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前拦住阮予各个去路,一个,从身后狠狠将她脖颈环住,动作完全没有轻重,一块白布猛地捂住她的唇鼻。
“夫人!”
保镖原本还在和人动手。
瞬间失了分寸。
阮予见周围多多少少七八个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故作挣扎几下,望向最近的一个保镖,眼神微沉了沉,露出沉稳的情绪。
跑!
跟上你会死,去告诉顾宥辞情况!
保镖读出了她的意思。
得到指意后,保镖反手抓起路边的石花盆,把驾驶座的窗户砸个粉碎,抱住司机的头砸在车窗杆上。
那司机几乎要吓死了。
“啊——”
保镖把司机整个拽了出来!
随后……
身后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人,手中刀身尖锐,直接插入保镖眼睛。
“唔——”
阮予瞳孔紧缩。
为什么……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听到周围混乱的声音,两个男人将她看得死紧,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阮予最后狠狠挣扎两下,手臂自然垂落,她不再看着血腥的场面。
3、2、1……
阮予闭上眼睛。
倒在身后人的手中。
身体一轻,被人抱进了后座的位置,里面烟雾缭绕味道十分难闻,司机那边似乎又换了人,在她上车不到两秒的时间……
车子飞一般开了出去。
后视镜中的一片混乱。
几个人零零散散躺在血泊中,地上除了刀子还有瓦砖,似乎都是冲着杀人来的,这边属于老开发区,路口监控设备在维修。
看来来人是做足了准备……
疯子。
疯了一样了人。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
不知道拐到了什么地段,阮予只觉得十分颠簸,她脑海中,全是刚才刀子插入保镖眼睛的画面,只能紧紧闭着眼睛不睁开。
选择隐瞒自己醒着的事实。
到一个路口后——
他们换了车。
阮予任由自己身体被人摆弄。
这些人应该是受了指示,没有随便对她动手动脚,胡乱触碰,只是还没庆幸多久。
她感觉被转移到了一个柔软的皮质后座。
比刚才舒服了不止一点。
这里面还是烟草的味道,比那劣质香烟高级一些,却也不好闻,阮予一动不动,任由人动作,她为了确保顾宥辞有足够的时间……
不能睁开。
自然也牺牲了看清环境的机会。
而此时,裸露的肩膀和锁骨上,出现了一只粗粝的大掌,滚烫,这只手,从女人纤细雪白的肩头到脖颈,最后抚摸到她脸颊。
充满烟味的呼吸。
洒在她耳侧——
阮予忍下恶心。
毫无破绽的昏睡状态,并没有使得男人怀疑,半晌,她只感觉车子在动,唇角被塞入一个东西,应该是一支药剂。
只不到一秒的犹豫。
她便微微启唇。
尽数将药淌了下去……
药汁顺着精致小巧的下巴,流了大半。
可男人似乎也不恼火,反倒被这样的画面,刺激了瞳孔,只见这人呼吸声更重,手指微微按住她下唇,阮予被迫启唇。
不知名的药尽数灌入她唇齿。
心中毫无波动。
男人见阮予喉咙动了动,唇角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眸中光亮不明显,在路灯下一闪一闪的样子,有疯狂还有迷恋……
十分诡异。
在完全昏睡过去之前——
阮予感受到一道阴影下来。
是一件外套,落在她身前,她知道自己离剧组越来越远,而……眼皮也越来越重。
但显然。
目前没有危险。
但也知道,身边人做事滴水不漏,刚才在捂着她口鼻的布巾上,过量的迷幻药还不够,换了车、又给她喂了安眠药。
身边一句对话都没有。
从一辆车到另一辆,这个人也不曾出声。
行为作风……
和办公室的监听器如出一辙。
慢慢地——
阮予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296章
阮予不见了高耸入云的顾氏高楼总部,临近夜晚的公司,员工该离开都已离开,一盏盏办公室的灯,随着时间渐渐长久,逐渐灭去……
独留下顶层最亮的一盏。
何子岩安静站在一旁。
一直到顾宥辞抬起眼睛,将合同全部合上,推到一旁,他才上前整理好抱在臂弯。
“明天拿去法务部盖章。”
“是。”
何子岩转身离开。
顾宥辞揉了揉额角,指尖试图端起咖啡,却发现杯壁是凉的,里面已经完全空了,他下意识按了秘书办公室的呼叫。
嘀嘀——
“顾总?”
