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朱明孟朝朱万贾 本章:第42章

    他当日将秋梨秋葵送走,希望她们到江南投奔孟朝,信中秋梨说,他们初到孟家,孟家人说没有孟朝这个人,问多了便被扫地出门,两个丫头带着盘缠,决定北上去投奔远亲,在北上的路上,秋梨遇到了一个善良的书生,缔结良缘,带着秋葵安家落户,后来不久,秋葵也嫁给了当地一位富商。“公子莫要牵挂,我二人如今一切都好,当初公子给的银两,也足够在这乱世里做女儿家安身立命的嫁妆了。”

    秋梨秋葵有了归宿,他竟然迟迟不知,还道两个丫头这般没心没肺,原来是这信被截获,压在广陵王府,若非今日他误闯,此信将永不见天日,兴许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秋梨和秋葵的消息了。

    原来世上本无孟朝此人。

    那孟朝是谁?广陵王是谁?

    第151章

    朱易将所有的物件回归原位,转身的时候,看到角落里还有数张人皮面具,他眼皮动了动,心中那叫唤着畏缩不前的声音又开始了。

    到底还是迈出了脚步。

    待看清那人皮面具的五官时候,朱易几乎有一瞬间站立不住。无数张孟朝的脸化成一柄尖锐的利剑刺穿胸口,朱易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他的心脏早已麻木不仁了。

    竟然还会觉得疼。

    这人皮面具有多少张,他便被广陵王骗了多少回。他魔怔一样来来回回地数着那一张张人皮面具,却怎么也数不出来多少张。

    孟朝就是广陵王。

    朱易放弃似地,瘫软在地上。

    广陵王的书房被他翻了个遍,他看到了广陵王府的账本,也看到了广陵王新作的未现于世的书,还看到了广陵王写给他高中那一年考试院的信,信中书与院判,江宁有一举子,姓朱名易,不堪用也。原来当初周茂生打听出来,说他屡次不被重用,是因为得罪了人,后来只找到了虞凤稚,竟从未想过,那另一个大人物,原是他广陵王。

    不堪用也。

    谁都能说他不堪用,是个人都认为他不堪用。即便是以孟朝身份与他相处过的广陵王,依然觉得他不堪用。他入京来广陵王处处都让他远离纷争,或许是看在旧情,不愿他在皇权的漩涡中争夺,又或许是心里对他藏着龌龊情思,也与那虞凤稚一般,觉得他不堪大用,只配做个笼中雀罢了。

    广陵王前以假面欺人,后仍以假面相对,顶着孟朝的脸如今日日与他相处,竟让他一时间恶心欲吐。

    上一次这般,还是当他发现虞凤稚就是朱明的时候。

    李桓便是孟朝一一

    李桓顶着孟朝的脸对他抱有龌龊的情思,李桓怕真相暴露扣下来秋梨也许这辈子最后写给他的一封信,李桓在一开始,便与虞凤稚一样干扰了他的仕途,所以他才会落到后来的境地,那在江宁时候揽着他的肩膀称赞他“文采独一无二好”的孟朝,与在信中写”姓朱名易,不堪用也”的广陵王,当真是一个人吗?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无法再原谅孟朝一一

    不,现在应该称他为广陵王了。

    试着站在广陵王的角度,高高在上的王孙贵胄,厌倦了朝堂争斗,屈居江宁一小镇,与当地的小角色以假身份结交,闲来逗弄,忙时忘记,所以后来才有那无数封石沉大海的信件,后来这小角色考了探花,高高在上的广陵王看他如蝼蚁,一边贪恋他的容貌,一边阻碍他的仕途,可这小角色始终不知道,还对所谓的挚友念念不忘,甚至在最后,将自己的两个贴身丫头的身家性命,往后余生都交给了他,可惜对广陵王来说,她们算什么?她们只会让他的游戏早早终结,故而截获了书信,后来在这小角色落魄的时候又以挚友的身份重新出现,还在妄图骗他,妄图从他身上得到欺辱别人所得不到的快感和乐趣。

    便是这王孙贵胄的恶毒趣味,拖着他走到这一步,他竟还对这个人感恩戴德,一心视为挚友,甘心又一次步入这场荒唐骗局?

