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去雾汀市陪你,大概待一周。”
听见徐柚瑧的话,廖湫忱半蹙起眉,疑惑:“你怎么突然要过来,我昨天才走,你这么舍不得我?”
她这句话纯属跟徐柚瑧开玩笑。
徐柚瑧翻了个白眼:“大小姐,我要开学了,再不去找你我就没空了。”
说起开学,廖湫忱终于想起,她毕业证还没领。
“我明天去接你。”
廖湫忱吃了一块半糕点,继续喝茶,剩下的半块在说话间被重新放回碟子里。
终于逮到机会了,徐柚瑧语气促狭,“你跟你老公怎么样了?”
廖湫忱并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但此时又没有外人,跟徐柚瑧还是可以说的。
廖湫忱声音有气无力又显得懒洋洋作态:“就那样。”她想了想,又补充,“还算能听懂话。”
徐柚瑧挑眉:“大小姐,看你样子不太满意啊?”
说不满意自然谈不上,但更多的暂且也还没有,正在培养。
要说陈雾崇有什么错处,那也没有。缺点蛮多,不懂风情、沉闷,总之是不符合廖湫忱一开始设想的。
优点还是有的。
他很行。
廖湫忱没跟徐柚瑧将她跟陈雾崇睡觉了的事情。
“别乱讲。”廖湫忱只说。
徐柚瑧说话随意:“实在不行你就换一个呗,你跟你祖父求求情,他肯定答应你。”
说起这个廖湫忱就烦,她能怎么说。
她难道要给其他人讲她祖父安排了婚事,她试图拒绝了,但没能拒绝掉,那也太丢人了。哪怕是徐柚瑧,她也说不出口。
廖湫忱对陈雾崇的另一偏见则来源于此,不知道陈雾崇喂她祖父吃了什么迷魂药。
算了,陈雾崇也还不算那么糟糕。
除了新婚夜那晚还没解释,到目前其他任何事也还算配合她的意见。
廖湫忱用有些好笑的语气回她:“我换谁?换钟越泽吗?”
比起陈雾崇,廖湫忱要更瞧不上钟越泽多一点。
说起来也奇怪,那天过后钟越泽再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徐柚瑧:“……”
“大小姐,你在说什么啊,你祖父那么宠你,根本不可能看上钟越泽好嘛!就算他哥都比他靠谱。”
又随便扯了几句不知道什么,才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廖湫忱拍拍身上起身走人回房间,只留下午茶在桌面上,今天的下午茶点心只吃了不到四之一,一会阿姨自会来收拾。
-
片刻后,男人一直隐匿在假山后面的身形才缓慢出来,紧绷着下颌,面容冰冷,看不出情绪。
陈雾崇回来的比廖湫忱晚一点,只听到电话一部分内容。
换钟越泽?
这句话比中午那张合照还要让他牙酸的多,不止牙酸,心也酸,像被人用手攥住。
昨天突然的短暂的欣喜和甜蜜就仿佛泡沫,放在阳光下轻易一晒,都不需要拿手指去戳一戳就全部消散,变得子虚乌有。
来收拾的阿姨注意到男人阴鸷的神色,心里被吓了一大跳,也有疑惑。廖小姐刚刚都回去了,先生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气氛实在恐怖的吓人,阿姨不敢再胡思乱想,客客气气向陈雾崇打招呼:“陈先生。”
男人看也没看她,只面无表情道:“我来收拾就行了。”
自从大换血后陈家老宅无论是新进来的人还是被留下的老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多嘴问。
听见陈雾崇的话,阿姨应声后立刻就走了。
下午茶的点心是陈雾崇特地雇人到陈家老宅来做的,小巧的精致的造型外表,整齐地被摆放在白玫瑰铂金点心盘上。
留下的点心里最上面的被咬过,只剩一半。
陈雾崇盯着点心盘里面的点心,深色的眸子里的神色像化不开的浓稠墨汁。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舔了舔唇角,用手指将那半块点心捻起来。
老婆玩过他了,现在想换人。
想都别想。
第23章
宝宝,这种人都要被叫痴汉
23
对于她走后花园里发生的事情,
廖湫忱浑然不知,她现在有更着急的事情要考。
徐柚瑧要过来,她必然是要重要对待的,
但时间通知的那么仓促,廖湫忱甚至还没来得及在雾汀市好好玩一玩。
网上博主测评总是风很大,廖湫忱向来很少相信那些博主说的话。
一个下午她都待在卧室冥思苦想,在照镜子时脑子里灵光一现——需要一个对雾汀市十分了解且必须还很有钱的人,
她身边不正有一个现成的、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直到晚上洗过澡,廖湫忱吹完头发,准备护肤前给陈雾崇发了消息。
-你现在忙吗?
