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烛芯炸开火花,发出爆竹一般的声音,一大一小各做各的,气氛却莫名的温馨。
—
半夜,江尧发热了。
他非要和唐棠一起睡在床上,唐棠无奈只好答应他,一直到半夜,唐棠忽然觉得江尧的体温较高,起来后先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后伸进他的寝衣,摸了摸后背,这才确定江尧是发热了。
唐棠赤着脚下地,将桌案上留着的烛灯拿过来,轻轻推了推闭着眼的江尧,让他醒醒。
江尧早在唐棠摸他头时就醒了,只是一直没出声,他懒懒睁开眼睛,乖乖地瞧着丞相。
“殿下,您发热了。”
他的老师穿着单薄寝衣,墨色青丝散了满背,有几缕垂在身前,修长如玉的手拿着烛台,烛光映着他的脸,似那天上来的仙人。
“臣去为您叫御医可好?”
降智巴掌只是个比喻哈,不需要手动触发
灵异篇里的不信鬼总裁
第365章朝堂篇:六
暴君并不想看御医。
虽然丞相留宿东宫的消息现在可能早就已被传回各宫了,但在嘉定帝对唐棠心生厌烦的这个节骨眼下,还是少生些事端较好。
而且只是发个烧,他没生那个在千宠百爱下长大受不得风雨的命,睡一觉便好,犯不上折腾。
他显然对这些习以为常,在心中想了一圈,便懒懒地掀开烧得有一些水润的漆黑眼眸,抓着老师衣服,与他痴缠道不用请御医。
唐棠自然不听他的,生病的崽儿所说得话一点影响力都没有,他只是象征性问一问罢了,给他拉好被子,便穿着披风出去叫宫人。
太子发热,惊动了整个东宫,太监连忙提着灯笼去御医院。
守夜的御医-14斓38斓01-到了东宫,先给太子看病,沉吟片刻,开了药方,宫人强忍着困意将御医送走,等小童把药送过来,唐棠自己去厨房煎完,在端进寝殿喂给江尧。
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江尧喝完了药,唐棠才重新坐在边,他将烛火火芯挑了挑,在暖黄光线下垂眸瞧着侧躺在被窝中的小江尧。
江尧烧的眼前发虚,稚气未脱的脸红彤彤的,他侧身缩进被子中,墨色长发凌乱的散在身后,比平时恪守成规的模样,多了几分孩子气的柔软,和无助来
他才这么一丁点大。
唐棠心中叹了口气,微凉的手轻轻摸了摸小江尧发热的脑门。
江尧病恹恹的垂着眼,弱小的幼儿时期是江尧最厌恶和不想回忆的,心中的烦躁使被锁进笼子中的野兽躁动的粗喘着气,来回度步,忽然,他额头上落下一抹凉。
江尧下意识抬起眸。
丞相身穿单薄的白色寝衣,坐在他的床边,一盏橙黄的火光给他周身勾画出温暖的线条,他三千青丝披散,几缕随意的垂在前面。
一品大员的气场少了些,更像是那江南水乡,朦胧烟雨中手持青伞,立在桃花树前的公子。
江尧黑眼睛瞧着对方好看的眉眼,那黑润眼眸漾着几分担心,和对他的心疼,微凉的手贴在他额头上,那清润声音格外温柔:
“殿下怎么还不睡,可是头疼的厉害?”
