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苏俊走了进来,她立马躺到床上,不断地呻吟着,“好疼啊,好疼啊。”
见状,方苏俊缓步走到病床前,轻声抚慰,“怎么这么不小心,上个班都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话音刚落,李紫桐立马坐了起来,环抱着他的腰身,撒娇道,“苏俊,我受伤了,你能不能留下来照顾我?”
方苏俊无奈,只能勉强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方苏俊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李紫桐。
护士们见状,不禁心生羡慕,
“方旅长可真爱他的未婚妻啊,李干事只是擦破了皮,他就这样不放心,天天陪着。”
“是啊,是啊,方旅长宠妻可是出了名的,这李干事可真是好福气啊!”
每每听到这些,方苏俊的心都会忍不住“咯噔”一下。
他想起之前蔡颐鸢生病的时候,他不是在忙,就是在陪李紫桐,从来没有像这样陪伴过她。
那些被病痛折磨的日子,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呢?
想到这,方苏俊的心里一阵难受,他抬起头,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颐鸢,你到底在哪啊?为什么还不回来?”
李紫桐在卫生院住了整整一个星期。
出院的这天,方苏俊亲自驾车来接,两人刚上车,警卫员就跑了过来,对方苏俊耳语了一句。
方苏俊一怔,脸色立马暗了下来,随即转头对李紫桐说,“紫桐,你先回家,我有急事。”
李紫桐愣了愣,正想开口,车门却被重重关上。
方苏俊到达蔡颐鸢上山下乡的村落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他来不及休息,连忙找到村主任,想问出蔡颐鸢的下落。
村主任却告诉他,自从上次他把蔡颐鸢接走之后,他们再也没见过她。
正疑惑间,警卫员大步走了进来,“报告旅长,我们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颐鸢同志的踪影。”
方苏俊一怔,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蔡颐鸢已经失踪十多天了。
一开始他的确以为她是回乡下见相好的了。
可是这么多天没有她的消息,他不禁有些担心。
又加上李紫桐三番五次地阻止他去找,无奈,他只能暗中派人去查。
哪知查了好几天,警卫员却告诉他,蔡颐鸢根本没有回乡下……
她不在沪城,也不在乡下,那她能去哪呢?
方苏俊的心里越来越着急,越来越害怕。
他再也按捺不住,必须亲自下乡去看看才行。
夜幕中,方苏俊独自站在田埂上,他看着月光下广袤的田地,想象着蔡颐鸢在乡下的日子,一阵感慨。
这时,一个黑影突然窜了出来,猛地往他的手里塞了一封信。
方苏俊大惊,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他无心追究是谁给他送的信,连忙大步往住处走。
点燃油灯,蔡颐鸢娟秀的笔迹映入眼帘:
“方苏俊,我恨你,我现在成了这副模样,你满意了吧?”
方苏俊一怔,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住一般,难受得喘不上一口气来。
他紧紧地攥着那张纸,想继续往下看,却发现原本工整的笔迹越发狂乱潦草,到最后笔画混乱的根本无法辨认。
方苏俊大惊,联想到蔡颐鸢回沪城后的种种表现,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慌忙大叫,
“警卫员,备车,回沪城!”
是的,他已经猜出来了,蔡颐鸢失踪的这些天,根本不是去见什么相好的了。
她是逃走了,从他的身边逃走了!
回到沪城之后,方苏俊来不及休息,连忙去了火车站。
他想从那里找到蔡颐鸢踪迹的蛛丝马迹。
火车站里人山人海,蒸汽机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方苏俊挤过人潮,艰难地来到了排着长长队伍的售票窗口前,“同志,请问十几天前的乘客名单可以给我一份吗?”
售票员抬眸,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你是谁?凭什么要我给你名单?”
“再说了,十几天前?到底是十天前,还是十五天前?”
方苏俊一顿,眼神里闪出一丝无奈。
是啊,到底是十天前,还是十五天前呢?
可真是可笑啊,他连蔡颐鸢确切出走的时间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