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币都有两面。
这枚硬币的其中一面确实是毛子国的硬币不错,而另外一面,被对方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磨平。
并刻上了“血债血偿”4个华夏大字。
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绝对是毛子国对夏黎的一种挑衅兼恐吓。
陆定远隔着纸捡起地上的蜡烛,叠成小方块的纸,翻开后却发现这只是一张白纸,上面没有任何字迹。
大概从最开始它的用处,就是包裹住那枚毛子国的硬币,确保它能在盆子被拿走的时候掉落在地上。
陆定远转头看到夏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眉头皱起,询问道:“有什么发现?”
夏黎从若有所思中抽回神,摇了摇头。
“这钢蹦是给我的吗?”
陆定远:???
陆定远没想到夏黎会突然问出这么一言难尽的一个问题。
他挑眉看向夏黎,想知道自家媳妇的神奇脑回路。
“你为什么觉得不是给你的?”
刚坑完人家那么多钱,之前也没少对人家连消带打,她为什么会觉得人家毛子国不会恐吓她?
夏黎看向陆定远,一脸无辜。
“我也没杀他们的人啊,为什么叫我血债血偿?
这明显就是找错人了啊!”
陆定远:……
陆定远深吸一口气,对夏黎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因为你直接、间接弄死了好多他们的特务,所以他们才会怀恨在心?”
他媳妇儿心里真是一点数都没有啊。
夏黎:……
夫妻两人面面相觑,陆定远起身,对夏黎道:“我陪你去洗漱,顺便让他们把招待所,以及咱们这间屋子再排查一遍。”
毛子国这回有八成的可能会对夏黎动手,夏黎收到恐吓硬币,一点都不让他们意外。
但这枚硬币明显是他们进来之前放的,他们进来的这一路上都没看到可疑人员,就算出去找人,估计也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只希望他们在这的一晚上,不要出任何问题才好。
夏黎对此没什么意见,乖乖的抱着盆,拿着洗漱用的东西,和陆定远一起往水房走。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还把手里的盆拿起来像小狗一样仔细的嗅了嗅。
确认上面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应该没被人下过毒,或者抹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才放心的用了公用的洗脸盆。
当晚,夜色深重。
招待所中一名身着军装的人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招待所,又趁着天亮之前,再度没惊扰任何人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夏黎一夜无梦。
第2天一早,窗外的鸟才开始叽叽喳喳的说“我昨天晚上睡得早,所以今天起得特别早”的时候。
明明睡得也很早,却依旧睡不够的夏黎,就被陆定远从被窝里挖出来。
一路宛如灵魂没有归位一般,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登上了前往西南的火车。
众人所坐的依旧是卧铺。
夏黎上车之后倒头就睡。
一直到临近中午,她这才把自己睡回了神儿。
刚一坐起身,旁边就被递过来一个镶了一片水钻的军用水壶。
那军绿色的军用水壶被镶了一片的粉色水钻,极其耀眼,看起来亮晶晶的,闪闪发光,让人觉得有些光污染辣眼睛。
夏黎:???
吴铁勺这格外亮晶晶的军用水壶拿出来,整个空气顿时一静。
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夏黎顺着那镶钻的军用水壶向上看,就见到吴铁勺手里拿着镶钻的军用水壶,对她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夏黎:……
“这是啥?”
吴铁勺:“夏同志,刚睡醒?
喝点银耳汤润润喉吧,这是我昨天晚上管招待所借厨房熬的。
炖足了8个小时,粘得很嘞!”
夏黎:……
夏黎嘴角抽了抽,无语的问道:“我问的不是里面装的什么,是问你这杯子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沾了这么多水钻?”
这年头可不是工业发达的后代,水钻这种东西虽然已经有了,但基本上都是粘在发夹上,或者是粘在其他装饰品上,价格不菲。
就这么一片的水钻,估计就得三四十块钱了。
而且谁会把特别接近红色的莓粉水钻,镶在军绿色的军用水壶上?
这玩意儿好看吗?
吴铁勺听到夏黎的询问,脸上的笑意更大了,甚至还隐隐带上了几分骄傲。
“我妹妹说女孩子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我们全家人都觉得应该好好谢谢领导,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所以我特意给你准备了这军用水壶。
这上面的钻石都是我妹妹头发上夹的卡子上抠下来的,我妹说这样领导肯定喜欢!”
所有的话稍微浓缩一下,就只有一句话:这份差事很好,要投领导所好。
夏黎:……
在场其他几人:……
坐在过道小凳子上的张老三,见到吴铁勺这细心谄媚的样,脸上闪过一片懊恼。
同样是恩人的警卫员,他怎么就让人家抢先了呢?
恩人对他那么好,他怎么之前就没想起来用钻贴水壶给恩人用?
就算钻他买不起,家里那些漂亮的小石头还是挺多的。
听说风声快过去了,稍微拿出来一点不为过吧!?
夏黎接过吴铁勺地过来的军用水壶,手指在镶嵌一大片钻的地方,轻轻摸索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
“这水壶很好,我很喜欢。”
陆定远:?
第2305章
这是中毒了!?
陆定远有些疑惑的看向夏黎。
他媳妇儿可不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夏黎却并没理会陆定远,而是拿起装着银耳汤的杯子,缓缓的在手里把玩。
吴铁勺见夏黎喜欢,立刻笑着道:“夏同志你喜欢就好,要是以后还有别的喜欢的,也可以跟我说。”
我妈说了,领导对我照顾,我也得好好照顾领导,以报领导的知遇之恩。”
夏黎点点头,却并没有立刻喝这份银耳汤,而是道:“现在银耳汤是温的,不凉也不热,一会儿等凉了我再喝。”
陆定远适时接口道:“你现在不能喝凉的。”
夏黎瞅了他一眼,“那我就等着一会儿去餐车车厢,把它热一热再喝。”
谁规定天还热就不能喝热饮?
