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九叔爷爷红雨衣男人 本章:第521章

    那个壮小伙的名字就叫“历”,没有姓,这个时代的底层群众是没有姓氏的。

    “历!我的儿!”一对中年夫妻冲了出来,扑到那青年的身上,哭得稀里哗啦,“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呜呜呜。”

    青年连忙安慰父母,然后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各位,我被大虫(老虎)所伤,幸得舟女救治,方才能活。那巫师诬陷舟女,其心当诛,大家可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啊!”

    黔首们面面相觑,呆滞了片刻,然后噗通一声,朝着舟女所在的屋子跪了下来。

    “舟女恕罪!”

    舟女从门内走出,十分平静,仿佛刚才差点被烧死的人不是她一样。

    “都回去吧。”她淡淡地说,“明天还要继续去采摘草药。”

    黔首们互相望了望,有个年纪大的壮着胆子开口问:“舟女,山林之中有老虎为祸,不知该如何应对?”

    舟女看向站在一旁的阿止,道:“不知道这位义士是否愿意与城中青壮一起进山,铲除这个祸害?”

    阿止的心快速地跳动起来。

    这时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欢喜。

    “好。”

    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城内的青壮们进了山,这个时代的山林很危险,到处都是蛮荒的气息,经常能够看到生长了数千年的大树,将树干挖开,里面都能装修出一座小房子居住。

    危机与机遇总是并存的,因为蛮荒,山上有很多草药,其中还不乏一些灵植,随随便便就能捡到几株。

    就在青壮们喜滋滋地将采摘来的草药放进身后的背篓时,忽然听到一声低吼。

    那是猛虎的咆哮。

    下一刻,那头老虎便从一棵大树后面冲了出来,它裹挟着腥味浓重的风,猛地朝着人群之中扑去。

    它很聪明,一眼就从这群人中找到了最弱的那个,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咬下那人的脑袋。

    那人看着老虎朝自己而来,早就已经吓得跌坐在地,浑身发软,站不起来。

    他在心中哀叹:吾命休矣!

    就在这时,忽然一块石头从侧面飞来,结结实实打在了那头老虎的脑袋上。

    碰!

    众人仿佛听到了香瓜破碎的声音,然后便是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青壮们跑远的跑远,躲藏的躲藏,都没敢出来,只有那个被老虎盯上的人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如同远古巨兽一般可怕的老虎,已经倒在了他的面前,它的脑袋被打碎了,红的白的流了一地,四肢还时不时地抽搐两下。

    他呆愣了几秒,忽然大吼一声:“死了!死了!大虫死了!”

    听到他的嘶吼,众人都从大树后面、草丛里面伸出了头颅,探头探脑。

    当他们看到那只老虎真的没有了脑袋之后,全都走了出来,看了看虎尸,又看了看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正冷眼旁观的阿止。

    “真壮士也!”

    他们打从心底发出了由衷的感叹,然后用藤条编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将老虎尸体给抬了回去,这个时代,虎皮非常值钱,卖给贵人可以换来大量粟米。

    阿止回到小城的时候,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当初武松打虎的场面,都比不上这些黔首们热情。

    他们将阿止当成了可以和上古英雄们媲美的神明,给他送来了各种各样的贡品。

    阿止全都转手送到了疫屋之中,给那些病人补身体去了。

    阿止看着在疫屋之中忙碌的舟女,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渴望。

    他希望得到她的认同和赞赏。

    但舟女很平静,仿佛打死老虎,为民除害只是一件最正常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阿止有些失落。

    就在舟女与他擦身而过之时,他忽然听到她说:“今晚月上中天之时,我在家中等你。”

    阿止的脑子一下子炸了。

    闻君止番外·宿命(九)

    在那个时代,还没有贞洁烈女这样的思想,人们都很淳朴,野合的比比皆是,特别是寡妇家中,若是不顾宵禁,半夜逛街,总能听到寡妇后院里有狸猫叫唤。

    阿止整个人都像是石化了一样,舟女竟然,竟然邀请他共度一夜吗?

    这,这……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他晚上还是去了,带着忐忑的心情,仔仔细细洗了一遍澡,然后红着脸来到了舟女的房门前。

    他踟蹰了半天,还是没敢敲门,就在他再次鼓起勇气,准备推门之时,门自己开了。

    但屋子里没有人。

    他吞了口唾沫,紧张得同手同脚,走进了房门。

    舟女在院子里,她就那样立在月光之下,背对着他,宛如一尊高不可攀的神明。

    就在那一刻,阿止心中所有的旖旎情丝都消失了,他突然明白,舟女大半夜叫他来,不是做什么男女之间不可说的事情。

    他甚至生出了几分自责,她如此冰清玉洁,他怎么能用那种不纯洁的思想去想她呢?

