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眠停了手里的动作,佯装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是入室抢劫的匪徒?”
白瑶放下了捂着他眼睛的手,从后面靠在他的背上,眼睛盯着他冷硬的侧颜,不满的说:“有我这么好看的匪徒吗?”
贺眠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抬脸看她,“那是从天而降的仙女?”
这个答案她喜欢。
白瑶笑出了声,被他一双手拉进了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时,她感觉到了,还在迟来的青春期躁动里的少年人,那比她还要高的体温。
贺眠低下头,轻轻的触碰着她的唇,细细密密的轻吻,却总是不真正的深吻进来,像是爪子一样挠在她的心底,怪痒痒的。
白瑶被他磨蹭的没了耐心,她张开嘴咬了他一口,这对于他而言就是最好的催促,于是他藏着喑哑的笑声,顺了她的心意,舌尖窜入,与她纠缠在了一起。
他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候玩这种“小心机”,这仿佛是一种证明,证明了白瑶对他还有着渴望,也就证明着她对他还有着没有消散的兴趣,那他这孤掷一注般的豪赌还没有明盘,他便可以继续放纵自己继续。
白瑶的手要摸进他的衣服时,被他按住了。
贺眠蹭了蹭她的脸,低声说:“别闹。”
他并不是一个自制力强的人,相反,他积压了太多的欲望,如果她再稍微释放出一点别的信号,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白瑶靠在他的怀里,被他抓住的手慢慢的被他弄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她眼尖,忽然坐直了身子,抽出被他抓着的手,捧着他的脸抬起,生气的问:“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贺眠还没开口,白瑶就说:“又是被树枝刮的?”
贺眠:“……”
白瑶瞪着他,把他的衣领往下扒了点。
他说:“只是擦伤,我没有事。”
白瑶不搭理他,又把他的衣摆往上掀开,少年结实有力的小麦色的腹肌线条暴露了出来,当她的手触碰到了的时候,他绷紧了身体,白瑶不由自主的盯着那条隐没在裤头下的人鱼线,渐渐的忘了原来替他检查身体的目的。
她没有忍住,带着好奇与欣赏,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线条。
贺眠猛然间抓住了她的手腕,“瑶瑶。”
白瑶坦然的抬起眼眸,理所当然的说:“摸摸你都不行的话,那我当你女朋友还有什么意思?”
贺眠耳尖泛红,脸上发烫。
白瑶忽然间又找回了正题,“你受的伤……”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小腹上。
白瑶目光发直,又把正题给忘了。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兴奋的抬起脸,“贺眠,你好硬啊。”
贺眠的脑袋里炸开了烟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捂着女孩没有遮拦的嘴,他目光慌乱,脸色潮红,不自在的说:“别乱说话。”
白瑶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眯眯的盯着他,兴致勃勃。
贺眠受不住她的目光,却又不舍得把她推走,只能一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在了自己的怀里,两只手都圈着她的身体,体型的差距可以让他的身体像是把她全部包裹。
微微埋首在她的颈窝,轻嗅着她的气息,少年的一颗心前所未有的乱得彻底。
他闷着嗓音,“笨蛋。”
白瑶困难的抬起眼,“贺眠,你不喜欢我了吗?”
他绷紧了下颌线,与她贴着脸,不叫她看到自己难为情的神色。
怎么可能不喜欢?
相反,只是因为太喜欢,他才会害怕她的每一次挑逗。
第683章
大小姐与修理工(13)
午后,清凉的风从窗外徐徐而来,抚平了少年燥热的心。
白瑶坐在少年的怀里,手里拿着一包小浣能饼干,边往嘴里塞,边嘀嘀咕咕:“总之来庄园的那一家人的关系很复杂,那个罗先生好像有三个孩子,不过弟弟和妹妹都不是他的妻子生的,而是别的女人生的。”
白瑶把嘴里的饼干嚼的咯吱咯吱响,惬意的往后一倒,完全靠在了他的怀里,“我看他两个女儿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纪,那个罗先生也是挺厉害,可以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和两个女人生孩子。”
不管罗肖和程莉的夫妻关系是怎么来的,总之他在同一个时间段和两个女人有来往这件事板上钉钉的,渣男这个身份绝对是可以肯定的。
因为常年干活,贺眠的手很粗糙,但他这双做惯了粗活的手,如今却能灵活的穿插在她的黑发之间,把她这头又浓又柔软的头发分成两股,仔仔细细的绑好了两条蝎子辫。
这是他最近被她缠多了后练出来的技能,现在给她绑头发,好像都成了他的固定任务。
贺眠在她辫子的发尾绑好了樱桃吊坠的发圈,又顺着她以前的要求,把辫子弄得蓬松了一点,嘴里也在回应着她的话,“那家人要住很久吗?”
