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道:“你最近气色很不错啊,
早上醒来还这么有精神。”
孟尘萦捂住自己的脸,喜笑颜开:“每天都这么有规律的生活,不想气色好都不行。”
她语气一顿,又说:“不过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嗯?什么奇怪?”
孟尘萦说出心中疑惑,问章之窈晚上有没有觉得哪里有怪异之处,“我总感觉,好像有人一直看着我。”
章之窈惊讶道:“啊?真的假的?咱们这镇子不是挺安全的吗?”
孟尘萦说:“从上个月起,我工作的地方,我总是感觉好像有一道黑影在盯着我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了。”
她想,
是不是每个独居的女孩,
独居久了都会有这种多疑的现象。
章之窈安慰道:“你要是害怕就找个人跟你结伴,
晚心她不是跟你一起上班吗?”
“她家跟我不住一起,是另一条路,
而且她也不能每次都绕弯跟我一起走吧。”
“说的也是。”
章之窈见孟尘萦是真的害怕,有些苦恼:“咱们是邻居,你要是回家后有什么问题我还能帮助你,但要是工作的地方有什么危险,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孟尘萦后知后觉,自己因为太想分享心中的疑惑,竟然不知觉给人添了麻烦。
她不想让别人担心她,便笑着说:“大概还是我多疑了,没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多疑。
早上九点,孟尘萦又收到了匿名人送来的鲜花。
这次送来的鲜花还是没有署名。
已经连续六天了。
孟尘萦望着眼前这捧鲜花,面露难色,她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谁送给她的。
沈晚心琢磨道:“该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
“陈老板该有危机感了。”
孟尘萦出神地望着这束花,最终还是抱起来,沈晚心问她去哪儿。
“拿出去丢了。”
这几天的花,她全部都丢在外面当摆设,自己没有收。
沈晚心觉得很可惜。
孟尘萦刚捧着花丛工作台后出来,这时门口的风铃一响。
走进来一个年龄约莫十八岁的小少年,白皙的面容,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很乖的面相,长得有点像哈利波特。
这个少年这段时间经常来店里点甜品。
但每次孟尘萦看他时,他都会害羞到垂脸,支支吾吾买了甜品就马上跑了。
今天孟尘萦还是像往常一样问他想吃点什么。
少年羞涩地走到柜台前,缓缓抬起头,在目光对上孟尘萦漂亮的眼睛后,又慌张瞥开,他指了指那块苹果派。
孟尘萦帮他取出来,柔声询问:“还是打包吗?”
少年点了点头。
沈晚心默默打量一圈这个少年,等人提着打包好的苹果派走了,她琢磨着嘀咕道:“这小孩该不会是暗恋你吧?”
孟尘萦啊了一声,一脸莫名其妙。
沈晚心把孟尘萦这就的情况逐步进行分析:“你说这花有没有可能就是他送的?他好像就是上周起,时常光顾咱们的店。”
孟尘萦也不禁在想这些关联,还没琢磨出个结果,没想到风铃又响了。
那名少年去而复返,他手里提着刚才打包好的苹果派,小跑到孟尘萦跟前,一鼓作气问她今晚有没有时间,想跟她一起去街上看夜晚的河水。
话音才落,沈晚心嘴里尚未咽下的那口水瞬间卡在喉咙里,猛地呛了下。
孟尘萦神色微怔,随后告诉他自己晚上要工作,收工很晚了只想回家休息。
少年沮丧地低头。
最后,他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孟尘萦,溜了。
“果然被我猜对了!!!那小孩他喜欢你!”
孟尘萦这下也无法反驳,他的喜欢的确很明显。
她望着怀里的花,心想真的是那个小男孩送的吗?
如果是的话,她应该不用多疑了。
-
沈晚心最近沉迷去那家清吧喝酒,起先孟尘萦真的以为她单纯只是馋酒,后来再三追问才知道真相。
原来沈晚心是瞧上在那工作的一个小帅哥。
是个金发碧眼的小帅哥,沈晚心馋人美色,隔两天就去店里看他。
再等她想要表白的时候才知道,帅哥已经有女朋友了。
沈晚心伤心下不免要大醉一场,孟尘萦自然作陪。
晚上她陪沈晚心喝了很多酒,到家时,脚步已然不稳。
走路都虚浮的。
她歪着身子站在门口开门,钥匙怎么都塞不进去。
孟尘萦不开心地嘀咕,“为什么你不会自己钻进去,你为什么这么不懂事啊?”
她在门口碎碎念了好久,竟是开始埋怨起钥匙,捅了半晌,总算把门打了开。
房门关上的下一秒,屋内“嘭”地一声巨响。
梁嘉序下车,用钥匙开了房门。
屋内,满脸酡红的女孩已经睡倒在地毯上。
梁嘉序把她抱回卧室,轻柔地放在床上,他坐在床沿,褪下她的衣服检查有没有摔伤。
好在除了膝盖那有点红之外,没什么问题。
但这还是梁嘉序第一次看到她醉成这样。
从前他们在一起时,她从来不敢多喝酒,就怕喝醉后会发生点儿什么。
梁嘉序在她房间的医药箱里找到了消肿喷雾。
喷过药后,他去浴室打了盆热水,给她擦干脸上的薄汗。
女孩睡得很沉,任他如何摆弄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月色溶溶如水,无端生起了旖旎。
梁嘉序俯身靠近,黑眸锁定她的脸,多想吻她。
她醉得厉害,这时候吻了她,她也不会察觉。
但这种下作的想法,转瞬即逝。
他只静静看了她片刻,再坐直身子,掖好床上被角出了门。
翌日。
孟尘萦醒来,头痛欲裂。
她趴床上翻了几个滚,忽然吓得睁开眼。
她反应很快,立刻坐起来,检查自己的身体。
她穿的还是昨天出门的衣服。
看着没什么异常。
可是,她怎么会在床上?