陆定远:……随便吧。
列车广播在此时响起,“前方到站孤南站,停车时间25分钟,请要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准备……”
哪怕两个世界的地图一模一样,可夏黎从来没坐过绿皮火车。
她从广省一直到云省,对中途任何站点都一点不了解。
火车缓缓停下,陆陆续续有人下车,也陆陆续续有人上车。
“哗啦哗啦!”
石子在大茶缸子里摇晃的声音。
“行行好吧,能给点吃的吗?”
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充满了哀切。
“哗啦哗啦!”
石子再次敲响铁制茶缸。
夏黎睡醒了就比较闲。
听到有人要饭,她抻脖子往外看去。
只见一个满头白发潦草,扎了个低嘎达揪,身着破破烂烂的老太太,胸前绑了一个看起来也就几个月的孩子,背后绑了一个看起来三四岁的孩子,手里还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一边边颠腾手里装了石子的大茶缸,一边从上一节车厢走来。
夏黎看到她这装备,难免倒吸一口凉气。
这年头火车站只要买了站台票,就可以到火车站里面送站,一直把人送到车上,只要在开车前下车就行。
在列车上乞讨好并不稀奇。
可稀奇的是,这老太太这一身行装,着实有点吓人了。
她不由在脑子里猛的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过的一个段子。
万圣节集会有个coser,扮演成三个娃的妈妈,眼下全是黑眼圈,腿上绑着一个在哭,怀里抱着一个喂奶,身体正前方还有一个婴儿车,里面同样放着个小孩。
虽然当时那个coser身上绑的、抱的小孩都是假的道具,但对网友们热心评价为当代中式恐怖。
而眼前这个老太太,着实让夏黎太过于震撼。
饭都吃不起了,她家居然还生了仨孩子!?
老太太往前走,人都有些轻飘飘的打晃。
大概在前车并没要到什么东西,老太太和三个孩子看向列车乘客的眼神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热切,尤其是有几个正在吃东西的乘客。
见到老太太和孩子这样,有人尴尬的把吃的收了起来,有人掰下来一小块,递给老人。
老人立刻感恩戴德的和给东西的人道谢,又把那块饼子塞给了最大的孩子。
大孩子也立刻跟着他一起道谢。
结果后背背着的小孩子肚子突然“咕噜噜”大声响起来。
孩子没吃到东西,委屈坏了,顿时嚎啕大哭。
可饼。。。。。!就那么一小块,哪还能分给两个孩子?
老人只能继续向前乞讨。
就这么一路乞讨,老太太走到夏黎他们附近。
在想往前走时,却被夏黎他们这一联排卧铺车厢,最后一车厢出来的警卫员给拦住了。
那名警卫员是柳师长知道夏黎离开,很有可能会被报复,特意给安排的。
他见到老人如此,拦住老人的同时,回头看向陆定远和夏黎,等待二人的指示。
陆定远看了一眼老太太,微微扬了下下巴,“给他们点吃的。”
警卫员点点头,立刻包了5个馒头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您拿着这个就下车吧。
一会火车就要开了。”
就算再想要去候车要饭,他们这边也不能过。
为了保证夏黎的安全,组织上已经特批,无必要行为,他们这一行人挨着的另外一个列车门被封锁,如非必要,不能通过。
如果她想下车后再去后车厢,那就只能从列车外面走。
老太太见到大白馒头,顿时喜极而泣。
对众人连连道谢,“谢谢,谢谢,恩人!”
说着,她连忙拿出一个馒头,掰开给大孩子和稍小一些的孩子吃。
她把茶缸子里的石头倒在手里,又揣进她打着补丁的衣服兜。
举着杯子,笑意相迎的跟警卫员道:“那个,同志不好意思,能给我倒点热水吗?
我这孩子太小了,吃不了硬的东西,这馒头得泡了才能吃。”
馒头都已经给了,警卫员也不差那么点热水。
他立刻给老太太倒了点水,老太太把馒头撕成小块,扔进装着热水的杯子里。
又从其他人那要了点凉水,就那么和着,喂给了她胸前背着的孩子。
夏黎:……
热水配没烧过的凉水,这老太太养孩子养的也太糙了,真的不怕孩子拉肚?
老太太要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眼瞅着要发车,她便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往车门处走。
然而,就在他们走到这辆列车门口的时候。
最大的孩子突然双手捂肚子,“砰!”的一声就跪了下去,在地上痛苦的连连打滚,额头很快就渗出细碎的冷汗。
“奶奶,我肚子疼!”那声音细细弱弱的,一看就是疼的厉害,又饿的太久,根本没体力喊出声。
整个列车的人顿时被吓了一跳。
夏黎也从包间里出来,站在走廊上看到底什么情况。
这年代的人还不像后世那么冷漠,见有小孩子倒下了,立刻有人去查看情况。
刚才给老人馒头的警卫员,此时也冲了过去,去查看老人的状况。
“这是中毒了!?”
有给小孩检查身体的人,突然大声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了过去。
中年男人一脸凝重的道:“我是华科大附属医院的医生,这孩子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诊是中毒。
而且还是那种急性发作的毒药。”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
这可是大庭广众,谁敢下毒!?
他们视线不约而同的在刚才给老太太饼子的那个人,以及夏黎这一行人身上打转,最后落到给老太太饼子的那个人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