对面回的很快,是条语音。
廖湫忱点开,
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又显得有些失真:“没事。”
廖湫忱将手霜涂开,才慢吞吞打字。
-那你一会有时间过来主卧一趟,
我有点事情要问你。
廖湫忱刚将手机放下,
就传来推门声。她诧异扭过头去看,
发现是陈雾崇。
这么快?!
也许是她脸上的惊讶神色实在太明显,
男人唇动了动,解释:“刚好来给你送牛奶。”
廖湫忱哦了一声,
指了指旁边的桌面:“先放这吧,我一会喝。”
需要求人办事,
那还是要有态度的。
廖湫忱连坐姿都端正了许多,
不再是散漫的态度,特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和坐在床边的男人面对面。
“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陈雾崇抬着眸,
目光被面前人完完全全吸引。老婆今天罕见地穿了件黑色睡裙,睡裙衬得她腰肢纤细,
裙摆要比前两天都睡裙都长,蕾丝花边都快要接近膝盖。
但黑色和她白皙细腻肌肤形成的反差感实在夺人目光。
此时洗完澡,白天刻意涂得遮瑕也已经被用卸妆水洗掉。廖湫忱纤细白皙的脖颈和锁骨处红痕明显——是他昨天情不自禁时用了点力气留下来的。
男人全部心绪就这么轻而易举就被廖湫忱牵动起来,连视线情不自禁变得深沉起来。
老婆好漂亮。
洗完澡的老婆好漂亮。
老婆好好闻。
好香好香好香。
老婆用的沐浴露他也用过了,但是没有老婆的味道。
陈雾崇几乎要被蛊惑得找不到方向,一直到对上廖湫忱的视线,他的大脑终于才缓慢开机,勉强转换过频道开始运作。
勉强回忆起老婆刚才都问了他什么,又想起今天白天在花园听到的话,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老婆要跟他商量什么?
商量换人的事情吗?
是他昨天太用力了,弄疼老婆了,老婆不满意才要换人吗?
想到这里,男人连呼吸都忍不住变得沉重了一点,几乎是绷紧牙关才不让自己失态。
陈雾崇尽量让自己神色看上去平和一点。
不可以吓到老婆。
廖湫忱对他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她捏着手机:“雾汀市什么酒店比较好?还有餐厅。”
在她开口的一瞬间,男人像是即将被判处死刑的人得到了赦免令,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还好,老婆不是要跟他离婚。
男人神色开始缓和,甚至露出一点虚伪的和善笑容:“我帮你想想……”
话出口,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廖湫忱说了什么。
酒店?
什么酒店?
老婆跟谁去住酒店?
老婆是在陈家住的不舒服,所以想出去住几天吗?
