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尘萦也不敢狡辩,
小心翼翼掏出手机,“对不起,我马上把你放出来。”
梁嘉序捉住她腕子,暗沉的瞳孔映出她煞白的脸:“为什么拉黑我。”
“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是想跟我分手?”
孟尘萦急忙解释:“不是……”
梁嘉序掌心圈住她手腕内最细嫩的肌肤,
指腹一下一下刮着。
孟尘萦想缩回去,
又不敢,
他眼神总是像无形的枷.锁,
只一眼,
就能将她固在原地。
他淡声,没什么情绪说:“我才出国几天,你就跟前男友一起回老家,他一通电话就可以把你喊出来。”
她背脊朝后挤,粉白的脸是紧绷的。
梁嘉序倾身靠近,望向她不断颤动的眼睫,凉声道:“孟尘萦,你是不是很恨我呢?”
“你是不是恨我打乱你的生活,恨我让你跟前男友分手?可那男的有什么好?”
他语气愈发强势:“嗯?他嘴上说少不了你,才被你分手,
马上就可以对别的女人产生好感,
这种垃圾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值得你惦记?”
“孟尘萦,
你真是没吃点儿好的。”
孟尘萦浑身发软,被迫仰脸看他,
哀求道:“我,我错了……”
“我拉黑你是因为,我以为……”
“以为什么?”他眼神恶狠狠压下来,颇有种她要是回答不让他满意,他能灭口的锐利。
孟尘萦害怕得不行,老老实实交代了,“你有一周没有主动联系我,我当时听朋友说,情侣之间一周没有联系,就是对方不要自己了。”
她越说越委屈:“我以为是你不要我了。”
梁嘉序眼里的冰冷一点点散去,在回味她刚才脱口而出的情侣二字,半晌,松开她。
“我不要你,你真敢想。”
“我回国就是为了你,能不要你?”
“孟尘萦,你别做白日梦了。”
孟尘萦被他搂在怀抱里,小声地嗯了声:“对不起……”
“我马上把你放出来……”
梁嘉序饶有兴致盯着她打开手机。
在戳开微信这个软件时,怀里的女孩忽然身子也僵硬了,仰起绯红的脸颊,软声说:“你能不能先别看我手机啊。”
他垂眸睨她:“怎么?”
孟尘萦手指紧扣着手机,轻轻说:“就,你这样看我,我有点紧张。”
晚上才发生了那些事,小女孩胆子小也可以理解,梁嘉序没犹豫,很配合她把眼睛阖上。
孟尘萦顿松一口气,连忙戳开的标签找到梁嘉序,把他从黑名单和标签里都拉了出来。
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
偷偷做完这些,她像完成了什么危机任务似的,额头都紧张到出了汗。
梁嘉序睁眼,瞥见她脸,温柔地给她擦了下汗:“这么紧张?”
孟尘萦尽量平静说:“有点……”
他问:“是刚被吓到了?”
孟尘萦想起那只凶神恶煞的‘恶犬’,心有戚戚然,点头。
“你……你真的有养狼吗?”
梁嘉序似笑非笑,“你认为呢?”
孟尘萦当然不知道,但她又认为,要真是狼好像也不奇怪,梁嘉序这个变态就是一头恶狼。
梁嘉序睨她没什么血色的小脸,淡声:“吓你的,那不是狼。”
“但你下次真敢惹怒我,我不介意让你见一见真的狼。”
孟尘萦后背又一下紧了起来。
小女孩到底年纪小,哪儿禁得住今晚这惊惧的事,平时瞧着清清冷冷,一脸倔强的模样,一旦受了惊,仿佛浑身的毛都塌了下去,整个人软趴趴的。
梁嘉序视线盯上她绯红的耳垂,黑眸微缩,起身,牵她上楼回了他的卧室。
临到门口,孟尘萦的脚如同千斤重。
她来到璟兰园几次了,还从没有被梁嘉序带到他房间过……
“进来。”梁嘉序站在门口看她。
孟尘萦脚后跟下意识往后退,又被他冰冷的眼神怵到不敢真后退,犹豫了片刻,还是胆怯地上前。
梁嘉序牵她到沙发那落坐,又在床头柜的屉子里取出一套珠宝盒过来。
他打开这套珠宝盒,蓝色系列的钻石在灯光的照映下粼粼生辉,光华夺目。
“喜欢吗?”
孟尘萦被晃了神,没回答。
梁嘉序弯唇看她:“特地带回来给你的。”
孟尘萦慌张道:“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套珠宝她不清楚价格,但光看质地就非寻常物,或许都可以在市中心买一套房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怎么能收。
梁嘉序当没听见她的话,自顾自说:“这对耳饰很适合你。”
孟尘萦连忙说:“我真的不能收,况且我没有耳洞,要耳饰也没用啊。”
梁嘉序拖着腔调嗯了声:“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孟尘萦不懂他什么意思。
梁嘉序又从桌上取了另一套盒子过来,当她面打开,认出了里面的工具,孟尘萦视线骤然一黑。
她心一急,顾不上那么多,用力揪住他衣袖。
那双雾蒙蒙的眼,含着哀求望向他。
梁嘉序取了根穿耳银针,单臂将她圈怀里困住。
她慌到视线都模糊不清,只能感觉他正在轻轻揉捏她的耳垂,似在定点找好位置。
孟尘萦怕得不行:“梁嘉序,我不穿耳洞……”
梁嘉序给她揉捏耳垂,消毒,轻声说:“别怕,我问过了,这不疼。”
他的气息均匀洒在她脸颊,孟尘萦却觉得浑身寒凉,带着哭腔说:“求你了,我不想要……”
他语气很温柔,像哄孩子:“别怕,疼的话,你就打我。”
孟尘萦揪着他衣袖,摇着头,含泪哀求。
她眼睁睁看着那根银针,缓缓逼近她耳廓,男人巍然不动,对她的恳求全然不顾。
心在不断跳动,就这时,耳垂那一阵刺痛清晰传来。
她紧咬唇瓣,还是没控制住轻.吟一声,疼到身子发软,倒在他臂弯里。
泪水挤了出来。
梁嘉序垂眸睨她:“这么疼?”
