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云舒尘卿舟雪 本章:第139章

    “这还不凶?”云舒尘蹙眉,想了一下这个场面,忍不住又抖了一下,忙牵紧了卿舟雪的手:“唔……还好你不会像她。”

    第210章

    太初境山脚下的集镇,如今聚集了许多修士。

    逢年过节,尤其是这般热闹的日子,就来街边卖一卖用旧的经文道法,闲置的法器,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云舒尘买了一路,不止是衣裳,还有很多漂亮的无用处的摆件。

    后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大肆让卿舟雪破费。

    再瞧见喜欢的,也只是往那边多看几眼,再看几眼……抿起嘴唇,而后扭头不舍地走开。

    不。不能再让她花钱了。

    云舒尘抬起眼睛,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她见她轻蹙眉梢,一言不发地走在自己身侧,替她挡去了一部分挤过来的人。

    此处人流混杂,簇拥在一堆。离得近了,各种气息皆能灌入肺腑。

    卿舟雪不喜欢热闹,再加上自己一头白发如流银,甚是瞩目,旁人总是会投来暗戳戳打量的目光。此种眼神让人不怎么舒服。

    她抬手施了个障眼法。

    这会儿才好上许多。

    “想吃汤圆吗?”

    再往外走,修士愈发少,出摊的很多是这附近繁衍生息的寻常人。而这一处,飘出了锅上热腾腾的气,才算是真正到了烟火人间。

    云舒尘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她的嘴里就被塞了一个,她甜得两眼睛都眯了起来。

    “不喜欢这个?”

    云舒尘点头。

    卿舟雪端起碗,兀自将剩下的慢慢吃完。哪怕这碗甜得腻人,她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以前也觉得太甜,现在倒是好很多,可能是吃这碗汤圆时莫名心酸,中和了口舌的感觉。

    难怪那时她只是看着她吃。

    走了一半路,小孩子总是容易体力不支,索性找个酒楼先塞饱了她。

    云舒尘不喜欢清汤素面,点菜总是口味偏重,非得加点花椒茱萸才能入口。卿舟雪看她辣得眼泪汪汪,不由得嘱咐:“你还小,少吃这些辛辣的。水就在旁边,不过不要合着饭一起吞,对胃不好。”

    她咬着筷子不说话,可能是要换牙了。半张脸被抬起的碗挡住,而后又搁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她手中的筷子尾巴抵上了自己的面颊,歪着头道:“师尊,你好啰嗦。”

    菜中零零碎碎,散着一些白色的蒜块,卿舟雪也未看她,无所事事般,一直在一点点将这些小块从缝隙里挑出来。

    “你若是没那么惹人操心就好了,”她垂眸淡淡道:“我也不喜欢说教。”

    云舒尘一愣,以为她在这句玩笑话中生气了,可是卿舟雪神色一向如此,不显山不露水的,她无法从那张脸上读出更多的情绪。

    “平日这个不吃,那个也不吃。这样长不高的。每日一觉睡到三竿起,还总是少了一顿。”她又夹起一块蒜,“养了你许久,也没见脸颊上多点肉。”

    云舒尘眼巴巴地观望了一阵,垂下脑袋,决定暂且乖巧一些。甚至主动喝了口清热的茶。

    卿舟雪将最后一块蒜夹出来,此刻一个小碟里已堆成了山。

    “那你也不爱吃这个么。”小姑娘轻轻晃了一下腿,支着下巴——似乎是在单纯为自己与她又多了个共同点而高兴。

    而卿舟雪顿了顿,看了那叠蒜块,轻轻点了一下头,却说:“还好。”

    习惯而已。

    *

    似水流光,自一年年月灯与星辉的交际之中轻盈晃过。

    卿舟雪鲜少再为她挑过衣裳,免得这个小祖宗自己又不满意。于是每至月灯节,师徒二人下山逛上一圈,买买日常吃穿用度,几乎也已变成了约定俗成的习惯。

    墙角的划线一点点爬高,像是蓬勃生长的藤蔓。

    正值暮春,树上的确也爬了些藤蔓,开出一朵朵白中带粉的花,宛若倒悬的酒盏。

    东风吹过,柔嫩的花瓣不免舒展体态,忽长忽细地摇曳。

    正在此时,一道影子跃地跳起,她蹬着树干旋身时,裙摆像是在空中盛放的一朵莲。

    她手中一柄细剑,忽地破空刺出,甚是灵活地穿透了一花的蕊心。

    撤剑时一挑,那朵花正好顺着风吹落了满身花瓣。

    落在了她浅粉色的衣衫上,几要融为一体。少女轻轻呼了一口气,潇洒插回剑,又转过身来。

    “你看,”那双妩若秋水的眼睛又弯了起来:“师尊,我做到了。”

    “嗯。”卿舟雪对上她的眼睛,慢慢回过神来:“不错。”

    奶团子近来长得很快,没用几年的工夫便窜到了卿舟雪的胸口上一点点,正是一生最活泼的豆蔻年华。

    她生得愈发动人,面颊旁稚气好捏的软肉随着长大渐渐褪下,浮出腮边的浅淡晕红,下巴亦尖了点。

    如今是个娇俏又温婉的小美人。

    腰间忽地一重,低头一看,云舒尘又粘糊了过来,还沾着点刚刚练剑过后的热气。

    卿舟雪习以为常:“怎么了?”