    朱易头痛欲裂。

    他情感生来淡泊,亲人不过母亲,动心的人不过一个,挚友也仅一人,世间其他诸人不过草木。所求不过一栖息之地而已。

    然天不遂人愿,江宁朱家恨他入骨,虞家也非长久之地,以为这孟家会是他最后的港湾,原来也不过是一场骗局。

    朱家有他的娘亲,是他挂念之人。可他的娘亲面目全非,只逼迫他不择手段平步青云,当他遍体鳞伤去寻找自己的母亲,得到的不是拥抱,而是一巴掌的时候,母子的情分尽了,于是他失去了母亲。

    虞家有虞凤稚,是他挂念之人。可虞凤稚是那个被他亲手丢弃的朱明,朱明恨他入骨,他亦恨之入骨,他们恨不能食髓饮肉,在他一刀捅进虞凤稚心脏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情分也尽了,他失去了虞凤稚。

    孟家有挚友,可这挚友原来便是曾经推他下地狱的人,屡次欺瞒玩弄鼓掌之间,不过贪慕这身皮相,妄图将他圈作笼中雀。他失去了孟朝。

    亲人,爱人,友人,他一无所有。

    事已至此,他无栖息之地,无挂念之人,既无所归依,唯前而矣。

    一盏昏灯照亮他瘦削的影子,须臾不见了。

    广陵王府的下人进了书房,看书房的物件一般无二,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还道进了贼人,原来是只夜猫。”

    可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夜猫,也许不过一伤心人耳。

    第152章

    李桓带上人皮面具回到孟家的时候,孟家的大火已被遭浓烟熏醒的下人扑灭。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切早已暴露,随行的金镯没敢进来,怕被识出,广陵王踉踉跄跄地往朱易住的偏舍行去。

    他将朱易安置在那里,也不过是想从广陵王府走密道回来的时候,能看一看朱易的睡颜。

    每一夜房中熏起的浓香,都能让朱易昏睡不醒。

    那香对人身体无害,却出奇浓郁,因而周茂生一将香换掉,朱易便能很快察觉。旁人不知,但日日嗅着它的朱易又怎能察觉不到?

    他脚步越走越快,仿佛走的慢了,便要重新错失什么,直到他进了院子,看到一院子的下人围着空荡荡几乎被烧成平地的偏舍,心跳漏了一拍,几乎颤抖着发出声音,“人呢?”

    下人皆散开,人人脸上带着煤黑色。

    他们看到那光风霁月的广陵王此刻形象全无,连扑带跑,一阵风一样涌进屋子里,甚至连有一位下人说了句“那位人没事,只是管家没了。”都不曾听到。

    天已微微亮,一抹日色落云头。

    李桓一步一步走进偏舍,他心想着,为什么会着火?朱易去了哪里?现在看起来,火势已经灭了,他还活着吗?

    他一定活着。

    他这样想着,跌撞抬头,便看到一个人在一片废墟中披头散发,手里拿着一柄斧子,在砍着什么东西。他认出来了,这个人是朱易,见他好手好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尽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小心翼翼,他叫他的名字,“朱易,你在砍什么?”

    埋头正砍的人抬头,正一抹日光打在他布满煤灰的脸上,忽而露出一个森森笑容,“我在砍人。”

    李桓疑惑地走近他,低头一看,差点吐了出来。

    地上是一具烧焦的尸体,看不出来眉眼,也看不出来手脚,被砍的一滩肉泥粘在一处,每下一柄斧头,尸体的骨头都要发出高亢的碎裂声。

    李桓一下没有忍住,扶着墙吐了出来,却听到那埋头砍人的青年抬眸嘲笑道,“孟兄怎么这么不经刺激?”

    李桓咬牙,“朱易,你在干什么?这是谁?!”

    朱易歪着头笑了声,“我在砍这个人的尸体,我要把他的骨头一寸寸剐下来,然后做成一把骨笛,没事便吹上一吹,以此来记住一些事。至于这个人是谁?”

    朱易咬了咬嘴唇,认真想了下,“他现在算是你的管家吧,你得负责处理下这些剩下的碎肉。”

    李桓有点头晕眼花,他实在见不得这般血腥画面,他所受到的贵族教养也不允许他接受身边的人做这样的事,被这样对待的还是他觉得信任的管家,难免觉得朱易太疯了,“朱易,你想记住什么?”

    朱易认真想了想道,“记住仇恨,记住命运,记住这不公的世道。”记住自己若是不努力,也是这样的下场。

    李桓听不懂他的疯言疯语,只觉得朱易又犯了当时刚被他捡回来时候的疯病,忍不住斥责他,“朱易,管家是个好人,他人已经死了,这火怎么起的,我会找人调查,人死为大,你让他入土为安吧。”

    朱易回头盯着他,那目光盯着他让他心里发毛,好像他说了什么不对的话,但他实在不明白究竟哪一句错了。

    他听到朱易问他,“你怎么知道管家是个好人?”

    “我收留他到现在有一段日子了,兢兢业业从未失职,遇到小孩子摔倒了都会去扶,这样的人不是好人,怎么才是好人?”

    朱易悠悠道,“好人是可以装出来的,是不是?”

