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可还好?”几日不见这小包子,景倾予还怪想他的。
如今见到云珞行,就想着问一问。
“那小子可生气了,有人只顾着自已,完全忘了答应人家的事情。”云珞行语气里满满的委屈。
仿佛被景倾予放鸽子的人是他。
景倾予懊恼的扶额,她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当初为了安抚好小包子,可是答应他第二天要回去看他,给他做好吃的。
“阿景真的生气了。”景倾予蹙眉,可怜巴巴的扫了云珞行一眼。
这次也确实是她做的不好,完全把答应云景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这可是云景的原话。
虽然那吃里扒外的小腹黑的话完全可以不当数,可是确实是那小腹黑自已说的,云珞行可没冤枉他。
若是云景知道云珞行这般坑他,在娘亲面前说他坏话,估计云景的小本本要记满了!
“我屋里还有些点心,我去拿些,你带回去给阿景替我道个歉,我过几日就去看他。”
云珞行一把扯住要往下跳的景倾予:“这么没有诚意。”
“我……”景倾予欲言又止,神色的怏怏的。
看到景倾予这副模样,云珞行轻笑一声:“骗你的,阿景那小子连身家性命都可以给你,自然不会真生你的气的,你哄哄就好了。”
“你。”景倾予瞪了云珞行一眼,这人真是黑心的很,居然故意诓骗她,害的她还担心云景会不会生气了就不想理她了。
景倾予一个扫腿就向着云珞行袭来,云珞行起身挡住,两人你来我往的又在墙头上打了起来。
实在是云珞行太气人了。
“王爷这般招摇,就不怕被侍郎府的府卫当成小贼吗?”景倾予抬起眼睨了一眼完全不把自已当外人的云珞行。
云珞行这冷漠人设越发崩的厉害了,爬墙头打架这种事情居然越做越熟练了。
简直没眼看,有违他摄政王的身份呀。
“不怕。”云珞行挑眉一笑。
如今整个侍郎府都因为景昭雪要嫁进陆家的事情急得团团转,想办法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在意有没有人在墙头打架。
“想不想体验一把当贼的感觉。”云珞行抬手接过景倾予踢过来的脚,笑的愉悦。
“王爷这是当贼上瘾了,不但自已做贼,还上赶着拉着别人一起去。”景倾予眼前一亮,眸底都是掩盖不住的跃跃欲试,却仍是嘴硬的调侃了句。3708
当个劫富济贫的盗圣,谁不想呢?
云珞行看出了景倾予的心思,一张俊脸笑的意兴阑珊:“是。我上赶着拉着大小姐去。不知大小姐给不给面子。”
“那我就勉为其难去吧。”景倾予桃花眸止不住的笑意。
云珞行纵身一跃,站在墙头下扬眸望向景倾予:“走吧。”
“去哪里?”景倾予眸中闪着光芒。
这也太快了吧!!
“当然是去丞相府,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云珞行从袖中掏出一个翠绿色的圆环,在景倾予眼前晃了晃。
第98章
这墙太高,我爬不上去
夜深人静,阴云遮住了本就不明亮的月色,整个天幕都沉了下来,显得格外阴暗。
月黑风高做贼夜,丞相府的院墙外面的阴影处站着两个穿着黑衣的人。
身形纤细娇小的女子正仰着脖子愤愤的盯着那比平常围墙高出一大截的丞相府院墙。
身形高大挺拔的那个男子正低垂着眸子望着那女子,手中还把玩着一枚碧绿色的圆环。
两人正是准备爬墙做小贼的景倾予和云珞行。
云珞行站在那等了半天,见景倾予都没动作,抬眸好整以暇的望着景倾予。
那玩味的眼神,简直就是赤裸裸无声的歧视,景倾予才不会承认是自已刚刚说大话了。
来之前云珞行问她,要不要带什么辅助工具。
她说什么,景倾予说,就没有我爬不过去的墙。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
打脸未免来得太快些了,景倾予真的爬不过去!!
景倾予仰着脖子瞪了云珞行一眼,面色微微有些泛红,破罐子破摔道:“这墙太高了,我爬不上去。”
景倾予速度是非常的快,出手狠绝,又无章法,可是她并不会功夫。
那些小手段也不过是这些年来为了躲避抢夺回生录的人练出来的,逃跑或者对付几个花架子还行。
这么高的墙,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压根翻不过去,让她像古人一样飞檐走壁她还真不会。
景倾予爬墙用的可是蛮力!!
