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还是固执,很多时候就连自己也分不清,数不清的一意孤行造就了如今的遗憾。
徐燕时和元苑都为自己的一意孤行付出了遗憾与惨痛的代价,纵使如此,陆繁星依然希望他们未来有天还能一起携老。
在元苑昏迷期间,徐燕时向徐老大爷和盘托出,徐老大爷才知陆繁星尚在人间。
相比不能相认的遗憾,徐老大爷更希望她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陆繁星回来后消沉了许多,有些感伤亦有些倦怠。
陆繁星与徐燕时的故事,贺兰没有特意问过,事情的前因后果,在元苑找过陆繁星后,他能猜出七八分了。
陆繁星后来离开去探望徐燕时,贺兰也不曾打扰过她。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往事,如果是陆繁星想守住的秘密,贺兰愿意假装不知道。
在陆繁星回来后,贺兰直观感受到她的笑容少了许多。
然而,不管开心与否,他们都得回到自己的日常生活里。
一日刚下课,贺兰就被老教授叫住:“贺兰同学,你等等,我手上有个课题,如果你能写好,就算是你的平时分,如果写不好,就再修一年吧。
”说完,老教授笑眯眯看着他,笃定贺兰一定只能答应。
贺兰无奈:“教授,您老人家这是赖上我了,敢问是什么课题呀?”“我听说你女朋友最多,这个课题绝对适合你,肯定能写好。
课题叫“如何正确地谈恋爱。
”老教授一本正经说完,仍旧笑眯眯地看着贺兰。
周围原本看热闹的同学们都惊呼出声,纷纷激动难耐地看着贺兰。
贺兰挑了挑眉:女朋友最多这是什么梗?一时之间,连他自己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女朋友过多。
不过,和许多女孩子“共度良宵”贺兰确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很多人以为母亲的去世对他影响不深。
其实,那只是表象,这种表象下的隐情在他回国接管公司后才被“大秘”发现。
母亲自杀被年幼的贺兰看到,他一旦入睡就很容易会陷入惊悸,医生断言如果不能治好这种惊悸,贺兰随时有可能因为在梦中惊悸而死去。
“大秘”本名何彦,他曾是个籍籍无名的穷小子,在他母亲生命垂危的时候,女朋友卷走他所有的钱财,他厚着脸皮去所在公司预支薪水,却被公司以“请假太多,用不起他这样的人”为由扫地出门。
万分崩溃的何彦唯一那么一次在街头大哭,被路过的崔前看到了。
何彦永远都记得,崔前俯身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张纸巾:“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这么难过的事情,我的孩子像你这般大,她如果这样哭,我会很难过的。
如果是金钱上的困难,你可以把所需金额填在支票上。
”说完,崔前就真的掏出了一张金额空白随时可以提现的支票给了何彦。
一开始,何彦以为崔前是在开玩笑,那时的他并不认识崔前,不知自己眼前的人有着一个财富帝国。
那张支票也没有扔掉,只当做一个陌生的好心人给自己的善意与安慰。
后来,母亲急需费用做手术,何彦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写了母亲做手术的金额拿去提现,居然真的取到了钱。
待母亲病情稳定下来,何彦到处打听自己的恩人,后来方知是鼎鼎有名的崔前。
母亲病好后,何彦带着自己的简历找到了崔前的公司,直言自己是来报恩的。
崔前接受了何彦的简历,但是并没有接受何彦的报恩。
崔前若有所思地勉励何彦:“我希望你来这里是因为真的喜欢这个地方,是因为喜欢这个圈子,我给你三年的时间,如果你觉得自己热爱如今的工作,我相信你一定有别样的天地,如果不热爱,我也希望你辞职离开另寻一番天地。
”三年之约,让何彦明白了崔前的良苦用心。
三年的时间,何彦从底层打拼到高层,直至站在崔前的身边,这个年轻人用自己的信念与成绩说服了崔前。
崔前去世前,将崔氏与贺兰托付给了何彦。
后来这个老人的去世,成了何彦的隐痛。
在贺兰的身上,何彦看到了崔氏一门的延续,所以何彦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贺兰。
最初得知贺兰的病,何彦忍不住去了崔前的墓前哭了一番,他已经多年不再哭泣,可是一想到崔前的托付,贺兰的病情,让他深感自己多年的努力仍旧百无一用。
