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刑事组办公室。
门在陈天默背後关上,他才发现他与三个人面对面:他的上级,刑事组组长和局长。组长直挺挺的站在一边,而局长则慵懒的靠着椅背看着他。
原本是组长的座位让给了官阶b他更高的人。而倚在窗边的窈窕身影…
陈天默微眯起眼,接着不敢相信的直直盯着那身影的主人,竟是与他许久没有合作案子的董千静检察官。
陈天默又将眼神放回到局长以及组长身上,他知道现在整个刑事组最关心的案子,就是他手头上,王若诗的命案。而从组长以及局长两人的神情来看,他们找他也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既然如此,董千静在这里作什麽,他以为他手上的这件案子应该是徐检察官的案子才对。
莫非董千静把这件案子从徐检察官身上抢过来了吗?如果是,那真是太bang了!人生总是处处充满惊喜,不是吗?
整间办公室从陈天默走进後就弥漫着凝重的窒息,而陈天默见到董千静之後一反常态的面无表情,也着实让局长与组长感到诧异。
他们两人当然不知道,陈天默心里还是很介意几个月前在素衣镇饭店内的事情。那个所谓董千静的分身,当着他的面夺去许多人的生命,还差点包括凌筱璿的,这一点让他实在无法释怀;
也因为如此,每每见到董千静时,陈天默总是不由自主的自心里冒出怒意。
即使他的偶像--t大历史系系主任杨子胤跟他解释过,饭店那些命案,是与董千静相恋将近千年的古董拍卖集团主席-姜念所创造的分身所造成,与董千静没有关系;但陈天默却觉得也许没有“直接”关系,但“间接”关系总是有的。
不但如此,从素衣镇回来後的董千静虽然冰冷如昔,但是陈天默却隐隐觉得她有些不一样,虽然凌筱璿跟他解释过,原本有魔魄在身的她,因为被杨子胤散去魔魄变成了凡人,加上又失去一魄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因为少去某种感官功能而与常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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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默却觉得不是那麽简单。
他认识的董千静本来就不像人,不笑不喜不怒,只有冷淡可以形容,所以如果她因为被散去魔魄而少去喜感,乐感,笑感。不论是什麽,不过就是少了情绪波动,不会影响这个人太多。
但是董千静的不同却不是这样,每次他见到董千静总感觉好像看到未爆的核子弹一样,隐藏着嗜血的威胁x,但董千静似乎也没有伤害过什麽人,至少自素衣镇回来以後,他没感觉有什麽奇怪的事情是与董千静有关的。
更何况,他也不可能每次有命案发生就想到董千静,这样会失去判断与办案的客观x。
也因为这样,见到董千静的陈天默总是满心戒备,就像是一只张满全身尖刺的刺蝟一样。
「天默,坐。」局长对陈天默点头。
陈天默默不作声的坐下。他坐在面对局长的皮质旋转椅,坐起来不会太不舒服,不过面对三个大官一同注视着他,他还是坐如针毡。
组长走了过来,拍了拍陈天默的肩膀。年约五十多岁的组长高头大马,原本很jg壮的身材随着这几年年纪渐大开始走样变形,显而易见的啤酒肚又挺又圆的想撑开衬衫出来透气,陈天默看到组长深x1好几口气将肚子缩了回去坐在他身边。
「已经一个星期了,案子有进展吗?」局长问。
陈天默摇了摇头「没有,唯一的凶器上面只有si者的指纹,还没有找到其它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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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采集到的鞋印呢?」董千静走到局长办公桌边问。看来原本承办的徐检察官已经将所有文件资料都自动缴械给董千静了。
「只知道是男人的鞋印,尺寸是十一号,还蛮大的尺寸。」
「是球鞋还是皮鞋?查出来了吗?」董千静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监识小组在鞋印上找到了些许微弱迹证。」陈天默思索了一会「我们采集到的鞋印上面有残留的纤维,而那纤维不是来自球鞋也不是来自皮鞋。至於是什麽,监识小组现在正在努力从环境dna数据中作b对。」
局长点点头「所以等於没有进展?」
陈天默沉默以对。
「现在开始,你需要什麽就说,你别的案子都先别管,只要负责这件案子直到抓到凶手为止。」局长停了一下说。
陈天默皱起眉头「可是局长--」
「局长,我会盯好陈警官的。」组长对陈天默使了个眼se後,抢先一步说。陈天默想站起来,却被组长压住他的肩膀坐下。
「陈警官请再多留一会。」董千静的声音从门口沙发处传来「几天来,案子没有任何进展。没有目击证人,动机也不明。王若诗背景单纯,除了那个神秘的男朋友以外,不混夜店,极少外出,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家里,而她也在家里遇害,却偏偏家里没有找到任何足以证明或锁定嫌疑犯的证据,可以说案子已经进入si胡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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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默实在很讨厌这些作官的人,讲话总是拐弯抹角不说重点,目的就是要让你说出来他们的想法,然後依照那个想法去作,如果成功了,是他们暗示的功劳;如果失败了,他们也会有你这只代罪羔羊来脱身。