“他们大概住上四五天就走了。”白瑶笑着抬起脸看他,“不过他们也不需要我操心来招待,我爸爸的学生这几天也会住在庄园里,他会负责招待客人。”
贺眠知道蓝鸽,他在庄园里见过几次这个人。
方阿姨也提起过蓝鸽,那是一个年轻有为的男人,他是白羽的学生,也是研究基地里的骨干,前途一片大好。
方阿姨就和很多爱八卦的人一样,忍不住脸上带着姨母笑的说道:“这么说起来,蓝鸽和白小姐还挺配的呢。”
确实,蓝鸽年轻帅气,学历又高,工作也好,性格也很热情开朗,和白瑶站在一起的确十分相配。
贺眠曾经见过白瑶与蓝鸽走在一起,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底下有说有笑,而他只敢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像是这样与她拥抱亲吻。
白瑶侧过身子,捧着贺眠的脸,奇怪的问:“贺眠,你怎么了?”
他垂着眼眸,“没什么。”
白瑶歪了歪头,“你是在想和我有关的事情吗?”
贺眠摇头,没有说话,但逃避她目光的姿态十分的明显。
白瑶不高兴的皱眉,加大了捏着他脸的力度,“你一直这样闷闷的,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我怎么能猜到你在想什么?贺眠,你是不是只打算和我玩玩?”
贺眠比窦娥还冤,瞬间说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总是不把你的想法告诉我?”白瑶生气的戳了戳他的脸颊,他太瘦,没什么肉,戳到了骨头反而是让她觉得手疼,“你知不知道这样猜来猜去的,会很影响我们的关系?”
白瑶又说:“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我们还没结婚就会分手了。”
“结婚”两个字把少年吓到了,他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白瑶软硬兼施,现在又放软了态度,直起身子,蹭了蹭他的脸,“你别总是这么让我猜,好不好?”
从一开始,她就在用认真的态度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从来不是简单的想着和他玩玩而已,有关于他们的未来,她都在考虑。
他的血液在沸腾,那双黑色眼睛里,又浓又烈的情感在疯狂奔涌,恍若潜伏在平静湖面下的野兽,此刻失去了所有的压制,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溢出来将她包裹。
太多的情感不知如何表达,贺眠呆呆的看着白瑶,这个平日里总会习惯性的靠着低头来掩饰自己情绪的少年人,现在傻傻的,看起来很好欺负。
白瑶故意揉了揉他的脸,看着他滑稽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贺眠也不生气,伸手扶住了她的脸,靠近她,贴住了她的唇瓣,吐出了黏腻的呼吸声,“瑶瑶……”
白瑶“嗯”了一声,“我在呢。”
尾音还没有落下,他已经借着她张嘴说话的机会,窜进去含住了她的舌尖,比起以往,现在的这个吻来的又凶又急。
白瑶招架不住,却被大手按住了后脑勺,只能不断的离他更近,全然没有后退的选择。
所有的感官都在被他身上的侵略气息所独占,荷尔蒙与肾上腺激素正在飙升,同步了两人的呼吸和心跳。
白瑶困难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贺眠……贺眠……”
每次都是刚发出音节,就因为他温热的窜入而被他打断了节奏。
贺眠扶着她的脸,攻势渐渐的缓和了许多,却也没有放开她的打算,“瑶瑶,我好嫉妒。”
他黑色的眼眸里漾着润色,宛若江南烟雨时节里的雾霭朦胧,随时都会因为长时间的见不到阳光而委屈得化成水珠掉落。
贺眠给人的感觉总是清冷的,白瑶还经常说他又冷又硬,但他并不是块石头,糟糕的原生家庭,似乎让他学会了坚强,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挫折和打击,他都能保持自我不动摇。
但是现在面对白瑶,他竟然发现自己脆弱的可怕,原来他的嫉妒心那么强,原来他是一个那么自卑的人,光是看到她与其他光鲜亮丽的男生站在一起,他就会想要当只鸵鸟。
白瑶问他,“你在嫉妒什么呢?”
