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校园，微风拂过，似乎要降温了。苏舒和林然并肩而行，手中的学术交流会确认表在风中微颤，纸页边缘被她无意识地捏出细褶。林然低头翻阅文件，她斜眼瞥向苏舒，好奇道：“教授要在交流会上主讲？”

    苏舒点头，目光扫过确认表上的日期，语气轻快：“嗯，今天找他确认细节，顺便问问流程。”林然眉头一样，嘴角一g，揶揄道：“哟，顺便确认细节？还是顺便多看他两眼啊？”苏舒脸上一热，瞪她一眼：“别乱说，我就是公事公办。”

    林然笑得更欢，手肘轻撞她手臂：“公事公办？我看你每次提到张教授，眼里都冒星星，采访那次你还不是跑得b谁都勤快？”苏舒皱一皱眉，低声道：“那是因为作业！”林然拖长声音：“作业？骗谁呢！你那采访写得跟情书似的，其他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么？我看你就是想多跟他聊几句！”

    苏舒无奈，加快脚步：“你再胡说，我不理你了。”林然跟上，笑嘻嘻道：“行行行，不说了，反正你心里有数。待会儿见到他，别又脸红啊！”

    两人走到张教授工作室，门虚掩着，缝隙中透出柔光，隐约传来一把nv人的声音：“……你还是老样子，不喜欢应酬。”

    “习惯了。”张教授嗓音稳重，夹着一丝笑意。苏舒本想敲门，脚步却顿住。透过门缝，她瞥见一个高挑身影站在桌前。那nv人气质g练，黑se西装g勒出修长曲线，短发利落垂至耳后，发梢微卷，映着yan光泛出柔光。苏舒脑袋一空，她是谁啊？

    张教授坐在椅中，胖胖的身形靠向椅背。他摘下眼镜，指尖r0u着鼻梁，抬头看她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不也一样？跑来跑去，不嫌累吗？”

    那nv人转过身，双手环x：“累啊。我昨晚改报告到凌晨，今早差点没爬起来。”张教授笑道：“那你还接这么多活儿？”苏舒愣住，她从未见教授如此应答，少了课堂上的沉稳，多了几分随意，像在与老友闲聊。林然低喃：“怎么了？进去吗？”苏舒摇头，低声道：“等会儿吧。”她心跳微乱，目光停在门缝，那nv人的笑刺得她心里怪不舒服的。

    那nv人扫视桌上的论文堆，淡笑道：“你的学生都还行吧？有没有给你添乱了？”她语气悠然，指尖掠过一页纸角，停下翻看，抬头瞥他一眼。张教授低笑：“他们很聪明，b我当年强。”那nv人道：“你还是那副老样子，埋在书堆里，连应酬都懒得应付。”她顿了顿，嘴角微扬：“不过这x子，也挺招学生喜欢，”顿顿，又道：“只是，你怎么原来越胖了？”

    张教授呵呵一笑：“我这是福气，你不懂。”那nv人笑出声，摆摆手起身，缓步踱至窗前，看着窗外的那棵树，缓缓道：“这棵树都这么高了。”她回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逸文，看到你这样，我倒挺放心。”

    苏舒心跳一下：逸文？她到底是谁？为什么直呼教授的名字？她和他，似乎是彼此最熟悉的人。她心里揪了一下，一gu苦涩的感觉涌到心口，很不是滋味。她早就知道教授有过去，可亲眼见到他与这nv人交谈时的那份轻松，刺得她心绪不宁。她不想听下去，甚至不愿进去，怕听见更多让她不安的话。

    工作室里，张教授微微一下，却不答话。他开口，想说什么，却又y生生吞了回去。顿顿，才问道：“知清怎样了？还好吗？”那nv人看着他，笑道：“挺好啊，挺好。”教授继续问道：“他有说起我吗？”那nv人回道：“有啊，他还说过年要来看你。”教授呵呵笑道，满是欢心。

    几分钟后，那nv人整理西装，准备离开。她走到门口，看见苏舒和林然。她愣了愣，目光扫过苏舒，停在她手中文件上，随即礼貌微笑：“你是张教授的学生？”苏舒点头，喉间一滞，嗓音低哑：“嗯。”那nv人也没多说，转身离去，高跟鞋声在走廊渐远，留下清冷背影。

    林然轻撞苏舒手臂，低笑：“你刚才那表情，像被抓包了。你快去吧，我就不跟进去了。”苏舒瞪她一眼，压低声音：“别乱说。”她深x1一口气，走进工作室。

    张教授正在沉思，见她进来，有点意外，也有点愣住：“苏舒？在门口等很久了？”“没有。”苏舒低声道，递上确认表：“老师，这是交流会确认表，请您确认。”他接过，摊开扫视，抬头看她，脸se有点古怪。苏舒看着张教授，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最后，还是问了：“刚才那位…是您的朋友？”张教授脸se一沉，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坦然道：“她是我的前妻，秦昭言。”苏舒心头一震，果然是她。

    教授脱下眼镜，r0ur0u双眼，续道：“她来是因为学术交流会，是受邀嘉宾之一。”他把眼镜戴回，看着苏舒，郑重道：“我和她多年前就结束了，现在只是同行关系，偶尔因工作碰面。”他顿了顿，见她低头不语，语气更认真：“她这次来，只是聊了聊交流会的事，顺便问了问近况，没别的意思。”

