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传领着他们在里头的房间坐下，可以看的出来这是私人空间，所有物品摆放都很随意，布置的很有家的感觉。

    「不殇告诉我，你们这几日会过来……这位是h泉吧？」

    九传跪姿泡茶，将茶碗放到三人面前。

    「您好。」h泉连忙低头。

    「你好。」九传出了声，「还有……尧季。」

    「你、你好……」尧季从刚才进来就很紧张，身子bh泉还要僵y。

    这次九传只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次来的要求？」停顿了会儿，九传开口。不寒暄也没废话，直接了当。

    「h泉。」奈何马上朝着h泉点了头。心知肚明，这位四方街主人本就这样子，想要什麽就直说，他给的起的就给，他愿意帮的就帮，要是他不愿意，或是拒绝了，那就真的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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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传上上下下看了h泉，「……h泉跟我来，你们请自便。」

    九传绕过桌子，在h泉旁边站定，接着领着h泉往後方走。

    奈何喝过茶，脱了眼镜，r0ur0u眉心。

    「你接下来打算什麽？」

    尧季本来是在发呆的，听见问句愣了愣。

    「该不会跟着我们吧？」理所当然，绝对是跟着他们，上面都发消息下来了。

    尧季没回答。

    「你要是以为你出来外面还有人会顾着你，就想太多了。」奈何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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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奈何挑眉，「你这个年纪会离家出走不是因为觉得世界没ai了要不就是你监护人不给你ai。」

    「他……」尧季深x1一口气，「他根本就没在关心我！」

    「嗯？」奈何点点头，假装有认真在听。

    「他根本就不了解我！」八、九岁的小朋友大喊。

    奈何打了个哈欠，有点好奇，明明同样都是小孩，为什麽那个白痴阎王只会天天往他身上打量：「奈何，r0u可以卖了。」而这边这个在烦恼没人了解她。

    「你今年几岁？」奈何觉得自己可能跟小孩子有点代g0u，还不只几十年，「十？」

    他记得他当年第一次离家也是十岁。刚踏出家门就以为自己会获得新生，然後才发现世界真的太可怕，走到哪里都是绝境，除非自己强壮起来，否则没有人会帮忙挡风雨。

    年少轻狂……应该是年少无脑。所以第二次离家就等到二十了才走，走的辛酸寂寞觉得冷，世界还是一样险恶，不过想想自己，也没有良善到哪里。

    「你怎麽知道！」尧季瞪着奈何。nv人的年龄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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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你再也回不去。」奈何没回答，只把眼镜戴回去。

    尧季愣了愣。奈何却不再看她。

    随着九传的脚步往前走，就算h泉看不见，九传也不会出手去扶

    「你伤的不轻。」h泉坐在软垫上，鼻腔内有四周的药草香气，全都混杂在一起，九传细碎的脚步声在木质药柜之间游移。

    「是啊。」h泉点头，捧着九传又给他的另一个茶杯，里头的茶味道跟刚刚的不一样，多了一gu子药味。

    「将三魂七魄撕碎的方法很拙劣，只有人间才有这种粗暴的方式。」

    「阎王就是把我从人间捡来给奈何的。」h泉说。

    九传回眸去看，h泉的眼耳口鼻上都有伤口。被奈何用红线缝补好了，但还是有痕迹。

    「你有听过、红线是缘线这回事吗？」不经意提起，九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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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泉摇头。

    红线缝眼、不漏天光。红线抹嘴，不泄天机。红线阻气，不透天息。红线挡耳，不闻天听。

    这是很久以前就流传在人间的作法，一开始是拿来封住不好的东西，後来不知道为什麽就变成拿来处理一些他们不想要的囝仔。

    人世有太多孩子就是因为这条本该牵起缘分的红线没法投胎，只能在人间飘渺无依。

    「你这些地方被红线挡了，就是断了缘。看不见、听不到、闻不清、说不出。本来必si无疑，连转生的机会都没有。」

    九传说，抱着怀中草药坐到h泉对面，细细磨起药方。

    ，「可是阎王大人将你的红线断了，拼凑回去，加上一点奈何肩上魂火，所以你才在这里。」

    九传身为千年大狐妖，眼前这个小小孩身上有些什麽，全都一清二楚。

    他面前的h泉安安静静啜饮茶水，可九传却感觉他心思都放在外头的奈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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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想什麽？」忍不住，九传问。

