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云舒尘卿舟雪 本章:第140章

    她将手抚上心口,靠在门上,轻声喘着气,慢慢将那身雪白的外衣脱下来,叠好放在一旁。

    她脱了鞋袜,赤足走在地板上,木质温凉,终于让那股不宁的热意熄了许多。

    转到屏风后头一看,原来一池热水已经放好了。水雾不知以怎样的一种状态拘束着,翻腾如云,但却始终没有飘散得各处都是。

    云舒尘将衣裳如往日洗澡一样时脱掉,只不过这一次,她跪在水池边,静静看了一下自己的倒影。

    左看右看,愈发失望,哪里都平,应该没有她那样的好看。

    莫名有点自卑,好像是瘦了一点。

    她伸腿滑入池中,任温热的水没过自己的双膝。

    她靠在池边,放任自己飘起来半边身子,又缓缓沉下去。一面放任自己的思绪纷飞……从来没有和卿舟雪一起沐浴过,女子之间,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会吗?

    片刻后她忽然从想象中惊醒,那太逼真了,仿佛如亲眼看过一样。

    一朵小水花自水面上生出,拍上了滚烫的面颊。

    *

    “还没有想起来吗?”

    黄钟峰上,越长歌翘着二郎腿,对面坐着柳寻芹。

    左手是卿舟雪,右手则跟着周山南。

    四人一个个神色凝重,紧紧盯着手中那一把东西。

    越长歌微微往后仰去,不动声色地朝卿舟雪那边瞥了一眼。

    “嗯。”

    “也没有告诉她?”

    “没有。”

    越长歌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心不在焉道:“都十四五岁了。时间过得真快。”

    “确实快。”卿舟雪手中扔出了一张牌,啪地一声落在中间。

    “师尊!”越长歌的徒儿忽然惊叫道:“您不要想方设法偷看卿长老的牌,这是出千!”

    越长歌看也没看她,前手一张牌落上桌面,反手一个瓜子壳飞了过去,弹上那小屁孩的脑瓜,“你是不是成天和为师过不去?一边玩去。”

    “唔,”那小团子挠了一下脑袋,叉腰道:“不行,是大师姐叮嘱我一定要管住您的!”

    周山南在旁边乐呵看热闹,“什么叫言传身教。唉呀呀……”紧接着他望着这一手参差不齐的玩意陷入沉默,不知道还能扑腾出什么水花。

    卿舟雪坐在越长歌旁边,面容平静,手速均一地扔着牌,宛若在修炼一种崭新的无情道博弈法。

    柳寻芹自不用说,眉梢微蹙,一脸严肃,毫无风趣可言。

    “奇怪,我将你拉出来,云舒尘竟然不跟过来。”越长歌蹙眉道:“好久没有看看小云云,如今长得什么模样了?”

    卿舟雪出牌的手微微一顿,她垂眸道:“一切尚好。只是不知为何,她有点躲着我。”

    周山南道:“……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半大不小的时候尤其不服管教。”

    “那时候祖师爷还在世时,她便不是个听话的性子。那时候还没人毫无底线地罩着她呢。”

    越长歌轻笑一声,“是你这几年把人纵成这样的,苦头自己尝。”

    卿舟雪倒是不觉得自己在溺爱,只是顺其自然。哪怕她当个严肃苛刻的长辈,大抵也拗不过她。

    “只是她说要去内门诸峰上课,白日不回来。”卿舟雪微微蹙眉,“下一批应当是轮到柳师叔授习丹术了。”

    越长歌了悟,支着下巴笑到:“完了,希望你家尘儿不会遭受到打击。”

    柳寻芹默不作声。

    余下三人,不约而同地静下来,直瞅着柳寻芹。毕竟她自从坐上了此处,便还没有开过金口。

    “糊了。”

    她将牌往桌上一扔。轻轻擦了一下手,背往椅上靠去,拿起了烟管,吸了一口。

    “……”

    敢情只有她一人在认真斗牌。

    “若无旁的事,我先回峰了。”

    事实上,她今日来此处耗时间,也是被越长歌拖来的。

    “站住。”越长歌冷笑一声,阴恻恻道:“来了姐姐的地盘,赢了钱,你还想好手好脚地走么?”

    *

    卿舟雪披着一身夜色回峰,今日越师叔特来相邀,在黄钟峰上,实在耽搁得久了些。

    回到鹤衣峰时,庭院内静悄悄的,但仍有些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在与脚底下的春草摩擦,窸窸窣窣的。

    卿舟雪寻声而去,果不其然,在槐树下朦胧的阴影中,还是有一个少女的身姿在舞剑。

    山顶上夜晚甚是冷冽,她因为要舒展身躯,穿得也只是薄薄一层。

    因为动用了灵力,兴许现在控制得还不是那么好。随着云舒尘的走动,如丝如缕的水纹荡漾在她的身旁,还夹杂着几圈忽明忽暗的火星。

    木灵根也会波及到地面,在她踩过的地方,野草都生长得繁茂了一些。

    好在土相与金相较为惰性,无意间很难唤醒。她到底没让这院落中长满金石土笋。

    云舒尘好像也有些累了,她把长剑放于膝盖,让藤蔓卷起自己的腰身,最后安稳地坐在了树梢上,望着天上的星空。

    火做的蝴蝶从她掌心中飞起,被云舒尘一只又一只地放飞。

    赤红色的焰火围绕在她周围,像是一场庄周与蝶的幻梦。

    “好看。”