她的记忆只在自己把房门打开,回家,剩下就半点都没有了。
难道是她自己回了卧室,在床上睡觉吗?
这可能吗?
可如果不是她自己回的卧室,那她是怎么在床上醒来的?
“傻啊你,当然是你自己回到卧室的啦。”沈晚心得知孟尘萦一直对这件事钻牛角尖,好心给她开导:“你都醉成那样了,怎么会记得啊。”
“可是,我记得我打开房门了啊,后面发生的什么怎么半点记忆都没?我没可能不记得自己躺床上去的啊。”
沈晚心双手一摊,夸张地比出一个小天使的形象:“那你是觉得有个田螺姑娘特地在你开门回家醉倒后,再到你家把你抱起来,轻柔地把你放在床上照顾你?”
孟尘萦眨了眨眼,面露惊悚。
“知道怕了吧?这时候还是宁愿相信是你自己太醉了没意识比较好。”
“你说的也是!”孟尘萦晃了晃脑子,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推出去。
如果真是那样,也太可怕了点。
或许真的是她太醉,半点意识都没有。
孟尘萦在做甜点,沈晚心便陪她闲聊,有一搭没一搭的,一上午就过去了,两人正愁着中午吃什么,没想到陈寰柏回来了。
沈晚心打趣一笑:”哟,陈老板,我还以为你回国就不要我们了。”
陈寰柏解掉围巾,笑容爽朗:“不要你也不会不要这家店。”
沈晚心撇嘴:“你这店没我们夏夏早就倒闭了好吗!”
“夏夏。”陈寰柏绕到工作台来,“我家里的事处理好了,近期应该不会再回国。”
孟尘萦喔了声。
陈寰柏盯着她面容:“脸怎么这么红?”
他轻笑,靠近看她。
孟尘萦啊了一声,看向沈晚心:“我脸很红吗?”
沈晚心点头:“可能是昨晚的酒还没解?
”
孟尘萦伸手摸了一把,感觉是有点儿滚烫,她弯腰,在抽屉里想找把镜子。
陈寰柏像是知道她要找什么,把那面镜子拿来,竖她面前。
他弯唇一笑,低声道:“还是好看的。”
孟尘萦望着镜子里的微红的面颊,又想起自己早上那奇怪的现象。
真的会有人醉到自己回卧室睡觉都没感觉吗?
可是为什么,她开门的画面却记得很清楚?
见她沉思着想事情,微红的脸颊是说不出的可爱,陈寰柏心思一动,又凑近些:“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孟尘萦抬眸看他,冷不防与他四目相对,她怔了一瞬,再移开目光。
甜品店外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后座车窗降下些许,露出冷冽的黑眸。
店内,女孩站在窗边,笑盈盈看着对面的男人,脸颊微红,隐有羞涩之意。
梁嘉序脸上寒意冷沉。
心脏骤痛起来,脸色煞白。
前座的司机见他一瞬间脸上血色便褪去了,紧张问:“梁先生?您还好吗?”
梁嘉序微躬着身,视线还望着店内的女孩,她时不时跟旁边男人说话,红唇轻启,衔着浅笑。
“没事。”
他紧咬着牙,额间的汗液如雨水滑落。
看他那样子不像没事,司机擅作主张,把车子开离此处,前往附近的医院。
这两年梁嘉序看医生的次数不少,起先只是一些心理疾病,每次开了药吃过会稳定点,但近些日子,他因为睡得太少,身心俱疲的情况下勉强撑了太久。
对他目前情况,医院的建议是让他先住一阵子院。
-
圣诞节当天,街上每家店门口挂满了绚丽的彩灯。
小镇子平常较为安逸,但圣诞节这种特殊节日也会举办的极其热闹。
沈晚心白天因为在别处得到了自己父亲的消息,特地请了一天假,所以今天只有孟尘萦一个人在店里。
至于陈寰柏,他每年圣诞节都会去养老院看望老人家,约莫今天都不会回店里。
窗外雪花簌簌地落。
玻璃窗上印出洁白的寒霜。
店里晚上实在太过忙碌,孟尘萦也没心情欣赏美丽的雪景,等她忙完再歇下来时,已是晚上九点。
孟尘萦累得伸了个懒腰,整理好所有的工作,关门闭店。
雪还在下,鹅毛似的雪花从墨色的天空缓缓坠落,街边的地面铺了一层白。
关好店门,孟尘萦站在门口,伸手接了一捧雪花。
寒风吹红她的鼻尖,她冷到吸了吸鼻子,等手里的雪花完全化了,才总算歇了玩雪的心思。
回家的方向,只要绕过这个巷子再走一段路即可抵达。
她现在冷得厉害,只想赶紧回到自己温暖的小被窝。
雪有点转小了,但孟尘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概也是被英国人感染,下雪天都不想打伞。
好在现在雪也不算大,雪花落在身上也像披了一层羽衣,怪好看的。
趁着四下无人,她自顾自地给自己找乐子,故意往积雪的地方去踩。
脚底下也踩得嘎吱嘎吱响。
她跟着嗬笑了几声。
随着她脚底下积雪的动静,孟尘萦忽然停住脚步没动,而身后却还有嘎吱声传来。
她愣了一会,再继续走路。
嘎吱声双重响起。
她可以确定,自己身后有人在跟踪。
这个意识让她瞬间感到无比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