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数了数,一条手链,一共镶嵌了九颗帕帕拉恰,中间的那颗最大,至少有十克拉。
她啪的一声将盒子盖上,拿起手机给南光桦发讯息。
钟珍久有点懵,她一时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送过他手链。
她真的是想了好久,才从记忆里扒出了那条灰色的串珠手链。
她又给南光桦发讯息:
南光桦:
钟珍久点着手机,好想骂人的。
嗬,他这是在跟她显摆他零用钱好多?
有钱人……真的是烦死了!
再烦,也要礼尚往来的。
钟珍久看着存折里的数字,扁了扁嘴。
梁沫有点想笑,她女儿从南家回来,连续三日,每日都抱着自己的存折愁眉苦脸。
她知道她在苦恼什么,但她不会主动问的。
钟珍久苦恼了三日,还是忍不住问了:“阿妈,你说我送干妈一条丝巾怎么样?”
“可以啊!”
“五万块够不够买两条?”
“为什么买两条?”
钟珍久:“干妈有的,阿妈也要有。”
梁沫欣慰地笑了笑,“舍不得你攒下的零用钱啊?”
“不是啊!”钟珍久闷闷不快地说:“还要送阿桦礼物的,我不知要送什么?哦,我准备花两万块。”
说完,她嘤了一声。
梁沫知道她为什么嘤嘤叫,她很省的,每月都会攒下一点零用钱,还会拿钱给爸爸让他帮忙做理财,从出生攒到十六岁,存折里也不过八万块。
这么一算,她要没钱了。
果然,钟珍久气愤地说:“以后都不要和有钱人交朋友!”
梁沫眨了眨眼睛:“干妈是长辈,可不算朋友,所以这个朋友是……”
钟珍久闷哼一声。
为了给南光桦挑选礼物,钟珍久还特地上网搜索送男性朋友什么礼物好。
有说送腰带的。
她才不要送,她又没有要拴住他。
有说送鞋的。
她不知他穿多大码。
还有说送衣服的。
他的衣服,都是干妈找设计师定做。
送项链?男生戴项链会不会好娘?
戒指?呸!不是情侣,送什么戒指!
真是让人头大。
更让人头大的是亲妈出卖她。
就算不能经常见面,梁沫和苏代茹几乎隔一日就会讲一次电话。
梁沫在电话里跟苏代茹讲:“妹宝要送阿桦礼物,不知送什么好,苦恼好多天了。”
苏代茹惊讶地说:“妹宝要送阿桦礼物?”
她抬起头,踢了下儿子,以为他没有听到,又重复了一遍:“妹宝要送你礼物,你喜欢什么啊?”
南光桦淡定地取掉了耳机,却按下了CD机的公放。
苏代茹听到CD机里飘出了悠扬的女声:“给我一个口勿……”
她笑着说:“小小年纪,听的是什么年代的老歌啊!听到了吗?你喜欢什么?告诉妹宝啊,告诉她,她就不用烦恼了。”
南光桦:“我自己跟她讲。”
于是,南光桦发讯息问她:
钟珍久正在给他挑手表,她相中了一块黑色的机械表,看起来蛮酷的,价格也好酷,两万一千八。
她看见南光桦的信息,心情不太美丽,没好气地回复他:
南光桦:
钟珍久不爽地回:
和有钱人做朋友会倾家荡产的。
隔日,钟珍久去南家给干妈和她有钱的朋友送礼物。
苏代茹看着那条花丝巾,很惊喜地说:“我也有呀!”
钟珍久不好意思地说:“阿妈有的,干妈也要有,等我以后挣了钱,给你们买更好的。”
苏代茹开心地道:“乖啦!”
南光桦站在一边等候,他清了下嗓子,示意她们不要腻歪了,他的礼物呢?
钟珍久将装着手表的盒子递给他,还翻了他一记白眼。
南光桦的注意力都在手表上,他打开盒子,直接戴在了手腕上。
他的皮肤很白,黑色的机械表戴在他的手腕,看起来很酷。
他夸赞道:“不错啊!”
才怪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手表最便宜的恐怕也要二万的后面再加一个零。
苏代茹去厨房吩咐中午加菜。
南光桦翘脚坐在沙发上,好像真大佬似地说:“还有没有零用啊?先给你一张卡救急好不好?”
钟珍久又翻他一记白眼,提议道:“朋友,我们以后互相送礼物,不要超过二十块港币好不好?”
