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空气犹存冬日余韵，却也蕴含早春气息。

    新学期。国三七班教室。

    早自习下课前，全班於导师安排下ch0u签更换座位。

    程颍的新坐位在教室最後一排靠窗。她刚放下书包，一旁便传来梁晅的声音。「真巧。」他说着，将书包放至她隔壁的课椅。

    她看向黑板，粉笔所绘的规整白线示意座位排布，而她邻座填写的座号并不属於他，显然他私下和别人交换了座位。

    「人为的巧合？」

    梁晅耸肩，拉开椅子坐下。「那也是巧合。」

    「对了，这个能麻烦你帮忙转交吗？」她从书包拿出填妥的入社申请表给他。

    「不纠结到最後一刻？」他接过申请表，简单扫了几眼。

    程颍略嫌嗔怪的瞅他。「请别动摇我好不容易下的决心。」

    梁晅哂笑。「总之，欢迎你加入美术社。」

    其实她思考了很多。无论是升学因素的顾虑，抑或自己是否怀有热忱，更甚投入後的成果收获。然而这些现实里的复杂，无疑为初入探索的阻碍，也让绘画变得不再纯粹。因此，她想给自己一个尝试的机会，不计过程、不计结果。

    「你个人赛参加跳高和一千六百米长跑，班际项目则是拔河跟大队接力，可以吗？」

    下午上完t育课回到教室，程颍听到t育gu长询问梁晅四月份校庆运动会的b赛项目。

    梁晅一脸兴趣缺缺。「都行。」

    「那我每个项目全填你。」t育gu长抓住他的语病。

    「你想累si我就直说。」

    &长看向程颍。「请问你愿意参与拔河跟大队接力吗？」

    「你问我的时候似乎没这麽客气。」梁晅在旁质疑他的态度。

    程颍点头答应。「没问题。」

    &长问完他们，继续去找其他班上同学。

    「我差点忘了直升考试结束後有校庆。」

    程颍听出梁晅语带嫌弃。「不好吗？」

    「校庆分成运动会和园游会两部分。今年还好，国三高三基於备考，园游会不需要筹备摊位，但运动会仍得照常出席。」他单手支着下巴。「除非班级凝聚力很好，否则活动前折腾，活动後空虚。」

    「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麽？」

    梁晅解答程颍的疑惑。「国一那次，班上为了摊位类型分成两派，吵得不可开交，最後用ch0u签摆平。後续好几个月班级气氛都不太好。至於国二，我们班的运动会积分总锦标和十班b分接近，班际接力是一决胜负的项目。结果当时的倒数两bang没交接好，掉bang输了b赛，导致最终总锦标只拿了国中部银牌。其实都称不上大事，当事者肯定也很自责，可是怪罪他人是宣泄情绪最简单的方式，他们就此成了众矢之的蛮长一段时间。」

    根据他所陈述的过往，她理解了他对校庆并不上心的原因。

    「但愿我不会掉bang」

    「掉了也无妨。」他後仰做了伸展动作。「再过几个月就毕业了，班上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人会留下。」待重新向前，他看出她面se担忧。「你能留下的，信我。」

    邻近直升考试，国三部分学生放学後会留校晚自习。

    晚自习之前，梁晅抛接着皮夹询问程颍。「我晚餐想买水饺，要顺道帮你带一份吗？」

    「没关系，我不怎麽饿，稍後去饮料贩卖机买个荞麦茶就好。」

    「我看你经常买那个，好喝吗？」

    她想了想，表情认真的回：「还行，喝得出是荞麦茶。」

    「当我没问。」

    把晚自习要读的讲义摆上桌面後，程颍下楼前往位於穿堂拐角的饮料贩卖机。在那里，她遇到了正在投币的顾时殷。

    「晚上好。」想起寒假期间的对话，她把其他问候悉数吞回。

    他看向她，原本停在运动饮料按钮的食指往旁挪动，改而按下了荞麦茶。没过几秒，机器底端掉出荞麦茶，他弯身拿起，将其塞入她手里。

    「别太晚回家。」

    他转身走向c场，而她握着荞麦茶，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