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那天,是个艳阳天,上午的阳光没有那样的燥热带着丝丝的清风吹拂。
来的时候是走着来到学校的,去的那天是小朋友的家长用电动和三轮把这群大学生们送走的。
许浓的屁股总觉得像是昨天晚上吃的太辣又长了痔疮一样难受,他说要做爱,可他高估了少年在床上的分寸。
离开的那天,林锦川套了贺铭给他寄来的奥特曼的皮套,许浓问:“为什么不是迪迦?”
“现在的小朋友都喜欢银河啊。”林锦川解释,“迪迦是我们这种老人家喜欢的了。”
“这句话,你最好去跟你贺叔叔说。”许浓拉着行李箱看着“银河奥特曼”和一个个小朋友碰拳拥抱做出一个个幼稚的动作手势。
虽然幼稚,但却美好。
就像林锦川说的,他只负责在这群小朋友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至于以后长成什么模样,是要看他们自己的。
登上大巴的那个时候,林锦川和江闻进行了一个拥抱之后是亲切的交谈,
许浓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听他们说着以后和未来,林锦川有机会回来看看诸如此类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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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酸意横生,却也无可奈何,
在一个燥热的夜晚里,两个人窝在床上看不见彼此的容貌,风扇声、蛙鸣和蝉鸣交织,
林锦川热的一晚上要洗三次澡,辗转反侧之后小声地同自己说道:“江闻学长真的很厉害,他不是这里人,但他选择了留下,还学会了这里的方言,是为了更多的人能够走出去。
他真的很伟大,永远有人为了人民前赴后继,但我可能不是那类人。
我长在衣食无忧的家庭里,甚少了解人间的苦难,只有一腔热忱也只是个普通人。”
那个时候的许浓想告诉他:其实你很厉害。
林锦川之后的嗓音有些沙哑,肯定是又在偷偷地掉眼泪了,他说:“我去镇上和同学们买食材的时候。
中午大家点了几份炒面,有个妈妈带着儿子过来问,一份面多少钱,老板说八块钱的时候,那个妈妈说太贵了,买菜的话都够我们吃一天了。
应该是外嫁到这里的,普通话夹杂着她们那里的乡音,最后带着他的孩子走了,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祖国还存在着这样的地方。
我一直以为乡村就像我们苏城的乡下那样的,以前旅行也都是去旅游区,从来不会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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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想请她吃一碗面,真的八块钱的面对于我们那真的不贵,我吃过几十块甚至更贵的,但是她说八块钱够她吃一天了。
但我又很怕冒犯她,伤害到她的自尊,最终还是没敢这么做。”
林锦川会注意到的这些,许浓也能够感受到,不同的是,他没有林锦川的纯粹和热忱,他的美好和共情能力,许浓却从林锦川的言语里感受到了江闻的伟大,以及他的那句:我虽非王衍,但依旧觉得羞愧。
林锦川或许不是江闻那样纯粹的战士,但也是个理想主义者,一个现实主义者去守护理想主义者的理想吗?
林锦川和贺铭,的确很浪漫也般配,他没意识到的是,他对于林锦川和贺铭是一样的。
许浓就站在一旁看他们两的告别,告别过后,林锦川走到许浓身边来自然而然地牵上了他的手,许浓心中的那股酸意也就在这样的举动下消散了。
踏上回去的旅途,漫长的数个小时过后,
是贺铭亲自过来接机,一辆卡宴出现在二人的面前,两个人顿觉解放,
许浓一路上都觉得不舒服,林锦川一路上都觉得愧疚,给他剥糖吃,给他端茶倒水,即便许浓说着没事,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你就当我吃太辣了。”许浓略带无奈地说了句,事后殷勤有什么用?虽然这幅殷切的模样许浓的确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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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周玩的开心吗?”两个小朋友放完行李上了车,贺铭看着坐上副驾驶的林锦川问了句。
“很开心啊,体验了很多以前没有体验过的,和浓浓在一起也很开心。”林锦川下意识地回答。
“朝夕相处半个月,留守空巢老人。”贺铭这话怎么说怎么都透着酸意,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酸谁,那话又说回来,他和许浓朝夕相处的日子也不少,可林锦川朝夕相处的日子就更多了。
“你可拉倒吧,贺叔叔风流中年男人,巴不得没人烦你呢。”林锦川反驳了一句。
十几年的刻板印象是没办法改变了是吗?贺铭略带几分无奈,他这段时间可是清心寡欲,满脑子都是两个小崽子,哪有空和什么歪瓜裂枣风流快活去。
长久的静默下,林锦川方才开口:“贺叔叔,我们三个在一起吗?让你享受左拥右抱的感觉。”
贺铭眉头突突地跳了跳,不自觉地放慢了车速,生怕下一秒自己忍不住飞出去,离开这半个月,许浓把林锦川带成什么样了?
这种话是能从林锦川嘴里说出来的吗?
许浓躺在后排闭眸小憩听两人的言语,他也是真的没想到林锦川这样简单且毫无负累地说出这番话,贺铭此刻的心情怎样?
一定是认为自己带坏了小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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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浓倒是不否认这一部分的罪责,可是更多的或许是少年自身的判断,林锦川有自己的想法,又不是轻易能被人左右的。
“你是认真的吗?”贺铭咬着牙蹦出了这么一句,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他和情人玩过三个人的,但是三个人谈感情又该怎么办呢?
