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聿，老师说你打字快、逻辑清楚，要不要帮广播社整理一下学校活动的访谈稿？」

    班导一脸「你不去帮会被记仇」的语气，把他推去三楼的活动教室。

    林聿没拒绝。这点小事不费事，也省得回教室听同学聊八卦。

    打开广播社教室门的时候，他原本只打算找个角落坐下，不吵不闹地处理完那几份稿子。

    但一抬头，他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纪韶晴。

    她今天穿得有点不一样，外套没穿，白se制服衬衫袖子卷起来，挂着名牌卡，左手还挽着耳机线。她站在一群高二高三的社员之间，像太yan一样明亮，笑声轻巧地绕着人群转。

    「学姊，那个转场音效你用哪一组？我记得上次你是手动剪的？」

    「喔，那是因为那次音档太脏了啦。你之後可以问我，我有整理过素材包，我传给你喔。」

    她笑起来的时候，旁边的人都跟着放松。有人帮她拿资料，有人主动跟她报告进度，甚至还有个学弟开玩笑说：「学姊你来上台吧，让我们社长退位！」

    林聿没出声，静静站在门口。

    纪韶晴转过头来时，正好看见他。目光只停了半秒，然後她笑着回头，跟身边的社员说了几句话，接着——

    她指了指他。

    「欸，那个站在门边的学弟是谁啊？」

    林聿：「……」

    有社员朝他看了过来：「不太清楚欸，新来的吗？」

    纪韶晴偏头，作势打量他，嘴角还含着一点故意的疑惑：「长得蛮乖的喔，怎麽看起来一脸高冷？你哪班的呀？」

    林聿眨了眨眼。

    他知道她在装。他还记得器材室那包饼乾，还记得她说过「你看到我要假装没看到」的那副理直气壮。

    所以他配合了。

    「高一七班。」他语气一样淡。

    「喔——高一的呀，欢迎来广播社，我是纪韶晴，高二二班，社副。」

    「我知道。」

    「你知道我？」

    林聿：「我记x不错。」

    「那你来做什麽呀？是要入社还是来修电脑？」

    「帮你们整理活动稿。」

    「哇——那你也太有贡献了吧，欢迎加入劳动阵线。」

    她笑着拍了拍他肩膀，然後转身对其他社员说：「你们谁有访谈录音？先给学弟一份，我去拿个饼乾。」

    她走出教室前，还特地回头对他b了一个「加油喔」的手势。

    林聿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动了动——

    没有笑，但眼神轻了些。

    他不确定纪韶晴到底是怎麽样的人，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

    她不是忘了他。她是记得太清楚了，才要装作「完全不记得」。

    这种像游戏一样的互动，让他忽然没那麽抗拒待在这间人声嘈杂的社团教室。

    因为有些人，就算在很多人中间，也只会让你特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