“爬不上去的话,你求我。”云珞行轻笑了一声,声音里都是掩盖不住的愉悦。
求你?你做梦吧!!
“你带我来的,你不求我就不错了,还让我求你?爱帮不帮?”景倾予转身欲走,懒得搭理云珞行。
这刚刚建立起来的盗圣联盟,即将瓦解。
原因竟是女盗圣不会爬墙。
云珞行问:“这就走了。”
景倾予停下步子,回头白了他一眼,一副给你个眼神你自已体会的表情。
“好,我求你。”云珞行语气里满满的纵容之意。
见景倾予停了下来,云珞行轻笑一声,一手揽过景倾予的腰身往后一带,璇身一跃就带着景倾予跃了进去。
景倾予刚顿住步子,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胡乱的一捞,握住了云珞行的手臂。
“你这人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景倾予揉了揉懵懵的脑袋,扫了一眼丞相府那高墙,凑近云珞行低声道。
丞相府长廊的灯光的余光映照过来,树影下,两人靠的极近,一股莫名的缱绻暧昧丛生,却又如此和谐。
“好。”云珞行点头,松开了拦着景倾予的手。
暗处里,云珞行眸色染上了暗沉,隐在袍袖间的手微微蜷起,无边的克制隐忍充斥其中。
“你来丞相府想偷什么?”景倾予也松开云珞行的手臂,四处扫了一眼,轻声问道。
景倾予觉得云珞行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偷了陆夫人的玉环,肯定是有用处的,那么他来丞相府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东西值得云珞行亲自来。
除非是?
第99章
这是假的
除非是丞相府里有其他三味珍稀药材之一。
如今,云珞行已经得到了天山雪莲,加上小若的纯阴之血,就还差地脉紫芝、枯叶髅和九叶草。
可是丞相府真的会有这种传承千年的药材吗?
“九叶草。”云珞行眸光幽深,遥望着不远处的阁楼。
景倾予不由得有些好奇:“九叶草不是长于高地吗?丞相府怎么会有九叶草。”
景倾予记得的古书中的介绍,说是九叶草生于高地,叶叶相连,三十年得一株,根茎有剧毒,异难采集。
乃是塞外国的至宝,由塞外国圣女保存。
可是,陆丞相是大昭国的肱股重臣,怎么会有和塞外国牵扯甚深的九叶草。
“陆夫人是塞外国的圣女。”云珞行把那枚碧绿的圆环递给景倾予。
景倾予接过,拿在手里仔细的磨蹭了下,就看到圆环上面几个并不认识的文字符号,一看就不是大昭国的文字。
景倾予觉得仿佛有巨大的阴谋慢慢笼罩过来,如此看来陆之平之死并不是偶然。
而权倾朝野的丞相其实早已暗藏祸心。
那么云珞行呢?是置之度外,还是深陷权利的旋涡当中。
景倾予和云珞行无声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这天下终究要乱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九叶草,悄无声息的往阁楼那边走去。
阁楼外空荡荡的,除了外面轮班的守卫半个时辰巡视一番,根本没有其他护卫。
这么重要的东西真的会放在这里吗?
两人小心翼翼的避开护卫,云珞行把那碧绿的圆环放在锁头上,啪嗒一下,锁就开了。
两人推门进去,阁楼里面一片漆黑,一股久未打扫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
景倾予摸索着在阁楼里面东转转,西瞅瞅,竟然半点发现也没有。
因为这阁楼就像是个仓库,除了几把陈旧布满尘土的桌椅书架和一些杂物,就没有其他东西。
云珞行在阁楼暗处站着,眸光深邃,盯着那几把椅子看了良久,抬手轻轻碰了一下。
“吱”的一声,一把椅子弹了一下,露出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景倾予眉眼含着惊奇,乖乖呀,古人就是强大,这小密室做的不错呀,椅子居然有机关。
云珞行蹲下身子,把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株九叶碧绿的植物。
虽然外观和九叶草一模一样,可是景倾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景倾予挪动步子,凑近了些,仔细观察着。
“这是假的。”景倾予望着云珞行的眸光,小心翼翼道。
不想,云珞行只是笑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不过景倾予还是察觉出了突然凝滞的气压,以及云珞行眸中那晦暗不明的光亮。
没有什么比给予希望,却发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更让人失望了。
景倾予垂眸仔细打量着盒子里的九叶草,微微凑近闻了一下,而后眼睛一亮,对着云珞行笑道:“虽然是假的,上面却带着九叶草的气味,说明此人是真的拥有九叶草,只要我们找到仿冒的人,就一定能找到真的。”
“我们中计了。”云珞行把手中的盒子放在书架上,勾唇一笑,眸光冷冽。
第100章
交易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陆夫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前来。”景倾予又摇摇头,“不对,是为了引你前来。”
因为只有云珞行才会对九叶草的消息多加关注。
所以说,一定是有人利用了这点,知道云珞行在找药材,故意放消息引他前来。
云珞行道:“不是陆夫人。”
“那是谁?为什么这么做?”景倾予略带着疑惑。
“阁下既然来了,就现身吧。”云珞行随意的往四周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景倾予听到云珞行的话,有些茫然的随着云珞行的视线环视了一下四周,一股毛骨悚然的意味袭上心头。
有人与看台上闲庭信步,布了这场局,就为了引云珞行入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要瓮中捉鳖,还是有其他目的。
又到底是谁呢?