因为关爱贺兰,所以他想尽了一切办法保护贺兰。
最初,何彦每个晚上都守在贺兰的身边,生怕贺兰夜间惊悸无声无息地痛苦离去。
可是,何彦也有自己的工作,日以继夜,对他而言,越来越吃力。
贺兰发现何彦的做法后,断然不肯再让何彦如此折损。
后来,两个人就有了共识。
何彦聘请了一些女孩子轮流值夜,每天晚上只能躺在贺兰旁边的床上,一旦贺兰有惊悸的现象,就必须拍拍他的背来舒缓贺兰梦里的紧张与害怕。
当然,也有不少女孩子存了勾搭贺兰的心思,奈何贺兰表面看似放荡不羁,实则一直是个心志坚定的人。
何彦也屡次告诫那些女孩子少做无用功的事情,不然他会亲自出面料理她们。
那些有别样心思的女孩子最后被筛掉了,只留下五个人轮流值夜守护贺兰。
后来,这五个人经过特训更是成了保镖一样的存在。
偶尔也有女孩子回过头去纠缠贺兰,贺兰顾及在校园里不便引起骚动,假意与对方离开。
出了校门后自有何彦料理对方,但是也免不了留下“风流多情”的名声。
这个秘密就连谢珵璇都不知情,唯一一次的意外是贺兰刚知道陆观纭的死讯,他悲伤之余,随意找了一个女孩子来值夜。
谢珵璇的电话惊醒了他,清醒后的他套好衣服,直接付了值夜薪金。
女孩子舍不得这样大方的他,伸手搂住他希望还有下一次这样的机会,但是贺兰完全不受影响。
这些往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在很多同学的心里,贺兰是个花心又帅气的贵公子。
久而久之,传闻越演越烈,贺兰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n多的女朋友。
被医生断言命不久矣的痛苦,似乎只是闪现了一会在贺兰的脑子里。
很快,贺兰就恢复了自己的神色。
贺兰摊手一笑:“教授,这不逢时啊,我现在没有女朋友,怕是没法子给您完成课题了。
”老教授精明得很,倒不会打退堂鼓:“没事,我认为以你的恋爱经验是足够完成这个课题的,就这样定了,寒假结束后我就需要这个课题来给同学们讲课。
”说完,老教授收起讲案就离开了,同学们起哄声不断。
“哟,贺兰,赶紧现找一个!”“贺兰同学,你看我适合做你的女朋友吗?”“贺兰,咱们一起做课题吧”“嘿,你确定是真的找贺兰做课题,而不是做些别的什么不可说。
”“喂喂喂,你们这都什么思想呢!同学之间该友好互助。
”谢珵璇与陆繁星相视一笑,都知道贺兰这次是遭老教授的算计了,让他老是缺课!贺兰这次算是栽了,午餐时分也没胃口,叉子拨来拨去,愣是没有怎么吃。
谢珵璇看着贺兰恹恹那样乐不可支,一本正经地逗他:“要不,你和繁星谈恋爱吧,反正繁星也是单身。
”这话一下子冲击到了关茜茜的敏感神经,关茜茜故意逗谢珵璇:“我也单身啊,你怎么不向贺兰推荐我?”在陆繁星看来就是火药味十足,大型的修罗场。
陆繁星立刻做了补救:“对的,茜茜是单身,你们可以试试。
”陆繁星的话刚说出来,关茜茜与谢珵璇就大笑起来,她们眼前的这个傻姑娘,怕是不知道关茜茜早已将心事已经挑明,也决定放下了。
关茜茜在某个夜晚单独向贺兰告白了。
这份勇气贺兰佩服,仍然给了最伤人心的答案。
他很直接告诉关茜茜:“茜茜,你是珵璇的好朋友,我就不绕圈子了。
我不希望伤害你,也不愿你心存幻想,贺兰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喜欢任何人。
”关茜茜不是第一个想要拯救贺兰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对于这点贺兰看得很明白,却仍旧不会动心。
“贺兰,我真心希望你将来遇到一个相互喜欢的人,那个人是不是我不重要。
”面对贺兰的斩钉截铁,关茜茜有一丝的难过,更多的是对贺兰的关切。
贺兰的秘密也许藏得很好,偶尔不经意流露的脆弱,却落入关茜茜的眼里。
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她确实很希望贺兰在这个世界上能被人所爱,不再做个冷冰冰的人。
那晚的勇气只是昙花一现,吐出真心话的关茜茜反倒没有再那么在意贺兰了。
瞧着眼前的陆繁星,关茜茜叹口气:“繁星呐,我才不要贺兰,他真是够讨厌的,每次拒绝女孩子都很直接!”这话逗得陆繁星和谢珵璇都笑了。
贺兰饶有兴趣盯着陆繁星,他偏不想成全陆繁星的“成人之美”,如果说他以前没注意到关茜茜的爱慕,后来谢珵璇问过他后,他就猜到十之八九了。
可是,他不喜欢关茜茜,也不愿意让关茜茜有无谓的希望。
既然陆繁星要“成人之美”,贺兰就决定来个“釜底抽薪”。
