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地宫的石门之外,夜风像淬了冰的刀刃,刮过封土堆下的碎石地,卷起细碎的沙砾打在队员们的制服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带着刺骨的寒意钻进衣领。
赵开山叉开双腿站在石门左侧的苍松下,军靴碾过一块冻硬的土块,发出“咔嚓”的脆响。
他指间的烟头早已熄灭,却仍无意识地攥着,烟丝混着掌心的老茧搓成碎末。
视线落在那扇紧闭的石门上,门缝里渗出的凉气比夜风更甚,他喉结滚动着,在心里默念:温副总监,你们可得加把劲,外头有咱盯着呢。
掌心的佩刀刀柄被攥得发烫,黄铜护手硌出深深的红痕。
“赵局,西侧松林有异动!”对讲机里突然传来队员小王的声音,压得极低,尾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被冻住的钢丝。
赵开山猛地转头,颈椎发出“咔”的轻响。
西侧的松林在月色下黑黢黢的,树冠交错如鬼爪,本该有夜枭啼叫的枝桠间,此刻却死寂得可怕……连虫鸣都没了,只有风穿过针叶的呜咽,像无数人在暗处窃窃私语。
他刚要下令“警戒”,一道漆黑如墨的影子已从松林边缘的阴影里弹射出,速度快得像被弓弦绷紧的箭,掠过地面时带起一道模糊的灰线,连月光都追不上它的轨迹。
“噗嗤!”“噗嗤!”“噗嗤!”
三声轻响几乎连成一片,比落叶坠地还轻。
离松林最近的三名队员还保持着举枪的姿势,颈间已绽开细细的血线。
温热的血液刚要顺着衣领往下淌,他们的眼神便骤然涣散,身体像被抽去骨头般软倒,头盔砸在碎石上发出沉闷的响,连半句示警都没来得及吐出。
“什么人?!”赵开山怒吼出声,声线劈得像被刀割过。
佩刀“噌”地出鞘,刀身映着月色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却只斩到一片冰冷的夜风。
那道黑影早已扑向其他的队员。
于此同时,又有三道黑袍身影从松林的阴影里射出。
他们的黑袍下摆扫过地面,悄无声息,出手时却带着淬毒的狠劲。
有人曲指成爪,爪尖泛着乌青的光,划过队员咽喉时连皮带肉卷下一片;
有人掌风阴柔,拍在队员心口,隔着制服都能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被击中者往往闷哼一声便弓起身子,嘴角涌出黑血。
陕西分局的队员们虽经严格训练,此刻却成了待宰的羔羊。
有队员刚举起冲锋枪,手腕就被黑袍人用指节锁住,反向一拧,“咔嚓”一声脆响后,枪托重重砸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有人想按响腰间的警报器,却被一记手刀劈在颈后,软软地倒在同伴的尸体旁。
惨叫声、骨骼碎裂声、武器落地声混在夜风里,很快又被更浓重的死寂吞没。
赵开山红着眼扑向最近的黑袍人,内劲六重的真气在刀身流转,划出的刀风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江湖的门派、甚至朝堂的权柄,都将匍匐在他脚下,任其揉捏。
昭陵地宫的星芒在他眼中流转,如同一粒粒垫脚石,每一粒都沾着前人的骨血。
他要踩着这些光粒,一步步登上武道巅峰,让整个天下都在他的狼啸中颤抖。
夜风穿过星海,带着玉台的彻骨凉意,却吹不散他眼底的暴戾与野心。
八个漩涡静静旋转,如八只蛰伏的眼,在亿万星辰的注视下,映着玉台中央那尊沉默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