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应了声,回过头,发现背後多出了个人。
是那个经常出入在办公室内、顶着一颗ga0笑西瓜头的保镳,叫做卫锦衣。
奈何认得他,他会跟他聊天,说些有关自己两个姊姊的事情,虽然话不多,不过很尽责在当阿契的保镳。
卫锦衣背後躺了两三个同样的黑衣人,h泉正咧着嘴对他露出傻笑,「锦衣帮我挡掉了喔。」
奈何眯起眼睛,发现h泉颈上有道细小伤口,「你受伤了?」
「没什麽,小伤口。」h泉无所谓的摆摆手,对他其他地方来说,的确是小伤。
奈何左右看看,扯住h泉,「走吧。」
「我听不清楚、看不清楚,你自己跟好。」事到如今,奈何也没再藏自己其实缺东缺西的事。h泉似乎也不在意,「我走丢了你会来找我?」
「没跟好你就自己自生自灭。」
「你才不会做这种事。」h泉微笑,0透了奈何那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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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小心。」阿弃陛下在後头挥手道别,有点希望在这之後可以再看到他们两个。介绍给家里的孩子认识。
「接下来。」阿弃陛下还是保持着贵为人皇的优雅,面对黑暗中一群黑衣人,还有从远处往这里烧过来的大火一点都不畏惧。
并不是不怕si,相反的,快要怕si了。不过就是因为怕,所以才能冷静下来,让自己活下去。
这一条小命好不容易保下来了,阿弃陛下怎麽也不可能让命不见。
「想要什麽?」阿弃陛下好声好气询问条件。
「……滚。」带头的黑衣人这样说,声音听不出是男是nv。手上的枪口对着尧季的颈子,一个不小心就会一枪下去让这个孩子si。
「不要。」阿弃陛下没动,「季啊,等等找机会,就往里面跑,不要回头,知道吗?」阿契教导害怕得要si的人质小朋友,「听懂的话,就眨两下眼睛。」
尧季抖着抖着,好不容易听懂了阿契的意思,眨了两下眼睛。
阿弃陛下看起来很开心,说了声孩子你真bang。
黑衣人认真看着眼前人皇,所有谣言、所有传闻都指向现今帝王不是人。因为眼前的人皇太神出鬼没,思维、行动模式,甚至是长相、气质,都不是人类可及。光是在他们背後看着人皇毫不犹豫扭断守卫的手脚,就一阵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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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心狠也不是多心狠,说温柔,却也不像是温柔。
「你是夏家的人,应该知道他们有多怕我。」阿弃陛下的嗓音柔和,「我数到三,要是你不放人,我就只好让你放人了。」
黑衣人吞了口口水,身後还有与他相同为夏家卖命的si士。一个不好,他们都会si。夏家的心狠,只si他们几个根本不痛不痒。
「要是你担心si,我想我还是有办法保住你的。」阿弃陛下眼中有属於王家才有的自信。
要保住几个人,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只要他们想活,说一声就是了。
「……滚,要不就是si。」沉默了几秒,黑衣人还是重复这个字,就像阿弃陛下自己说的,这世界上没有无条件的关ai。阿弃陛下这样子释出善意,本来就无理可循。
「……好吧。」阿弃陛下目光温柔,「锦衣。」
尧季只看见面前一道黑影前一盖,接着是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手臂。往方才奈何他们离开的地方拉。等稳住身形,才发现是从一团混乱之中把自己扯出来的人皇大大。
「小季,沿着这条路往前,不要回头。」阿弃陛下指着前方往上的楼梯,两旁有灯光,看得清楚前方的路途,没记错的话,上面出去就是很偏殿很偏殿的地方,离今天举行监赏会的场所相隔遥远,地下室的sao动会引来大半的守卫,屋内就不会有人在,就算是小朋友也可以靠着双脚的力量奋勇前进。
一切多亏了夏家的衰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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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尧季开口似乎想说话,不过被阿弃陛下强y地阻止,「嘘。」陛下笑了笑。
阿弃陛下背後有火光,热气直冲过来。
「岁跟我说了,你是为了找到你的父母才来的,往上直走到底,就可以知道答案。」阿弃陛下背後的卫锦衣正在一个人处理所有黑衣人,大火的黑烟不断漫过来。
尧季愣了愣,看着阿弃陛下反手一折,偷袭者的手肘被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弧度。
「快走吧,记得不要回头喔。」人皇安然自得。不像大难临头。
天界来的小朋友全身发抖,跌跌撞撞往楼上跑,「锦衣。」阿弃陛下双手负在身後,看着自家保镳将所有倒地不起的黑衣人拖到靠近门口的位置。
「很久很久以前,夏家曾经兴旺。」外头雷声隆隆,似乎就要降雨。阿弃陛下一点也不在乎那些大火,因为天命难违,他就是不会在这里si去。
「……」锦衣沉默,听着上司讲古。
「兴旺的夏家靠着自己走上王座,无须担心有九代长子夺权篡位。」
「然後有一天,来了个算命的仙仔,仙仔控诉夏家才是篡位的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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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离奇曲折,阿弃陛下的三言两语说不完全部。
「仙仔给了夏家一把大锁,一锁就是千年,夏家再也上不了天。」
故事三句话就算结束,所有重点阿弃陛下一个字都没讲到。
不过已经昭示出夏家本就不凡的天命。
轰隆!雷声作响,应该已经下起了大雨,阿弃陛下招招手,要锦衣过来,「走吧,我们上去了。」
锦衣沉默不语,往陛下肩上披上王袍,把邀请函拿在手里,要去参加今晚夏家主办的监赏会。