总会厚此薄彼,三个人的爱情未免拥挤。
感情的事当然是看自己的选择,不必从书里去找答案,可贺铭也带着不确定,他不希望给他们三个人一个看似美好却本身就是错误的开端,以及惨淡收场的结尾。
“我可认真了。”林锦川不犹豫地回答,“我总想着,要么我们三个人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好了,要么就三个人在一起,多一个人爱你也多一份责任。”
“你穿开裆裤我就认识你了,你要和我断绝关系?”贺铭好气又好笑,觉得有几分无奈又觉得有点道理。
“那怎么办呢?如果能放下其中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您能心安理得吗?或者我们在一起把您抛下,倒不如三个人一起痛苦或者一起生活。
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候也有很多,我觉得很自在啊。”林锦川说得理所当然,“您可能说您可以成全我们。
但是我不可以,二选一这种选择其实是三个人的痛苦。”
“你觉得自在,是因为我们发乎情止乎礼,等我们上床的时候呢?亲热的时候?爱和欲是离不开的,即便是平时,也总会有厚此薄彼的时候,人的心是偏的,永远无法均分。”贺铭觉得有趣,时至今日他倒成了最刻板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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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个月,许浓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林锦川被贺铭直白的话语惹得红了脸,但还是坚持着说着:“在床上的话,大不了就3p嘛。”
“许浓。”贺铭已经说不过林锦川了,只能把许浓叫起来,“你觉得呢?”
他其实想问的是,你到底怎么洗脑给林锦川洗的这么彻底?但是这样说容易伤人,并不是偏心的意思,而是了解这两个人的性格特点不得不这么去怀疑。
何况贺铭一直当林锦川是小朋友,而和许浓的开头就是情人的关系,相处方式的不同和认识的时间不同,他对林锦川的偏爱是不由自主的,即便许浓恶劣,却也不想委屈他。
这样的话语最终没有问出口,他怕冤枉了许浓,言语上的有时候比行动更为伤人。
“啊?”许浓无知无觉的模样,带着几分无辜,“现在是二比一,我们赢啊,我们都接受了,贺先生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您没有玩过三个人的?”
贺铭无语,他就不该问他:“你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和床上三个人打一炮的意义根本不同。”
许浓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林锦川接下来会开口,反正自己给贺先生留下的印象已经是这样的了,他说十句可能都不如林锦川说一句来的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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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十几年的关系,自己是外来者,林锦川的喜欢他毋庸置疑,至于贺铭说的厚此薄彼,那也应该是贺铭心里的那杆秤从始至终都是向着林锦川倾斜的吧?
至少许浓现在是这样认为的,他在贺铭心里有一定的分量,但始终都比不过林锦川,林锦川值得所有的偏爱,何况是十几年的感情,他也不介意。
这样的选择的确是最好的结果。
“贺叔叔,人这一辈子也就几十年而已。
我们在一起并不犯法也不影响社会秩序,这是我们的私事。
高兴不就好了吗?
及时行乐,对您自己,对我们就那么没有信心吗?
就算结局惨淡收场,我想我也不会后悔。”林锦川的言语认真执着。
惹得贺铭有几分愣神,脸上晕染开来细碎的笑意,似乎是接受了这一事实:“阿川,你说你喜欢我,但是我是不是没有说过喜欢你?
我好像一直把你当晚辈,只是习惯这么和你相处了,可是那天你跟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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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意识到,我应该是喜欢你的,不由自主的喜欢,下意识的逃避,年龄差和我的风流史会也会让我觉得不自信,我一直不敢承认的喜欢。
林锦川小朋友,我一直在想,我要是早点认清自己,或者不去招惹浓浓,结果是不是不一样了。
但是生活没有那个如果。
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贺叔叔。”这一场荒诞的游戏最终收了场,他们输了但也赢了,许浓有时候的言语总是荒唐但又有几分道理,他有男朋友了,还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男朋友,很有趣的感觉,仿佛收获了双倍的快乐,这样的悸动和满足是以前玩过的游戏里从未有过的,“我们的确和床上三个人打一炮不同。
但也不存在厚此薄彼,我们的心里有对方,很奇妙的感觉。
您对林锦川好,其实我也忍不住想对他好。
偶尔可能会觉得吃味,就跟您刚刚同林锦川表白的话语一样。
但我现在更多的是喜悦。
我们对于林锦川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们对我是不是这样的感觉,但我想,我们对您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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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川转过头来看向许浓眼里满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林锦川现在高兴地脑子有点糊涂,贺叔叔说喜欢他,浓浓又说了这样的话,怎么想怎么都觉得美好:“一样的啊,浓浓,我喜欢你的。”
许浓向林锦川回以一个微笑,告诉他:“我知道了。”
贺铭揉了揉眉头,又甜蜜又无奈的触感,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的安心,心柔软了一块,刚才他对林锦川的表白,许浓刚才又何尝不是隐晦的表白和喜欢呢?
很认真严肃的话语,带着淡淡的清冷,不似平时的故作无辜和戏谑。
我们对于林锦川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们对我是不是这样的感觉,但我想,我们对您也是一样的。
按着许浓的说法来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存在厚此薄彼了。
“一样的。”贺铭给了许浓三个字,算是答案,没有故作的温柔只是由心的几个字而已。
黄昏的渐染色梦幻,难以用言语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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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铭驱车带着两个小朋友回了东湖的别墅里,两家毗邻,林锦川在这里吃完饭就可以步行回家。
驱车驶入院子,贺铭下车开口说道:“今天是林老爷子给你们接风洗尘,所以我才带你们回来这里的。”
“诶,你说,如果贺叔叔是我男朋友的话,那他叫我爷爷是不是也要叫爷爷了。”林锦川灵光一闪带着几分兴奋地问了许浓一句。
“理论上是这样的。”许浓很想问问贺铭对于自己的辈分忽然降级是什么感觉。
“别想了,以后你叫爷爷,我还是叫伯父。”贺铭看了林锦川一眼既无语又担忧,他很怕林老爷子发现这一切的时候打断他的腿。
林老爷子对他有恩,自己这样算得上是恩将仇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