    她靠在卿舟雪身上,像是没了骨头似的:“嗯……好累。”

    云舒尘一抬头,便对上她有些无奈的神色——大抵是在说,你才练了一刻不到。

    不管。

    她继续闷下头来,细嗅着卿舟雪身上清淡又温和的香味,此香名为九和,不疏远也不过分亲近,恰如香中仙客,遗世独立。

    好喜欢。

    “师尊,你再这么惯着她,那套剑法明年都学不下来呢。”

    希音走进门时,恰好又看到了熟悉的场面,她沧桑地叹了口气,随后翘起嘴角,停在了原地。

    云舒尘感觉身前一松,背上被轻轻拍了一下。

    卿舟雪轻咳了一声,然后放开了她,稍微离得远了一点,不再维持这个略有点不体面的姿势。

    “我是会的。”

    云舒尘连忙挺直了腰,眉梢微蹙:“……别听她胡说。”

    “嗯。”

    虽然只一个字,云舒尘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浅淡笑意。

    又在取笑她!

    希音促狭道:“我哪里胡说了?不若和我打一场,让我见识一下小师妹的本事么。”

    云舒尘轻咬下唇,目光瞥了希音一眼,没有说话。

    “不敢?”

    “我不和你打。”她又将目光转回来,落在卿舟雪身上,轻轻一笑:“若要考验弟子的水准,只能师尊亲自来。”

    真是狡猾呢。

    希音在心底里嘀咕道,和师姐比试免不了一顿修理,和师尊比试……她肯定会顾及她入门尚早,不会下太重手的。

    她摇了摇头,没趣地离开了。

    “也好。”

    卿舟雪自然应允,其实她也有点好奇云舒尘到底能将剑法学到什么地步——当年祖师爷让她练剑,那可是相当不容易。

    结果换了个师尊,讲了一顿以后,她却能够每日一大清早地爬起来,几乎没有缺席过。只是经常会与师尊撒娇,挥几剑便粘糊一阵子,嘴里虽喊着累,每日的功课断断续续,还是做下来了。

    看来这缘由不是剑法,而是人。

    卿舟雪虽然疑惑,但仔细一思,竟从其中寻到了点……比肩祖师爷的微妙成就感。

    她并没有凝出冰剑,只是顺手摘了一片叶子,夹在两指中间。

    那叶尖对准云舒尘,双指微微屈了一下,示意她出手,“来。”

    一剑卷起了轻风,乘轻灵之意,朝她指尖上划去。

    卿舟雪手里那根叶子灌满了灵力,此刻比铁剑还要硬上几分。

    叶尖对上利刃,竟寸步不让。

    云舒尘的剑一挨着那片叶子,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腕开始发酸,再僵持了一刻,剑身已经弯了许多,被压得出现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没有过分执着于此,她放弃了强攻,长剑轻轻回弹了一些,错开锋芒朝她绣着淡蓝花鸟纹的腰带上倏地荡去。

    卿舟雪的叶尖一旋,挡住她剑身的走势。

    云舒尘的手却忽然松开,那柄剑铿锵一声落在地上。

    她的双袖交叠重合,不知何时,竟又从袖中抽出了另一柄细长的软剑,灵力灌入猛地弹直,继续往前再进了一寸,划破了她的腰带。

    这一式,卿舟雪也有些意外,她迅速侧身躲过,顺势捏住那柄细剑,往前一抽。

    云舒尘这次没有来得及脱手,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栽去。

    一根细带落在地上。

    外袍如展开的扇面被轻风吹开,云舒尘并没有砸在地上,她被一只手臂捞住,坠入温软的怀抱。

    “出其不意,很不错。”

    她的音色本冷,轻声说话时更如泉入幽林。云舒尘贴在她的身上,她的话更像是贴在耳畔言语。

    “你真的很有天赋。”

    不知为何,云舒尘在一片疏淡的清香中有点头晕。不知是因为师尊直白的夸赞而欣喜,还是被她香得找不着北。

    她不是隔着外衣被她抱着,而是被罩入了松散的衣袍之内,隔绝了一切料峭春寒。

    她感觉自己被晕乎地扶正,再回过神时,卿舟雪已经转过身去,将外衣披好理顺,自纳戒之中重新取了一根腰带系住。她素手一抬,断掉的衣带飞入掌心,被收了进去。

    云舒尘在一旁屏住呼吸看着她的背影。她披衣的那一刻,两袖白衣亦被振起来的微风扬起,不知为何,有一点美而不自知的勾人。

    卿舟雪回眸看她,注意到了她有些微红的面颊,她问:“累了?”

