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军来钢铁厂,一则是给老丈人送点儿好玩意儿。
二则,是给摩托加油。
这趟,他整了不少虎鞭,这玩意儿自然不好便宜了别人。
余大庆虽然对生二胎没啥兴趣,但这东西确实不错。
收下东西之后,余大庆又开口道。
“这两天高考成绩下来了,你每天来往县城的时候,多注意点儿,我这边看到,也会通知你,到时候你给书婷带个信儿!”
陈建军点了点头,前两天村里头已经发了通知,余书婷也让他有空帮忙盯着点。
陈建军并没有久留,简单跟余大庆寒暄了两句之后,他便骑着车来到县医院。
买了些伤药之后,他又转头到了供销社,买了不少礼品,这才骑车赶回村里。
等他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陈建军带着东西,来到娜塔莎家里,刚到门口,他便看见娜塔莎坐在门槛上,正吃着东西。
见陈建军过来,娜塔莎赶紧放下碗,走上来。
“建军哥,你回来了?”
“嗯呐,你伤口咋样?好点了没?”
陈建军走上前,这会儿陈桂兰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荷包蛋。
前些日子,陈桂兰在家里养了几只老母鸡,眼下她们家里也不缺鸡蛋吃,这些天陈桂兰还时不时给陈建军家送些鸡蛋过去。
现在娜塔莎受了伤,她这个当妈的,自然也不小气,对于农村人而言,鸡蛋这东西是大补,因此陈桂兰这两顿,那是顿顿不离鸡蛋,给娜塔莎都快要吃腻了。
“我没啥事儿,就一点小伤而已!”
娜塔莎看到那碗荷包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也不能大意!”陈建军提起手里的东西,往屋里走去。
“那虎皮子我已经处理了,顺带着给你买了些药,你这些天就在家休息,有啥事儿跟我说!”
陈建军一边开口叮嘱着,一边将手里网兜打开,将那些药品、礼品都拿了出来,一件一件跟陈桂兰交代着。
“建军哥,我真没啥事儿,你没必要这么破费!”
娜塔莎看见那一桌子东西,心知这些加起来可不便宜。
尽管她现在手里头也不缺钱,可她骨子里养成的勤俭习惯,却让她平日里也不咋舍得花钱。
眼下看到陈建军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她也不免有些心疼。
“你这叫啥话?这种事儿大意不得,万一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陈建军打开药膏,转头看着娜塔莎严肃道。
“把绷带拆开,我教你咋上药,往后每天晚上都得上一次药!”
陈建军说着,叫来陈桂兰在一旁看着。
他也不能天天过来,往后上药这事儿,还得陈桂兰自己动手。
他担心娜塔莎的伤势,买的这些可都是县医院里上好的伤药膏。
娜塔莎解开手上缠着的绷带,陈建军小心翼翼地涂抹着伤药。
那药膏刚涂上去,娜塔莎便不由得一惊。
“这药好奇怪啊,凉飕飕的,涂上去伤口也不疼了!”
村里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小病扛着,大病才会去看医生。
平时就算有啥大病,顶多也就是找隔壁村里的赤脚医生治治,像是这些药膏啥的,娜塔莎见都没见过,自然觉得好奇。
“这可是我在县医院买的正宗云南白药膏,效果当然好!”
听见这话,娜塔莎母女对视一眼,都不免有些惊惧。
“那要不少钱吧?”
“嗐,你们别管,花点钱没啥,关键人没事儿就好!”
陈建军倒也没在乎这些,说起来这一瓶药膏就得一百多块,放在这年代,确实算是天价。
陈建军也不敢跟他们说,免得他们多想。
可娜塔莎也知道,县医院的药可不便宜。
看着陈建军不要钱似的将药膏涂在自己手上,她心里也不免有些心疼。
等上完了药,陈建军又把那些喝的药拿出来,一点点跟陈桂兰交代清楚。
等弄完了这些,陈建军这才拿出六千多块钱,递给娜塔莎。
“这些是卖虎皮的钱,拢共一万三,咱俩对半分,你这儿是六千五,你数数!”
娜塔莎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也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推辞。
“建军哥,用不了这么多,这些日子我跟着你也没帮上啥忙,再说,这还有买药的钱……”
陈建军没等娜塔莎把话说完,便将钱塞到她手里。
“你这次是因为我才受的伤,这些钱是你应得的,别说那些,拿着!”
一切处理完毕,陈建军这才转身离开了这里。
看着陈建军离开的背影,陈桂兰面色犹豫。
“娃啊,你这辈子得记着建军的大恩咧,要不是他,咱娘俩哪有现在的日子?”
娜塔莎望着手里的钱,默默点了点头。
可随即陈桂兰却又叹气道:“只是你这伤……”
“长期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这次运气好,下次万一……”
“妈,别说了,我知道你想啥,建军哥给我这个营生,咱才有了现在的日子,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哪怕再危险,我也不能半途而废!”
娜塔莎心里清楚,陈桂兰这是担心自己有危险。
自从这次受了伤回来,陈桂兰就一直在旁敲侧击地暗示她往后别再进山去了。
可娜塔莎明白,她啥也不会,进山是她唯一的选择。
更何况,这么挣钱的路子,她也不想放弃,除非哪天陈建军不干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陈建军把她领上了路,她若是现在提出放弃,岂不是对不住陈建军?
这话,她咋都说不出口。
哪怕真的出了事儿,那也是她的命,她认了。
反正已经挣了这么多钱了,足够陈桂兰下半辈子生活,她现在没啥后顾之忧。
就在母女俩为此事担忧的时候。
陈建军家里,余书婷一边给陈建军洗着脚,一边也在说着这事儿。
“军哥,进山这活儿太危险了,你现在沙场的事儿挺好的,要不,往后就别进山了!”
娜塔莎受伤的事儿,也触动了余书婷的神经。
她心里很清楚,这一次要不是娜塔莎,受伤的可能就是陈建军。
她心里头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