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渐渐过去,时间流逝,高考将至。
六月燥热,蝉儿也鸣得聒噪。
高考前一天,因为要布置考场,外加放松我们的心情,学校给我们放了假,我们得以回家。
下午铃声一响,一向爱拖堂的老师整理好课本,没有再继续讲课。她看着我们,语气缓缓而又有力:“同学们,寒窗苦读十二年,只为今朝。让我们尽全力拼搏,完成我们的梦想,为我们的青春点上圆满的句号!”
讲台下,掌声经久不息。
不负青春,不负韶华,圆我今梦少年郎。
老师离开后,有女同学抱在一起互相哭了。她们十指紧扣,抱着对方,脸上泪水横流,嘴里说着鼓励的话。
我收拾好书本准备离开时,宋东拉着我。他低着头没看我,语气闷闷地:“李桐,我能不能抱抱你”
“……什……”我话还没说出口,他就甩开书包抱了上来。我被少年滚烫有力的双臂紧紧禁锢着,动弹不得。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问我:“李桐,你要去哪个大学啊?”
我摇摇头,如实道:“我不知道。”
他安静了一会,又问:“我们以后还能见面的吧?”这次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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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开我,我看见他红红的眼眶。我想对他说你别难过,可是他不看我,只是沉默地捡起书包离开了。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情有点复杂。
因为我是下午回来的,所以家里没有任何人。我静下心来,坐在书桌前复习。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我对自己有几成把握都捏不住。
我一直学到了晚上,直到我弟回来。
李靳年进门时没看到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句:“哥”
我本来就没什么心思学习,听见他唤我立刻就放下书本走了出去:“回来了。”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放书包,问我:“吃饭没?”
在发呆和学习交叉之余度过,他不说我都有些没察觉。于是我摇了摇头说:“还没有。”
李靳年没有责怪我,他只是看着我,问:“想不想出去走走,哥”
“好。”
我们并肩走在街道上,暮色落至,街上行人寥寥无几。昏暗的路灯时不时闪烁着,无不彰显着它的老旧与落魄。不知名的小虫挥动着翅膀,围着它们唯一的光源,不知疲倦地旋转着。
夏天夜晚的风总算是凉凉的,吹在我们的身上。我的刘海被风吹得掀起,很舒服。有一种人与风结合在一起,无忧无虑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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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要不去吃点东西。”李靳年突然停了下来。
我权当他是饿了:“嗯可以的啊。”
他回头,用食指勾着我的小拇指,拉着我走向一间小面馆。小面馆开在巷角旮旯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只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告诉着我们它还活着。
我和他走进店里,挑了一个靠门的位置就坐。这个位置选得很好,一有风就往我们身上招呼。我舒服地眯了眯眼。
李靳年没有问我爱吃什么,他手里拿着菜单,游刃有余地点了两碗面,都是我爱吃的,当然,说不定也是他爱吃的。
我睨了他一眼,有些疑惑:“我还没点单吧?”阵阵饭香勾起了我的食欲,我突然也想吃点什么了。
李靳年说:“这两个都不喜欢”
“喜欢。”我说。
他说:“喜欢就多吃点。”我点点头。
我从来没有在家里说过我爱吃什么,因为没有任何意义。我也没有对朋友说过我爱吃什么,因为这与他们无关。所以我弟从何而得来我爱吃什么,我全然不知,但我也不想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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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
面很快就上来了。热气腾腾的,即使是小店铺,面条的卖相也很不错。我弟什么也没问,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推了一碗我最想吃的在我面前。
这下我真的忍不住诧异了:“你怎么知道……”
“眼睛都快粘上去了。”我弟笑道,狭长的眼眯起,眉眼弯弯,“快吃。”
我发现我弟特别喜欢在我面前笑。
我低头吃面,暖洋洋地像是要暖到心里。
挺好。
2015年6月6日。
记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