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c场周围的照明灯格外晃眼。
顾时殷迈开步伐慢跑。耳边是轻盈的风声,呼x1有节奏地进行。绕至第二圈时,几丝细雨划过脸颊,他随手拉起连帽,不甚在意的继续向前。
一小时过去,他没数跑了几圈,但雨势逐渐变大。他放缓脚步直到停止,揭下几乎sh透了的连帽,面不改se的伫立在雨中。
顾时殷刚想阖上眼,一把伞忽从身後越过了他。「我从教室的窗户看到你。为什麽要淋雨?」程颍持着伞,略带不解的绕至他前方。发现她抬着手臂举起伞,他淡淡开口:「我来撑。」没等她答应与否,他稍一使力,伞柄便落入他手中。
程颍目光微垂,再度提问:「你怎麽知道我喜欢喝荞麦茶?」她不记得对他说过。
顾时殷默然,不自觉将伞握紧。
「你不会告诉我,对吧?」她扯起一抹笑,却很牵强。
他低头凝睇着她,把伞往她的方向倾斜,却仍未置一词。因为讲了也无济於事。有些情感,就像受cha0的火柴,注定无法燃亮。
见顾时殷坚持不肯回答,程颍把手搭上他持着伞柄的手,往旁一推。在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诧中,她坚定地望向他。「假如你不愿让别人为你撑伞,我也可以陪你淋雨。」
她上身穿着的长袖白se制服衬衫很快就因雨滴的浸润变得透明。单薄的布料贴合着肌肤,隐约显出她肌肤的轮廓。他别开脸,只凭单手脱去运动服夹克,内心着急但动作难以流畅。好不容易取下夹克,他随即将之披在她肩上,并牵起她的手腕朝教学楼方向跑。
来到楼里,他回过头,看她一手捏着夹克领口,双眸氤氲朦胧水光,几缕发丝贴在额角,唇se则相较平时浅。他闭上眼,沉声道:「两周後就是直升考试了,你不能再感冒。」
「那我们一起回家。」
顾时殷沉默几秒,视线落在她泛白的指尖。「好。」
他们各自回教室收拾书包,约好等会直接在校门口碰面。
时值晚自习,国三七班教室相当安静,仅有翻页和书写的声音,以及音量极小的交谈。
梁晅知道程颍拿着折伞离开教室,因此对於她此刻的状态感到疑惑。「你不是有带伞?怎麽淋成这样回来。」而且还多穿了一件尺寸不合的运动夹克。
程颍没有多作解释,只回:「我先回家了。」
「你这模样确实该回家。」他用拇指b向她桌面上的塑胶瓶。「荞麦茶别忘了带。」
「谢谢,我会记得。」说着,她确定瓶盖有转紧,就把荞麦茶放入了手提袋。
由於国三教室所在的楼层较国二高,也可能是翻找数学习作簿有所耽搁,程颍走近校门口时,顾时殷已站在那里。
「抱歉久等。」她抱着他的夹克,小跑到他旁边。「这个还你。」
他接过夹克g在前臂,「没事,我们走吧。」
「你想搭公车?还是捷运?」
「捷运。」公车的颠簸总令他不适,因此很少搭乘。
捷运站相对位於学校正门的公车站要多走一小段,不过到站之後离他们住处的位置又反而近了一些,两者各需的通勤时长加总差异不大。
「今天劭渊应该有补习?」
「嗯。」透过地上的水洼,他能瞥见身後的她的倒影。
程颍轻轻转动伞柄,「最近他都蛮晚回家。」
「有事找他?」
「不算有事。」在前方没设号志灯的小路口,他们不约而同缓下步伐。「只是我留晚自习、他上补习班,有阵子没在家一起吃饭了。」
顾时殷听出她话语中不着痕迹的想念。
视野范围内出现捷运站时,程颍换了话题。「直升考试之後就是校庆,你们班摆什麽摊位呢?」
「还不确定,应该是这周五班会才会讨论。」
「那你有参加运动会的b赛项目吗?」
「班际接力、一千六百米长跑,还有负重赛跑。拔河b赛跟负重赛跑的时间冲突,应该没办法参加。」进站收伞後,他见她轻搓自己的手,低声问:「会冷吗?」
「一点点。」
顾时殷摊开左手掌。「把手给我。」
程颍伸出右手,触及他温暖的掌心。「这样?」
他用手掌包裹住她冰凉的指头,再以拇指指腹摩挲她的手背。她没想到他会这麽做,手虽然还冷,脸颊和耳尖都烫了起来。她刚想ch0u回,指尖就被他捏住。
「别动。」
他制止的语调缺乏起伏,触碰她的方式却很温柔。
「你不冷吗?」又是淋雨,又帮她暖手。
「还好,我不太怕冷。等一下还有另一手。」
听到他的回覆,她悄悄抬眼瞧他,发觉他的耳朵似乎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