    他走上前去,拱手行了一礼:“舟女。”

    舟女转过头来,问:“你学的功法不行。”

    阿止愣了一下。

    他的功法是师父传授,师父是自己参悟成为玄术师的,并没有师尊带领入门,所修炼的功法也是花了重金购入。

    当初师父将那块刻满了甲骨文的龟壳递给他,说这就是功法的时候,他还有些懵。

    这些字他一个都不认识啊。

    师父手把手地教他认甲骨文,他才将那些字全都认全,才有今日的修为。

    舟女道:“你所修炼的功法名为《辛巳阴法》,乃是至阴之法,更适合女性修炼,不适合阳刚男子。如果我没有料错,你的师父修为止步于元婴期吧?”

    阿止又呆了一下,他突然明白了,眼前的这位舟女,必然是一位真正的世外高人。

    “正是。”他道。

    舟女点了点头:“能够修炼到元婴期,他的天赋极高,若是有师尊带领,一生积德行善,是有机会举霞飞升的。可惜了。”

    阿止怅然。

    师父犯下了那么大的错误,积德行善真的有用吗?

    “你的天赋犹在你师父之上。”舟女又道,“只可惜你所习功法不足,又没能找到自己的‘道’。”

    “道?”阿止愣住。

    他最初一心想要做个小吏,让父母高兴,后来一心想要复仇,但仇人死了,师父也死了,他失去了方向。

    他就像荒原上迷路的那一头鹿,横冲直撞,最终灭亡。

    “我要如何寻找自己的道?”他问。

    舟女的身上仿佛染了一层浅淡的光,那层荧光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却让他感觉她光芒万丈。

    “你的道要靠自己去寻找。”舟女道,“这个谁都帮不了你,但我可以给你指一个方向。”

    阿止面色肃穆,恭敬行礼。

    “请舟女教我。”

    阿止看着地面上的那个“义”字发呆。

    舟女给了他一枚玉简,说里面有一部功法,正适合他,让他好好修炼,然后留下这个“义”字就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他盯着那个字,盯得久了,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那个字已经不是那个字了,变成了一个稀奇古怪的符号,又慢慢地变成了一个火柴人,开始动了起来。

    它手中似乎有了一把剑,它挥舞着那把剑,行走江湖,然后见到一群盗匪劫掠一座村庄,他便冲了进去,一阵大杀特杀,将那群盗匪赶走,村民们跪在它的面前行礼。

    它又继续前行,见一户人家的女儿因长得美貌,被官员看上,那官员又是出来为主君搜罗美女的,便要出两金购买此女。女孩的父母不愿意卖,说孩子已经许配了人家,那官员便让随从将其父母屠杀,强夺此女,又被那火柴人仗义出剑,斩杀了官员及其仆从,把少女送到了其未婚夫家中。

    那火柴人继续前行,又遇到一个老妇在路边哭泣,原来某个当地豪族听信了巫师的鬼话,说新修建的园子闹鬼,必须要杀一个路人,将路人尸骨埋入院墙之下,才能震慑神鬼。

    那豪强便拿着一把刀,站在路上,见有人经过,二话不说一刀砍杀。

    那人的弟弟听闻此言,前来讨要兄长尸体,也被他一刀砍死,兄弟俩的尸骨一起埋入了院墙之下。

    老妇正是兄弟二人的母亲,她哭天道不公,让禽兽横行世间。

    火柴人再次仗义出剑,冲进那座园子中,斩杀了豪强,将兄弟俩尸骨取出,又取豪强家二十金,一起归还给了老妇。

    阿止猛然间从那种诡异的处境中清醒了过来,发现天光已经大亮。

    而那个义字,仍旧只是一个义字,并没有变成火柴人。

    但他却感觉自己领悟了什么,体内的灵气开始躁动,丹田之内热气腾腾,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

    他要晋级了!

    在他报仇失败之后,就再也没有寸进的修为,竟然要晋级了!

    这一个小小的“义”字,竟然这么厉害吗?

    他连忙出了城,进了山中开始修炼。

    这次他修的是舟女给他的那枚玉简。

    开始修炼之后,他才发现这功法的好处,原本修炼时的那种迟滞感和使不上力的感觉都消失了,一路顺畅。

    他从来没觉得这么舒服,这么尽兴过。

    等他晋级成功,一跃成为了心动期高手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他兴冲冲回到那座小城,想要向舟女道谢之时,才发现她已经离开了。

    疫屋之中早已经人去楼空,黔首们告诉他,疫病已经消失,舟女也离开大半个月了,她没有说去哪里,只说会继续行医。

    阿止又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心里空落落的失落感,只是这次他已经找到了方向。

    找到了自己的“道”。

    他问黔首们,舟女没有什么话留给他吗?黔首们摇头,舟女是静悄悄走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阿止明白了,在舟女的人生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过客,与突然飞进她窗中的小鸟没有任何区别。

    闻君止番外·宿命(十)

