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魔宗上下后郁绝没有立马前往魔宗大殿,而是先在魔界探查了一番,顺便研究他那与人对视就能洞悉他人情绪情感的能力。
郁绝在历史长河时就能以一种飘渺的意识形态感受到他人的情感情绪,甚至是想法,他猜测这种能力是跟着他重生了,只是效果有所削弱,不能直接读心。
这倒是他重生以来第一个好消息,但同样也有一个不算太坏但很麻烦的消息——前世那些奋起背叛他的势力早在这个时候便有了雏形。
魔修桀骜,多是独来独往。能结成势力的虽不多见,但一旦成势,对他这个魔尊而言便是不小的威胁。
郁绝随手掐诀,数道封印瞬间神不知鬼不觉地笼罩在各处势力范围。这些封印看似简单,却暗含天地法则——即便这些势力日后壮大,也无法再对郁绝造反,只会唯他所用。
以郁绝大乘后期的修为设下的封印,纵使渡劫大能亲至也难以破解。确认万无一失后,他这才转身踏向魔宗大殿。
魔宗大殿内,众人早就等候多时。那位向来没什么威严的魔尊突然召集众魔修远道而归,却让他们空等半天,不满情绪早已在暗处滋长。
一名身披玄铁战甲的魔修将本命魔刀重重插入地面,怒喝道:“他娘的!等得老子魔气都散了!上次围猎魔兽就被这废物魔尊害得半死不活,这次倒好,让大伙干等好几个时辰!”
另一魔修尖声附和,嗓音如刀刮铁器般刺耳:“可不是围剿正道不见动静,坑害同门倒是一把好手。这魔尊哼不如让焚天长老来当”
宝座旁的符叙自然将这番大逆不道之言尽收耳中。他眉头一蹙,洞虚境的威压骤然爆发。
方才还口出狂言的二人顿时双膝发软,还没回过神,排山倒海般的灵力已碾碎其身躯,转瞬便爆体而亡。
几个在魔宗多年的老魔修见状,皆笑出声来。
“哈哈哈!两个不长眼的蠢货!”
“就这点能耐也敢在左护法面前妄议魔尊大人?真是不想活了!”
这些魔修向来冷血,两条性命就此消亡,非但无人怜悯,反倒成了众人取乐的谈资。
郁绝回到魔宗殿时就是看到这样“其乐融融”的画面,心中欣慰,这才是魔修该有的样子。他前世沉迷修炼多年,心性还不如自己这些弱鸡手下看得明白,也难怪始终管不住这群人。
余光瞥见符叙神色阴沉,他随手安抚性地揉了揉对方的发顶。符叙显然没料到这个举动,耳尖顿时泛起薄红。
郁绝却已收回视线,慵懒地倚上宝座。
他支着下颌,长腿交叠,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殿内,前世那几个叛徒头目尽收眼底。
底下的魔修早已安静下来,纷纷等待着魔尊的吩咐。
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任务,而是一个接一个爆体横飞的血肉。
众人瞬间慌乱,骚动四起。这毫无征兆的杀戮让他们惊恐不已,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郁绝自然是无所顾忌的,这些人对他而言可以说没有任何用处,在前世全都只是把他当作靠山工具人,到最后更是该背叛的背叛该走的走。
只是他这番肯定是会引来各界质疑审判的…
但那又如何?郁绝可从来没有在乎过名声这种东西。
有人忍不住怒骂道:“郁绝!你这是在做什么?!即便你是魔尊,也没有滥杀的理由!”
郁绝抬眼看去,正是魔宗大长老焚天。
“焚天,”他声音幽冷,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再多说一句,本尊不介意连你一起杀。”
这人前世虽然没有参与围剿他的正魔大战,但也袖手旁观,分明存了坐收渔利的心思。郁绝确实不介意多杀一个,以绝后患。
焚天面如菜色,他是大长老,但也不过合体境后期,连那个左护法符叙都打不过,只能咽下一口气,缓道:“有什么误会大可说开,无论怎么讲大家也都是魔宗内的人,既是自己人,又何必如此不留情面?”
“自己人?谁跟你们自己人?”郁绝半阖着眼,语气无波,“你们也配?”
