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心录|被盯上的悠然】
风声未息,杀念犹存。
有人在暗处看我,有人在笑中算我,有人在声中等我破音。
我以为弹完便能安静,却没想到——
曲越动人,越是暴露;越是问心,越是危险。
晨光微透,庭中梧桐未动。悠然从昏沉中醒转,天花板雕刻古木纹理,一如他初到柳家时记下的那方宁静。
他动了动指,身上几处瘀青隐隐作痛,但琴仍在——靠在床侧,白丝巾随风轻拂。
「我……还活着?」
轻声自语时,房门轻敲而开,圣旭推门入内,面带微笑。
「醒啦,小子。看来柳家这张床,还挺保命。」
悠然勉强一笑:「发生了什麽?」
「没什麽大事,只是你名太响,有人听不惯罢了。」语气轻描淡写,却掩不住眼底未散的杀气。
「可我怎麽感觉……您有一gu杀气在身上?」悠然眼神微闪。
「没事没事,刚从外头练剑回来,忘了收敛。」圣旭笑笑,r0u了r0u他的头。
「小悠然,你就好好休息,别c心其他。」
「小悠然……」听到这三字,他才蓦地醒悟,眼前这人,正是自己的舅舅。
情绪如决堤,悠然倏地扑上前,抱着圣旭低声啜泣。
「舅舅……我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走这条路?」
圣旭轻轻抚着他的背,语气温和却坚定:「傻孩子,路从来没有该不该走,只有你想不想走。这条路上会有人妒你、怨你,也会有人敬你、挺你。问的是你心怎麽看,而不是别人怎麽说,明白吗?」
悠然轻轻点头。
「对了,小悠然,你母亲说你会剑术,怎麽从没见你拔过剑?」
悠然擦掉泪痕,让舅舅取来配剑。他接过後试图拔剑,却丝毫未动。
圣旭试着代拔,亦无所动。
「这就奇怪了……」
「我也不解。」
悠然轻拂剑身,忽感意识昏沉,再次昏睡。
圣旭不以为意,替他盖好棉被,转身往大厅而去。
——
同时,玉琴阁内。
疏雨得知任务失败,气急败坏跪於阁主前。
「无妨。」阁主声如霜寒,「既然杀不成,那便以音压之,让他曲折於名下。」
疏雨虽领命,心中却难咽此气,私下联络几家门派,准备另起杀局。
——
柳家大厅。
圣旭向青东汇报:「小悠然似是以琴养剑之t。虽未见其动,但剑已有灵x。」
「以琴养剑……传说而已,没想到真有人应证。」青东沉y。
「而且那剑,像是沉眠多年,需琴声引动。」
这时,影子卫急报:
「启禀家主,玉琴阁重新招人,拟以新曲盖过萧公子之名,疏雨亦暗联诸门派,yu再次刺杀。」
「这姓疏的真是不si心。」圣旭握拳怒声。
「那就让他们来碰我柳家的底线。」青东眼神冷冽。
「还有一事——问行出动了。」
「问礼不是已与悠然断绝关系?」
「问行当众顶撞长老与父亲,放言谁敢阻他救弟,剑便指谁喉。」
青东一愣,旋即微笑:「这孩子,还是一样护弟成痴。」
——
入夜。
悠然再次醒来,抱琴坐於窗边,抚弦而弹,音律悠扬。
柳家上下皆不打扰,青东与圣旭静静聆听,无言,却也无须多言。
忽然,一道琴音自远处应和而来,旋律之间缓缓融合,如旧日并肩之音。
「悠然,多年不见,你还是一样ai哭。」
琴声中传来熟悉语调,悠然神se一震:「这声音……孟楚哥?」
「正是我。」
「你这小子,一曲震四方,兄长替你骄傲。虽然我不如你家那位弟控,但谁敢让你受伤,我幽孟楚,必断其弦,碎其剑。」
悠然失笑,却又感动。
「孟楚哥……你也变强了。」
「说什麽呢,再强的琴,在你面前不过前奏。对了——你那把剑,其实能动。」
「但我试了无数次……」
「那是因为你心未与之同步。」
「同步?」
「以琴御剑,是为你之路。你的剑,听你的心。」
悠然沉思,琴音未断,终於轻声一语:「我明白了。」
他放下琴,走向剑旁,将它轻轻抱入怀中,於灯下沉沉入梦。
而远在柳家墙外的某处高楼,幽孟楚抬首望月,轻声喃喃:
「悠然,虽非我亲弟,却是我心之兄弟。这世间,谁也别想伤你半分。」
——
风息非风静,众目暗成兵;
一曲惊四座,万计落孤身。
守弦如守命,心乱亦须稳;
谁人问我志,但与琴相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