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会议室，虞昭昭坐在长桌尽头，后背的鞭伤仍隐隐作痛，但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陆烬站在她身后，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对面的沈洵。
沈洵慢条斯理地翻着任务报告，银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这次的任务评估，虞首领完成得很漂亮。"他合上文件，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了一些有趣的传闻。"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紧绷。
沈洵抬眸，目光在虞昭昭和陆烬之间转了一圈，笑意加深："听说……昭昭和自已手底的副官有些……特殊关系？"
空气凝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灰隼都停下了转笔的动作。
陆烬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但他没动，甚至没说话——他在等虞昭昭的反应。
虞昭昭抬眸，直视沈洵："沈指挥官什么时侯开始关心下属的私生活了？"
沈洵轻笑，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只是好奇，毕竟组织里传得沸沸扬扬。"他倾身向前，语气暧昧，"比如，陆副官每次任务后都会去你房间领奖励？"
陆烬的手指无声地扣紧了腰侧的刀柄。
虞昭昭却忽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沈洵，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八卦的？"
沈洵不慌不忙，反而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当然是工作。不过，有些事确实让我很在意。"他站起身，缓步走向虞昭昭，声音压低，"昭昭，我们才应该是一对。"
虞昭昭眯起眼睛。
沈洵继续道："通样的实力，通样的身份地位，我们联手，北境早就是我们的了。"他的目光扫向陆烬，轻蔑一笑，"而他？不过是你的一条狗而已。"
"咔——"
陆绥的刀出鞘半寸，寒光乍现。
灰隼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低声警告："别中计。"
虞昭昭没回头，但她知道陆烬在忍。
她缓缓站起身，与沈洵平视，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沈洵，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躺着回总部。"
沈洵挑眉，非但不退，反而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舍不得。"
虞昭昭猛地抬手，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将他狠狠按在会议桌上！杯盏翻倒，文件散落一地。
"试试？"她轻声问。
沈洵被她掐得脸色发青，却还在笑，甚至挑衅般地看向陆绥，仿佛在说——看，你的主人为了我失控了。
陆绥的眼神彻底暗了下来。
冲突最终被总部的紧急通讯打断。
高层下令，虞昭昭需即刻前往总部述职，并协助处理边境渗透任务，为期半个月。
——这明显是沈洵的手笔。
临行前，虞昭昭在停机坪对陆烬简短交代："看好基地，别惹事。"
陆烬下颌绷紧，低声道："主上，沈洵他——"
"我知道。"虞昭昭打断他，"所以你要冷静。"
陆烬沉默片刻，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皱眉。他低头，在她掌心落下一吻，声音沙哑："早点回来。"
虞昭昭抽回手，转身登机，没让他看见自已微微蜷缩的指尖。
虞昭昭一走，沈洵立刻接管了基地的临时指挥权。
他让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陆烬调去最外围的巡逻队，美其名曰"加强防线"。灰隼看着任务分配表，冷笑："这他妈不就是发配？"
陆烬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接下任务。
但沈洵的挑衅远不止于此。
——他故意在食堂"偶遇"陆烬，笑着问："听说昭昭的房间隔音很好？"
——他半夜带着酒去敲虞昭昭的房门，明知她不在，却偏要当着巡逻队的面说："哎呀，忘了她出差了。"
——他甚至公开在会议上质疑陆烬的忠诚："一个靠爬床上位的副官，真的值得信任吗？"
每次，陆烬都忍了下来。
直到第七天晚上。
训练场上，陆烬独自练到深夜，汗水混着血水从指节滴落。
沈洵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手里把玩着虞昭昭常用的那把匕首——他从她房间里拿的。
"你知道吗？"沈洵笑了，"昭昭小时侯在总部训练时，我就认识她了。"他摩挲着刀柄，"那时侯她可比现在可爱多了，至少不会为了条狗跟人动手。"
陆烬的动作顿住了。
沈洵继续道："她母亲死的那天，是我陪她去认尸的。"他眯起眼，"你猜她哭的时侯，抱着的是谁？"
"砰！"
陆烬一拳砸碎了沙袋，填充物爆裂而出。他转身，眼神凶戾得像头失控的狼。
沈洵却笑得更加愉悦："这就受不了了？那如果我告诉你，总部已经在考虑让我和她联姻呢？"
灰隼冲过来拦住陆烬时，他的拳头离沈洵的脸只有一寸。
"陆烬！"灰隼死死扣住他的手臂，"他在激你！你动手就完了！"
陆烬的呼吸粗重，眼神却渐渐冷静下来。他缓缓收回手，声音低哑："你说得对。"
他看向沈洵，忽然笑了："可惜，你永远得不到她。"
沈翊眯起眼。
陆绥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如刀。
深夜，总部临时宿舍。
虞昭昭站在窗前，指尖摩挲着通讯器——她已经三天没收到陆烬的消息了。
屏幕上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她出发那天发的：
【基地一切正常，主上安心。】
——撒谎。
她早知道沈洵会刁难他，但她不能插手，否则只会让陆烬的处境更艰难。
窗外，北境的雪纷纷扬扬落下。
虞昭昭闭了闭眼，忽然很想听听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