焚天知道自己这是触了霉头,总之也不敢再劝,只能无视掉身边那些向他寻求庇护却又在下一秒爆体而亡的魔修。
这场毫无征兆的杀戮停止时,魔宗上下几千人活着的不到百。
是的,前一世背叛郁绝的人有这么多,甚至不止。郁绝记得一清二楚,那些记忆可以说是刻骨铭心,在历史长河时更是不曾忘却一分一秒。
前世他从未亏待过这些人。但凡得到天材地宝,必先带回魔宗;即便他修为通天,也未曾向谁索取回报。他只盼着这些人,别像他初入道时那般不堪。
可惜他太过单纯,只顾埋头苦修,一心追求飞升,竟从未察觉身边人的异样,更没看破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从一开始就怀着利用之心接近。
直到最后他被曾经深爱着的、深信不疑的人追杀各界,死无葬身之地时才意识到,
无论正道或魔道,全都是贱人。
而他自己,更是蠢到极致的那个。
如果不是他在刚踏入修仙道路时便给自己留好后路,他连重活一世的机会都不会有,只会就这样含着怨恨烟消云散,成为修仙界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尘埃。
说到底,人性本恶。是他太过天真。
所幸,修仙界三千年无人飞升的真相,他比谁都清楚——并非仙界湮灭,而是修士们失去飞升真谛。
欲飞升,非至善不可,非至恶不能。
前人之所以失败,要么恶得不够彻底,要么善得不够纯粹。
而郁绝早就有了一条向天道证明自己至恶的路。
他在时间长河中看到过世上有一只蛊,名为噬心蛊,形似黑甲,只要将此蛊饲养至成虫再与心脉融为一体,便可彻底斩断七情六欲失去人性,成就至恶。
噬心蛊在三千年前就被不少人用来协助飞升,后来逐渐稀少,如今仅存的一只流落凡间,不知所踪。
郁绝知道噬心蛊的位置,虽然麻烦,但只要可以飞升这些都不算什么。
凡间并非毫无灵力,只是稀薄得近乎虚无。魔力就更不用说,纵使郁绝有大乘后期的修为,在凡间依旧会被压制至金丹境——倒不是不能强行突破桎梏,是凡间承受不住大乘威压。
郁绝此刻正坐在凡间一家客栈,他风骨峭然,即便刻意收敛也气质不凡,总引来路人侧目,一旁的掌柜知他必定身份不俗,弓着腰笑吟吟伺候着。
符叙则一如既往的随从在身旁一言不发。
郁绝神识锁定在客栈二楼的一间厢房:三个男人,一个模样看似普通,举止却清逸脱俗,明显是三人中的领头者。
随着那人手一挥,另外两人便自觉地退出房间,守在门外。
郁绝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将心思放在普通人身上——那领头者身上,正藏着他想要的噬心蛊。
令他意外的是,那两个守卫都有金丹修为,而在凡间能拥有这般能力的只能说明二人真实实力在洞虚境之上。
他不想在凡间动静过大,若他为了噬心蛊和两个金丹修为的大打出手必定会惊动修仙界。
只是稍微思索郁绝心中就有了计划,他给符叙使了个眼色,符叙便心中明了,隐匿身形上前。
郁绝则不急不缓的又抿一口茶,神识看着符叙将那两个守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齐闪身消失在原地。这是郁绝前世研究的一招法术,本是用来在绝境时逃生的,在眼下又发挥出另一种作用。
有了符叙的阻碍,那两个守卫想要回来至少也得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郁绝这才起身上楼,身影在楼梯拐角的阴影处缓缓消失。
房内的那位毫无修为,自然不知屋外发生了什么,此刻还解衣沐浴,一身白衣刚褪下,冰冷的剑刃就抵在了他后腰上,
“噬心蛊在哪?”
嗓音如沁入冰水般阴冷,谢尘缘瞬间浑身一僵,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在下不知仙君所言何物。”
空气沉默片刻。
郁绝笑了一声,猛地俯身贴在谢尘缘身后,伸手掰开对方的嘴往深喉处寻,
“在这里。”
果不其然,一只通体棕黑的蛊虫被他双指一掐剔出。
噬心蛊离体的那一瞬,谢尘缘身上猛地迸发出金丹修为,来自正道纯正无邪的灵气扑面而来,但郁绝只是挥手一挡这股威压便无影无踪。
“你不是凡人。”郁绝挑眉。
“还来!”谢尘缘厉喝,目光死死锁住他手中的噬心蛊。
他原本那张普通的脸逐渐变得不凡,模样冷艳如霜,带上怒意,说着唤出本命剑直刺而去。
郁绝自然不怕他,抬手挡下,腕抖剑斜,一道嗜血魔气冲出,在谢尘缘腰腹处留下鲜红剑伤。
然而谢尘缘却惊道:“魔气收回去!”
郁绝不懂他这番反应,然而很快他手上的噬心蛊告诉了他答案,只见噬心蛊忽然猛地摄入那些溢出的魔气,随后从体内飘出肉眼可见的粉红雾气,几个呼吸间便充斥在房间内。
而随着粉红雾气的散发,郁绝二人身上都不约而同的有了一些不明反应。
谢尘缘似是明白了什么,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是魔尊郁绝。”
郁绝神色一沉,直觉告诉他对方是通过噬心蛊的异常辨认出他的身份的,这说明他和噬心蛊一定本身就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联系。
但粉红雾气的作用太强,精虫上脑的感觉让郁绝思绪如陷泥沼,思考不出更多。
他目光下意识落在谢尘缘那双眼里——愤怒与羞耻在其中激烈交织。
他也是这才发现一直到现在谢尘缘都是和他坦诚相待的。
在粉色雾气的影响下对方那根秀气粉嫩的阴茎半勃,冷白似雪的肌肤染上桃粉,眼尾殷红。
看来不止他一个人因为这粉色雾气精虫上脑了。
虽然和计划有偏差,但总归噬心蛊已到手,郁绝压下那股强烈的欲望退到阴影处就要离开,却被谢尘缘喊住:
“你不解决会死的。”
那找人解决不就行了。
郁绝脑海忽然闪过符叙的脸,还没等他回过神,就猛地被抓住手腕往前一扯,让他没稳住身形跌入一个香软怀抱。
“帮我。”身下那人闷闷道。
郁绝有些诧异的挑了一下眉。
他身形更高大一些,几乎是把谢尘缘禁锢在了怀里。
“哦,怎么帮?”他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