暴君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瞧着丞相,拉着他的手枕在脸下,乖巧的轻轻蹭了蹭,语气低落:“老师,孤身上好难受……”
唐棠寝衣是宽袍大袖的款式,露出的手腕伶仃,掌心托着江尧脸蛋,那热烫温度灼了他的手。
小江尧太瘦小,还没养得回来,不似寻常孩子那样圆润,脸颊瘦瘦的没有多少肉,眼尾烧出一抹红,乖巧的窝在他得掌心中,漾着水雾的黑眼睛静静瞧着他。
这是男孩第一次试探着抛开储君的身份,有几分委屈的和自己这个长辈示弱寻求安慰,大大的黑眼睛,不自觉地溢着几分期盼。
唐棠心中疼了一下,他摸了摸江尧发烫的脸蛋,随后才缓缓抽开手,起身给他盖好了被子,音色柔和的带着几分诱哄:
“殿下乖,快些睡吧,睡醒了就不难受了,臣在这陪着你。”
他虽然抽开了手,但小江尧还是抓着他得衣袖,黑眼睛看不出情绪,藏着偏执的小声:
“老师为何对孤这么好?老师……你会一直对孤这么好吗?”
“我会,殿下。”
丞相温声回答他。
男孩便对着他的老师笑了,他面容病态潮红,侧着身缩在被窝中,瘦小的手扯着老师衣袖,攥出几个褶皱。漆黑到叫人看不清里面情绪的眼眸微微一弯,语气柔软,充满依赖。
“老师,孤喜欢你。”
丞相坐在他床边,烛火映着他的侧脸,温柔的眉眼含着笑。
“臣也喜欢您。”
烛台上一节白烛渐渐融化,蜡油顺着烛身流淌而下,江南那边哄幼儿入睡的语调被轻哼了出来,在寝殿内响起。那伶仃手腕露在袖外,如玉的手隔着锦被,轻柔的拍打着男孩脊背。
江尧心里一片暖胀,昏昏欲睡。那暴躁的凶兽也乖乖趴在了牢笼中的青石板上,不想发疯了。
他偏执地扯着对方的袖子,并不想就这么睡过去,可眼皮却越来越沉,他含糊且执拗地嘟囔。
“老师……”
“睡吧,殿下,”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隐隐约约瞧见床边的如玉丞相,听见他的轻声:臣会一直陪着您。”
江尧沉重的眼皮彻底合上,只不过那只手一直在攥着丞相的衣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老师,这可是你自己答应朕的。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丞相细心教导着他的学生,学生一日一日的成长,九年时间弹指一瞬,当初那个在梅园中还要被老师牵着手的瘦小男孩,现下竟比老师还要高了。
嘉定二十二年,冬。
今日是个大晴天,不知名的鸟儿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宫人们在下面扫着雪,见四下无声,便小声说着宫内的闲话。
“哎,你知道吗?二皇子又吃陛下的挂落啦。”
另一个宫女显然不太知情,她偷偷离近一些,好奇小声:“真的啊?这次是为了什么?”
“嗐,还不是太子么,这些年太子可没少出现一些要命的“意外”,前几年太子中毒,险些就没去了半条命,结果最后竟查到了徐妃一派的玉嫔身上!”
宫女吸了口气,连忙追问:“好姐姐,我进宫的晚,可没听说过这等令人心惊的事,后来呢?后来如何了。”
那位在宫中待的时间长的宫女有些得意,低生与她说:“皇后娘娘说玉嫔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才敢做这等谋害储君之事,谁都知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谁,徐妃当即就跪下了,哭诉着自己如何冤枉。”