    苏舒抬起头，眼神恍惚，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泪来。教授看着她，继续说道：“我不想让你误会什么，她和我，早已是过去的事。”他顿了顿，转开话题：“这些年，她忙她的，我忙我的，联系不多。”

    苏舒低喃：“哦……”可心里还是打了七十多个结，纠缠不清。她细声问道：“你们现在关系还好吗？”这问题一问出，她登时就后悔了，心想：“我为什么会这样问？这是老师的私事啊。”张教授看看她，一字一字地慢慢说道，似乎怕苏舒听不清楚：“只是同行，无其他关系。她有她的生活，我也有我的。”

    他目光停在她脸上，似察觉她的不安，特意加重语气：“你不用多想，我和她之间，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他拿起确认表，指尖掠过日期，淡笑：“倒是你，这份确认表做得细致，交流会的事我心里有数了。”他抬头，见她眼底仍藏着波澜，用笔轻轻敲了她的额头，轻声道：“真的，你呀，别乱想。”

    苏舒点头，勉强挤出笑：“我没多想，就是随便问问。”她掩饰着无所遁形的情绪。她与他只是师生，这问题越界了，可她控制不住。张教授放下笔，目光柔和：“我知道你好奇，但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他顿了顿，似乎在暗示什么：“你要是还有问题，随时来问我。”苏舒脸微热，低声道：“没有了。”抬起头，和教授的眼神对接上。教授看着她，双眼透s出如午后yan光的温暖，温柔地笑道：“真的。”苏舒看着教授，心头一暖，心头那一滩苦水似乎有点退去，细声道：“知道了。”

    张教授目送苏舒带上了门，心里闷闷不乐。这丫头，不会乱想什么吧？

    离开张教授的工作室，林然凑了上来，劈头就问：“你吃醋了？”苏舒猛瞪她：“怎么可能！”“那你脸红什么？”林然笑得更欢。“天热。”苏舒辩解，快步走开。林然吃吃笑着跟上，调侃道：“天热？我看是你心热吧！你刚才那眼神，像要把那nv人盯穿！”苏舒不理，心乱如麻。她回想那nv人的笑，张教授的轻松，x口泛起酸意。她不愿承认，却无法否认。

    晚上，苏舒躺在宿舍的床上，目光呆滞。窗外月光洒进，映在墙上，她翻身坐起，抱膝发呆。她回想张教授的眼神，他解释时的温柔，“只是同行，无其他关系。”他那么认真，生怕她误会，那份在意刺得她心动。

    秦昭言的出现，深深地触动着她的心弦。教授和秦昭言的相处，是如此的轻松自然，甚至带着无法言语的亲近。“她是我的前妻。”这句话，让苏舒心里被堵上无数高墙，压得她喘不过气。这滋味，很酸，很苦。她把头埋进枕头里，似乎想把心里的郁闷堵si。

    林然披着睡衣进来，手里端着水杯：“还不睡？满脑子教授吧？”苏舒捂脸，低声道：“林然，我……我好辛苦啊。”她看着林然，有点想落泪。林然拍拍她的脑袋：“是不是因为今天的那个nv人？”苏舒长叹一声：“我不知道。我…不应该为了她而烦恼啊。”林然摊摊手：“那就是因为张教授了。”苏舒转头看着她。

    林然叹口气：“舒舒，你这是喜欢上人了，自己却不知道。”苏舒不说一话，抱着膝盖。林然继续道：“我问你，你最近每天醒来，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谁？”苏舒咬咬牙，不回答，可是心里却清楚知道，自己每天醒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教授。林然又道：“你每天最想见到的，是谁？费尽心思想见的，是谁？”苏舒心头一酸，有种说不出的郁闷，回道：“这是因为我上他的课啊。我…”

    林然敲了敲她的头：“嗨，你这学期还有上林教授，许教授，李老师的课。我就没有见你下课后去找过他们。”她顿顿，又道：“还有，你和教授的那张合影，你每天要看上几遍心里才舒服？”苏舒心头更紧了，想反驳，却有心无力，她看着林然：“林然，我…”

    林然看着她：“这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滋味了。怎样？好受吗？”

    苏舒抬头，眼底sh润：“可我怎么办？他可是老师啊。”林然握住她的手，满腔正义：“喜欢就喜欢呗，有什么稀奇的。这年头，哪个学生不会喜欢上一两个老师。今天那nv人一出现，我看你眼里都快冒火了，我还以为你要冲进去抢人呢！”

    苏舒苦笑：“我没资格吃醋。”林然摇头：“谁说没资格？心动又不犯法。”她顿了顿，语气郑重：“不过，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是教授，你是学生，年纪、身份都差不少。你得想清楚，这条路不好走，别人会怎么看，你扛得住吗？”苏舒垂目，低喃：“我不知道，可我控制不住。”林然拍她肩膀，笑道：“那就别控制，慢慢来，至少别自己憋着。我支持你，但别冲动，行吗？”

    苏舒看着她，低声道：“林然，我这是真的喜欢上张老师了吗？”林然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发小，心里也是五味杂陈，道：“我上次喜欢上刘堂邑，就是这个感觉。”苏舒长叹道：“可是，我现在好辛苦啊。”说着把头深深埋在枕头里。

    林然看着她，有点欣然：“真好啊，我们家苏舒终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