“世界上比我好的男生有很多很多,那个叫蓝鸽的人……”他停顿了一下,艰难的发出声音:“他比我优秀了许多,对不对?”
白瑶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许久,“这就得要分客观角度和主观角度来回答了。”
贺眠原本还以为她会说好话来哄自己,没想到她还在认真思考后抛出来了两个选择,他有点呆,“客观角度?”
“站在很多人的立场上,蓝鸽长得帅,学历优秀,工作也好,爸爸说再过几年,他就能评职称了,他这样的人,的确是比很多同龄男生都要优秀。”
贺眠的心突然就像是被抓得紧紧的,微微抿唇,他问:“主观角度?”
第684章
大小姐与修理工(14)
“那就是站在我的角度而言,在我看来……”白瑶突然之间夸张的张开手一把把他抱住,狠狠地埋在他的胸口吸了口气,宛如在吸猫,“贺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可太喜欢了!”
贺眠脸上又有了发烫的趋势。
白瑶却不知矜持为何物,她抬起脸,目光闪闪发亮,直勾勾的眼神,仿佛是什么野兽盯上了一块美味的肉,“贺眠的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你的声音好听,笑起来的时候像是小太阳!”
贺眠忍着难为情,问:“小太阳?”
“因为只要照亮我就好了,所以是小太阳。”白瑶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侧,笑眯眯的说:“你的声音好听,呼吸时的热度也刚刚好,身上的体温摸起来好舒服,你走过的地方,你接触到的每一个事物,都会发光。”
“还有还有,你每次弯下腰来干活的时候,手臂的线条好漂亮,弯起来的腰线也格外的有力量,衣服被压出来的每一个皱褶的缝隙里,一定藏着很多好闻的味道,贺眠的手指也好长呀,被你的指腹触碰到的话……唔!”
白瑶的嘴被捂住了。
贺眠脸色通红,眼尾里的雾气都好似烧灼了起来,身体从头到尾都烫的过分,尤其是她还坐在自己怀里,他只觉得自己像是成了块在燃烧的铁,整个人都要被融化。
她一番变态式的言论,竟然让他有种自己似乎被扒光了而给她品鉴过无数次的错觉,于是便让他有了一种羞赧到想要钻进洞里的冲动。
白瑶一双黑润润的眼眸眨了眨,单纯无辜的模样,似乎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番话,把一个像是石头样的少年击得溃不成军。
贺眠艰难的吐出了一句话,“不许拿我开玩笑。”
白瑶闷着声音,“不是开玩笑,是贺眠在我的眼里本来就很完美啊。”
他的一颗心疯狂的跳跃,小小的胸腔,都要装不下这颗因为她而发疯的心脏,她究竟有没有意识到,她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失去所有的克制力?
贺眠慢慢的放下了捂着她嘴的手。
白瑶饶有兴趣的盯着他这副新奇的模样,把一块石头样的人,变成了在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青春期生动鲜活的样子,还真是让她有成就感。
不过她怕把人给逼急了,还是决定让他多缓缓,就不多嘴了。
贺眠说:“亲我。”
白瑶愣了一会儿。
在他因为她没有反应,而脸色越发涨得通红的时候,白瑶笑了一声,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贺眠给自己定的短短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今天又因为不可抗因素而延长了半个小时。
自从与白瑶认识的第一天起,她就像是一团火焰,把他人生里应该有的规章戒条烧得一干二净。
她既可恶又霸道,把他世界里原有的东西烧的一干二净后,再不管不顾的挤进来,然后他的世界里所存在的,满满都是她的影子。
微风习习,湖面上波光粼粼。
罗萱坐在湖边,无聊的捡起石子扔进湖里,父亲把罗绵绵他们接回来之前,她是罗家唯一的大小姐,他们家就和普通的幸福家庭没什么不同,可是自从父亲把罗绵绵他们接回来之后,事情就变了。
父亲变成了她讨厌的样子,家也变得讨厌了。
眼见旁边有人在靠近,罗萱眼睛发亮。
萧北辰说道:“你每天这么闹有什么意思吗?”
