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久和南光桦不在一个班,倒是在同一层,三班在走?廊的?左边,五班在走?廊的?右边。
作为插班生?,苏珍久已经刻意?低调了,乖乖地穿着宽大的?校服,但才一天的?时间,圣德书院传遍了,中五来了两个神颜。
于是,三班的?门口围了好多男生?,都是来看传说中的?神颜美女到底有多神,能比校花虞蕊还要美吗?
女生?比男生?委婉,最多是路过五班,不会聚集围观。
很快,来看美人的?男生?便发现,美人美是美的?,却是个冷脸美人。
被再多的?人围观,她都不会脸红害羞。
他们在门口起哄,叫她的?名字,她也?是冷冰冰地抬起眼睛,像看路边石头一样,面无表情地扫他们一眼。
万幸,他们在她眼里只是石头,而不是垃圾。
少年人的?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按照苏珍久的?预料,她只要置之不理?,不出三五天,该看过她的?人都看过了,她就可以安安静静地读书。
但她忘记了,每个学校都有一个大哥。
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她的?新同桌出门上了趟厕所?,回来后,紧张兮兮地告诉她:“不好了,七班的?许岩说要泡你啊!”
苏珍久挑了下眉,没打?算搭理?这种无聊的?人和事。
同桌:“你刚来,不知道这个许岩有多狠,虞蕊以前有男友的?,他想泡她,每日都会去揍她男友一顿,最后虞蕊没有办法,只能给他泡啦!”
他的?话才刚说完,??x?门口传来了口哨声音。
同桌迅速低头,小声提醒:“许岩来了。”
苏珍久没有一点反应,拿出了下节课要用的?数学书。
许岩一手揣兜,立在了苏珍久的?桌子前。
“嗨,新来的?,做我条菜(女友),中午请你吃饭。”
教室外的?口哨声此起彼伏。
苏珍久不得不抬起头正视他,寸头,长相只能算凑合,她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玩物。
她轻启朱唇:“滚!”
许岩被她下了面子,面露凶相,正要发作。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
他撂下一句:“你等着”,悻悻走?远。
同桌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怜悯,要不是老师来了,他可能会接着告诉她,那个许岩到底有多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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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珍久没放在心上,一副兵来将当的?样子。
只是奇怪,那个让她等着的?许岩,没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晚上放学,苏珍久上了汽车。
南光桦已经在了。
她的?眼神从他的?身上飘过,发现他右手手背红肿了一块。
苏珍久想到了许岩,又?下意?识自?嘲她想的?可真多。,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歪着头继续贴着车壁,闭上眼睛沉默。
她不知该用什么心态面对南光桦,那日阿妈跟她说,他被弃养后,流浪了好多年。
她听的?时候,只觉指尖发凉。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或许她享受了他应该享受的?,本身就是错误吧!
他应该是讨厌她的?,那她能做的?只有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饭桌上,苏珍久假装无意?地跟苏代茹提起:“阿妈,今日中午,我和刚认识的?朋友去了她们宿舍,两个人一间,有洗衣机和冷气机。”
苏代茹点了点她的?鼻子,直接断绝了她接下来想要说出口的?话,“不要来试探阿妈,我不同意?你住校的?。”
苏珍久喔了一声。
她就知不行,并没有抱太大期待。上中四的?时候,她提过住校,阿妈不允许。
南光桦至始至终没有抬头,很自?然?地用公筷给苏代茹夹了只鸡翅。
苏代茹本来还要再念仙仙几句,但她的?注意?力被他转移,这是阿桦第?一次主动给她夹吃的?。
她像第?一次收到仙仙送她的?礼物一样,好欣喜。
“你也?吃!”
苏代茹举起公筷,先?给儿子夹了块牛腩,又?给女儿夹了她爱的?鸽腿,“不要想着住校啦!你这不吃那不吃,住校修仙的?嘛!”
