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文学系。张教授伸一伸懒腰，望着案上文件，摇了摇头。许明从门后蹿了出来，一脸神秘地凑到他身边。他抓着张教授的袖子，声音里满是兴奋：“老师，今天不许逃！我一定要带你去试试第六食堂的新煎饼！”

    张教授喝了口水，无奈地扶了扶眼镜，一张胖脸上露出几分哭笑不得的神情：“你要是做研究也有这份热情，那我就老怀安慰了。”他试图挣开袖子，可许明的力气不小，拽得更紧了。许明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老师，您这样说就不对了！吃是人生大事，研究能填饱肚子吗？”

    “胡说八道。”张教授摇摇头，语气里带了点无奈。他本想随便吃点包子对付过去，这几天忙的连茶都顾不上喝。可许明的热情像一团火，烧得他没法拒绝。走廊上几个学生经过，听到这话都捂嘴偷笑，有人小声嘀咕：“许明又在忽悠张教授了。”张教授瞪了许明一眼，叹了口气：“行吧，走走走，别拉着我袖子，成何t统。”

    许明松开手，得意地一挥拳：“这就对了！老师，您放心，今天绝对值回票价！”张教授被他半推半就地带出了文学系大楼，秋风拂过，梧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他抬头瞧了瞧许明蹦跶的背影，心里暗想：这小子，真是闲不住。

    第六食堂离文学楼不远，穿过一条林荫小道，几分钟就到了。远远地，就能闻到饭菜的香气混着煎饼的油香扑鼻而来。食堂门口人头攒动，学生们端着餐盘进进出出，喧闹声像浪cha0一样涌来。

    第六食堂是大学里最大的食堂，也是学生们最喜欢的食堂，左右开弓地设了大大小小三十多个摊位。张教授踏入食堂，靠门口的一个男生端着餐盘，笑着喊：“张教授好！”张教授认得他是自己选修课的学生，点点头：“好。”

    许明撞了撞张教授的胳膊：“老师，你在这里都有粉丝！”张教授瞪他一眼，低声嘀咕：“别胡说，我就是来吃个饭。”

    卖春卷的大叔一见张教授，眼睛一亮：“张教授，好久没来了！”张教授认得他，已经是老摊主了，自己一开始在这里上班就吃上他的春卷了：“刘师傅，越看你越年轻，哎哟喂。给我来一碟春卷！”刘师傅麻利地从油锅里捞出金h的春卷：“这个好，这个新鲜的！”张教授接过，却发现里面多了一个r0u包子：“刘师傅，我没要r0u包子。”刘师傅眨眨眼睛，低声说：“这个我送的，您别让我媳妇知道！”张教授愣了一下，低声笑道：“晓得，晓得，嘿嘿。”

    许明捂着嘴偷笑，凑近小声说：“老师，原来您还会零元购。”张教授有点得意：“这是老顾客的优惠。”

    许明拖着张教授穿过熙攘的人群，直奔食堂角落的新煎饼摊。他指着摊位，语气里满是得意：“老师，就是这个！新来的煎饼摊，听说特别火，j蛋双份，酱香扑鼻！”张教授抬头一看，摊前已经排了七八个人，热气从煎饼锅里腾起来，油香四溢，确实很香，他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扎着围裙，手上动作麻利，摊煎饼的手法像跳舞。她抬头瞥见张教授，笑着招呼：“来啦，要啥样的？”张教授还没开口，许明抢着说：“大姐，给我老师来个全套，j蛋、火腿、香菜都加！”张教授瞪他：“我吃不了那么多。”可大姐已经开始忙活，笑着说：“没事儿，老师您看着瘦，多吃点！”

    张教授刚想反驳“谁瘦了”，大姐却忽然停下手里的铲子，盯着他听了几秒，眼睛一亮：“哎哟，老乡啊？您这口音，也是我们那边的人？”张教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笑：“可不是，听你这腔调，咱老家近吧？”大姐拍了拍案板，乐得不行：“那可不！我老家林花巷，您呢？”“啊，就隔着春江。”张教授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亲切。

    两人就这样在煎饼摊前聊开了，从家乡的天气聊到小时候吃的糍粑，连许明都cha不上嘴。摊前排队的学生偷笑，有人小声说：“张教授这是认亲呢？”大姐越聊越起劲，最后豪爽地一挥手：“老乡见老乡，怎么能掏钱？今天这煎饼，我请了！”张教授赶忙摆手：“这不行，太客气了。”可大姐不容分说，麻利地卷好一个煎饼，塞到他手里：“尝尝，保证您满意！不吃就是看不起我！”