    不会在她心里留下任何的痕迹。

    他怅然若失,却在心底深处有了一个念头。

    只要他一心成仙,今后举霞飞升,必定能够再见。

    于是,他踏上了自己的道。

    他牵着一匹马,开始了自己的寻道之旅。

    他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

    那些美好的、丑恶的、忠义的,贪婪的,在他的“道”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最后也变成了过眼云烟。

    他曾经为了一个被欺辱的平民女子仗义出剑,斩杀豪强;也曾为了一位忠义之士冲进了国君宫殿之中,将暴君斩杀;也曾为了一个被乱兵袭击的村子细心谋划,将那些乱兵打退。

    他的义名在这片土地之上流传,渐渐变成了一个传说。

    传说,谁要是遇到了“止”,只要你有不平之事,曾受到了不公的待遇,就能向他陈情,只要他认为你是良善之人,值得拯救,你就能平冤昭雪。

    阿止在行侠仗义的过程中,也曾经听说过舟女的踪迹。

    舟女似乎一直在各地行走,为当地的百姓医治疾病,有的时候也会传播耕种的方法,甚至给黔首们分发高产的粮种。

    他每次听说之后都会急匆匆地赶过去,想要再见舟女一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见她,也不知道见了之后要做什么,只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找到她,追随她。

    至少,要跟她说上一声谢谢。

    但是每次他赶到的时候,舟女都已经不在了。

    他离她最近的一次,是听说她在樊城帮助当地黔首治疫,当时他离樊城非常近,用上法术只需要一天就能抵达。

    于是他拿出了毕生所学,朝着樊城飞奔。

    可是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雨太大了,再加上电闪雷鸣,妨碍了他的前行,甚至还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泥石流,冲垮了道路。

    他本来可以直接从崩塌的山中飞过去的,但在关键时刻,他看到了山下的几个小房子,那是几户猎人,他们世代住在山脚,只要进山就能采集到山珍,打到猎物果腹,比起那些指着田地里的收成吃饭的农人要好得多,但也很危险,说不定哪次入山就再也回不来。

    而这次,山洪暴发,眨眼间就能将他们全都吞没。

    他咬了咬牙,还是冲了下去,将那几户人家救了出来,只有一位老人,不愿意拖累子女,说什么都不肯走,最终被埋在了泥石之下。

    这么一耽搁,当他赶到樊城的时候,舟女已经离开了。

    他坐在舟女曾经住过的那座小屋子里,怅然若失,正如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那次。

    他们每一次都会擦肩而过。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他不再执着于与舟女见面,只一心走在自己的“道”上,不断地前行,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很踏实。

    几百年的时光匆匆而过,他的修行没有任何的阻碍和波澜,顺利到了大乘期。

    在这漫长的数百年中,他曾经过一座古战场,这场战争到底发生在什么年代已经不可考了,但泥土之下还能看到一些残破的武器和盔甲。

    他在那座战场之中发现了一件上古法宝——一枚金钱。

    那是一块用金子打造而成的钱币,上面錾刻着古老的符文,它原本埋在泥土深处,当他来时,那枚金钱似有所感,竟从土中冲出,落在了他的手中。

    上古灵宝有了灵性,是能够择主的。

    自此之后,它就有了自己的本命法宝——落宝金钱。

    转眼已经是秦朝了,秦始皇刚刚一统华夏,自称始皇帝。

    虽然已经没有了战争,这片大地恢复了和平安宁,但为什么黔首们的日子还是过得这样艰苦呢?

    暴秦的统治很严苛,哪怕是犯了一丁点的小罪,也会受到极其严重的酷刑。

    阿止虽然已经几百岁了,但他晋级得快,因此容貌并没有改变,仍然是青年模样。

    他在四处游历之时,发现要当游侠越来越难了,因为黔首们都被严格地禁锢在土地上,不允许随意离开,哪怕入城都要符传,否则就会被抓起来知罪。

    以他之能,自然是不会被抓的,但时不时地便会被城里的官吏为难,他虽然人前显圣过几次,但也觉得这样的日子很麻烦,没有什么意思,打算回山中修炼。

    他已经顺利晋升到了大乘期巅峰,随时都能够飞升成仙,何必再去跟凡俗之人纠缠不休呢。

    他选定了武夷山,打算进山修行,在山脚下,他路过一座小城的市廛时,见一女子当垆卖酒,一时间有些恍然。

    闻君止番外·宿命(十一)

    那女子与舟女竟然有几分相似。

    他走进了那座酒肆之中,女子迎面走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问他想喝什么酒时,他方才察觉,这并不是舟女。

    她只是与她长得相似罢了。

    虽然几百年过去了,但舟女的音容笑貌依然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之中,挥之不去。

    她应该早就已经作古了吧?

    不,她一定不是普通人,想必也是同道中人,以她的修为和善行,应该早已经飞升了,若他这次能够顺利飞升,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她呢?

    他点了一壶酒,只是最普通不过的米酒,还没有筛干净,但他总是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离开之时还让那位少女将自己的酒壶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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