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跄着站了起来，小声说道，“我吃完了，先回房间了。”

    可是还没走几步，她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梦里她又回到了四年前，方苏俊红着脸怒斥着，“我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有这么恶心的想法？！”

    接着她被人拽着头发拖进了满是冰碴的河里，被人按着头扎进了粪缸里，被村里老老少少的男人欺负后，他们还朝她吐唾沫，“真恶心，真脏！”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客厅里传来了方苏俊和李紫桐的声音。

    “苏俊，你干吗突然把她接回来？就让她死在那里好了。”

    可以听出，李紫桐的语气里满是不悦，跟之前热情的她判若两人。

    “她父亲对我家有恩，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管她，不过你放心，她现在已经被改造得非常成功了，绝对不会再生事端。”

    方苏俊姿态慵懒，夹着烟的手在烟灰缸边缘点了点，表情晦暗不明。

    “可是如果让她知道了当年我顶替她上大学的事情，我们都会完蛋的！”

    李紫桐压着声音嘶吼着。

    “那就永远不要让她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年，不会有人发现的。”

    方苏俊捻灭烟头，淡淡道。

    蔡颐鸢呼吸一滞，目光透过烟雾落在方苏俊那张冷峻的脸上，只觉得心痛难耐。

    原来他把她送去乡下，不仅是因为她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更是为了给李紫桐铺路。

    是他毁了她的前途，也毁了她的人生。

    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汩汩而出。

    可是此时的蔡颐鸢却感觉不到痛，甚至有些庆幸，庆幸她终于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夜半，阳台的门突然被拉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冷着脸，

    “自己辣椒过敏不知道说？我天天这么忙，哪里记得那么多的事？快起来把药吃了！”

    蔡颐鸢听到男人的声音，立马起身快速地脱掉了身上的睡衣，然后翻过身跪趴在床上，“别打我，别打我，你们不是喜欢这个姿势吗？说这个姿势像狗，我就是狗，我就是狗……”她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里带着丝丝颤栗。

    她忘记她已经回到了沪城，不在乡下了。

    在乡下的时候，只要有男人来猪圈，她就要立马脱掉衣服，摆出一个让他们满意的姿势，不然迎接她的就是一顿毒打。

    看着眼前的一幕，方苏俊惊呆了，一把拉开了阳台的灯，“蔡颐鸢，你疯了吗？！”

    蔡颐鸢被灯光闪到了眼，还未反应过来，一只玻璃杯就砸了过来，“你就被改造成了这样？这就是你的改造成果？”

    方苏俊的眼神里全是震惊，整个人因气愤不停地颤抖着，“蔡颐鸢，没想到你还存着那些肮脏心思！我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我跟紫桐快要结婚了，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我不介意再把你送回乡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阳台。

    蔡颐鸢跪在床上，紧紧咬着嘴唇，满口血腥味。

    她的眼神里空洞无物，瞬间瘫倒在床。

    很快，隔壁的房间里传来喘息声。

    蔡颐鸢知道这是方苏俊故意做给她看的，只为让她放弃那些不该有的幻想。

    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她已经对这些毫不在意了。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如织月色，心底一片凄凉。

    那地狱般的四年，如烙铁一般，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身上。

    也把她对方苏俊的喜欢烙得面目全非。

    送她下乡的时候，方苏俊对她说，“好好改造，忘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四年中，她受尽折磨，终于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她紧紧地抱着双膝，听着隔壁的欢爱声，痛苦至极，只因在过去的四年里，为了迎合那些男人，她每晚都要这样叫着。

    如果不肯，那些人就骂她，打她，甚至轮着上她，直到她叫出来为止。

    蔡颐鸢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嘴里念念有词，“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趁着方苏俊和李紫桐出了门。

    蔡颐鸢终于有了给外祖父打电话的机会。

    电话那头，外祖父苍老且激动的声音传来，“颐鸢是你吗？你终于给外公来电话了。”

    蔡颐鸢鼻头一酸，声音颤抖了起来，“外公是我，我现在在沪城，您能来接我走吗？”

    外公心头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怎么了，颐鸢？是不是方苏俊那小子欺负你了？过去的四年里，我想方设法地找你，他总以各种理由推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蔡颐鸢没有多说，外公也没有再问，只是告诉她，现在他有事在身，十天之后会来接她。

    刚挂断电话，方苏俊和李紫桐就回来了。

    她刚想转身，却被方苏俊叫住，“站住，刚刚在给谁打电话？”

    蔡颐鸢一怔，小声回道，“没有，电话新奇，拿起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