    他咬了一口，j蛋香混着酱味扑上来，像回到了小时候。母亲在灶前摊煎饼，他蹲在一旁偷吃，烫得直吐舌头。抬头冲大姐笑：“真不错，跟我妈那时候一个味儿。”大姐得意地叉腰：“那是！我这手艺，正宗！”许明在一旁偷笑：“老师，看来咱今天赚到了！”张教授无奈摇头，可嘴角的笑藏不住。

    张教授和许明端着煎饼找到靠窗的座位坐下。张教授看着桌上的煎饼春卷包子，无奈地叹气：“这么多，怎么吃得完？。”许明吃吃笑道，又叫了两份凉粉，两杯豆浆。

    正说着，林然拉着苏舒端着餐盘走进食堂。她一眼看到张教授和许明，眼睛一亮，拽着苏舒就往这边冲：“快快快，凑热闹去！”苏舒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拉到桌边，在教授对面坐了下来。苏舒脸上微微一红：“张老师，学长，你们也在这儿？”张教授抬头，见她清秀的脸在yan光下格外明亮，点头笑：“嗯，许明非拉我来的。”

    许明眼睛一亮：“张老师？啧啧，这称号是我们小组才喊的啊。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张教授想起自己让苏舒改口喊老师，心里也有点乐，他点点头：“是我让她这样喊我的。怎么了，要你同意？”许明用手指把嘴巴闭上，不敢的意思。

    林然瞅着张教授面前堆满的食物，调侃道：“教授，你们两个人吃的了这么多吗？”许明接茬：“吃得完，吃得完。这煎饼是大姐送给老师的。”苏舒低头偷笑，抬头看着张教授，声音轻快：“张老师，您真受欢迎，连大姐都送您煎饼。”张教授被她逗乐，露出虎牙：“她看我是老乡！你们也吃吃。”

    林然眼睛一亮，伸手要抢：“我尝尝这个！”许明一手抢过：“不行不行，这是张老师的！”张教授拿起一片递给林然：“吃这个。”林然接过，笑嘻嘻：“还是张教授好！”张教授再把自己手上的煎饼一分为二，递给了苏舒：“来，你也试试。”

    许明看在眼里：“老师，您这是偏心，苏舒一来您就笑得跟朵花似的。”苏舒脸一红，低头咬煎饼掩饰，张教授瞪许明：“胡说什么！”可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窗外的梧桐叶晃动，yan光洒进来，像给这场聚餐镀了层金光。

    张教授看着眼前闹腾的场景，心里浮起一阵暖意。他原本只是想安安静静吃个午饭，结果被许明拉来。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吃饭，可是这样闹一闹，居然觉得还不错。

    他目光落在苏舒身上，她正低头咬着煎饼，嘴角不小心沾了点酱。他忍不住从桌上拿了张纸巾递过去：“嘴角。”苏舒愣了一下，抬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她接过纸巾，轻轻擦了擦，低声道：“谢谢老师。”

    许明和林然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林然捂嘴偷笑：“哟，张教授这服务，太周到了吧？”许明接话：“那是，苏舒一来，老师眼神都不一样。下周交流会，她肯定跑不了！”张教授瞪他们一眼：“你们俩，安静点吃！”可语气里没多少责备，反而透着几分纵容。张教授咬着煎饼：“苏舒，下周有个学术交流会，你也来吧。”苏舒迟疑道：“我…我只是个本科生，那个交流会…”她是担心自己不够资格出席。

    许明大手一挥：“没事，我来安排，你们两个都来！到时候我再介绍其他师兄师姐给你。”林然和苏舒相对一眼：“好吧。”

    张教授咬了口煎饼，j蛋的香气混着家乡的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摊煎饼的模样。他抬头看看这群学生，又看看苏舒，笑了笑。许明眼尖，抓住了这抹笑容：“老师，您笑什么？”没等他说完，林然一筷子敲他脑袋：“闭嘴，吃你的！”

    张教授摇摇头，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嘴角不自觉扬起。他看着窗外yan光洒在梧桐叶上，食堂里的笑声像cha0水，一b0b0涌来。

    秋日的午后，一切温暖而美好，煎饼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像这场欢乐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