南光桦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仙仙不会在意?他的?。
但苏代茹会想他所?想。
他攥着筷子,第?一次叫她:“谢谢……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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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岁04
◎没关系的,可以口勿到她,他愿意被天打雷劈。◎
南光桦叫的那声“妈”,
让苏代茹飙了眼泪。
见证了这一切的苏珍久,挺为阿妈高兴的。
可苏代茹还是在饭后,拉了她在客厅,
告诉她:“仙仙,
你第一次叫阿妈,阿妈高兴的抱着你爸爸哭啊!”
苏珍久能够感觉出苏代茹十分想要一碗水端平。
她笑:“阿妈,你怕我呷醋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苏代茹:“兄妹之间争宠很多见的,我不管其他人,
你和阿桦,
在阿妈这里,永远是一样的。”
苏珍久又叫了声“阿妈”,抱住了她的臂膀。
苏代茹的胳膊触碰到一团软R,大惊小怪地说:“仙仙,
你是不是又发育了?bra的尺寸够不够啦?”
苏珍久正想答,好像是有点紧了,不知最近是不是吃胖了。
一阵风从面前刮过,
南光桦面无表情地从客厅路过,
走进西图澜娅餐厅,
打开冰箱。
苏珍久窘的要死,不知他有没有听到。
苏代茹忘记家里多了个男仔,说话也忘记避讳他。
她压低了声音,宽慰道:“没事啦,
他不会听到。一会儿回房间,让阿妈量量尺寸,明日给你买新的bra。”
听是听不到了,
但南光桦可以看到。
他看见了苏代茹在说什么,
心脏怦怦乱跳,
他低头看着脚尖,喝完了一整杯冰水。
养个孩子哪有那么容易。
像养仙仙,三岁要养她的脾胃,六岁要养她的气度,十二岁养成了小少女,又害怕她经痛、早恋。
别说bra,连底|裤,姨|妈巾,都要苏代茹亲自过手。
不夸张地说,苏代茹从仙仙十二岁起,就不停跟她讲,女孩子要自重自爱的,身体发肤都是自己的宝贝。不要好奇男仔的身体,没什么好看的,也不可以随意跟男仔拥抱、亲嘴,更不可以make
love,那不是小孩子应该做的事情。如果非要做的话,一定要戴安全|套的。
她养女孩子很有经验的。
糟糕的是,养男孩子的经验为零。
苏代茹给仙仙挑选bra的时候忽然想到,男仔到了青春期,是不是应该梦|遗了?
以前没有人教给阿桦正确的生理知识,可惜南誉不在了,现在也没有人可以教给他。
她这个阿妈,儿子若是她亲手带大的,还可以聊一聊,但她没有带过他一日,甚至不知他的身上哪里有胎记或者痣,正常的话题都不知该怎么跟他聊,更别提这种和两性有关的话题。
苏代茹苦恼了两日,突然有了主意。
周五,她特意在门口等两个孩子放学,郑重地询问:“仙仙,阿桦,周日可不可以陪阿妈去教堂?”
苏珍久迟疑了片刻:“可以啊!”