南光桦扬了扬手表,“好啊!我有这个就够了!你以后就送我葡挞好了。”
钟珍久皱着鼻子,哼他一声。
问题的关键不是她送他什么,而是他啊,不要再送给她贵重的礼物了,她存折已经缩水了一个零,好惨的。
南光桦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她,眼神里含着笑。
南光桦考圣德也没有多少悬念。
离开学还有一周,钟珍久从苏代茹的嘴里知道了这个好消息。
干妈还邀请她出海游玩。
阿妈说,去啦,再放肆地玩一天,就要开学上紧箍咒了。
钟珍久深以为然。
南家是有豪华邮轮的,钟珍久还买票坐过。
不过跟她有钱的朋友出海,坐的是私人游艇。
苏代茹给她准备了两套泳衣,一套比基尼,一套长袖衫。
少女已经发育的很好了,她有一点点保守,上学就穿校服,放假也打扮的很休闲。
她毫无意外地选择了长袖衫。
游艇开到一片碧蓝的海域。
苏代茹给他们安排了一些海上项目,请的还有潜水教练。
钟珍久套着游泳圈在海里泡了一会儿,又跟着潜水教练练习潜水,最深下浅到十米。
在海里漂着也十分耗费体力。
她换下了潜水服,站在台阶上看南光桦潜水。
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南光桦跟她讲,他要潜到二十米的水下,给她捞彩色的贝壳。
她笑着说好的时候,只觉太阳好刺眼睛,紧跟着头重脚轻,一头栽进了海里。
再有意识的时候,钟珍久感觉自己正在下沉。
她奋力往上游,可不知怎么了,使不上力气。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双大手卡在了她的月要上。
南光桦焦急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想笑一下,安慰他,没什么事的。
可她只吐出来一串泡泡。
也许南光桦是会错了意,带着她往上游的时候,突然嘴唇贴上她的嘴唇,给她渡了口气。
啊啊啊!
钟珍久不知道自己都差点死了,怎么还有想要尖叫的心情?
她手脚麻木,摆烂地闭上了眼睛。
南光桦带着她终于跃出了海面。
少年的身躯又结实又坚石更,抱着她上了甲板。
闻讯赶来的苏代茹和梁沫吓坏了。
苏代茹大喊:“人工呼吸,快点人工呼吸。”
钟珍久只觉有人捏住了她的鼻子,她猛地睁开眼睛,刚好对上南光桦像是浸透着海水的黑眸。
他正俯身压来,要给做人工呼吸。
他的嘴唇离她好近。
钟珍久拍了拍他捏住她鼻子的手,一阵剧烈的呛咳。
梁沫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怎么会突然晕倒?”
她想起了什么,又重重地拍了女儿两下,“让你好好吃饭的!”
是的呢!钟珍久还是那个珍久,从小就特别挑嘴,还吃的少。
为此,梁沫总是会骂赵月云和韩医生,“一定是乙|醚吸的太多啊,伤了脾胃。”
钟珍久不止一次听梁沫和苏代茹讲过,她和南光桦刚出生就羁绊在一起的渊源。
南光桦也吸了乙|醚的,他为何当时没有晕,现在还吃好多?
钟珍久的脑袋还有点懵,不知是懵自己差点淹死,还是懵……
她看见站直的南光桦,突然抬手摸了下他自己的嘴唇。
她下意识捂着脑袋,懵的更厉害了。
从海上回来后,梁沫说什么都要带钟珍久去拜佛。
南光桦的出现率好高啊,拜佛也有他的。
梁沫跪在佛前,虔诚地念念叨叨,拜了又拜后,将蒲团让给她。
钟珍久跪下去的时候,南光桦跪在了旁边的蒲团上。
她忍不住悄悄看他,只见他双手合十,紧闭着眼睛。
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他的声音:“拜佛,虔诚点,让佛祖保佑你长命百岁啊!不要看我。”
钟珍久觉得好笑,他明明没有睁开眼睛,怎么知道她在看他?
她收回了打量他的眼睛,俯身拜了下去。
她没让佛祖保佑她长命百岁,很奇怪的,拜下去的时候,她的脑海自动有了念想:这一世挺好,继续保持下去!
*
开学是学生党的大事。
钟珍久乖乖换上了校服,蹬着她的小自行车,开启新的学期。
“中五啦,要收收心啦!”
新学期的第一天,她见到的每个老师,都这样说。
钟珍久背着书包进了教室,一眼就看到将校服裙子改成超短裙的肖颜颜。
肖颜颜也注意到了她,“嘁”了一声,当没有看见。
钟珍久并不在意她,走到自己的位置旁,放下书包。
前桌魏梓是钟珍久的朋友,转过身问她:“暑假去哪里潇洒了?”
钟珍久:“我干妈回来了,去她家玩了几次。”
魏梓:“也不知开学会有什么新闻?”
钟珍久耸了耸肩,心里在想其他事情。
她昨日发讯息问南光桦,他在哪个班?
他说不知,要今日才知。
上课铃声很快响起。
教室门推门的那一瞬间,大家都以为会是教数学的安老师,哪知道进来的竟是个帅哥。
魏梓向后靠,用后背拱了拱钟珍久的桌子,示意她看。
钟珍久抬了下眼皮,诧异也不诧异。
她又低下了头,假装不在意。
南光桦从讲台上走了下来,他去办公室见过安老师。
老师告诉他,后面的位置可以随便坐。
南光桦很随意地用单肩背着书包,路过钟珍久的身边,趁她不注意,使劲揉了下她的头。
魏梓有点傻眼,等帅哥走到最后的位置坐好,扭过头,小声打探道:“他谁?你们认识?”
钟珍久烦的要死,从书包里拿出小镜子,理顺了头发,才没好气地说:“我大哥!”
魏梓:“你什么时候有的大哥?”
钟珍久:“我干妈的儿子。”
安老师来了,介绍了一下新来的同学,开始上课了。
新来的同学姓南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