“自然,最后也没审出来个所以然,玉嫔只说是他自己怨恨六皇子连个争一争的机会都没有,走错了路,便服毒自尽了。”
宫女听着耳边的惊叹,又悄悄说:“哎呀,这后宫的污秽可还远不止如此呢!那徐妃娘娘以前可是贵妃,但这次的事到底让陛下心中留下了痕迹,后来……”
她还没说完,余光就撇到一位穿着宽袍大袖,外面罩着墨色披风的少年,正往这面走来。
宫女瞬间噤声,给新来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随后恭敬的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等那浑身贵气的少年离开,两个冷汗津津的宫女松了一口气,闭紧嘴巴,不敢再说了。
东宫,书房。
今日天气暖和,唐棠开了窗户,坐在书房窗边的贵妃榻上,他穿着一身绣着金色云纹的锦缎白衣,手中持着一卷书。
发冠上的白玉在外头光线的照耀下格外温柔细腻,长长墨发垂落在身前一缕,其余得随意散落在身后,铺了满背,雅致随和。
九年的时间,并未在这位年轻的丞相身上产生些什么变化,那江南水乡一般的温柔,倒更像是一壶温酒,时间越长越有韵味。
忽然,窗前毫无预兆地冒出来个人,吓得丞相拿着书卷的手跟着一抖,待看清面前对他笑的眉眼弯弯的人是谁,也忍不住无奈的笑了,温润眉眼满是纵容,他叹:“殿下……”
江尧不在是小时候瘦弱的模样,他身姿高大,相貌卓越,大多数不笑的时候总有一种厌倦的贵族感,笑起来时便没了那股冷淡,满心满眼都装着你,那深情能叫人沉溺其中,却又下意识不敢靠近。
因为那带着散漫笑意的深情,像极了一朵勾得人不顾危险去采摘的鲜花,但千辛万苦采摘过来,到手里却发现他是有毒的。
江尧手放在窗沿上,随后把下巴也搭了上去,那双黑眼睛满是笑意地瞧着自己的老师。
“老师,孤给你带了礼物。”
他伸出手来,宽大掌心放着一根绑了红绳的相思豆,出现在丞相的视线中。
对不起!!太着急了,版排出错了,已经改了,在审核(>人<;)
灵异篇里的不信鬼总裁
第366章朝堂篇:七
唐棠放下书卷,瞧着江尧手里的东西,笑了:“不是陪皇上去谷泉寺了?这东西哪来的。”
“孤求来的。”江尧手搭在窗沿上,黑眼睛干干净地注视着窗内坐在贵妃榻上的白衣丞相,眉眼弯弯:“老师,孤为你戴上好不好。”
唐棠眉眼含笑的与他调侃:“殿下为臣求来此物,可也是嫌臣年轻大了,还没有个好姻缘?”
丞相今年二十有九,过了年便是而立之年,却始终没娶妻生子,可愁坏了他在江南的恩师,不时寄来信件殷殷切切地询问他,信件内容也是从淡定到着急,引得丞相哭笑不得。
江尧可听不得他自贬的话,就算是拿来玩笑也不行,更别说这其中婚娶的调侃更是让他心中密布阴云,他压下烦躁,赌气嘟囔。
“莫听那些人胡言乱语,老师明明与九年前一般无二,甚至更为出色,哪里老了。”
唐棠一听这孩子气的话,黑润眼眸便顿时漾起些许笑意,轻笑出声,无奈:“殿下那时才多大,如何记得臣那时是什么模样?”
江尧心道,他就是记得,嘴上却温顺地顺着他什么也不知道的老师:“是,老师说对。”
他一边说,一边拉过老师的手腕,将穿着一颗相思豆的红绳系在丞相白皙伶仃的手腕上。
雕花木窗向外打开,白衣丞相斜倚在贵妃榻上,纤细白皙的手被窗外天潢贵胄的太子握在手中,袖口露出一节伶仃手腕,在外头光线下,泛出淡淡莹白细腻的柔光。
太子也身着一身黑色狐裘,因不到弱冠之年,便用发带竖起了长发,他立在老师的窗外,低头将红绳系好,松开手,仔细瞧了瞧。
相思豆是他亲自挑的,红绳的编法也是他去和老和尚学来的,两颗金珠夹着相思豆,再与红绳一起佩戴在丞相袖口露出来的一节莹白伶仃的手腕,松散微垂下去,格外好看。
