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奈何不见了。
h泉第一次知道,原来奈何想要从他旁边消失,根本易如反掌,奈何的脚步声、或者是铁门打开的声音,他一个都没听见,奈何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从牢房内消失,只剩下披在他身上的外袍。
「呦,小h泉。」他还在想那个守桥人会去到哪里,耳边就听见了那个这几天来很常听见的声音。
那声音说什麽他几乎没在听,只隐约听到几个像是奈何丢了他跑走了,或者是奈何要你去拉琴。
奈何去了哪里?应该跟之前一样,到最後都会回来。
h泉自己想明白了,总算能回过头来回应老人家的话。
「你说什麽,再说一次。」对不起,他是瞎子,可能因为眼睛坏掉的关系吧,耳朵也不太好,只好委屈你老人家再多说几次。什麽奈何已经跑了?奈何只有一只脚是要跑去哪里?什麽奈何叫他拉琴?奈何听不到的琴声他才不想拉。
什麽奈何已经不要他了?要是奈何真的不要他,不会不发一语,只会叫他去si。
「……爷爷相信你有听见。」夏家帝王好话不说第二次,看眼前这个小朋友在冬仔身边乖的像只猫,什麽也不说、只会跟着人家跑,像个小傻子,没想到一离开冬仔,马上不痴不傻,冬仔面前的形象维持的非常好。
「嗯,对啊。」h泉一样老实,「你还是老实说吧,奈何被你带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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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你还真是不乖,被带去吗?说的好像是他被我们带走的一样。」
「不然呢?」h泉耸肩,他除了这个想不到其他的可能,「奈何不信你们,所以我也不信。」看夏家这麽垃圾,想要信也无从可信,这不能怪他,只能怪夏家真是做人失败。
夏家帝王这几日不厌其烦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跟这两个冥顽不灵的家伙g0u通,装的一副圣人君子的模样,什麽都不要、什麽都不想,这让帝王烦躁的想要把人丢去喂狗,尤其是这个眼盲的傻子,「你不信,只能说是你自己的损失。」帝王说道,再也不把h泉当成孩子看,「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相信我,冬仔会把你丢了,你得上台拉琴,拉出一曲<长生>,你就能乖乖的回家。」
「……你要<长生>做什麽。」h泉听着听着,前面都装没听到,只有最後一句,他很好奇,「你感觉活了很久,活那麽久,有意思吗?」
另一方发出难听的笑声,「那麽si有什麽意思?」
「有啊,有遇到奈何。」h泉想一想。
「罪大恶极的人才会怕自己si翘翘啊小朋友。」夏独活哈哈大笑,「上天宠儿si後归尘,就是回家,我们这些人类,一生都在人间劳碌,怕si怕的要si。」
「我不是上天宠儿。」h泉想,自己破烂成这样,宠个鬼,只有奈何会把他当成残废跟傻子需要好好照顾。
「风水轮流转。就算你是宠子,有一天也会变成弃子。」夏家帝王这样说,「明天你就等着拉琴吧……对啦,为了让你熟悉琴,我帮你找来了好东西。」
又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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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泉不相信,这些有钱人家对好东西的价值观根本与世人不符合。
旁边一阵窸窣,不久时间,一把琴被放到他的手里。
「这是冬仔拉的第一把琴。」夏独活怀念说道,「啊……当然不是他拉的那一把,我後来又重新做的。找了差不多的材料。」
……有nv人哭声。
h泉一拿到手上,就只听见这个。nv人正在哭,哭的很凄厉。
「……你给奈何拉这种琴?」h泉皱起眉头,曾经听奈何说过,他小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怎麽拉琴。
我大概跟尧季差不多吧。奈何这样说。
好小。h泉直接点明,在他的眼中,就是小小只的。
对,很小。
「当然要拉这种琴。」夏独活愉快笑了,「就是要这种琴,才可以拉出人命来……来,这是冬仔拉的第二把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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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把琴被放到他手里。
这次,是个男人在哭。
不管怎麽样,都是哭声,他们声嘶力竭的哭着,可想而知,这样子拉出的音调也不会多美。
「不不、冬仔拉的非常好。」夏独活说,「那样的曲子、那样的琴,几百年来只有冬仔可以拉出那样的音se,多好听。」夏独活的表情陶醉,回想起当年……应该说是当年的当年,反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
「……还有最後一把吧。」h泉轻轻抚0手里的琴,小声安抚他们,其实还是b较想烧掉,起码烧掉了之後,他们魂魄可以离开,不会锁在琴里。
夏独活露出赞赏的眼神,「果然聪明,的确有最後一把。」
最後一把被放在掌心,h泉想,当时的奈何,肯定哭得要si。
小孩在哭,哭的稀哩哗啦的,喊着很痛很痛,喊着哥哥。喊着自己回不来的阿爸阿母。
「乖乖、不哭不哭。」奈何这麽ai囝仔,连个孩子受伤也会心疼,看着孩子变成琴,还要奏,奈何自己,大概也跟这些囝仔同等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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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跟冬仔一样,都喜欢可怜这些乐器。」只是有人还是那麽冷血无情,把琴当成工具,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把那些无辜x命做成了供人玩赏的乐器,「冬仔多傻,真是蠢。」夏独活说,恨铁不成钢,「都拉过琴了、还想着要唱招魂把人招回来。」
「……唱招魂……?」
「是啊。」夏独活一点都不介意把这些事情告诉h泉,说的很开心,一字一句怀念当年,啊啊,真是开心的一段日子,「那个蠢材唱了招魂,结果招回来一堆鬼怪。」夏独活说,鬼怪杀进他的地牢,放走了好多玩具,害他好几个晚上夜不成眠,因为白天没有玩开心,只能把怒气全都放到剩下来的冬仔身上,谁叫他要唱那什麽招魂。
……所以,奈何晚上说着对不起的对象,是那些散去的魂魄吧?
