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商苦思冥想,她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听谢肃的话,去雇几个丫鬟来帮忙。
不仅是黄金的事,她一个谢府小姐,手边连一个能够帮忙做事的人也没有,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只是府里那些丫鬟,要不就是从小赏她白眼吃,和她关系的稍好一点,也是被锁死在位置上,宿氏也不会放人给她。总而言之,府里一个她能用的人也没有,必须得从外边找!
一般大家族的下人,要么是家生子,要么是从人牙子那边买的,那些人牙子都是管事妈妈在联系着,谢清商这个半吊子小姐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谢清商越想越烦,她靠在窗边透气,忽然感到有点不对劲,原来是昨晚那个黑影再次在湖水上浮现,飘荡不定,看起来好不诡异!
“这是什么东西!”谢清商被吓了一跳,昨夜她以为自己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只当没看见这玩意,自去睡了,谁知道今天白天又看见了这吓人东西。
因是阴天,谢清商也瞧不清楚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她指着黑影,问谢肃:“老祖看见那东西了吗?那是什么啊?”
谢肃只瞧了一眼:“鬼知道。”
谢清商低声抱怨:“那不就是你知道的意思吗。”
谢肃微笑道:“是啊,就是我知道的意思。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你有什么好在意的。有这个时间,”
说到这他凉凉一笑,“不如去想想怎么早日争得谢府实权。”
“……”
太会给压力了吧!
谢清商暗地里皱了皱脸做了个鬼脸,她唉声叹气,总觉得压力有些大。
她生怕有什么脏东西进屋来偷金子,更是愁眉苦脸,对着箱子发起了呆。
听江正巧飘来,她见谢清商满脸愁容,便问她怎么回事,听完后就笑:“你今日是不是还没去容德园请安?我告诉你,你现在在府里可是抢手货,之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过来找你要钱。听我的,在他们找到你之前,先去找老虔婆,你该好好‘谢谢’她了。”
又叮嘱她一堆注意事项。
谢清商想想有道理,便是应了,直接去了容德园,进来之后才发现除了宿氏、宋氏、周氏,还有一个面生的贵妇人在,她们都坐在这等老夫人。
见到谢清商进来,宋氏脸上顿时露出笑脸:“清商来了?快来三婶娘这里,和我说说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仅仅是一次晚宴,宋氏的态度就天差地别,仿佛先前谢清商和谢舵的矛盾是假的一般,谢清商也是佩服宋氏。
看起来,其他都是虚的,许逐璟和她的传闻是真的铺开了,寿宴时的情景各家看在眼里,都有各自的思量。
那面生的太太打扮夸张,手上戴着两根手指粗的翡翠镯子还嫌不够,又戴了两根细玛瑙链子,她面色红润,笑着对宋氏说:“还是你猴急,二夫人说了这么多遍的事,还要清商再讲一遍。”
宋氏捂着嘴笑:“我和侄女关系好,你可别吃味。”说罢就抓住谢清商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谢清商心里腹诽,不过还是老实在宋氏身边坐下,宋氏态度好,她自然也是笑脸回应,在宋氏的接连追问下,她又将昨天的事囫囵说了一遍。
宋氏一边听一边连连叫好,周氏偶尔补充。宿氏平静地坐着,仿佛所有事都和她无关。
那陌生的贵夫人从始至终都在打量着谢清商,仿佛像是在菜场称肉一般,让人十分不舒服,谢清商实在有些忍不住,便笑笑,问道:“说起来,这位夫人是?”经过听江几天细致的指导,她瞅着对面打扮,看出这人应该是位有诰命的夫人。
那夫人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老夫人也正在此时由胡嬷嬷搀扶着走出来,看到贵夫人一愣:“逸水?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的京城,怎么不通知府里一声?”
谢逸水摸了摸头上只有诰命才能佩戴的雀钗,抿着唇笑:“这不是才回来嘛,夫君被调回京城,我想着给母亲您一个惊喜,就没传信告诉你。我可是将将才到京城,就来看你了,只可惜没赶上昨天寿宴!”
说完,她又向谢清商挤了挤眼睛。
谢清商求助似的看向宋氏,宋氏现在对她态度热切,自然也知道她的不解,便轻声道:“她不是从前住在琼玉楼的大姑姐,这是府里的二姑奶奶,她的生母死得早,从小也是婆母养着的。”
一通话,便点明了谢逸水的身份,她是府中庶女,如今夫君得了势,回到了京城。
谢逸水和老夫人撒了一通娇,她坐在老夫人的身旁,接过丫鬟手里的小锤,有一下没一下地帮着老夫人按腿:“逸水在外就好想母亲,时常想要寄信回来。母亲不会嫌弃逸水烦人吧!”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多大的人了,你的珉郎都到了议亲的年龄了,你怎么还在侄女面前说这么丢脸的话。”
谢逸水笑道:“母亲还说珉郎的事,我可不就是为了他焦头烂额着,他都快十七了,如今也总算像个人样,所以我就想帮他说门亲事,正巧现今我回了京城,就想帮他找个般配的京城闺秀。”
老夫人半靠在榻上,她皱了皱眉:“京城中的淑女有的是,你有什么人选,我可以帮你打打眼。”
谢逸水叹气:“逸水是觉得,其他人家再好,总归不如家里的放心……”
说着,她就用眼角余光瞥了宋氏和谢清商一眼。
原来是给她儿子找伴来的。谢清商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这总归不会找上她吧,毕竟一来她父母双亡,条件不好,二来昨日才在宫里整了个大的,任谁也会规避她。
宋氏立时厌恶地用扇子捂住了脸。
从刚才开始,她和谢逸水就在明争暗讽,显然是有什么矛盾在。
老夫人沉沉地看着谢逸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反而转头向谢清商,问道:“听说皇后娘娘送你的东西已经到了。”
谢逸水自是撇了撇嘴,在老夫人看不到的角落翻了个白眼。
谢清商也没理睬这烦人姑母,她对老夫人点了点头,将箱子里有什么如实说了,接着道:“箱子现在就摆在孙女屋里,我是觉得不太安心,所以想把黄金换成银票,再藏起来。”
老夫人眼里精光闪动,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最后说道:“也好,想你一个人也办不到这些,我便叫胡嬷嬷给你安排几个得力的人帮你。再有,琼玉楼现在归你住,你却一个跟着服侍的人也没有,实在是不成样。”
果然,如同听江所说,老夫人一定会帮她。
谢清商心里更加佩服听江了。
须知谢家家大业大,大伙不是不眼馋这些黄金,但也不会像狗碰见粪便一般直接追上来要,这也太明显了,他们只会使用各种腌臜手段,一点点将钱财阴过去。
而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手下田产商铺无数,可以说是对这笔黄金最不感兴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