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柚瑧磕绊两下,岔开话题。
时间不太多,因此她们并没有去太多地方,廖湫忱只简单陪徐柚瑧逛了逛,拍了些照片。
徐柚瑧今年在读研三美院,她经常在假期世界各地跑,雾汀市也来过。
不过每个地方总是常来常新的,每次都会有新的不同灵感。
回了酒店,洗完澡,徐柚瑧找了部电影,喊廖湫忱一起过去。
廖湫忱挨着她坐下。
徐柚瑧鼻尖动了动,皱眉,又显得微微疑惑:“你身上什么味道?你换沐浴露了?”
她视线又挪到廖湫忱身上。
廖湫忱生怕徐柚瑧发现什么。
因为她的话和动作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叫喊,就听见徐柚瑧道:“你品味什么时候这么保守了,穿这种款式的睡衣,我刚刚一直想说你,没好意思说。”
廖湫忱简直有口难言。
但陈雾崇将吻痕留在那么明显的地方,睡裙实在不好选,廖湫忱在心里暗自发誓,下一次一定要提前警告他,不能留这么明显的痕迹。
徐柚瑧倒了酒,酒店房间内光线骤然暗了下来,电影开始放。
各种事情总是很多,廖湫忱已经很久没有和徐柚瑧这么安静地呆在一起了。
时光显得难能静谧。
屏幕上正在播前序部分,廖湫忱把手机摸过来,没看到任何新消息,于是顺手打开了微博。
私信依然处于被挤满的状态。
粉丝多起来后,廖湫忱就很少看私信——除了那个锲而不舍的神经病。
廖湫忱,高中她就在用,只是发一些很日常的小事,也没什么人,一直到后面出国了才开始发自己的一些生活照。
后来因为穿搭,这个号彻底火起来。
廖湫忱点开私信。
那个神经病这次果然又发了消息过来,依然是很简短的三个字——“好漂亮”。
徐柚瑧探头过来:“看什么呢?跟你家那个聊天呢?”
廖湫忱受不了徐柚瑧,顺手把手机递过去,好让她光明正大的看:“一个神经病。”
徐柚瑧往上翻翻,满屏密密麻麻的都是类似于“很漂亮”“好漂亮”……这种话。她瞠目结舌盯着廖湫忱的手机:“宝宝,你这是遇到变态了啊。”
越往上滑她越吃惊,“这么早就开始了,你怎么没把人拉黑。”
廖湫忱一直没多管这个人,主要是因为对面没对她造成过什么实际性损失。
徐柚瑧点开对面的主页,上面显示的有IP,“他也在雾汀市,怪吓人的,我帮你拉黑了啊。”
电影演到两个主角初见,廖湫忱随意地嗯了一声。
徐柚瑧帮她拉黑完,把手机还给廖湫忱:“你知道这种人一般都叫什么吗?”
廖湫忱一边看电影,一边回她的话:“什么?变态?”
徐柚瑧靠近廖湫忱,认真道:“这种人都要被叫痴汉。宝宝,碰到这种人,你可要离得远远的。”
靠的太近,徐柚瑧讲话时呼吸落在廖湫忱耳廓,让廖湫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抬手将徐柚瑧推远点。
看见她的反应,徐柚瑧啧啧两声,不过她声音天生嗲嗲的,反而起不到那个调侃的作用,只会让人觉得甜腻腻的。
廖湫忱做投降姿势:“你好好跟我讲话,我现在不吃你撒娇这一套了。”
徐柚瑧看不得她一挨得很近,廖湫忱就摆出一副仿佛受不了样子这种反应,于是双手环起,看向廖湫忱,故意语气甜腻道:“宝宝,你晚上都跟我住在酒店,你老公不会生气吧?”