    云舒尘听到身后的说话声,她转眸回了头,身旁的火焰顿时熄灭。

    她落下枝头,正巧被底下一朵冰莲接住,稳当当地踩着了地面。本应该顺利地飞扑入卿舟雪的怀抱,但不知为何,云舒尘朝她走了几步,却直接停在了原处。

    她不能再抱着她,生怕面上掩不住之前的异样。

    “好看是好看。”她往后退了小半步,轻声道:“这些东西花里胡哨的,却不像你。”

    “为何要像我?”

    她的火焰已熄灭,可能会冷。卿舟雪这般想着,上前一步,将两人之间的间距合拢。

    伴随着她无声的靠近,云舒尘微微一愣,感觉自己整个人,又重新被她罩入衣袍内。

    “你可知北冥之神的硕大苍龙?美丽而强大,这是水相化身。我虽可以凝水为冰,也免不了被它撵得无处容身。”

    “光凭修法,可以做到么?”

    她一脸不怎么相信的模样。

    “旁人不知,但是尘儿肯定可以。”

    不知为何,她这样一句平常的话,云舒尘又听得心头微微揪起,好在夜色掩去了一切不对劲的波澜。

    “可是……”她轻声道:“我还是想和你一样。”

    如果她练剑,就会被圈在怀里舞剑,会被扶住腰,卿舟雪玉润冰凉的手指,就这样轻轻扣在她的手腕上。

    拥抱对于她而言,并不罕见。

    但是那样哄小孩的温馨拥抱,似乎已经无法满足她心中蠢蠢欲动的一隅。

    她不喜欢这样的亲密,更喜欢练剑时那样若离若即,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的相处。

    第212章

    “该起了!”

    云舒尘睡得正香,听到这个字便尤为不喜。她蹙着眉,伸了个懒腰,像是蜷缩的花苞在春风中舒展开来,自床头这端不经意滚到另一端。

    她困得睁不开眼睛,遂没有抬头,寻了个妥帖的位子,埋脸继而睡下。

    希音连续叩门四声时,她才蔫巴地从塌上坐起来,眯着眼睛发呆。

    往身旁一摸。

    师尊走了,这会儿应该是去主峰开那万年不变的晨会。

    平日卿舟雪顶着一张清雅出尘的脸,温和地唤醒她。她虽然苦于起身,但瞧着她总是发不起脾气。

    人一困,还被吵,眼眶便有些发酸。她将脸闷进被褥里,悄悄脆弱了一下,而后抬起头来,气出来的眼泪已被憋了回去。

    “知道了,别敲了。”

    今天不去练剑,她得出门了。

    云舒尘蹙眉磨蹭了一阵,慢悠悠地爬下了床,惯常收拾了一下自己。

    她抬眸盯着镜中的自己,而后抽开了衣柜。里头亦按深浅颜色整齐排列。

    大红色端庄,橘红稍显活泼,水红色温柔许多,妃色则艳丽一些。

    她很少穿这样醒目的衣裳,不过今日卿舟雪说中午来接她。彼时混于人堆里,她一定能一眼看向这边,然后……被惊艳一番!

    云舒尘纠结良久,困意也逐渐在纠结中失散,她最终换了那件水红色的,坐在镜前将长发梳顺,半披半挽,亦挑了根红玉簪来配。

    “我的小祖宗,”希音靠着门,无奈道:“你晓不晓得今日要去灵素峰修习丹药?柳长老出了名的严格,你哪里来的胆子敢迟到。”

    “快点快点快点……”

    希音还在念叨:“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师尊都说了,你可以不去,为何你偏偏还得赶着往上撞呢。”

    因为上午卿舟雪大多在外头,她留在峰上,日日看着冷风冷雪,实在有些无趣。

    当然练剑也很无趣。若非是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隐秘愉悦,她估计早坚持不到今日。

    在希音一路催促下,她总算将云舒尘准时捎去了灵素峰。

    她们虽未迟到,但是来得算晚。一室之内,陆陆续续都来了个齐全,隔得老远也能瞧见。希音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进去吧。我先回峰了。上课要乖一点哦。”

    云舒尘嗯了一声,转过脑袋,暗自思忖着,柳长老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她这些年一直没怎么出过鹤衣峰,唯一见过的长老——便是越长歌那个疯女人。

    听闻自己所在的宗门,是如今仙道第一大宗,能人贤者辈出。这位久负盛名的医仙,大抵是正常的。

    她叩了门,而后走了进去。

    室内本就安静,门边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着水红罗裙,娇嫩得恰似一朵虞美人的少女,众人的目光都纷纷聚集于她身上。

