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孟为鱼 本章:第4章

    宁坞暂且离开病房,去外面买了一瓶饮料。他正举着冰镇过的饮料大口灌下,舒缓夏日的炎热,眼睛恰好看到了从走廊那头慢慢走来的两个熟悉的人影。

    他们两个人的差别实在是明显,孟为鱼虽然现在穿着病号服,但是掩盖不住他的花俏的气质、精致的五官、明显染过的头发和举止之间都是恨不得吸引人注意力的招摇本性。沈舟渡虽然乍看更加显眼,棕发蓝眼,但是他一切都是纯天然的,且用规整的衣服削除外貌带来的吸引力,走路挺直规矩。

    孟为鱼靠着墙壁,慢慢移动着。沈舟渡站在一个手臂远的距离,好几次想要过去扶他,都被孟为鱼用命令式的语句赶走了:“离我远点。”

    沈舟渡听到他这样对自己说话,总是忍不住听话地走远一点。

    “再远一点。”孟为鱼不满意,他挪那点脚步是哄骗小孩吗?

    沈舟渡又挪了一步。

    “你们两个人啊。”宁坞将盖子扭紧,走了过去,当和事佬,“都结婚那么多年了,就不能少吵架一点吗?”

    “谁会和他结婚啊。”孟为鱼一瘸一拐地走进房间。

    宁坞说:“你啊。”

    孟为鱼的脚步在门边停了下来。

    他虽然没有了动作,但是光从他的背影,就散发出盛气凌人且恐怖的气势。

    宁坞害怕地退后了两步,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跑到了沈舟渡的身后,躲了起来。

    孟为鱼果然顺着他所在的方向转头了,不过他没有看到宁坞,所以又慢慢再把脑袋移动一些,成功看到了躲在沈舟渡后面瑟瑟发抖的宁坞。

    “不许再提这件事情了。”孟为鱼指着宁坞,勃然大怒。

    宁坞把沈舟渡推了过去,孟为鱼的手指就直接戳到了沈舟渡的胸口。

    沈舟渡的身体抖了一下。

    当他意识到什么后,立刻伸出手,着急地想要把孟为鱼的手指挪开,但是因为过于慌张,他没有控制好力度,给人一种直接将对面的手指拍开的错觉。

    “啊。”沈舟渡想要解释。

    “给我记住!”孟为鱼威胁一番,随后收起手,继续慢慢拖着脚步进病房。

    “小渡,他好凶。”宁坞今天已经被吼了好几次了,“我的小鱼17岁的时候那么暴躁的吗?”

    “比20岁的时候好。”沈舟渡肯定道。

    “他20岁的时候对你做什么了?”因为他们谈了好一段时间地下情,宁坞不太清楚他们谈恋爱的详情。

    “冲着我的脸,来了一拳。”沈舟渡对过去的一些画面历历在目。

    被孟为鱼打的原因是因为他告白了,虽然当场没有被打。但是告白后隔了一段时间见面,就被人从一条道路的另一头冲过来,一拳打脸。

    戴着两枚戒指的左手摸着脸,沈舟渡的脸上莫名出现一丝红晕。

    宁坞觉得能喜欢上孟为鱼并不奇怪,但是能下定决心和他结婚的人,一定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抖M.

    因为沈舟渡的到来,可以和医院这边不断跟进情况,签字确定信息,孟为鱼的的身体情况越加明了。

    看着许多东西需要沈舟渡的签名才能推进,孟为鱼产生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那如果我生命垂危,你签名了,不就可以拔我的管子了?”

    这样一想,突然感觉自己的咽喉被人勒住了。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死了,我就是鳏夫了。”沈舟渡觉得他想的东西总是很奇怪。

    “可是我很有钱,我死了,钱就会到你的口袋。”孟为鱼躺在床上,无病呻吟,突然发觉金钱对于自己而言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东西,他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不应该那么早把钱转给他的。

    沈舟渡签完名字,把文件交还给医院的工作人员,无奈地回头,说:“我死了,我的钱也会到你的口袋啊。”

    “你都有胸肌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死啊?”孟为鱼想到这一点,更加悲哀了。

    沈舟渡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沉着脸走了过去。

    孟为鱼以为自己要被打了,着急地看向坐在旁边的好友。

    “小鱼,苹果我帮你切成兔子的形状。”宁坞没有接收到他的求救信号。

    谁要什么兔子形状的苹果,他是记忆回到17岁,不是7岁!

