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昭比原定计划提前三天回到基地。
她没有通知任何人，飞行器在深夜悄然降落在停机坪。夜风裹挟着初冬的寒意，她拢了拢玄色风衣，径直朝基地内部走去。
走廊尽头传来嘈杂声。
"——陆副官，沈指挥官让你去把训练场的器械全部擦一遍，现在。"一名穿着总部制服的亲卫趾高气扬地下令。
虞昭昭脚步一顿，眼神冷了下来。
"器械维护是后勤组的工作。"陆烬的声音平静，但虞昭昭听得出他压抑的怒意。
"沈指挥官说了，你最近任务表现不佳，需要反省。"亲卫讥讽地笑了笑，"怎么，不服？"
虞昭昭转过拐角，正好看见陆烬沉默地攥紧拳头，指节上全是未愈的伤口。而他身后，几名基地的杀手已经站了起来，眼神不善地盯着那名亲卫。
灰隼靠在墙边，冷笑着煽风点火："哟，总部的人就是威风，连我们副官都敢使唤？"
亲卫脸色一变，刚想反驳——
"沈指挥官好大的气势啊。"
虞昭昭的声音不轻不重地传来，所有人瞬间回头，随即齐刷刷站直："首领！"
陆烬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低头行礼："主上。"
虞昭昭缓步走近，目光扫过那名亲卫："谁给你的权力，对我的副官指手画脚？"
亲卫冷汗直冒："虞、虞首领，这是沈指挥官的命令……"
"沈洵算什么东西？"虞昭昭冷笑，"这里是我的地盘。"
她不再理会对方，径直走到陆烬面前，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灯光下，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嘴角还有一道未愈的裂口。
虞昭昭的眼神彻底冷了。
"跟我来。"她松开手，转身就走。
陆烬沉默地跟上，留下记走廊噤若寒蝉的众人。
虞昭昭没去自已的房间，而是直接带着陆烬去了他的宿舍。
门一关，她就把陆烬按在墙上，指尖抚过他嘴角的伤："谁干的？"
陆烬垂眸看她，声音低哑："训练时不小心碰的。"
"撒谎。"虞昭昭冷声拆穿，"沈洵让人找你麻烦？"
陆烬没回答，只是忽然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拉近，额头抵在她肩上，闷声道："主上怎么提前回来了？"
虞昭昭任由他抱着，手指插入他的发间，轻轻揉了揉："听说我的狗被人欺负了，回来看看。"
陆烬低笑，呼吸喷在她颈侧："那主上准备怎么替我出气？"
虞昭昭推开他，从柜子里取出医药箱，命令道："坐下，脱衣服。"
陆烬挑眉，故意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纽扣，露出精壮的上身——除了新添的淤青，还有几道未完全愈合的鞭痕。
虞昭昭眼神一暗："这也是训练时不小心？"
陆烬轻笑："沈洵给的特别关照。"
虞昭昭没说话，只是沾了药水的棉签狠狠按在他伤口上。陆烬肌肉绷紧，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盯着她笑："主上心疼了？"
"闭嘴。"虞昭昭冷着脸，手上力道却放轻了。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药瓶开合的轻微声响。陆烬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看着她微蹙的眉，紧抿的唇，还有那双永远冷静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心疼。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主上，我不需要您为了我和沈洵正面冲突。"
虞昭昭抬眸："你觉得我怕他？"
"不。"陆烬摇头，"但总部那边——"
"总部管不着我。"虞昭昭打断他，指尖按在他心口，"你是我的副官，我的刀，我的人。除了我，没人能动你。"
陆烬呼吸一滞，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猛地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凶狠又缠绵。
虞昭昭没有推开他。
第二天清晨，食堂。
沈洵端着餐盘，优雅地走到虞昭昭对面坐下："昭昭，提前回来怎么不通知我？"
虞昭昭头也不抬："没必要。"
沈洵不以为意，目光扫向坐在她旁边的陆烬，故意提高声音："陆副官的气色不错啊，看来昨晚休息得很好？"
基地的杀手们瞬间竖起耳朵。
陆烬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食物，淡淡道："托沈指挥官的福，睡得不错。"
沈洵眯起眼，忽然压低声音："昭昭，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副官，和总部对着干？"
虞昭昭终于抬头，眼神锐利如刀："沈洵，别逼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你难堪。"
沈洵轻笑，非但不退，反而伸手想碰她的脸："你舍不得——"
"啪！"
虞昭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脸色微变。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再碰我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整个食堂鸦雀无声。
沈洵收回手，笑容不变："真无情。"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衣领，"不过，总部已经批准了我的调任申请。未来半年，我都会在这里。"他看向陆烬，意有所指，"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说完，他优雅地离开，仿佛刚才的难堪从未发生。
虞昭昭坐下，继续吃早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陆烬注意到，她的指尖微微发白。
他伸手，在桌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虞昭昭没有挣脱。