听到这句话,廖湫忱终于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忘记了告诉陈雾崇,她今天晚上要跟徐柚瑧在外面住。
她被徐柚瑧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适合亮起,两秒后开始震动起来。
廖湫忱转过头,来电人备注上明晃晃的三个字——“伪君子”。
第24章
那就别怪他亲自去抓了
24
陈雾崇还是第一次听到老婆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话,
前几次虽然跟他说是商量,但其实更多的说是通知更为合适。
只有这次。
老婆坐的端端正正,一副乖乖的样子。
老婆的声音也很温柔。
老婆又细心叮嘱完记得把餐厅也发一份给她,
叫他千万别忘了,才把他送出了主卧。
送他出主卧的时候,两个人挨得很近。
他半垂着眼,从上往下望。
老婆的睡裙很好看,
暴露在空气里的光滑细腻白皙皮肤也很惹眼,未消的吻痕让他几乎要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
老婆仰着头。
唇粉粉的,湿润的,说话时露出软软的舌尖。
他尝过,
很甜。
“。”
门被关上,像隔开了两个世界。
男人高大的身躯挡在主卧门口,有那么一瞬间,
他几乎想不要脸地去直接强硬搂住老婆。
看老婆惊慌失措的神情,
强迫老婆坐到他腿上,
含住老婆的唇,
享受老婆发出的怒骂的含糊带着水渍的声音。
没等他想完。
门被重新打开。
男人一瞬间僵在原地。
不过老婆没有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外壁有些冰凉的杯子被强硬地塞进他手里。
老婆仰起头,
说了今晚和他的最后一句话:“陈雾崇,帮我把杯子递给阿姨。”
门被再次关上。
老婆喝了牛奶。
装牛奶的杯子没有按照廖湫忱的预想送到阿姨手上,
而是被陈雾崇直接带回侧卧了,
里面的牛奶被喝的只剩下一点,杯壁还沾着奶渍。
面前的场面居然诡异的和几天前的晚上有一点重叠。
不同的是,当时老婆还睡在他身边,
此时只有他一个人。
陈雾崇没开灯,曲着腿坐在床边,
沉着视线盯着玻璃杯。直到一个半小时后,陈宅陷入休眠。
男人像是如梦初醒般,微微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躯体。
片刻后。
主卧门被无声无息推开,进来一位不速之客。
身侧终于有了和前几晚一样的香甜味道,男人焦躁的心情被安抚了一点点。
男人一点点靠近廖湫忱,确认她已经完全睡熟,拿手指把玩了一会她的发丝。才不紧不慢俯下身靠近床上的人,将头埋进她脖颈处。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轻,仿佛一起融进了浓稠的夜色里。
“老婆,拜托我帮忙,是要报酬的。”
男人高挺的鼻梁从身边人耳廓擦过,唇齿在她白皙的颈肩处流连,将已经开始消褪的痕迹重新覆盖加深。
老婆要去酒店就去吧。
他会让对方知道的,老婆最重要的人还是他。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位置。
透过卧室昏暗的灯光,发现抹过药的位置还是有些红肿。
老婆没好好涂药吗?
药膏被随意地放在床头柜,又转移到男人手上,被温热的温度一点点化开。
明明发誓今天不再欺负老婆,但中途又被香甜的味道引诱。
老婆这么甜。
药涂了两次。
一切恢复到最初的模样,除了床边半跪着的高大身躯,整个卧室看不出任何异样。
男人目光痴迷一寸寸扫过老婆的脸。
好喜欢老婆。
好喜欢好喜欢。
躺在枕头边的手机屏幕亮起光,换回男人神志,陈雾崇分过神,将手机拿起来。
是陌生好友申请。
好友申请验证消息只有一句话。
-我是钟越泽。
已经是第二次了,怎么那么喜欢找他老婆?
陈雾崇面无表情地点了拒绝,把这个账号也一起拖进黑名单里。
做完一切心里又忍不住泛起微微酸涩和惶恐。
老婆喜欢他吗?
老婆明天是要去见他吗?
老婆发现是他把对方拉黑了,会跟他生气吗?
生气就生气吧,老婆是他的。
男人眼睛都不舍得眨,盯着廖湫忱睡着的面容,每一次注视都像是再看最后一眼。
陈雾崇不敢像往常一样待太久,凌晨三点就蹑手蹑脚出了主卧。
几乎是一夜未眠。
在公司的时候,陈雾崇从管家赵叔那里得知老婆下午出门了。
不知道是出于逃避还是什么心理,明明只要他说一声,餐厅和酒店就会事无巨细地将老婆的所有行踪都交给他,但陈雾崇还是没这样做。
男人一直盯着办公桌上的照片,自欺欺人地在办公室一直等到九点半,才让司机来接他回陈家。
没关系。
回了家他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回了家,远远望见屋子里灯火通明,让男人的心稍微松了松。
老婆回来了。
他宽慰自己,老婆回来就可以。
陈雾崇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尽量让自己显得沉稳一点,但步子依然比平时快很多。
在进屋的一瞬间,心逐渐沉入谷底。
陈雾崇关了灯,坐在客厅沙发等廖湫忱回家。烦躁的情绪裹挟他,但他没敢点烟,害怕一会老婆回家了闻到烟味。
已经十点半了。
男人焦躁地又看了一眼时间。
被情绪裹挟住全部理智,以至于他都忘了完全可以直接联系酒店经理去问廖湫忱现在是否在酒店。
又或者是内心不敢直面,以至于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变得无比难熬,像是一把钝刀在一点点切割他的神经末梢。
陈雾崇的思绪也经过了无数转变。
老婆今天去见谁了?
老婆就算真的出轨了也没关系。
他会把老婆带回来的,他会让老婆知道的,别人都没他好。
老婆怎么还没回家?
无数疑问充斥陈雾崇的思绪,将一切搅的一团乱麻。
几乎是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动作较平时而言称得上迟疑和笨拙,手指在手机屏幕摩挲几下,打开了微博。
点进特别关注人廖湫忱的主页,一瞬间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照片,而是陌生的界面。
手机界面跳出的每一个字眼昭示着一个事实——他被老婆拉黑了。
陈雾崇点进私信,仔细确认。
他不该发的消息确实一条都没发出去。
那些不堪入目的消息都带着红色的感叹号静静的躺在聊天框了。
老婆为什么拉黑他?
老婆发现了什么?
黑暗放大了情绪,薄薄一层冷色调皮肤下男人青色的血管凸起,像要出笼的兽类。
这时,灯被骤然打开,一瞬间的光亮几乎要刺瞎人的眼。
原本隐匿在黑暗里人突然完全暴露在灯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