    在孟为鱼发送求救信号失败的时候,沈舟渡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孟为鱼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却看见沈舟渡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并且探身过来。

    他悬空横跨孟为鱼的病床,弯下腰。

    孟为鱼的眼睛刚好对着他的胸口。

    沈舟渡拿到被推到另一边的被子,整理了一下,给孟为鱼盖上。

    孟为鱼看傻眼。

    “这里的空调开得有点大。”沈舟渡是这样觉得的。

    “空调我觉得还好,但是看你的穿着,发现你是真的冷。”在大部分人都穿着短袖短裤的夏天,本应该在英国开会的沈舟渡还穿着那套剪裁得体的高雅西装。

    沈舟渡闻言,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将外套脱了,放到另一边,随后折起衬衫的袖子,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孟为鱼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个沈舟渡,好听他的话。

    “来,小鱼,我切好了苹果,快吃吧!”宁坞兴高采烈地把苹果怼到孟为鱼的嘴巴旁边。

    孟为鱼:“……”

    唯一欣慰的是,宁坞看起来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孟为鱼拿到一块苹果,稍微想了一下,朝沈舟渡招手,他的动作犹如召唤宠物,无礼又高傲。

    沈舟渡乖乖靠了过去。

    孟为鱼强硬地把苹果直接塞到他的嘴里。

    “咳。”沈舟渡被呛到了,但是仍旧习惯性咬住。

    孟为鱼见状,皮笑肉不笑,直呼大事不妙,不离婚估计贞洁难保。

    黄脸公

    拿到了孟为鱼的身体检查报告,医生很快就来照顾这个在特殊病房的富贵病人了。

    医生看了报告后,表示不好确定孟为鱼失忆的具体原因,有可能是因为车祸撞击中的脑震荡,也有可能是因为当时车祸现场太惨烈,引发了心里创伤,而引发的防御性遗忘。至于为什么会是回到十七岁时候的记忆,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做进一步检查。

    “那么医生。”沈舟渡焦虑不安,但是他看上去沉稳,给予人安全感,有条不紊地询问,“他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事,再观察一两天,应该可以出院。”医生翻看了一下报告,“但是记忆的问题,不好说。这种案例的病人,有几天恢复记忆的,也有几个月或者几年的,医学史上甚至存在终其一生也没有恢复记忆的例子。关于这一点,我还是建议求助精神科那边,或者去看心理医生。”

    “看来,这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孟为鱼听懂了,并且一点都不遗憾。

    “着急不来。”医生只能提出这样的建议。

    沈舟渡在等着。

    “那么只能先离婚了。”孟为鱼伸出食指,毫不挣扎地做了一个决定。

    沈舟渡露出了果不其然的眼神,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过头,用力瞪了孟为鱼一眼。

    孟为鱼无辜地眨眼睛。

    沈舟渡用眼神威胁他一番,随后转回头,继续和医生交流道:“他这种情况,在医院多住两天,会不会对身体比较好?”

    医生想了一下,用他的职业素养

    ,委婉地说:“如果一定要多住两天观察一下也是可以的,但是我们已经帮他做了三次检查了,身体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剩下的一些擦伤或着撞伤,平常注意一下,用点药就好了。至于失忆的问题,我觉得回到熟悉的地方,说不定会更加有助于想起从前的事情。当然了,你们这边如果担心,一定要住下,也是可以的。”

    身为一个医务人员,医生不会直接否定病人的要求,他只能拼命暗示。

    你懂的吧?

    “好,我明白了。”沈舟渡接过医生还给自己的报告。

    医生有很多事情要忙,交代完注意事项后,转身就离开了。

    等外人一离开,沈舟渡立即转过身体,用无奈的眼神盯着孟为鱼。

    孟为鱼依旧嬉皮笑脸的,就算被沈舟渡用不悦的视线注视着,也依旧没有一丝畏惧的意思,反而迎难而上,挑衅地看着他。

    婚姻一事,是可以被人单方面终止的。

    这个时候,沈舟渡就开始庆幸,幸好他们总是不给自己留余地。

    “你再在医院待三天吧。”沈舟渡主动跳过离婚的话题。

    “小渡渡,你是不是听不懂别人的言外之意。”他和他说话,总是话中带刺,“那个医生希望我快点走。”

    “不,他没有资格命令我。”沈舟渡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是我家管辖下的医院。”

    “我无所谓。”孟为鱼舒心地躺回床上去,“反正这里有很多漂亮的护士姐姐会来陪我聊天。”

    “你比她们都大。”沈舟渡提醒他这一点,“不要瞎喊姐姐。”

    最重要的是,不许勾三搭四!