「对了,你们。」走前,阿弃陛下回眸去看照一群扭断手脚卸了下巴的黑衣人,「别担心,等等就会下雨,不会烧到你们。」
是福是祸?阿弃陛下并不知道,只明白这场大雨是龙王发怒的前兆。
一声哀号响彻天际,然後一声、又一声。
阿弃陛下身边的锦衣皱起眉头,不敢伸手去捂,无论如何,陛下才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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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不要听。」阿弃陛下眯了眯眼,率先去盖锦衣的双耳,「人间听不起囚牛哭号。别听。」
锦衣回过神,也想捂牢上司耳朵。不过被阿弃陛下微笑拒绝,「来,锦衣,我没关系,你照顾好自己。」他将锦衣的手捂上他自己的耳朵,「走吧,囚牛再这样哭下去可不得了。」
「幸好我们对上的不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夏家。」阿弃陛下语气轻快,走上楼梯,雨声变大了,水流很快就会灌进这个地下室,既然有办法让火这麽烧,那就有办法让水一起流进来。
「不然我可能保不住他们。」
「阿契,不会。」锦衣的小声帮自己的上司辩解,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对阿弃陛下有种难以明说的自信。
「不会吗?」阿弃陛下安然自得,不知道这些自信都是从哪里生出来的,真是无法理解。
那声囚牛哭号,让正往上跑的尧季踉跄了一下,她听过囚牛的声音,不过那时候的囚牛是在唱歌,歌声悦耳动听,囚牛x格温顺,从未有过发怒或是哭泣的时候。
这也是她第二次听见囚牛哭,哭的这麽凄厉,这麽难过,到底是为什麽?
感觉很痛。
尧季一抹脸,发现自己脸上有泪水,憋了好几天的眼泪被囚牛哭声哭的溃堤,想止住泪却一点用也没有。只好一边x1着鼻涕一边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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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什麽爸妈,她现在只想要回去天上跟尧岁告状,说人间有这麽一块地方没有人管,很恐怖,小孩子都随便乱杀随便乱丢,连名字也取的一蹋糊涂。
囚牛还在哭。声音不断传来,忽远忽近,哭的很凄厉。
尧季被哭的心里发凉,甩了甩脑袋转移注意力,她纵使是天界下一任接班人,稍稍能抵挡住哭声杀伤力,但依旧不能久听,否则离七窍流血就不远了。
她依着阿弃陛下的话往前跑,旁边有什麽都不管,反正就是埋头向前,最後在一扇小门前停下来。
四周的灯光昏暗,尧季只能看清前方是一扇木门,金漆装饰,富丽堂皇,而在光鲜外表之下,藏着满满si寂,门上还用暗褐se的yet画着看不懂的符咒。
尧季吞了口口水,深x1一口气。
……还是回去吧?
她想着,对於想知道父母是谁的渴望已经没有那麽严重了,她现在只想回去天上,不要待在人间。
奈何说的没错,人世险恶,人类这种生物连自己的幼崽都可以轻易毁去,还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可待她一回头,心脏却差点被吓得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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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她的身後就跟上了一大堆的小囝仔,有些是在地下室那里就看过的,它们抓着她的肩膀,牵成一线,从地下室到这里来被拖行了一路。
尧季背脊发麻,她不知道这些魂魄要跟着她g什麽。
但想也知道,现在要回头是不可能的事了。
那群囝仔有眼睛的就用眼睛看,它们全盯着後面那片门板。
……看起来,没有商量的可能。
尧季深x1一口气,握住门把。
门把很冰,冷气瞬间贯穿尧季手心。
那一瞬尧季似乎听见了背後的囝仔同声哭泣,痛的哭了。
「别、别哭啦……」学着印象中奈何的模样,尧季安抚着,她见过h泉做恶梦的样子,才刚开始哭,奈何就爬起身,要她继续睡,然後奈何抱着h泉裹着棉被到另一边,直到她听不见哭声,不知道是想要藏起h泉哭泣,或只是单纯怕吵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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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奈何轻声说,与白日时凶狠的模样大相迳庭,别哭、别哭。
要不是亲眼看见,任谁也不会相信,那个奈何居然也有这种时候。
只是一到早上,h泉不哭了,奈何又是那个原本的模样,恶声恶气的,不把h泉当成盲人。
囝仔们还是在哭……虽然它们有的没有嘴,或是嘴已经缝上,但那是魂魄在哭的声音,都说鬼哭伤魂,每一滴眼泪都是魂魄。
它们却不惜以哭泣来表达它们的念想。
相b之下,尧季总觉得自己连流眼泪都是奢侈。
起码她不会哭一哭就魂魄散去啊。
「别哭了、别哭……」尧季轻声安抚,一边打开门。迎面而来的除了凉冷气息,还有一gu古怪气味。
她感觉到身边的囝仔一阵躁动,往前奔涌而去,鬼魂通过身t的感觉其实有些奇妙,像是突然被丢进一坨冰水当中,发麻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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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眨眼,被冰冷魂魄聚集而成的cha0水推入门内,沉重的木门吱呀着关上了。
应该是个恨大的空间,只有一点点光线来自门旁的一颗发出微光的石子。
等到适应了眼前的昏暗光线。尧季再度呆滞。
……那是什麽?
她想着。脚步怎麽样也离不开原地,千斤重似的,只能卡在原处。
在她面前的,是一具一具,或坐或站或卧在那些木箱子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