    柳寻芹亦不免多看了一眼,瞧见那平日看熟了的五官此刻嫩了许多,活脱脱将记忆里那个年轻的师妹拔了出来。

    这一下子恍若越过了五百年的岁月,回到了那时她们都还小的时光。不过那时候的师妹还病怏怏的,整天面色苍白——如今她这个年纪,被卿舟雪从小护理到大,瞧着已没那么病弱了。

    面前的少女落落大方,双眸微抬,礼貌道:“柳长老。”

    柳寻芹微妙地弯了一下唇角,清咳一声:“嗯。”

    随着云舒尘落座,不知为何,她身旁的几个年轻人都有些紧张,忍不住多看几眼,但是却不敢看,许是在门派内从未见过她,甚是拘谨。又有人发现柳长老竟对着她罕见地笑了一下,这实乃惊天动地之大事,不知此女到底是什么来头。

    云舒尘垂眸称着一撮灵药,若有所思。

    这位长老瞧着好年轻,感觉外貌上比她大不了多少。明明还挺温和的。怎会有人觉得严厉?

    不一会儿,她转过念头——分明还有人说卿舟雪冷漠不好接近呢。而师尊明明脾气极好极耐心,可见旁人说话并不靠谱,约莫都是瞎杜撰的。

    嘭地一声,云舒尘微微一惊,朝边上看去。一张乌漆麻黑的脸从浓烟中显出,低声骂了句什么。

    又是嘭地一声。

    她的心还没静下来,右手边的一年轻姑娘也将丹炉弄炸了,被似乎不慎添多了别的什么,那浓烟一股异臭,熏得人睁不开眼睛,她捂着眼睛泪流满面。

    云舒尘也险些淌下泪来。

    柳寻芹往底下扫了一眼,冷漠地想,嗯,最差的一届。

    她负手踱过那几个已炸了炉的弟子,弹指一挥,丹炉焕然一新。

    柳寻芹走在云舒尘身后,若有所思地停住了脚步。

    云舒尘不想顶着个黑如煤炭的脸去见卿舟雪,因而接下来称药时,手腕都有些轻颤。

    她将东西一点点添入其中,身子后仰老远,小心翼翼,随时准备后撤步走开。

    “你是在点火药么。”

    柳长老淡淡的声音飘在她身后,似乎是在嘲讽,云舒尘背脊一凉,感觉到了莫名的压迫感。

    “往前走一点。这样根本看不到火候。”

    云舒尘吝啬地往前挪了一丢丢。

    柳寻芹在心底叹了口气,她果然和当年一模一样,本性难移——祖师爷问她想不想学修医道,结果惨遭拒绝。

    云师妹的理由是,她不想整日对着丹炉烧得灰头土脸。

    “下次不要穿这样鲜艳的衣裳来。”柳寻芹道:“省得糟蹋了。”

    “……好。”

    柳寻芹怎么还不走?

    云舒尘甚是烦恼,马上要点火了,这若是一旦炸开,她必躲不可。但长老堵在她后头,她又无处可溜,总不能往人家身上撞去。

    结果柳寻芹忽然打了个响指,火苗自丹炉底下窜起。

    云舒尘呼吸一窒,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火焰徐徐烧着,并未发生什么异常,也没有炸开。

    “这不是很好么。”柳寻芹还算满意,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果然,日后能混上长老位的,自少年时学什么都仔细一些。

    她离开才没走上几步。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惊天动地。

    浓浓的黑烟滚腾而起,柳寻芹对此见怪不怪,只是……

    云舒尘呛得起不来腰身,她扶着桌沿,不经意间又是泪流满面。这一次炸的并非是单个丹炉,就在刚才——她右边的那位小祖宗不慎将火开大了一些,顺手还连坐了她的。

    柳寻芹叹了口气,顺手将一旁的窗户彻底敞开。她顺手又彻底熄灭了她们二人的丹炉,“再把书看一遍。”

    “那个,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一个声音从旁边弱弱地响起。

    云舒尘涕泗横流之时,心中一片绝望,她往脸上抹了一把,都是灰。

    而衣袖上又沾了一双脏兮兮的手,给她完美地揪出了几个爪印。旁边的女孩子挠着头:“师妹不要哭了,我帮你擦一下。”

    “不用了。”

    她眸光微冷,一把打开她的手,对着自己施了一个清洁咒。

    黑灰掉了许多,只是还有一层显得灰蒙蒙的。云舒尘拍着自己的衣裳,瞥了她一眼,眸光转回来,蹙着眉重新调药。

    那人惊讶道:“你会这个咒术?好厉害啊……”

    云舒尘一愣。

    好像没有学过,为什么刚才随手就用出来了?

    没过多久,她的思绪又被身旁的人打断,那个姑娘压低声音道:“你是哪峰的弟子?以前没有见过你。”

    “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叫慕容安,是黄钟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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