    李桓被他一问,只觉得在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注视下无处遁形。于是他强撑着问,“你又怎么知道管家是坏人?就算是坏人,也有官府,犯不着你这样欺辱别人的尸体。”

    朱易啧啧道,“好一个古道热肠,善良正直的君子。”

    他似乎早就知道广陵王会说什么,竟然心里也不觉得有半分失望。

    第153章

    李桓见他阴阳怪气,油盐不进,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到底还是叹息一声道,“罢了,都随你。”

    朱易冷笑一声,“孟兄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伪君子,既然都能随我,便说明这管家的死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嘴上却还要替着他说两句话,好显得自己仁慈仗义,旁的人都是阴险小人。也不知这德行,为何我以前没有发现。”

    李桓声音大了起来,“朱易,你我相交数年,你发的什么疯?”

    朱易神情茫然,回忆过去,只记得旧日李桓在那条虞少杨跳水而逃的船上义正言辞的指责,他在这位王爷的眼里,究竟算得了什么?

    一个玩物,一个彰显他仁善的工具,抑或什么都不是。

    他便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专心致志用斧子劈开周茂生的骨头,用细刀一刀一刀剐那烧成炭黑的骨头,那是一截好不容易被他修剔完整的腿骨,他便一刀一刀地剔骨剐肉,将骨头修成长条状,然后开始用长长的签子一点点钻眼,直到最后轻轻吹了吹,这把骨头能奏出清脆的乐声,他终于站了起来。

    抬眼一看,身边除了李桓,再没有别的人,天际微暗,竟是从凌晨已到黄昏。

    李桓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真正的疯子。

    可是他早就疯了,不是吗?

    周茂生死了,可是他的骨头还能说话,朱易笑了声,轻轻敲了敲他一手制出来的骨笛,骨笛发出清脆的声音。

    周茂生对他犯下的罪行,便是死了也不能赎其万一,听说死后被剔了骨头制成骨笛的人,灵魂将永世禁锢在这把破损的骨头中,再也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这样一来,他这辈子再遇不到周茂生,下辈子遇不到,下下辈子也遇不到。

    但李桓并不能理解。

    倘若眼前的人是孟朝,他倒是愿意解释一二,但眼前的人是李桓。

    朱易叹息一声,他该去自己早便该去的地方了。

    “孟兄,府上叨扰太久,我不该留了。”

    李桓扯住他的衣袖,“朱易!到底发生何事?你说个明白。”

    朱易定定瞧着他,“你心里已经认定我是恶人,故而见那管家落在我手里,第一反应便是喝止,而不是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见你的偏见一直在,就像当初在那条船上一样。”

    他顿了顿,便不肯再多说,手里攥一把雪白的骨笛,走出了广陵王府的大门。

    李桓呆滞良久。

    “就像当初在那条船上一样。”他仔细思虑着朱易说的这句话,自若的神色终于崩裂,朱易到底还是知道了他小心翼翼隐藏的真相。

    他已经在朱易面前刻意压低了音色,朱易与广陵王相交不深,与孟朝久别重逢,不至于通过音色便能识人,更何况他伪装孟朝已经得心应手,谁也没有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掉了他苦心经营来的这一切。

    李桓眼睛干涩,拔腿想追,却不知道自己追上去,还能做什么。

    他什么都不能做。

    朱易或许从那密道中得知了真相,这才能说出这一番话来,这才能从这场大火中逃生,除了披着孟朝的脸皮,他还怎么以本来面目去见他?

    李桓这一生没有任何一刻比此刻更加清晰地知道,他是个懦夫。

    从小到大,他摆着清高的架子博个不争不抢的好名声,也不过为了掩盖自己骨子里的懦弱,男儿在世,谁不想去争一争,夺一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慾蟋

    可惜,他不敢。

    他顾虑太多,反而寸步难行,最终事事逃避,一路逃避到了江宁,遇到了朱易,被朱易身上他不具有的野心征服,那时候的他觉得,江宁的朱二身上烧着一团旺盛的野火,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敢想象去拥有的东西。

    即便历经磨难,朱易眼里的光芒也曾暗淡,也曾寂静,却从来不曾消失。

    这样的人,想要什么得不到?他想比他活的更长,想留在他身边,想看看他最后的结局,仿佛看着走了另外一条路的自己,究竟能在这满地的狼藉中淌出一条什么样的路来。

    便这样看着看着,泥足深陷而不自知。

    等他终于知道的时候,朱易已不肯回头看他一眼了。

    这是他的错。

    他总是在踌躇,总是在犹豫,总是在顾虑,所以他这一生才总是在失去。

    无论是权力还是朱易,他都在这样的复杂心境中与之擦肩而过了。

    金镯在马车上等着主子,等了许久才见人失魂落魄出来,心里知道不妙,到底还是没忍住问道,“我方才在路口,看到朱长史离开了。”

    李桓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白着脸道,“离开便离开了,我还有什么面目见他?”