    云舒尘对上那双清若潭水的眼,倏地垂下眸去,又极快地抬了起来。

    她看向卿舟雪身后,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眼睛被太阳光照得有点痛,但是偏不去看她。

    她有些不敢看她。

    第211章

    “不累的。”

    她在心底呼了一口气,面上渐渐平静下来。只是余韵还带着点薄红,愈发娇艳。

    在卿舟雪眼中,十四岁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那种。因而并未往进一步的方向考量,也没觉得刚才那个扶她的拥抱太过亲密,只当她是动得太多,有些出汗。

    云舒尘却匆匆地转移了话头,“……有天赋,真的吗?”

    “在应变上,很聪慧。”卿舟雪言简意赅道。

    云舒尘却不如方才那般高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轻哼一声:“剑法呢。”

    “你都未用上,我也不知该如何评判。”

    卿舟雪回想了云舒尘刚才那一招——算是偷袭,更近似于一种袖中藏匕的暗器,只不过被她换成了软剑,于剑术上实在看不出什么。

    用了一点一刺,情急之下,顾不得端正,情有可原。

    卿舟雪思索了片刻,安慰道:“起手式不错。”

    “……”

    哪有这样安慰人的。云舒尘在心底里郁闷至极,一想到方才那一瞬的心悸,莫名其妙的,竟更觉得郁闷了些。

    她拿起地上那柄秀气的长剑——那是卿舟雪特地为她选的。刃薄,质轻,拿着又漂亮。

    “我再练一会儿。”

    槐树下又多了一个人影,慢慢地琢磨着那剑法。她记性的确不差,招式可比希音背得熟,只可惜有些得其形而不解其意。

    剑法若不解其意,打斗之时便很难用出来。方才她下意识的反应不是以剑破招,而是想办法不择手段地取胜。

    而剑道并不全在于取胜。就连神山庶留下的无情道剑法之中,凌厉冰冷至极,却仍体现着“以剑论道”、“意与美”“解与结”的深蕴。

    “出剑时,不要多思多虑。”

    “将剑想象成自我。譬如庄周与蝶一般,难舍难分。”

    卿舟雪负手而立,站在一旁。

    云舒尘一剑刺出,随即站定,闻言不解道:“我不去想,该如何确定时机已至?”

    “你若真成了蝴蝶,就自然知道何时需乘风归去。”

    这些话,大抵是卿舟雪学到如今——毕生对于无情剑道的理解。一切不强求,不计较,就像庭前花开花落,四季轮转那样自然。

    “寂灭”,原来也不是一片死寂。

    万物轮转,终将回归于寂灭,也会重生于寂灭。

    她从未对另两个徒弟说过,因为那两个孩子根基还太浅,大抵不能领会其中深意,只会带来误导,尤其是希音,极有可能嚷嚷着“那我怎么舒服怎么出剑,再不看剑谱”这样的歪理。

    她盼着云舒尘兴许能够理解她。自从神山庶死后,太上忘情死后,她就成为了唯一的剑仙。

    然而走上顶峰的路也意味着孤独。

    至少往后再数两百年,也暂且没有人能接下她不留余力的一剑,亦无人能与她棋逢对手,探讨剑道了。

    “可我毕竟是个人,不知道蝴蝶在想什么。”

    她许是觉得这个比方有点意思,好奇起来:“我就不能算准风向,网住一堆起飞的蝴蝶么?”

    卿舟雪微微一愣,忽然笑了一下,“……嗯。”

    有医修曾研究过一事,灵根与修士的心性似乎有一些隐含的牵连。譬如火灵根热情骄傲,水灵根包容开阔,土灵根内敛沉稳……风灵根善变无常,冰灵根则大多是心性淡漠固执之人。

    灵根越少越精纯,这些特质愈发极端。虽然也不一定完全能将每个人都塞入其中,但是大趋势上确实如此。

    混元五灵根,大抵是天生的统御者,将五行玩弄于股掌之中。她才只这么一点点大,看待诸多事物便全是俯瞰,纵观八方。剑修大多为平视,物我两忘。

    果然还是不太契合剑道。

    “平日如这般走动走动,锻炼身体。”初衷只是如此,云舒尘这些年动得多了,的确气色上康健了许多。手脚也不再冰凉凉的。

    卿舟雪叫停了她,将那气喘吁吁的人牵过来,“不必急于一时。”

    她背上都湿了一片,贴在身上黏黏腻腻的,不是很舒服。

    云舒尘点点头,感觉肩膀上搭了一双手,卿舟雪不知何时在手中多拿了一件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又将埋在颈处的湿发全部挑了出来。

    “先沐浴更衣去。免得你待会身上吹冷了又受凉。”

    “你是在关心我吗。”不料那少女裹紧了衣物,细嗅着浅香,走出几步,忽而回眸看她。

    还不待她回答,云舒尘便嫣然一笑,轻快地迈步进了屋内。

    这……怎么突然高兴起来。她不是一直在操心她的大小事么。

    卿舟雪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心里莫名惦记起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徒儿这是在关心我么?

    回忆中,风华正茂的女人稍微侧过眸子,似笑非笑,就这么看进她的心底。

    *

    云舒尘掩紧房门,却再难掩得住一颗嘭嘭乱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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