苏代茹满怀期待地看向南光桦,他每周末都好忙,早出晚归,问他,就说出门见朋友。
她已经做好了拉着仙仙一起劝他去的准备。
南光桦“嗯”了一声,同意了。
周末早上六点起床。
六点半,三人坐着汽车,从南家出发。
七点钟到了教堂,马修神父刚刚开始讲圣经。
苏代茹找了个位置,带着两个孩子坐下。
能够洗涤内心的唱经在耳边响起,她坐在两个孩子的中间,双手紧握,突然热泪盈眶。
她要感谢上帝,此时此刻,她生的和她养的,都在她的身边。
苏代茹是个虔诚的信徒。
南光桦不是觉得不好,而是怎么说呢,他习惯了只信自己。
他本以为苏珍久也信上帝。
祷告的时候,所有人都闭紧了双目,只有她瞪着漆黑的眼睛。
哦,他也是。
两个人对视到一起,她先别开了眼睛。
等到祈祷完毕,信徒陆陆续续离开教堂。
刚刚还容纳着上千信徒的教堂,很快空空如也。
苏代茹没有急着走,反而走向马修神父。
她背对着南光桦,他也不知她说了什么,只知,她忽然转身,向他们招招手,等到他们靠近,她道:“阿桦,马修神父想跟你单独聊一聊。”
南光桦一脸莫名地看着对面的大胡子老外。
这时,苏代茹带走了仙仙。
“让他们聊,咱们去花园转转。”
苏珍久以为马修神父要向南光桦传教,但苏代茹很开放的,以前就告诉过她,信仰自由,不会强求她受洗。
苏代茹见她满脸疑惑,没有忍住,悄悄告诉她:“阿妈拜托马修神父给你大哥讲一些男生的知识。”
苏珍久脸上的疑惑变成了尴尬,“生理健康课会教的。”
苏代茹难过地说:“生理健康课都是小学生和中学会上的课,你大哥不一定上过生理健康课。”
“阿妈,那是不是太阳花?”苏珍久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陪苏代茹逛了半个多小时的花园才回去。
南光桦的脸色不太好。
她这个亲妈做事真的让人感觉匪夷所思,找了个不认识的老外教他,青春期的男生有性|冲动是正常的,但作为人类要学会自控,不会自控的人类,禽|兽不如,还教他什么叫安全的性|行为,但最好婚前可以守|贞。
苏珍久不知为何,居然能够共情南光桦的窘态,但,真不是她幸灾乐祸,就是有点好笑。
她抿住了嘴,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南光桦脸很臭地上了汽车,心里还在想着马修神父的话,真想告诉他亲妈,他不正常的。
他想目垂仙仙!
想的心都要碎掉了。
*
是苏代茹让苏珍久确定了,她的阿妈还是那个阿妈。
母女好像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像闺蜜一样,会有说不完的私密话。
从为什么年轻人流行穿系带的bra,可以聊到最新季的时尚单品。
只是苏代茹的话里,含桦量太高,翻个时尚杂志,也会跟苏珍久讲:“这个男模,还没有你大哥有型。”
通常苏代茹提起南光桦,苏珍久都会保持沉默,一如她面对他的时候。
她对他的感觉很奇怪,不能算讨厌,即使她输了赌约。
不是她大度,她怨过他的,很自私地怨他让她的人生变得可笑。
她的要强,像一把尖刀,差一点就捅向了他。
反倒是输了赌约之后,她才猛然醒悟,有些事情,其实是他们两个都没有办法左右的。
而有些人的关系,就像他们,最好敬而远之。
可是南光桦的存在感好高。
不止苏代茹的嘴里含桦量高,就连圣德书院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课间,苏珍久一脸迷茫地听她同桌科普,“你不知,好顶的,五班的南光桦刚来就和许岩单挑,揍的许岩鼻青脸肿,许岩不服的,第二日上体育课,叫了一帮小弟,准备群殴,结果你猜怎么样?”
苏珍久不动声色地听完,想起了那日他手背的红肿,没有接话。
她的同桌叫吕群,一个个子不算高的男生。
他忍不住吐槽:“苏同学,作为一个听众,你不合格的,不给一点反应。你不激动的吗?想一想南光桦姓什么?他姓南,星澳竞的那个南!就算和那个南家不是本家,是亲戚,也很顶的。再想想许岩,他最近是不是很安分守己,本来说要泡你,现在见了你就绕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南光桦打败了许岩,是想泡你?”
“你痴线啊?”苏珍久白了他一眼,拿起物理书,结束闲聊。
她仔细回忆过了,那几日,南光桦的身上没有带伤,那么多人群殴他一人,他又不是江湖高手,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什么群殴!
吕群讲的像真的似的,这种小道消息,她一个字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