一声陈束还没喊出来。
顾宥辞手指停了一下,对何子岩开口:“很晚了,你可以下班。”
“……好。”
何子岩立马应了。
顾宥辞松开手起身,到玻璃窗前,眼前是星空夜景的城市繁华,他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手腕表,目测了下时间。
拨了个电话出去。
滴……
滴滴……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他微微蹙眉。
这时,正好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顾宥辞到电脑前坐下,点开一个程序,将电话放在耳边,“什么事?”
“顾总,阮阮和您联系了吗?”
“我今天要找她说新剧OST插曲的事情,怎么和今月一个两个都不接电话……”
顾宥辞看了眼来电人——
华笙。
他心跳不着痕迹地漏了一拍,一瞬间,眸色黑沉,似是暴风雨电闪雷鸣前的沉寂……
顾宥辞转头。
指节飞快输入一串密码。
很快,上面显示定位搜索中……“干扰受阻,目前已无法连接到芯片定位。”
“上一次定位停留地点:(港市****)”
完全偏离剧组的地点。
向来稳如泰山的顾宥辞,指尖微微颤了一下。
他又换了一个视角。
目前能看到的是,保镖身上的定位,还在剧组附近,完全没有一点移动的特征,透露着一种……死寂的气息。
“顾总?”
“顾总?”
华笙连续喊了好几遍。
他心脏猛跳起来,立刻有了一个想法。
阮予出事了。
紧接着,顾宥辞那头电话断线了,华笙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念头,匆匆往房间外走,依依见他这副样子,撑着身子靠起来。
“怎么了?”
华笙脸色十分不好:“阮予不见了。”
“什么?!”
依依差点没顶着退烧贴,从床上窜起来,扶着床头咳个不停,脸色因为大病还未痊愈,白得和墙皮没了区别,“咳咳——”
“媳妇儿!不急不急啊!”
“你去啊——”
依依忍着嗓子的刀刮般地难受,“你……赶过去看看,剧组离警局……那么近,联系一下当地肯定能帮上一点!去……去啊!”
“……好。”
华笙心里也着急。
他安抚了一会儿依依,拿起外套就出了房间,碰上厨房给依依熬川贝枇杷水的母亲,连忙嘱咐了句,“妈!帮我照顾几天媳妇儿!”
“咋了这是?”
“来不及解释了,公司有事情!”
华笙没说完就走了。
顾宥辞的电话完全打不通,他抓紧订了张最近往徽市的机票,手心都开始冒汗。
到了停车场。
继续打阮予的电话。
放在副驾驶一边听着,一边转动方向盘,赶紧出了车库。
“这次真不是玩儿了。”
“你可千万得接通……”
“我才回来一天啊……要是有个什么事儿,我不得愧疚一辈子……”
而他不知道的是——
在电话挂断的下一秒,黑灰色系的总裁办公室中,顾宥辞倏然起身。
电话拨出去。
对面也是立刻接了。
“哥?”
顾宥辞眼神冰凉无比,唇线紧紧绷直,眸色黑沉到了极致,只有那往外走的脚步,透露出一丝不稳,听到按下电梯键的声音——
严以钦似乎明白了。
“哥,需要我……”
“嗯。”
顾宥辞眉宇间的薄凉,变成了无形的冰锥,在他走出电梯,迈向车库的那一瞬间,音色低沉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度。
“不必再等。”
“动手。”
“……好。”
……
“夫人您就先睡吧,先生这些日子早出晚归,在书房些许是忙呢……”
“哪儿有这么忙!”
薛宛眉毛皱的死紧,“声声这半个月也是,也不着家,今月那个死丫头就更别说了!”
“一个两个不省心!”
只是一下,薛宛想到脸上才去做的皮肤护理,压下心底的怒气,抱着胸哼了几声,转身坐到沙发上,“茶别给他送了!”
她语气带着些许骄傲:
“谁都不许去,渴了自己下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