江尧心中满意:“这是孤特意为老师求来姻缘用的,老师可要日日都带着。”
唐棠对他养大的乖崽儿自然是无有不应,他收回手,袖口滑落遮挡住手腕,隐隐露出一点红绳,落在那莹白手背,黑润眼眸温柔地瞧站在窗前的太子:“好,臣听殿下的。”
说罢,又瞧对方风尘仆仆的模样,还站在冷风中这么半天,只得轻声提醒。
“殿下,您先去沐浴吧,外头天冷,仔细又要感冒了。”
江尧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惦记着他的老师,还没洗去一身寒气和尘土,便来了书房,如今东西送完了,人也见到了,他也就点了点头,去浴房梳洗更衣。
……
浴房内充满着水汽,哗啦的水声响起,江尧从浴池中走出来,细密水珠骤然滚过他线条流畅的挺拔身躯,滴落在地上,被踩出脚印。
他生得丰神俊朗,湿润眉眼满是厌倦的贵族感,水珠从他高挺鼻梁滑落,那薄情寡淡的唇若是对人勾起慵懒的笑,便有一股叫人胆战心惊,两股颤颤的疯劲儿了,无端令人心悸。
江尧走到衣物旁,拿布巾把身上的水擦拭干净,才将放在衣服最上方系着相思豆的红绳戴在他散发着热气的脖颈,红绳松散,相思豆垂下。
那与丞相一般无二的东西,落在他的脖颈处,换上干净的衣物,将那红绳掩藏在衣服底下,天横贵胄,宽和仁善的太子殿下,藏住了自己的贪念。
有一件事他并未说谎,那相思豆的确是他在古泉寺为丞相求来的姻缘符,只不过……
他求得,是丞相与他的姻缘。
—
江尧回到书房的时候,桌上已经准备好了糕点和热茶。
唐棠坐在旁边的贵妃榻上,并未带发冠,而是用银色发簪将墨发在后脑处略微固定了一下,便任由青丝随意散落。他一身月白色的宽袍大袖,落坐在贵妃榻上,修长玉手持着一卷书,眼睫微垂遮挡住眸色,安静地瞧着书卷上的文字。
似乎是听到他的开门声,便抬头看过去,见他得乖崽儿来了,便放下手中的书卷,对乖崽招了招手,让他先用些垫垫肚子。
江尧肚子早就空了,他过去坐在老师旁边,就着热茶吃了两块糕点,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唐棠给他添了一杯茶:“前两日传回来的消息,说二皇子在古泉寺时,又被陛下责骂了?”
“嗯,”江尧闻言眸中闪过讥讽:“二皇子今年也行了加冠,自上次徐妃为二皇子求娶漕运总督家嫡女为侧妃,被父皇拒绝,再加上她也被皇后弄到妃位一直没升上来,徐家,便有些急躁。”
他垂眸饮了一口茶,慢悠悠地继续:“这次父皇携众位皇子去古泉寺为国祈福,言明可以带一位伴读去,孤便将连嘉运带了去。
江尧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但谁想到二皇子不知与他又何仇怨,竟然用和与僧侣偷欢这种事陷害与连嘉运,幸好他最后被救了下来,只不过古泉寺不如宫中严密,风声到底传出去了一些。”
“父皇大怒,说二皇子行事恶毒,德行有亏,对他失望透顶,将他狠狠地打了一顿,留在古泉寺,关禁闭了。”
“……”
唐棠风中凌乱了一瞬,他瞧着他的乖崽儿,总觉得这跑的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剧情有些奇怪。
原本的剧情中徐贵妃一家可没少暗中陷害江尧,虽说这几年,唐棠陪着江尧经历的风雨足够多了,但比起原本的四面楚歌,倒是好上了不少。
这一切都是从前几年二皇子脸被抓花,连嘉运落水,皇后与徐贵妃彻底敌对,给对方下绊子,弄得后宫不宁,嘉定帝也不得消停开始。
唐棠沉吟,他都开始怀疑系统比喻的那个降智巴掌究竟是不是真的降智,并且谁都能打了。