男人几乎自欺欺人地想。
他原本弯着的唇线一点点绷直,目光也变得深沉起来,在察觉到廖湫忱疑惑的目光时又全部狼狈地遮掩起来。
黑色的睫毛上下翻动,最后停住,露出黑漆漆的瞳孔。陈雾崇克制住自己暴虐的理智,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像正常的询问,开口时却不免显得干涩:“怎么突然问酒店?这里哪里不合心意吗?我在别处还有很多房产。”
徐柚瑧过来最多三四天,像别墅类房产大多都在郊区地段,而且她带着徐柚瑧住在陈雾崇的房产里面算怎么回事。
虽然说现在也是她带着财产,但还是觉得不太妥帖。
思来想去还是住酒店最方便。
廖湫忱下意识忽略了陈雾崇第二句疑问,只回答了最后一句,“还是酒店吧,你安排吧,提前订好房间,一周的。”
男人喉咙艰涩,想问什么,又害怕得到失望的答案,把嘴里的话全部都咽回去,最终只沉声嗯了一声。
困扰的事情轻而易举解决了。
廖湫忱心情大好,哼哼两声,准备转回去前又想起来还没说完,于是补充道:“还有餐厅,你别忘了,和酒店房间号一起发给我就行。”
廖湫忱说到做到,说分房睡就分房睡,谈完后就让男人回侧卧了,离开时顺便还让他带走了喝完的用来装牛奶的杯子。
短短一次放纵的后遗症比廖湫忱想的还要严重,明明睡前又涂过一次药,但起来的时候异样感比睡前还要明显。
廖湫忱蹙着眉,盯着泛红的地方仔细观察了一下。
心里又有些迟疑。
要不然把一个月一次换成两个月一次。
廖湫忱打算在今天去机场接徐柚瑧的时候去药店买点别的药试试,刚好之前喝的药喝完了。
她准备自己去买的原因是因为陈家的下人她目前还不熟,让吴妈去买这种东西太尴尬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牛奶的作用,廖湫忱睡的比平时都好,一直到中午才脑袋有些昏昏沉沉醒来。她看了一眼时间,在心里痛批自己怎么没有听到闹钟的声音。
陈雾崇订的酒店和徐柚瑧的航班号全都发过来了。
百忙之中廖湫忱纳闷给徐柚瑧发消息:“你怎么不坐私人飞机?”
徐柚瑧下飞机见面后才看到廖湫忱的消息,她拖着行李箱,踩着高跟鞋,戴着帽子,帽沿遮住所有阳光,很青春甜美的打扮。
她把手机塞回包里,翻了个白眼,上了廖湫忱的跑车:“我的大小姐,我是私自过来的。”
廖湫忱发动车子,觉得徐柚瑧的话毫无逻辑可言:“你daddy在国外,手伸不了那么长,他在国内的时候都管不住你,在国外还能管上你坐私人飞机?”
徐柚瑧听见她的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还是喊他我爸爸,别喊Daddy。”
廖湫忱翻了个白眼:“……事情真多。”
廖湫忱从醒来到刚刚接人匆忙的几乎要鞋底都要擦出火星子,因此接到人后干脆跟着徐柚瑧一起直接住酒店了。
廖湫忱先陪徐柚瑧去酒店放东西。
又都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才出门吃饭。
趁着洗澡的间隙,廖湫忱又涂了一次药。
“你这么突然就过来了,我都没好好安排。”
餐厅也是陈雾崇安排好的,味道的确不错,廖湫忱一边吃东西,一边吐槽。
“安排什么?”徐柚瑧喝酒比廖湫忱还厉害,她又喊服务员开了瓶酒,听见廖湫忱的吐槽反问她,“你对雾汀市很熟?”
廖湫忱慢条斯理道:“不熟,但我有钱。”
徐柚瑧笑道:“行,大小姐你说什么都对。”
她想起昨天晚上在手机上没说完的话题,于是又提起来,“我昨天晚上才知道你前天就把钟越泽拉黑了,说高效还得是你。”
“我原本还纳闷,钟越泽这几天被他哥关在家里行,怎么每天脸黑的不得了。”
“不过不知道你老公……”
注意到廖湫忱锐利的目光,徐柚瑧立刻改口道:“不知道陈雾崇怎么得罪他了,钟越泽每天在家里从醒来就开始骂他,一直骂到晚上睡觉前。”
“原本你嫁这么远,我还郁闷,一看到他我就觉得你嫁给陈雾崇是个还不错的选择。”
廖湫忱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我为什么要把他们两个比较。”
陈雾崇要是真的对她不好,管他是不是比钟越泽好,她都会想办法离婚的。
虽然可能不是那么容易,但她也不会放任的。
餐厅被包场了,除了旁边拉小提琴的男服务生,只有她们两个人,因此徐柚瑧讲话嘲笑钟越泽的时候笑得很没形象。
徐柚瑧这段话信息量太大,廖湫忱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句话开始接。
说完那句后,她憋了憋,还是从最疑惑的部分问起:“你怎么知道他在家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