阁楼上的灯突然亮了起来,顶层处散发出淡淡的光华,一路延伸至他们脚下的台阶。
景倾予和云珞行都没有动作,只是神色淡然的望着那顶层,似乎在等什么。
“我只想与王爷合作,没想到却多来了一个,不如王爷杀了她,我们再谈合作。”自顶层传来一道迷离虚空的声音,仿佛暗地深处不经意间的呢喃,缥缈又不真切。
景倾予扬眸狠狠地瞪了顶层一眼,这人真是缺德的很,这是想逐个击破,让他们自相残杀呀。
景倾予捏了捏袖子中的毒粉,这么大剂量,死之前,景倾予也能把他毒死,畏畏缩缩,藏头藏尾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毒死他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阁下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合作。”云珞行唇角的笑难以捉摸,带着压抑良久的暗沉。
他说话的时候,眸光一直盯着景倾予,半分都没有移开。
又来了,又来了,撩人而不自知的云珞行又来了。
“因为王爷只能跟我合作,九叶草普天之下仅此一株,还是说你有命再等三十年?”那声音里充满了运筹帷幄。
“我有更好的方式跟你合作。”云珞行道。
顶层上的人停顿了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景倾予都以为他走了,楼上才传来虚空的声音:“上来吧。”
闻言,云珞行扬声一笑,迈步踏上那布满淡淡光华的台阶,一步步自下拾阶而上。
“大小姐,跟上我,不然走丢了,墙可爬不出去了。”云珞行没有回头,只是调侃着唤了声。
景倾予应声,对着云珞行的背影吐吐舌头,满是嘲讽,这人可真是会揭别人的短。
她不就说了一次大话吗?看来以后爬墙的功夫还得练练。
景倾予暗暗腹诽嘲讽了云珞行一通,迈步随着云珞行的身后,也踏上了台阶。
两人到了顶层,里面仅有角落里微弱的烛火散着一点光芒,显得整个顶层黑漆漆的。
烛火旁的椅子上背对着他们坐着一个人,背影消瘦。
云珞行盯着那背影,冷冷开口:“二公子,这般装神弄鬼就为了把本王引来跟我合作,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椅子上的男子猛的转过头来,那张脸映在微弱的烛火下,布满交横错落的疤痕,阴森可怖。
看到那张脸,景倾予本能的后退几步,不是害怕,而是深受冲击与震撼。
作为医者自然知道那些伤痕的由来,也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反反复复的疤痕。
可是,知道归知道,景倾予仍是无比震撼的。
看到景倾予的动作,男子自嘲的笑意,轻飘飘的问了句:“害怕吗?”
“为什么害怕。”景倾予上前一步,抬眸与男子对视,湛蓝的眸清透澄澈,没有一丝厌恶嫌弃。
“那你也是同情我?哈哈哈。”男子突然大笑。
他还是头一次从一个陌生女子眼里看到这种情绪,把他当成普通人,毫无芥蒂。
以往除了厌恶就是害怕,不然就是悲天悯人的同情或者怜悯。
他陆斐根本不需要,太假了,假到骨子里让人厌恶,想要摧毁。
“任何人都无法共情,我不同情你,但是我可以帮你治好你的脸,只要你把真正的九叶草给我。”景倾予盯着那双带着浑浊恨意的眸子,轻声道。
陆斐抬眸扫过云珞行:“我对自已的脸并不在意,而且我只想跟摄政王合作。”
至于他的脸,他根本不在乎。有时候一张可怖的脸,也是自已的利器。
而且他想做的,除了云珞行,别人根本帮不了他。
“她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云珞行望着景倾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