    “但是,我看着还很年轻啊。”听到这句话,孟为鱼不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自恋地挑了挑头发,对着窗户看着自己的倒影。

    这张脸,说是十七岁很勉强,但是说是二十二岁左右还是没有问题的。最重要的事,他美貌依旧。

    “这就甩了黄脸公,去找第二春。”孟为鱼的手指指向沈舟渡,眼中的坚定就像是要上战场前打仗的士兵。

    沈舟渡的喉咙发出低低笑声,随后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跟着孟为鱼的动作站起来。

    孟为鱼的视线被一阵阴影笼罩,他愣愣地抬眼看。

    平常他是不怕和别人起冲突的,但是他现在使不上力气,而且身上有伤,如果再被眼前的人打一顿,大概真的要继续住院好几天了。

    沈舟渡伸出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回床上去,继续给他盖上被子。在拉被子的时候,沈舟渡死死按住孟为鱼肩膀旁边被子的位置,把他牢牢固定在床上。

    孟为鱼抬头看他。

    “孟大少爷。”沈舟渡喊他,细碎的刘海落在眼镜框上。

    “嗯。”孟为鱼应声。

    沈舟渡的嘴角上扬,勉强可以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在孟为鱼呆住的眼神中低下头,贴着他的脑袋。看似耳鬓厮磨,但是他浅蓝色的眼珠子一转,银色的眼镜框冰冷,散发出一股瘆人的气息。他的嘴巴几乎凑到孟为鱼的耳朵旁边,阴森森地说:“我连夜赶飞机回来,一路上担惊受怕,现在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你最好不要再说些惹我生气的话。”

    这才是孟为鱼印象中的沈舟渡,阴沉的、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淡然的外表上、实际上拧巴又扭曲。

    孟为鱼抿嘴,深思熟虑一秒钟,然后顽劣又无辜地说:“如果我说不呢?”

    沈舟渡咬牙切齿,但是奈何担心孟为鱼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敢碰著磕着他,于是乎,最后只能侧过头,用脑袋在他完好额头上轻轻地敲了敲,随后转头,气冲冲地离开了病房。

    孟为鱼目送他离开,手从被子里抽出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洗手间内,水流声哗啦啦。

    宁坞一出门,就被吓了一跳。

    沈舟渡站在洗手台前,正摘下了眼镜,阴沉沉地看着镜子前的自己。他的天然发色偏浅棕色,瞳仁更是仿佛戴上美瞳才能拥有的浅蓝色,拥有如此非东方人的特征,他的长相却典雅又英俊。

    “哇,小渡,你也来上厕所吗?”宁坞小心翼翼地开口。

    “来照镜子。”沈舟渡从镜中瞄了一眼身后的人,随后拿回眼镜,戴了回去。

    “果然是一起生活久了,你被小鱼传染自恋了。”宁坞察觉到气氛的僵硬,连忙扯出一些沈舟渡爱听的话。

    “我长得也不是很差吧。”沈舟渡无端端关心起平时根本就不在乎的东西,阴沉地扭开水龙头洗手。

    “何止不差,这颜值,印在海报上,愿意接传单的人可以多几倍。”宁坞来到沈舟渡的旁边。

    沈舟渡无动于衷。

    “以前小鱼说的。”宁坞补充一句。

    沈舟渡终于转头看他,而不是奇奇怪怪地用余光瞄人。

    宁坞露出了然的笑容。

    “那就是我对于十七岁的孟为鱼来说,太老了。”

    沈舟渡的眼睛一黯。

    “怎么了?”能成为孟为鱼的朋友,宁坞的脾气自然是远超常人的好,以及非凡的察言观色能力。

    “他刚才喊我黄脸公。”沈舟渡刚才面无表情,实际上在意得不得了。

    “噗。”宁坞差点笑喷,但是下一瞬间沈舟渡的眼睛就转过来了,他对上那双蓝眼睛后,立刻微微收起笑容,随后安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鱼以前和爸妈关系不好,和他们再重组的家庭成员关系也都不好,其他大部分亲戚也都奇奇怪怪,他说话阴阳怪气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你就当一只坏脾气的猫一直在喵喵喵叫,一只无聊的小狗汪汪叫着想要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抑或是其他什么可爱东西毫无恶意地滋哇乱叫。总而言之,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太在意了,等他恢复记忆,就不会这样了。”