贺兰朝着陆繁星眉目一挑,环视一圈满饭堂的同学,突然站起来:“亲爱的同学们,从今天开始,陆繁星是我贺兰的女朋友。
为了庆祝陆繁星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今晚请大家吃饭,见者有份。
”顿时,饭堂都沸腾了。
不少与贺兰相识的同学朋友都凑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还有不少在打量陆繁星的。
他们这一桌子原本坐着的几人倒是相对无言。
关茜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饶是她喜欢了贺兰这么久,也没见过这么调皮又“二”的贺兰。
谢珵璇咬着吸管喝着奶茶,暗自感叹贺兰这家伙的任性妄为。
陆繁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的解释无人相信,大家都看着她与贺兰暧昧一笑。
待大家渐渐散去,陆繁星瞪着贺兰。
贺兰看出陆繁星有些生气,也不再逗她。
贺兰一本正经地说:“咳咳,反正你就当帮帮我完成教授的课题嘛!不然,我又得再留一年!别人都三年抱俩了,我都还得在学校奋斗人生。
”“该!”三个女孩子一起说出来,随后大笑。
最后,陆繁星同意与贺兰假扮一段时间情侣完成老教授布置的课题,并约定在课题任务结束就公开“分手”。
贺兰为了课题与陆繁星假扮情侣,其实与平时也没多大区别。
两个人只是把普通情侣会做的小事都复述一遍,把个人心得体会记录下来,又翻阅各种心理书籍进行佐证。
很长一段时间,谢珵璇与关茜茜都默默无语,因为这两个人哪是谈恋爱,像在搞严谨的学术一般。
在这个过程中,贺兰发觉陆繁星有更多没有做过的事情,她甚至从没有吃过肯德基、麦当劳。
这样的特殊,在贺兰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把他的认知三观几乎刷新了一遍。
偶尔心血来潮,贺兰会带陆繁星去录音棚教她唱歌。
在贺兰的带动下,陆繁星的外语学得特别好,完全像是自己的母语那般。
然则,贺兰看似样样都好,唯一有一样,陆繁星很有异议。
陆繁星认为贺兰总是吃外卖不健康,偶尔强迫他跟自己学下厨。
围着围裙的贺兰真是非常可爱,又丝毫不减帅气。
失败了好几天,贺兰总算做出了一碗陆繁星点头的粥。
两个人也算是互相学习,互相进步。
这样短暂的快乐时光,贺兰也不知能够维系多久。
他自幼就与父亲的关系不睦,父子俩见不上面,多数都是电话联系。
他回贺家有家政阿姨负责做饭,在公司他有“大秘”负责他的饮食,独自在崔宅的时候,外卖又成了他的最爱。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完全不曾考虑过自己也需要学会下厨。
在快乐中的他们都没有想到,看似平静的生活下,其实涌动着不安的惊涛骇浪。
又是一个周末,谢珵璇带着陆繁星逛街。
突然,谢珵璇灵机一动:“带你去见识一下你’男朋友’的另一个样子。
”说完,谢珵璇立刻扯着陆繁星打车去了一个地方。
待到了目的地,陆繁星很无语地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问谢珵璇来这里做什么。
谢珵璇数着时间,果不其然,下午两点刚到,两辆名车开了过来,大厦外的十几名工作人员排成一条直线,其中一个男的上前给前头的车子开了车门。
陆繁星看着下车的那人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是贺兰。
谢珵璇对陆繁星说:“瞧见了吧,那个西装革履的人是贺兰,他身边的那个是他的秘书,也是他外公留给他的心腹,人称“大秘”,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他的那些都是秘书办与总经办的人员,他们负责贺兰的日常工作安排。
”走此一遭,陆繁星才知贺兰从年少起就开始肩负起他外公的公司。
无论他在学校如何平易近人,在外面如何放荡不羁,在公司他永远是一个标准的继承人模样。
看到贺兰的稳重,陆繁星想起了谢珵宁,那个少年从小无忧无虑地长大,纵然家世显赫,却一丝一毫的贵气都不曾显露,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善于隐藏。
有那么一瞬间,陆繁星差点就将心中所想对谢珵璇说出来。
如果不曾知道真相,这样的“阴差阳错”或许又是另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