孟尘萦默默垂泪,既不想点头也不想摇头,纯粹不想理他。
恨死他了。
凭什么他可以随意摆弄她的身体。
梁嘉序声音放轻,同样揉捏消毒的动作,对另一只耳朵也来了一遍:“还有一个,再忍忍。”
孟尘萦泪水模糊了视线,泪珠都挂脸颊上,好不可怜。
梁嘉序给她擦泪,“我特地问过了,都说手动穿跟枪打比起来会没那么痛。”
“你怎么就哭成了这样?”
“孟尘萦,是你的体质就这样么?”
孟尘萦湿漉漉的眼睫还衔着泪珠,气愤到哭腔都在抖:“我一直不肯打耳洞就是因为怕疼,好好的在自己身体上穿两个洞,又怎么会不疼……”
“又不是你打耳洞,你当然觉得轻飘飘,可这洞是打在我身上。”
“梁嘉序,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你为什么这么欺负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坏?我做错什么了啊?”
她没控制住,把今天受的这些委屈和惊惧一股脑都发泄出来:“你到底要把我怎样才行……”
梁嘉序静静听她气急败坏的哭诉,声音落在她耳廓:“我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你啊。”
他轻轻给她吹通红的耳垂,动作是少见的温柔:“别害怕,还有一下,忍忍就过去了,一会儿让你打我泄愤,行么?”
孟尘萦抽噎了声,呜咽的哭腔埋在他臂弯处,直到她感觉另一只耳朵被他捏在他指腹间,身子迅速紧绷起来。
她泪眼婆娑,望着梁嘉序这张冷硬的脸,在心里将他反复骂了数十遍。
还是不解气。
梁嘉序没看她脸,紧盯着耳垂:“在骂我?”
孟尘萦心里咯噔一跳,瓮声瓮气道:“没……”
“孟尘萦,”梁嘉序漫不经心道:“你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对你有想法的么?”
孟尘萦抬眸与他对视。
湿红的眼里写满了好奇。
梁嘉序瞥开视线,指尖的那根银针,在这一秒,快速穿过她绵软的耳垂,紧接,随她哭泣的轻吟,他的声音也砸落下来。
“初见。”
孟尘萦浑身泻了力伏倒他身上,梁嘉序单臂搂着她靠自己怀里,帮她穿戴上小巧的医用钛合金耳钉,很满意道:“听说过几天耳洞养好了才能戴新耳坠。”
孟尘萦的泪水一串一串,收不住。
那双湿盈盈的眸子噙着泪花,两颊酡红,几行斑驳泪痕挂脸上,像被欺负惨了,哭得可怜又可疼。
梁嘉序喉结一紧,眼里闪着异常兴奋的光芒,不疾不徐问:“这么疼啊?”
“疼……”她嗓音沙哑,赌气不肯看他。
梁嘉序捧着她脸,轻轻吻她泪痕,似安抚小雀儿般:“一会就好了,忍了一时的疼痛,你能拥有更多。”
孟尘萦什么都听不进去,两边耳朵火辣辣的疼:“可我不想要那些……”
那些礼物太贵重了,她害怕会没完没了跟他牵扯下去。
梁嘉序眼里掠过冷意,仿佛方才的温柔是假象:“真不要?”
孟尘萦点头,委屈地嗯。
“我特地带回来给你,你不要,我只能扔了。”
扔就扔,孟尘萦当没听见。
梁嘉序声线寒凉:“孟尘萦,真不要啊?”
他眼神没什么温度,如同一块黑色幕布,乌沉沉覆盖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孟尘萦很没出息地迟疑了,想到忤逆他的下场,憋屈改口:“我,我要……”
他笑着摸了摸她头顶,“这才乖。”
-
夜色渐浓。
晚上两人简单吃了点,孟尘萦因为两边耳垂滚热,吃饭都没胃口。
梁嘉序见她蔫蔫的,没逼着人多吃,让她简单填了下肚子就放她去休息了。
孟尘萦如蒙大赦。
本以为这次又是宿在前几次住的客房,她还没来得及庆幸,梁嘉序就牵她上楼回他房间。
“去洗,当心耳朵不要沾水。”
孟尘萦连忙说:“我去那间浴室就好。”
“怎么,怕我?”
“没……”
“那怎么不敢在我房里洗。”
孟尘萦眼睫轻颤。
半晌,只能不情不愿去了他房间的浴室。
洗完澡出来,又被迫上了他的床。
她穿的整整齐齐,睡衣扣子系的严严实实,恨不得能上锁,睡得很是拘谨。
孟尘萦有意和身旁男人拉开距离,可一旦沾了他的床,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梁嘉序身上那股独有的冷冽木质香轻易将她裹挟,似乎空气中都是他的味道。
让她紧张又不适应。
她呼吸一下一下放轻。
梁嘉序侧身躺下,撑着侧脸望她,好心提醒:“睡觉不要压着耳朵。”
孟尘萦嗯了声。
他又说:“怕你睡迷糊了,我特地看着你。”
孟尘萦抿唇,僵硬道:“谢谢你啊……”
也不知她哪一句戳中梁嘉序的笑点,他眸弯起弧度,兴趣被撩起来:“孟尘萦,你这会儿是不是特担心我强上你呢?”
孟尘萦瞳孔睁大,嘴硬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