不经意的对江岁阑说:
“岁岁,到了给我打电话,晚上我们连麦睡,免得我担心你。”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大家都清楚。
赵秘书皱着眉,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家老板,没在他脸上看到怒火,这才无声的松了一口气。
江岁阑也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但见他低头把玩着手机,似乎压根没注意到霜晚说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连忙应承下来霜晚的提议,车子启动,霜晚的身影逐渐变淡。
等看不到她们了,江岁阑这才收回视线歉意的向身边的人解释。
“抱歉,我朋友只是担心我,并非有不信任您的意思。”
这位大佬对霜氏来说必定是很重要的合作伙伴,不能因为自已让其对霜氏生出不满。
江岁阑侧身时微微躬身,卷翘的睫毛微微垂着,眸中刻满了歉意。
时景肆凝视着她一开一合的红唇,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车内的酒香似乎有些浓了……
“时景肆。”男人忽然强调,狭长幽深的眸下闪过几分不悦,就连声音也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