h泉想着,总不可能是夏家,他想要夏家快点si一si,绝对不会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所以,你就毒哑他?」h泉前後连贯,只觉得,奈何果真是被这个人ga0烂的。
「你啊,你还真的不傻!看冬仔把你当成囝仔一样,冬仔才是那个傻子。」夏独活哈哈大笑,张狂无b,「不是我们毒哑他的,是他自己毒哑自己!」
冬仔爬在地面,求一碗毒药,他招不回魂,只能看着那些招不回的残魂碎魄跟他说谢谢,然後完全消失。
「都是他的错啊。」夏独活想到那些再也没有灵气的琴就觉得可惜,「好不容易找来的一组三人琴就这样没了。」没有魂魄的琴不是琴,很快就随着时间腐化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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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仔自己捧着那碗酒,说自己不该再说话,还说自己应该si一si……笑话!」夏独活大喝一声,「他那条烂命是我们给的,他凭麽说要si就去si?」
「所以他没si成也是你们的原因?」h泉说。
「怎麽能让他si?」夏独活笑道,「一了百了什麽都不用管啊。告诉你啊,小h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事情不过就是活着,我让冬仔不si,他不感谢我,还要感谢谁?」
这种话要是让奈何听见了,应该会大笑吧。h泉想着,就连他也觉得夏独活说的是笑话,多好笑的一件事情,这些在山巅的帝王从来不想去看那些生不如si的人吧。
三人琴,还有四人琴,四人琴是咒人si,三人琴是祝人生,本来的涵义只是让父母子三人同奏一曲,将岁数度给老人家。四人琴本也只是祖子孙三代四人共咒敌人si。不知道什麽时候,就变成了父母子三个人,变成一组琴。
「……nv人琴、男人琴、囝仔琴。」多久以前的技术,为什麽会被这个老人知道?
h泉想不透,也不太想去想,他只关心奈何,奈何这麽心痛,这些孩子这麽心痛。最後大笑的只有前面这个大疯子。
「怎麽样,这些琴做的很好吧。」夏独活很是得意,「喜欢的话,就送你啦。」展现自己的大方,夏家帝王把人琴当作礼物送给了h泉。
h泉没说话,也没回答收不收,只是小心翼翼的把囝仔琴抱在怀中,希望孩子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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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好好等着明天吧。」夏家帝王心情愉快,「别再等了,冬仔不会回来了。」
「……」h泉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安抚手里琴,把琴当成活生生的囝仔,「对了,我问你个问题好吗?」
「什麽问题?」
「你们把囚牛变成什麽了吗?」
深夜、或许是白日。牢房内。
「奈何。」h泉低声叫唤。他分不清楚现在是早上或是晚上,只是他睡梦中隐约有听见什麽声响。
「……g嘛。」迟疑了一会儿的感觉,那道沙哑嗓音才回应。b起平常,非常疲惫,也更加沙哑。
h泉转过身,四处0索,然後被另一只手握住,那只手很冷,「你去哪了?」他问,然後顺着往下,只0到满手sh溽。全都是腥味。
「奈何!」h泉整个人都醒了,抓着奈何的肩膀,「你受伤了?」整个背、整个上半身……全都是血,「奈何,你跑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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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独活说了,只有两个选择,不是你拉琴,就是我拉琴。」
奈何低声说,「我已经度过一次命给他,所以他要你去拉琴。」
「我拉就我拉,你有什麽意见!」h泉皱起眉头,「是他把你弄成这样?」
「h泉。」
「什麽?」奈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我带你去看琴好吗?」他低声说。
「琴?」为什麽要看琴?
「h泉……我们不只是找到琴。」奈何低声说,「我们也找到囚牛。」
「……囚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