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个月的休养和复健,顾时殷右肩的骨裂终於痊癒。
时序又入冬。一日周末早晨,花店公休,乔歆准备到超市采买生鲜食品。当她站在玄关换鞋,顾时殷从一旁绕过她,自鞋柜取出布鞋穿上。
「你也要外出吗?」她微笑问他。
「嗯,我想陪你买东西。」
乔歆发现顾时殷近期明显不若过去那般冷漠、不与人亲近,但听他这麽回答,她仍有些讶异。
「你会不会穿太少了?」出门前,她注意到他上身只穿了灰se棉质薄上衣。「加个外套b较好。」
顾时殷虽未答腔,却脱下了布鞋,走回屋内拿出一件黑se夹克套上。
话还是一样少。乔歆在心里笑了下。
那一阵子,面对顾劭渊,程颍总会不时想起汤彧闵说过的话——越是重视,越开不了口。她何尝不是如此。不敢问,他对她究竟存有何种想法?
不过,确认其实也不具意义。
无论答案是正是反,为真实抑或谎言,他们都禁不起任何差池。
大学升学考试前夕,顾劭渊回家的时间一天b一天晚。既是无心,却也是刻意。考前两周,k补习班的自习室二十四小时开放。相约备考的顾劭渊、徐子辰和侯士齐,通常会在自习室待到捷运末班车开走前才离开。
晚间十一点五十二分,三人一齐走出补习班一楼的玻璃自动门。夜已深,街道格外冷清,沿途路灯昏h,他们步伐不快的徐行。
穿过一条窄弄时,一阵寒风迎面吹拂,侯士齐缩了缩脖子,拉高米白格线的暖棕se围巾,把下半张脸埋入其中。「下周就要考试了,好没真实感。」
「不知不觉高中也快毕业了。」徐子辰难得穿了长袖制服衬衫,外层还搭上淡紫se的针织背心。「你们之後有什麽打算吗?」
侯士齐正要回话,腕上的智慧型手表就收到一则讯息,他垂眉看了一眼,随即又惊讶的抬头。巷外对侧的人行道上,汤彧闵朝他轻轻挥手。
徐子辰意味深长的给了他一肘。「他又来接你啊?」
「他只是路过。」侯士齐一点也不擅长说谎,被徐子辰一问脸立刻就红了。
「嗯,路过了一整个学期。」b起这yu盖弥彰的路过,徐子辰更好奇另一件事。「我记得他是五班的吧。都要考试了,为什麽这麽悠闲?」
「他——」侯士齐来不及说明,手表再度亮了。读完讯息,他默了默,尴尬地看向徐子辰。「他说,你敢再用手肘顶我一次试试」
徐子辰直接无语了。
过了马路之後,侯士齐很快被汤彧闵带走。徐子辰望着两人逐渐走远的背影心生疑惑,「末班车要没了,哈士奇不回家了?」
顾劭渊从书包夹层ch0u出学生证,「或许他要回的是另一个家。」
他们乘上捷运站的手扶梯,徐子辰站在顾劭渊上方一阶。「连哈士奇都有对象了,我们劭渊怎还单着呢?」
「再说吧。」他左右转动略微僵y的颈部。
「真是冷淡。」
「我应该会去外县市念书。」顾劭渊回答他先前的问题。
「啊?」徐子辰一会才意会过来,也向他说出後续的规划。「不管考试结果如何,我都必须出国。」
「为了学习钢琴?」就他所知,那是徐子辰唯一明示过的ai好。
「怎麽可能。」徐子辰笑了出来,「我爸恨不得砸烂我的钢琴。他想把我扔去瑞士,我妈跟一些亲戚都在那。」
「其他人知道你要出国的事情吗?」他想问的主要是官旗,却又觉不妥。
末班列车恰在此时进站,挟带了一gu骤增的气流,乱了两人一深一浅的发丝。
「暂时没有。」徐子辰背对着车厢,眸光微暗。
其实顾劭渊也还未告诉家人自己的决定。这份决定里蕴藏了许多复杂,包含部分显而易见的原因,亦有不可宣之於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