    「奈何。」老实回答，h泉说。

    「你想知道他什麽？」九传把磨好的粉末分装包好。

    「全部。」

    九传的狐狸面具下眼眸微眯。

    「你知道守桥先生本来不是地狱的人？」

    h泉嗯了声，「大概知道。」阎王大人每次来都像是来胡闹，但阎王也曾趁着奈何没注意时告诉他。

    h泉，天上来的小王子，可ai吧！说的好像奈何就是来自遥不可及的天顶。

    「奈何本来、就不像是地狱的人。」h泉说，「君临天下的气场，不该在人之下，应该在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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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传大狐应声，小朋友看的很清楚，虽然半颗目珠都没有，但心眼澄澈，「那你知道，守桥人为何总是挽起衣袖？」

    h泉摇头。奈何的确习惯x地将袖管拉起，「习惯？」

    九传摇头，「伊系为着将走不过奈何桥坠入h泉的囝仔抱过河去。」

    年幼就si的孩子多半没有t会过活人温暖，隔着衣衫，温度并不明显，所以守桥人总是挽起衣袖，在冰冷的h泉水中捞起瑟瑟发抖的囝仔，抱在怀里，最後一路，给年幼的囝仔一点温暖。

    h泉想，奈何果真是个大好人，好的快要烂了。

    「他不是好人。」九传垂眸，将包好的粉末又区分成几个小包，细心的拿着稻草绳子紮起，「他是大恶之人，罪不可赦，不然也不会在地狱生不如si。」

    「不过我想他这麽得你信任，你应该也不会信。」九传耸耸肩，眼见为凭，眼前的青年没有眼睛，心眼澄澈也没用。

    不然他就会看见外头守桥人眼中的满满恶意。藏在混浊的灰se眸子里，全是被世间染灰的。

    「我信啊。」h泉说，他没眼睛看不见，什麽眼见为凭都没用，不过他时常听见奈何身上的枷锁声，不是谎话，奈何只会凶狠带过不愿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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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见枷锁声？」九传的狐狸耳朵弹了一下，不知道该相信还是不信。

    「很清楚。」

    像是si刑犯一样戴着，但是奈何手腕上只有一对玉镯，没有什麽锁链。

    「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被甚麽缚住了。」

    九传大狐看着身前的青年叹口气。

    「我再跟你说件事吧。」

    他说，将药包推到h泉面前，引了h泉去碰。

    「你可知道守桥先生此生最畏惧的地方即是夏家？」

    轻声说着，九传又偷偷塞了另一个小纸包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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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麽？」

    h泉嗅闻空中气味，无味。

    「无se无味。」九传面具半掩，底下是张不似男不似nv的面容，h泉看不见才敢拿下，「毒。」

    「……」

    「送礼自用两相宜。」

    「h泉这病，光药没有用。」h泉以为只要几包药就可以解决，没料走到前方，九传跟奈何说的又是另一套。

    「嗯。」奈何点点头，早就想到了，看看那块烂r0u，身上东缺一块西缺一块，要是光吃药就可以好，天下的医者都可以去si。

    「他少了几样东西。」

    九传指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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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是眼珠子。」所谓灵魂之窗就是这麽回事，三魂七魄锁在身t里，眼睛破洞会把魂魄漏光光。

    「还有，这身皮囊。」九传捏起h泉脸颊，後者不呼痛，嘿嘿的傻笑。

    「……」奈何沉默。就见九传掀开h泉那身白衣，给他看0露出的x膛。正好是奈何最伤脑筋的一块。

    「他缺心。」可是心眼还留着，可见拔心者技术不纯熟。

    红通通的心口被奈何用红线补起，h泉知道自己少了心，还很开心的说：奈何，帮我缝一颗上去！

    怎料奈何赏他一巴掌，心埕破烂，你给我去跟那些王结伴！

    好呀！h泉一口答应下来，奈何还是不满意：跟你说过几千遍，王子的职位是屎缺，没人要。王的职位更屎缺，一上位就想退位！

    奈何，你真了解。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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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九传面具底下的眼睛上上下下扫了h泉两眼。

    「他少根筋……需要多照顾着点。」大妖苦口婆心，连走个路都可以撞了墙还不回头，光是这一路，他就想了十几遍，说不定h泉小朋友少的不只是筋，还有脑。

    「我知道。」奈何沉痛回应，养了h泉几个礼拜，他不知道几次拉回准备走进h泉水中的笨蛋。

    又笨又烂。

    「要治好他，第一件事就是先把缺的地方补好。」九传说。

    奈何满脸严肃。

    要治脑袋有点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