真是天杀的官。
「检座的意思是?」
「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再去勘验一次现场。」陈天默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下来。
「我没有意见。」陈天默面无表情的说「只是现场所有的照片都在档案里,包括我们找到的迹证与分析--」
「你还漏了一件事,电脑。」董千静打断陈天默「你们找到的笔电应该会有很重要的资料,而这个资料说不定就是王若诗被杀害的原因,不是吗?」
董千静对这件案子的重视程度与急切,让陈天默心里开始敲响了警钟,这个急yu求表现的董千静实在不太像两个多月前那个,凡事都清清冷冷,有时还过於冷淡没有情绪起伏的董千静。
如果说她被散了一魄所以表现异常,陈天默倒还觉的眼前的董千静其实还多了一魄─猴急的情绪。
陈天默力求声音平静,不带感情「王若诗是t大大四历史系的学生,专攻中古世纪的欧洲宗教历史与神学。至於电脑内遗失的文件,电脑专家正在努力救回她的资料当中,我们还在等消息。」所以回答的出来,是因为早已经看过王若诗没有被删掉的文件「她si的时候总共被刺了十三刀,五刀在肚子,五刀在右耳,致命伤就是刺进心窝的那三刀。还要再继续吗?」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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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默,这件案子你怎麽看?」局长拨弄着桌上的原子笔,有些担忧「会是男朋友求欢不成而失手杀了她吗?」
「如果是这样,」陈天默的语气缓和了些「在现场应该要有挣扎、打斗的痕迹。」
「但是现场都没有,只有王若诗的指纹与dna,也没有第二个人呆过那里的迹象。」组长叹了口气,终於投降的说。
「难道陈警官都没有想法吗?」董千静看着陈天默问。
「我怎麽想不重要,有几分证据就找出几分真相,是我一贯的信念。」
董千静与陈天默相互打量了一会,接着局长抛下原子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局长身t往前靠,拳头抵住下巴「找到王若诗的男朋友了吗?」
「我今天下午会去t大拜访王若诗的教授与同学,尽可能查出她这几个月来的交友情形,如果能找出她男朋友自然是最好。」陈天默不假思索,坦白回答。
「这样很好。」董千静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陈天默「我想,勘验现场的时间自然是以陈警官的时间为主。」缓缓露出笑容,双眼却没有笑意。
陈天默搓搓额头,r0ur0u紧皱的眉心试图缓和突然出现的头痛,气温的突然高升让衬衫黏在他後背,让他感到背後一阵又黏又sh,就好像许多虫黏附在他身上一样,不安的爬动着,让他坐立不安了起来。
「天默,你也知道媒t每天都在报导这件新闻,甚至有社论说,如果连住在那样守卫严密的豪宅里都能被残忍杀害,那住在一般没有保全的公寓里的小老百姓又如何能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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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长拿出手巾擦了擦汗,继续说。
「王家甚至自己找了个私家侦探,更对外宣称他们对於台湾治安的失去信心以及整个办案制度的延宕不满。」
陈天默点头,他知道那个私家侦探,昨天才因为那个私家侦探来打探消息在警局碰到,而无巧不巧的,那个私家侦探是他警官大学的学弟,原本当了几年刑警,後来因为压力过大而离职,再听到他的消息,就是现在了。
「最近整个新闻媒t简直都把台北写成了妖兽都市,是个杀人魔、犯、强盗犯横行无阻的城市,把我们警察说的好像每天只忙着躲案子不办案一样。」局长靠回椅背,跟在组长後面说。
「其实我认为,有今天所有的科技,罪犯想要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是不可能的。」陈天默想了一会说「我几乎要说是不可能的任务,所以我想我们只需要多一点时间,了解王若诗si前发生过的事情,顺着她的足迹往回走,然後找到一点点的迹证--」
「如果是太薄弱的证据,对我们也没有用。」董千静冷冷打断陈天默。
「我和我的搭档,会尽力而为。」陈天默面无表情的说。局长终於露出些许笑容「我知道,我们一向都能信任你,而你也始终没让我们失望过。」
陈天默看看表,接着慢慢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那麽,我先出去了。我还得赶去t大。」他的手才刚放在门把上,就听到董千静那冰冷,令他感到极度不舒服的声音。
「明天早上八点半案发现场见。」董千静突然补上一句「陈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