    金镯叹息,“主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李桓吩咐道,“去调查这场火灾的起因,不惜一切代价。还有那管家的来历。”

    金镯点头。

    第154章

    周茂生的死并没有在朝堂翻起多大的水花。

    即便是他的恩师陆家,也早已随着新帝的登基被连累失势,谁又会多看一个在大赦天下之际苟活,后又枉死的蝼蚁?

    李桓调查清楚了真相,既一切都是周茂生蓄意报复所为,便全然与朱易无关。

    后来,广陵王烧毁了人皮面具,再也没有去过孟家别苑,世上从此无孟朝。

    虞凤稚没有死,甚至隐瞒了朱易所做的一切,他散尽了门生,朱易不知这是否是虞凤稚的求和,是否意味着往后的朝堂虞凤稚不会再打压他。

    但他早已对虞凤稚失去应有的信任。

    能救他的除了高高在上的圣人,没有别的人。

    他一介长史,别无他用,凭什么得窥圣人。

    虞凤稚与广陵王都被他得罪了彻底,他只能去求三皇子李祤。

    李祤对他的到来颇显意外。

    虞家捂着密不透风,他并不知道虞凤稚遇刺的消息,让他意外的是,朱易屡经打压,眼见前途无望,竟还不肯死心,求到他这里来。

    这个人看起来憔悴且干涸,但总有那么一股子不惜一切,飞蛾扑火般的勇气,让他看起来与别人如此不同。

    直到这一刻,三皇子才真正承认朱易的能力。

    朱易是一株真正疯长的野草,他倒是想看一看野草布满山岗的时刻。

    “只是,你想让皇兄提携你,拿什么做投名状?”

    朱易抬头看向窗外,笑了笑道,“快了,很快了,我只是希望,百色国内乱的时候,三皇子能向圣人引荐于我。”

    “百色国内乱世必然,只是,你有何办法解决?”

    朱易摇头不语。

    李祤叹息应下。

    凡他所提,必然尽力,他亲眼见他从地狱里挣扎求生,但凡有一分怜悯之心,也当懂得伸出手拉他一把。

    建元元年的冬天很快便已过去,中原的百姓在一片爆竹声中迎来新的一年。

    建元二年春,边境传来消息,百色国当真内乱了。

    当年前来求娶兮兰公主的金跃王子在旧王去后荣登王位,然而因为太过年轻无法服众,整个王国陷入混乱的内斗中。

    圣人渐渐生出侵吞百色的意图。

    中原密探意图通过远嫁的公主得到百色国的军阵地图,却屡被公主拒绝。

    若有此图,中原将兵不血刃,以最少的牺牲拿下百色,身为王后的兮兰最有机会接触此图。

    真正的兮兰本便极度不愿远嫁,能有回来的机会怎么会不想尽一切办法,这在皇室看来是匪夷所思之事。

    当初让兮兰远嫁,本身也是先帝未雨绸缪的一步棋,如今真到了用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办法。

    只有朱易知道真正的情况。

    此兮兰非彼兮兰罢了。

    兮兰换了人,真正与金跃不和的公主死在塞外,对初月而言,帮助故国赢得战争,便意味着她将要失去自己的庇护之所和王后荣耀,而回到故国,面临的不是功绩,是身份暴露后的问责。便是连虞凤稚都沉默了。他说了,便要承受失职欺君的罪行,他不说,此局难解,只能强攻。

    强攻百色困难重重,中原将士才歇了一场,还未修生养息,便又穷兵黩武,只怕会引发内部的不满,结局如何尚未可知。

    对朱易而言,他有一物,能说服初月舍弃荣华富贵,冒着甘被处死的风险重归故土。

    此物便是连虞凤稚也不知道。

    时间倒退回到当年的碎叶城,朱易打听到了一些事。

    初月并非碎叶人,听说从京城来,来的时候便带着孩子,孩子的父亲似乎是京城的商贾,死了,很快便被老鸨盯上,老鸨将之当做控制她的筹码,从此身陷烟花牢笼中。也是在生那个孩子的时候大出血,这一辈子再也没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初月远嫁赎身的时候,老鸨告诉她,她的孩子死了。

    她这才死心远走。

    在他们离开碎叶城的时候,朱易觉得她可怜,回头去老鸨处找了一遍,老鸨说感染了风寒,前日给扔了。朱易便又费尽周折,去将那孩子从乱葬岗拉出来,发现还留着一口气,便送医馆医治,堪堪救下一条命,只他们长途跋涉,无法带着这孩子,朱易便将孩子托付给了当地一户良善人家,临行之前,那户人家将孩子脖颈上带着的云纹玉佩送给了他。

    这一切虞凤稚全然不知。

    朱易向来怜惜女子。

    今日朝廷遇到的难题,他早便猜到了。

    从百色王将王位执意传给自己最宠爱的儿子金跃的时候,他便知道金跃难以服众,其余王子与之争夺,百色大乱,中原意欲侵吞,而初月不会与朝廷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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