罗萱眼里的光彩消失不见,她偏过脸,“是他们不对,爸爸不应该把他们姐弟带回来!罗绵绵只是一个私生女,爸爸把她带回来,根本就没有考虑我和妈妈的感受!”
“站在法律的角度而言,即使是私生女,也享有继承权。”
罗萱气愤的站起来,“你是我的未婚夫,为什么每次都要帮罗绵绵说话!”
“我没有帮谁说话,作为律师,我只是在说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
“对啊,你是律师,那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替我想办法,罗家的每一分财产,我都不会让罗绵绵拿走!”
萧北辰最烦的就是罗萱这副无理取闹,又歇斯底里的模样,她是被惯坏了的大小姐,但他可不会无条件的纵容她。
“你冷静完了就自己回来吧。”
萧北辰转身离开。
罗萱再也憋不住,掉出了眼泪。
“哎呀呀,大姐姐这是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风凉话从旁边传来,是一个站在树荫下的少年,也不知他看了多久的戏,等到罗萱最狼狈的哭出来后,才讥讽出声。
时理跟着罗绵绵回到罗家后,没有少受到罗萱的指责嘲讽,但罗萱是个草包大小姐,脑子根本不够用,每次时理稍微动点手段,就能让罗萱自食其果。
罗萱擦干净眼泪,背过身不理他。
时理反而还要故意凑过去激怒她,“听说萧北辰和你是青梅竹马,他还是你未婚夫呢,他怎么也不来哄哄你?他是不是和大家一样,其实都很讨厌你呢?”
罗萱挥起手甩过去,“闭嘴!”
时理抓住了她的手腕,恶劣的笑道:“和我比力气的话,那你肯定是要输的。”
罗萱无法挣脱被他抓住的手臂,大声叫道:“小野种,放开我!”
时理也不是听她第一次这么骂自己了,反正他被其他人这样也骂的不少,所以他根本不在乎,但不知是不是罗萱声音太大刺激到了他的耳膜,他竟然仿佛是出现了幻觉。
他怔怔的看着罗萱的身后,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意外而震惊的画面,他失去了思考能力,喃喃道:“罗萱……”
罗萱挣开了他的手,他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踩到了岸边光溜的石头,一头栽进了水里。
罗萱冷笑一声,“时理,你别想装,我可没有推你。”
还记得之前,时理为了报复罗萱欺负了罗绵绵,他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所有人都说是罗萱做的,罗萱百口莫辩。
她不会再上当,在其他人来之前转过身就走。
走到了一半,她又忍不住回头,水面上没有一丁点动静,水里的人好像是已经沉入了水底,再也浮不上来了。
如果要演戏的话,时理应该也憋不了这么久的气,把戏演的这么真吧。
“时理?”
罗萱唤了一声,没有等来回应,她跑到了岸边,连个泡泡都看不见,踹掉鞋子,她咬牙切齿,“你个傻逼!”
接着,她跳进了水里。
路过的蓝鸽伸出手,“罗小姐,你别想不开啊!!!”
不远处的小木屋里,气氛很是静谧。
白瑶刚靠在男朋友怀里进入了浅眠,忽然间被外面的叫声惊醒,“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人掉水里了。”贺眠整理着白瑶的辫子,瞥了眼外面,刚刚看到又是一道水花飞溅,他淡定的补了句:“现在是三个人了。”
白瑶:“???”
第685章
大小姐与修理工(15)
落水的一瞬间,湖水的冰凉就已经让时理恢复了意识,但他并不会游泳,被水淹没的无力感让他回想起了幼时的恐惧感。
年纪轻轻的他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长辈面前都表现得完美无缺,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对水有一种畏惧感,被水淹没的濒死感再次袭来,渐渐缺氧的他连挣扎的力气也没了。
他那么努力的活到了现在,怎么能就因为一次失足落水而宣告命运的终结!
时理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随着水流缓慢的往下沉。
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身体。
时理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一条缝,他的身体正在缓缓上升,慢慢的,能看到水面上折射着的阳光明媚刺眼。
罗萱费力的把时理拖到了水面之上时已经体力不济,她正不知道该怎么好时,旁边多了一双手,先是把时理拖到了岸上,又回过头来把没了体力的罗萱拽回了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