    宁坞在心里补充:如果他恢复记忆,说话会在阴阳怪气的基础上,上升到对别人的人身攻击。

    沈舟渡抿嘴,在交往多年的朋友面前,说出另一句自己在意的话:“他还想和我离婚。”

    “这个你放心。”宁坞表情沉重地拍了一下沈舟渡的肩膀,“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想要和他结婚的了,这个福气是你的。”

    沈舟渡依旧闷闷不乐,他本不是喜欢在口头上和别人起冲突的人,但是却在这种时候实在忍不住反驳宁坞的话:“我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

    宁坞表面上微微笑,实际上头疼得不得了。

    这也许,就是每一个陷入爱情中的笨蛋的想法吧。

    “这样吧。”宁坞想出一个解决办法,“既然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你连夜赶回来也辛苦了,不如你回去休息,我在这里照顾小鱼。”

    “不。”沈舟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你最近很忙吧,辛苦你赶过来了。照顾他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不应该让你这么累。”

    宁坞看着好朋友,露出夸张的嫌弃表情,老实说道:“照顾他不累,看你们两个人拉扯来,拉扯去,比较累。”

    沈舟渡闻言,双手撑在洗手台的边上,低下头,光是看背影就能感受到此人气馁无比。

    宁坞:“……”

    能不能不要这样经不住开玩笑?

    看在你可爱的份上

    宁坞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

    “沈舟渡呢?”孟为鱼坐了起来,正在打开自己的钱包,在翻阅里面的东西。其实他更想要查看手机,但是他的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钱包里面的信息于他而言少得可怜,就是身份证、驾驶证、银行卡,还有一叠钱。孟为鱼把钱随意放到了一边,手在钱包里摸来摸去。

    不愧是他自己,果然,还有一层有东西。

    “被我劝走了。”宁坞先说结论,“虽然他不愿意,但是我觉得他现在呆在这里,只是和你互相折磨,你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又似乎快要崩溃了。我看着,是我觉得烦,所以我让他把该签的名字都签了,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做得好!”孟为鱼给予肯定,“看到他,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烦躁。”

    宁坞苦笑,随后注意到孟为鱼在扣扣索索些什么东西,好奇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从小到大,都喜欢把备用的重要信息藏在钱包的里层。”孟为鱼在挖掘自己现在能得到的信息,想要根据自己的力量拼凑出真实的信息。

    “嗯哼。”宁坞劝他,“我大概能猜到里面有什么,为了现在的你着想,你还是不要继续看下去了。”

    他的话说晚了,孟为鱼已经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了,是一张卡片。孟为鱼好奇地把卡片翻过来,那是一张他和沈舟渡的合影。

    合影中的两个人挤在照片的中间,四周空余的地方,用红色的笔画了一个又一个的爱心。手绘的爱心全部挤在一起,快要从一张小卡片溢出来了。

    孟为鱼默不作声,随后逃避一样把照片塞了回去,再把现金和其他的证件都插回原来的位置,再把钱包放到桌面上,默默躺回床上,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啊啊啊啊啊啊,毁灭吧,这个荒谬的世界!

    宁坞无奈地摇头。

    “让他以后也别来了。”孟为鱼的眼睛闭着,嘴巴还在说话。

    在他进一步口无遮拦伤害沈舟渡之前,沈舟渡最好远离自己。一直无端端找茬,并非孟为鱼的本意。

    “好。”

    “你如果要忙,也可以离开。”孟为鱼继续和他说。

    “我明天会有点事,不过我做完了事情,会来见你的。”宁坞和他保证。

    “你去忙吧。”孟为鱼不甚在意,“多的是可以照顾我的人,我只需要招招手,这个狭小的房间可以塞满对我嘘寒问暖的人,不差一个两个。”

    宁坞看他似乎困了,就没有再接话。

    整个房间顿时就安静了。

    孟为鱼不满意而又徒增寂寞地往下躺,意图把自己的脑袋都藏进被子里。

    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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