“老师,你在想什么?”江尧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引得唐棠回神,瞧江尧对他笑眯眯的,带着些许依赖的要茶,那双黑眼睛干净明亮,充满对他的孺慕,看得他心底最后一丝疑虑也跟着消失。
嗯,不可能是乖崽做的。
唐棠老父亲滤镜两米八。
—
后日,太子生辰。
嘉定帝在麒麟殿为太子设宴,舞女们跳着舞,丝竹声不断,王公,百官携妻儿来赴宴。
琉璃杯,翡翠碗,众官员互相寒暄着饮下一杯杯酒。
唐棠身为太子的老师,又是右相,自然也与他们饮下不少酒水。
江尧恭顺地坐在皇帝身边,龙位上嘉定帝仿佛真心为他高兴一样,若是有哪位官员来敬酒,助词说的好了,他便龙颜大悦,朗声叫好,让大太监德喜给赏。
江尧笑的谦和,他坐在席上,一边对那位官员抬了抬酒杯,引得下面的官员受宠若惊,连忙将自己杯中酒喝了个干净,刚毅面容涨的通红。一边也饮下杯中酒,漫不经心的在心中想着。
自己不亏是这老不死的亲儿子,他是恶毒的豺狼,自己也是觊觎老师的畜生,坏到根子里了啊。
江尧喝完酒,余光瞥了一眼下面,瞧见老师落坐在烛光中,含笑的眉眼带着些微醺,偏头与让人说话,便放下杯,叫来小太监。
小太监恭敬的过去,欠了欠身:“殿下。”
元禄是东宫的太监,同时也是太子江尧的人,可能宫里各位主子都不知道那些眼线还有几个是他们的人,又有几个,传回去的消息是太子与丞相让他们知道的。
江尧坐在席上,黑眸注视着丞相,压低声音吩咐元禄。
“去,给老师端一盘葡萄,让他少用些酒水。”
元禄恭恭敬敬的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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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乖崽儿十七岁生辰,唐棠心中欢喜,官员多喝了几杯酒,就觉得有些不胜酒力,他撑着头,缓了缓,听到有人叫他。
一抬头,是个熟人。
元禄把果盘放在丞相桌上,低声与他说:“大人,殿下忧心您用多了酒头疼,特意叫奴才给您送了葡萄,嘱咐您少饮一些酒水。”
唐棠听闻此言,抬头看向台阶上,隔着热闹与坐在上面的江尧对视,不自觉对他露出一点笑,才回头看向元禄:“有劳公公,臣记得了。”
元禄低了低头,退下。
悦耳的丝竹与周围官员的说话声在唐棠耳边响起,他坐在席上,给葡萄剥着皮。江尧坐在上面远远瞧着他吃了一颗又一颗,汁水流在修长玉指,看得他喉咙干渴,不自觉吞咽口水。
但没多久,又有不长眼的官员过去和坐在席上安安静静吃葡萄的丞相敬酒,暴君陡然拧眉。
耳边丝竹声喧闹,舞者的宽袖碍眼,让他听不清下面那位官员在与他的老师说什么,只能隐隐看见老师眼尾似乎有一点微红,对着那位官员笑了笑,笑得暴君坐立难安,只想冲过去把老师藏起来,对那位不长眼的官员呲牙,叫他赶紧滚。
“对不住,元思不胜酒力,在喝下去,怕是要出丑了。”
唐棠温声拒绝了官员,那官员也没有再劝,笑着与他说几句话,便回到席位。
他也不想吃葡萄了,拿着锦帕擦了擦手,准备缓一缓醒醒酒。但没消停多长时间,就听一声清朗的少年音,打断了丝竹歌舞。
“皇上姑父,嘉运想做首诗词,来为太子哥哥庆贺生辰。”
听到这句话,闭眼假寐的唐棠睁开眼,那双映着点水雾的眸带着些慵懒的看向斜对面左相的席位后,站起了一位身穿锦衣小公子。
对方比江尧小半岁,身高却硬生生矮了一头,一身绣着白泽纹的锦衣被穿出一种傲然的气质。
自然是主角受,连嘉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